作者:大侠吃香蕉
至于朱温,现在哪里有人会去和这位太上皇有什么牵扯,甚至在今日郊祭上,朱温也只是提前露了一面昭示无恙而已,但只不过寥寥数日,朱温便已头发黑白交加,看起来平白老了十岁,其人由夜不收专门保护,群臣也只能知道这个老皇帝还活着而已。
不是没有人想去朱温跟前哭诉一番萧砚的独裁手腕,但这种人一般也都是被抄家落职了,剩下的就不知有没有这个胆量来做这等掉脑袋的事。
一番流程走完,已至正午,由神武、龙虎、龙武、落雁四军组成的中军及后军亦已整备出城,朱友贞在焚烧掉那份向上天诵读的文章后,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转过身来。
新君即位,大赦天下是必要的,公羊左已荡清大半数的玄冥教分舵,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萧砚在放走石瑶后,便想着防备这个昔日的孟婆会借助玄冥教残部来对抗夜不收,遂一并在今日尽数赦免,别无他求,分化玄冥教残部的人心而已。
另外,进封娆疆蛊王蚩离为云南王,进封南平王刘隐为南海王,加封河南府尹张全义为魏王,兼河阳节度使。
在文臣之首的敬翔听闻显然是由萧砚授意的一应诏命后,唯一一个想法,便是蜀帝王建和楚王马殷在听见这一消息后,会不会后背发凉。
群臣自不会有什么意见,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据说是李唐后裔的李星云,便是被晋王李克用进封为魏王,而今萧砚进封在大梁位高权重且对朝廷任劳任怨的张全义为魏王,不知是不是为了削减那李星云的风头。
不过也不重要了,郊祭事了,朱友贞眼巴巴的转过身来等待群臣拜贺,群臣却都只是把目光投向位列班次之首的萧砚,都只是捧着笏板一言不发。
萧砚默然少顷,抬步上前,兜鍪上的白羽盔缨在风中微微摇晃,只是叉手行礼,并不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有动作,敬翔、韩延徽等群臣才随之整齐而动,却没有资格不跪,起码萧砚着甲在身,还有不便跪下的说辞,他们便都尽数舞拜在地,山呼万岁。而周遭无数侍立的归德军甲士亦不跪地,只是拄着仪仗枪矛默然垂首。
朱友贞看着群臣前独立的萧砚,眼皮子一跳,却不敢发作什么,急忙让萧砚免礼。
而等萧砚重新直起身的时候,斯时斯刻,大梁已从开平四年改为了乾化元年,朱友贞为新帝,萧砚为人臣之首,天策上将。
此时,萧砚大权在握,然在这权柄之下,大梁仍是暗流涌动,大梁之外,天下亦仍是群雄并立,烽烟四起。
李克用陈兵在北,坐拥山河之险,并有袁天罡、李存勖、李嗣源等人相助,宛如黑云滚滚压顶。
南面诸侯,王建、马殷、杨渥、钱镠、高季兴……或臣或反,俱皆野心之辈,掩在那黑暗中对中原淌着涎水。
此列之外,尚有李茂贞不知所踪。而河北并有赵王兼成德节度使王榕、北平郡王兼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在梁晋间左右逢源,模糊不清。
萧砚虽已拥骁锐十万,却要孤身去抗这天下诸敌,去荡这汹汹乱世。
萧砚平静的立于圜丘阶前,虚眸望着天空,看着天际边的云层纷涌,看着日光正盛,映照万物。
他并无什么动作,甚至半点言语都没有,气度便已远非圜丘上的皇帝可比,无数虎贲悍将、谋臣政客,亦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这位一路扶摇直上,踏着无数累累白骨至此的天策上将。
没有人知道这位还只是青年的天策上将在想什么,同样没人知道,在天下这道棋盘前,他的终局会如何,更没人知道,自己在这位天策上将的谋划中,属不属于那局中之人。
还是说,这天下,都早已入这棋局。
萧砚看着那有万丈光芒的灼日,突然挑起了笑意。
在这样的棋局前,他已经尽他所能,在那位大帅的手中争来了这属于自己的大势,虽势如累卵,虽仍然如斯险恶。
但他终于可以将目光迈过那位大帅,着眼于这煌煌天下。
“奉二帝起驾。”
萧砚折身望着群臣,单手按剑,英姿勃发,只是戟指向西。
“兵发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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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以西,荥阳。
大军骑步并进,大道上烟尘弥漫,直如遮天蔽日之景。
此番虽携二帝西进,但因萧砚提前下令,所以一应仪仗都从简,虽朱友贞和朱温都还是乘坐马车,并布置了减震措施,但行军速度一快,坐车真不比骑马舒服到哪里去。
朱友贞尚好,起码胜在年轻,但朱温可就不一样了,这厮年过六旬,一年来又不断嗑服那所谓仙丹,毫不节制,身体早已被掏空,加上又被萧砚断了那令他上瘾的仙丹,在行军途中可谓痛苦的死去活来,不过朱温马车左右除了必要的几个宫人外,只有夜不收随行,对他的折腾乃至哀嚎都充耳不闻。
“真要颠死了。”
一辆比起皇帝车马还要宽敞一些的马车中,降臣揉着肩,一脸娇柔之色,但等了半晌,也没得到某人的搭理,便瞪了眼坐在案后皱眉阅览着奏报文书的萧砚,嘴撅的老高,不过魅人的眼珠子一转,却并未去打扰萧砚,而是横了下跪坐在萧砚案边的巴戈。
“那个谁,过来给我捏肩。”
本同样被车马颠得不舒服的巴戈心下不禁大恼,但在看了下仍然不为所动的萧砚后,只好忍着恼意凑过去,跪坐在降臣身后。
降臣心满意足,虽然马车仍然颠簸,但这两日行军,她本就是以欺负巴戈来没事找事,倒添了些乐趣。
萧砚身边的女人中,她只准许姬如雪那个小妮子有资格把他的心绑住。
“喏,给你准备的东西。”
在捧着脸欣赏了会萧砚处理公务的认真模样后,降臣才终于身姿绰约的伸了个小懒腰,挥退巴戈,让后者去准备马匹说她要骑马,然后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萧砚身前的案上。
萧砚搁下一封从河北发来的奏报,拈起那小瓶,若有所思:“这是何物?”
降臣微微抬起下巴,观察着萧砚的神色,眼中有几分得意,嘴中却只是漫不经心道:“你虽停了朱温那老家伙的丹,却只能让那老家伙不至于突然暴死,但如此突然停丹,那老东西的时日只怕会更少,据姑奶奶我推测,停丹前朱温当能再活半个年头,停丹后,只怕三月都坚持不到。”
说着,她支着胳膊,撑着半边侧脸,哼哼道:“且说你这带着人整日赶路,任凭朱温在那鬼哭狼嚎,不说对于下面的人有什么影响,单只是这一番折腾,最轻也得减朱温一个月的寿命。”
萧砚轻笑了下,晃了晃那个小瓶,道:“难不成这东西有奇效?”
“安神、固精、补气,作用不大,但吊他半载的命足够了。”降臣狡黠一笑,对着萧砚眨了眨桃花眼:“还外带一点壮阳的作用哦~”
萧砚恍然大悟,然后一脸感激之色,同时对降臣招了招手。
降臣用手指递着嘴角,故作懵懂:“你要干什么?”
“自是试一试这壮阳的奇效。”萧砚一脸坦然。
降臣一怔,而后噗嗤一笑,横了他一眼,当然不信萧砚敢在这做坏事,只是在听见外面巴戈的声音后,犹如一只骄傲的天鹅般起身,昂着下巴:“哼,从今以后,姑奶奶就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姓萧的,你就做梦吧你!”
萧砚笑笑,特意在车帘子被巴戈从外掀开的刹那,径直一巴掌拍在要向外出去的降臣臀上,甚而还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捏,指尖捻着下裙,颇有要倾入的姿态。
车帘掀开,降臣与巴戈正好对视,但由于角度问题,巴戈并不能看见降臣腰后的手,遂只是奇怪的看着降臣瞬间绯红的脸,同时瞥了下一脸淡笑的萧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干咳了一声:“女郎,马匹备好了。”
“你先出去。”降臣红着脸咬牙出声。
巴戈应了一声,但还未离去,便听萧砚淡淡的声音:“等一等,要吩咐你一件事。”
“喏。”巴戈自是首先尊萧砚的命令,跪坐在车帘口,她素来不太讲究礼仪,虽对于马车内的二人都甚是畏惧,却也只是抬头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跪坐在萧砚身旁的降臣。
她看见降臣咬着唇,脸颊羞红的要命,双手捧着一本奏章在看着,但肩膀微颤,仿佛在忍受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巴戈正有些疑惑的蹙眉,便闻萧砚突然出声:“让人去问问,相州刺史李思安可至军前?”
巴戈应了一声,马上出帘去召夜不收问话。
降臣紧绷的肩头陡然一松,立即回头瞪着萧砚,咬了咬牙,真是恨不得一口把萧砚的脖子咬一嘴牙印来。
“姓萧的!”
“嗯?”萧砚微笑收手,一脸坦然。
“你、你……”降臣把褶皱的裙子抚平,气的胸脯不断起伏,就要伸手去捉案下萧砚的精气神。
但她还没有什么动作,却见萧砚突然凑上来,察觉到唇间一湿,降臣便陡然一愣,待她回过神来,萧砚已然起身走到了车帘,只是在离去前,回头一笑:“降娘子真的很润。”
“润你……”降臣大恼,抓起一本奏折便丢,却晚了一步,没砸中萧砚不说,却正好一把砸到正从外面进来的巴戈。
“你!”巴戈的额头被砸的生疼,忍了许久的怒气竟是没按住,冷然的脸一寒,更是攥紧了拳:“都是给他睡的女人,你莫要欺人太甚!”
“这个小贼。”降臣却理也不理她,只是兀自气恼,但听见这句话后,倒是眼前一亮,霎时笑吟吟起来,进而双手环胸看着巴戈。
“喂,你学过双修没有?”
巴戈陡然一怔,怒气值直接被浇灭,只是愣愣道:“何、何意?”
“难道只能被他睡么?”降臣攥起拳,恼道:“再有下回,你就去榨干他!”
第363章 大梁第一猛将
道间尘烟弥散,宛有遮天蔽日之景。
已近四月下旬,天色暖气十足,地面很干硬,但行军人数甚多,又几乎为骑马步卒,遂难免会踏出尘土来,故从远处眺望,便好似有黄沙笼罩大道,间杂着神武、龙虎、龙武、落雁四军的旗号。
几骑从东而来,避着行军大道行进,几个扈从模样的轻骑抬眼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又看着因急行军配备给全军的上万匹坐骑,都有些乍舌。
“难怪我们紧赶慢赶一直难以追上大军,他娘的步卒如今都有马骑了?乖乖,宋王真是好遮奢的人物,这般大的手笔,怪不得能弄死冥帝……”
几个扈从啧啧称奇,被他们簇拥在最前面的一大汉却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此人生的极高极壮,可谓相貌雄奇,胯下的坐骑虽也是高大,但在此人的比对下,却比起旁的战马来好像都要小上一号,但事实却是这大汉长得太高太威猛,气势十足,属于落在整个大军中都算是最扎眼的那位,故衬的坐骑便也显得娇小。
这人连同几个扈从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几个扈从嘴上没把门,这大汉也只是死死扫视着正不断赶路的大军,半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意识,若有旁人在此,便可依此侧面看出这大汉平时不甚讲究的底细来。
几骑向着中军仪仗追了一阵,便看见有一衣着墨黑衣甲,戴着铁面具的古怪骑士过来,其人骑术很好,在距离几骑丈远处才稳稳停马,而后亦不禀明身份,只是对那大汉发问。
“可是相州刺史李思安已至?”
大汉板着脸,眯眼上下审视着那衣着古怪、奢华中带着几丝危险的骑士,自然便认出了其夜不收的身份,却也只是不答话,威猛的身躯坐在马背上,很有几分架子。
倒是他的扈从不敢托大,急忙应道:“正是我家李将军奉诏而来,正要去拜见陛下与太上皇……”
那夜不收点了点头,不再问话,回马便走,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李思安眯了眯眼,神色间有几分郁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亦是夹了夹马腹朝着中军不太显眼的皇帝仪仗而去。
他的几个扈从此刻也终于闭嘴了,小心瞥着李思安的脸色,甚有几分不安的样子。
他们这几骑都是李思安的家将,自然对自家将主知根知底。
开平元年,朱温命李思安率大军攻伐幽州,而李思安亦不负所望,在幽州大败彼时的节度使刘仁恭,甚而一时逼入幽州外城,但其后很快就被刘仁恭之子刘守光率兵赶来击退,不过就算如此,他仍然是俘获甚多,从容退兵。
退兵后,李思安又被朱温命令顺路去攻伐晋国潞州,但累月不克,士兵多逃逸,惹得朱温大怒,一口气夺尽李思安的官爵,过了些许时日,才任为相州刺史,算是由一禁军实权大将被外放为相州刺史。
其实按照李思安这种朱温早年便在重用的大将,被重新启用是早晚的事,所以被贬官的李思安虽然郁郁不得志,但也算是安分守己,并没有把不满表现出来。
但恰恰事与愿违的是,李思安被外放不久,朱温便起用了萧砚奇袭幽州,而后便是河北全境被萧砚攻克。
如此一来,不知是萧砚的战绩太耀眼,还是朱温真的早就对李思安不满,这位生性勇猛的大梁开国大将竟真就一直在相州坐冷板凳,两年来无人理睬,直到几日前突然接到诏书,命李思安御前听用。
几个扈从可清清楚楚的知道,无论是在私下还是明面上,李思安都一向把自己不得志的一小半原因归咎于萧砚,甚而在多次醉酒后辱骂萧砚不过一摘桃子、走了大运的黄毛小子,认为自己不被朱温起用,是因为萧砚抢了风头。
但彼时发发牢骚还没什么,萧砚在朝中根基不稳,李思安前几年在军中的地位甚至比起禁军大将袁象先之流还要高,哪里有惧怕萧砚的道理。
可今时不同往日,萧砚一夜登临大梁权柄之顶,废朱温立新帝,连河北出身的亲军定霸都、归德军都有三万人,算上禁军,萧砚能掌控的精锐兵马超过十万,甚至没人知道萧砚在河北还有没有没动用的兵马,可谓权势正盛。
如此一来,李思安仍然是那个被贬官至相州的刺史,而萧砚却已贵为大梁天策上将、无数人心知肚明的摄政王!
此时此刻,那道命李思安御前听用的诏书只有可能是出自萧砚之手!
几个扈从可知道,李思安在动身前,府上养着的几个幕僚可都是在极力相劝,细数这次诏命的种种凶险之处,所有人都认为李思安此行是凶多吉少。
于汴京百姓来看,萧砚当是个颇有仁德的主政官,但对于朝廷官员而言,萧砚这厮可是个实打实的狠人,几日来被抄家灭族的何止千人,单只是玄冥教被杀头的就不止这个数了,所有人都明白,对于敌人,萧砚可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这么一个从入仕大梁、打下河北开始,可能就谋划着兵变夺位的萧砚,是个人都会将他当作那等冷血之辈,焉敢去搏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可能?
彼时在相州,所有人都劝李思安去投降晋国,千万莫要走这一趟鸿门宴,去晋国虽可能会低人一等,但终究可以保命,应召来了御前,可就没人敢担保萧砚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但李思安自有一股傲气,他未及弱冠便身高七尺,当年受到朱温赏识,便是因为他这股超出常人的彪悍之气,多年来战功赫赫,几与杨师厚这等天下名将齐名,自没有理由因为惧死就不敢来见萧砚,甚至别说只见一道诏书就举家投降晋国,李思安还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在相州动身时,他理也没理哭哭啼啼的妻儿,直接带着几个扈从便动身,一口气赶了数日路程,才终于追上了同样在赶路的大军。
在路上,李思安就一直憋着一股劲,任和谁碰面都没有好脸色,几个扈从起初还没当回事,到了现在,却有些不安了。
老天爷,宋王可连侍卫亲军都调动得了,地位已然稳固,将主可千万莫要犯犟不肯低头才好……
几骑惴惴不安簇拥着板脸不语的李思安又向前赶了几步,突然之间,从前方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由远及近,这欢呼声越来越高昂,不多一会儿,连万军行进的声音都被完全掩盖住。
李思安连同几个扈从都霎时勒马,俱是茫然望去。
行军的万千军士亦是稍稍压了压速度,而后就见无数人翘首向前望去,遂在道间看见数十骑簇拥着一青年驰马而至,所过之处,万千大军都只是拼命且兴奋的向他欢呼致意。
不用其他人提醒,李思安便已知这青年是谁。
其人左手侧还有一些文士,其中有李思安眼熟的,如已被进封为鄢陵郡王的敬翔、中书侍郎张策、礼部尚书杜晓、吏部侍郎萧顷、太常卿李燕、中书舍人张兖、户部侍郎崔沂、大理卿王鄯、刑部郎中崔诰等,都是朱温这些年看似侍但实则不太显眼的人物,反正在武人眼中都只是些舞文弄墨、耍嘴皮子的弱鸡罢了。
至于还有其他人,诸如翰林学士等,太多了,其中更还有许多李思安从未见过的面孔,但看跟在那青年身旁的位次却不低,显然是天策府成员。
而青年左手侧,便是诸等高级军将了,例如神武四军的左右军使、各营指挥使等等,一大团人尽数簇拥在那青年左右,但都稍稍落后了些许,就算是敬翔,也比那个青年落后了半个身位。
正是萧砚,也只能是萧砚。
至于为何萧砚在军中能有如此高的军心和声望,这和他之前重重犒赏全军是一回事,另外一面,则是李思安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萧砚带着河北宛如泥腿子出身的定霸、归德二军走到今日,使得二军有了比禁军还要高的宋王亲军地位,着实是一件让人艳羡且向往的事。
除此之外,还和萧砚当年在河北诸战皆胜,打垮李存勖、逐鹿漠北有关,诸战之功,说明他能打、有能力,而再看萧砚轻易便可动用数万马匹装配全军,这昭示他有钱、有底蕴。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此有钱还能打的人主,底下的军卒焉能不拥护?
再有一点,起码萧砚赏罚分明,不似老而昏聩的朱温,更不是一脸草包样只知享乐的新帝朱友贞可比,古往今来,为将者最怕的不就是上面不识下面的功劳,但为天策上将卖命,起码不会有这个顾虑!
当年天策上将仅带着八百骑便打下了河北,而今携二帝领数万兵马亲征,焉有不攻破凤翔克取岐地的道理?
人心鼓舞,士气高昂,萧砚一身寻常军将打扮,甲胄傍身,只系了一领大红披风,但只如此,就已是英姿勃发,不时顾盼挥手执意,每一挥动间,欢呼声就更加激昂,一浪一浪,只在这万军中滚动。
这种军中的雄壮之气,只怕朱温这些年数次亲征时都是没有的。
萧砚及左右之人,便就在这样欢呼雀跃的声浪中一直向前,直抵距离李思安几人几丈远的地方才驻马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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