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第四杰 第38章

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国民革命》杂志社。

  “诸位好,我来啦。”

  陈天衡走进编辑部。编辑部的主编是国民党官员,编辑缪斌、杨引之、冷欣、杜从戎,这些陈天衡其实在黄埔军校都打过交道。

  “戴主任的指示,”

  陈天衡一副得了最高指示的走路发飘做派,说道:

  “戴主任说,政治是需要格调的。戴主任还说,陈天衡你必须给杂志交一篇文章,以提升政治的格调。”

  缪斌:“啊,陈,陈营长,那是当然,您的文章我们肯定是刊发的。只是不知道是一篇什么样的文章?”

  “当然是符合贵刊宗旨的文章,但我要提前说一句,这可是我花了很大的心血,你们可不许乱改哦。”

  “陈营长,就别卖关子啦。”

  陈天衡掏出几页手稿:“在这。我花了很长时间,除了苏俄的零星报道,还有在1921到1923年芬兰、挪威的报纸,综合了十几分亲历者幸存者的访谈写成的。”

  ……

  《国民革命》的第三期出版了。

  那些下三滥的摸黑段子仍然在,但是被挪到了杂志的后边。

  第三期的主打文章是:

  《喀琅施塔得水兵暴乱始末:对苏维埃的第一次拷问》

  “1920年秋,苏俄将白匪军逐出了俄罗斯的欧洲部分。但是,在内战中获得了决定性胜利的苏维埃政府依旧面临着严重的内外问题。”

  “苏俄经济在过去的战争中遭到破坏和混乱,而当时的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包括强行征收农民所有的剩余粮食)引起了农民的不满。在白匪军不再威胁地方后,农民愈来愈对负担沉重的农业征收政策不满。”

  “但城市的情况比农村糟糕得多。严重的食品配送问题导致城市居民陷入“饥饿配给”:1921年初,彼得格勒钢铁生产的工人每天只能收到800克黑面包;普通体力工作者600克,其他工人400克甚至200克。”

  “1920年底,由于白匪军的敌对行动逐渐停止,喀琅施塔得的士兵和水兵们第一次获得了休假,得以回到他们的家乡——农村或者中小城市。而他们面对的,是饥饿配给的城市和强制征收粮食的农村。”

  “1921年2月26日,并排停靠在冰封的喀琅施塔得港的‘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和‘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战列舰的船员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决定派遣一个代表团前往彼得格勒,了解城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工人们罢工的原因……”

  ……

  “我勒个去,孙文主义学会怎么搞了个大新闻?!”

  这一期的《国民革命》的冲击效应有点过于强烈。

  文章超长,满满四页纸。

  和杂志以前的喷子、谣言集合的口水文不同,这篇文章就是把喀琅施塔得水兵暴动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甚至都没有刻意煽动什么情绪。

  然而这足以让不少黄埔学员和教官发颠。

  首先是孙文主义学会的会员以及比较倾向孙文主义学会的人,看到这篇文章如获至宝,马上从文章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观点,用来向苏俄、苏联发难。

  这些低层次的会员当然是喷口水,而高层次的则饶有兴趣地把这作为论据论证苏俄的政权有多不合理。甚至右派大佬胡汉民都因此而评价,说‘喀琅施塔得暴动就是苏俄咎由自取’。

  甚至胡汉民还饶有兴趣地打听,喀琅施塔得水兵暴动在过去几年苏俄的报纸杂志中鲜有报道,好像就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这篇文章是怎么搞到这么详细的信息的?哦,原来暴动被镇压后有部分水兵和军官逃到了挪威和瑞典,他们接受了当地报纸的采访啊。

  然后,苏联教官颠了,满世界打听这个署名“李问”的作者到底是谁。结果《国民革命》编辑部以“此乃作者个人隐私”为由拒绝回答。

  再然后,青军会的普通会员、倾向共产主义的外围组织也全体懵逼了。和孙文主义学会的学员一样,青军会这边的外围组织也根据文章开始各种辩解。

  只不过,青军会的会长蒋先云、副会长陈天衡、陈赓并没有在懵逼的行列。

  现在青军会都在期待着《青年军人》给予有力反击。

  (陈赓现在还没出院)

  “现在青军会的会员以及外围学员都形成观点了吗?”还是在广州城内,只有三人在场的时候,陈天衡问蒋先云。

  “形成了,分成了好几种观点或者说派别,”蒋先云说,“不过有一个坏消息,以前我们的外围组织的人散掉了不少。”

  陈赓:“散了就散了,不强求。”

  陈天衡:“散了的人还会回来的,我倒是对那些反应特别极端的同志比较感兴趣。”

  蒋先云:“你是说那些辩解说喀琅施塔得暴动根本不存在的?”

  陈天衡:“还有说喀琅施塔得暴动是白匪军策划的、说是英法阴谋的,对了,是不是还有个人说这是犹太人阴谋的?”

  “对。”

  “既然每个群体,每个人的态度立场都亮出来了,那我们就发那篇文章吧。”

  在《国民革命》第三期刊发之后三个星期,新一期的《青年军人》杀青了。

  这期杂志当然要针对《国民革命》上次那篇文章做正式的回应。

  这回应也是在头版,全杂志的第一篇文章。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共产主义的道路需人需事‘斧正’》

  ——吴复生

第64章

  围绕喀琅施塔得水兵暴动引起的大辩论不仅发生在黄埔军校以及两个教导团,也波及到了广州市内的大学。

  因为孙文主义学会实际上的“老巢”是在广东大学,戴季陶张继都在那儿。对了,戴季陶已经内定出任校长,他应该是广东大学改名中山大学后的首任校长。

  在《国民革命》和《青年军人》的两篇文章发表后,后续一两期的杂志又多了很多对此事发表见解的文章,甚至还有些觉得杂志辩论不过瘾的,在学校里支起了演讲台,就此事发表自己的观点。

  而青年军人联合会,也由此完成了一次会员和外围组织的“蒸馏”,这才是论战的主要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

  在两个社团的吵吵嚷嚷、文斗武斗中,黄埔三期学员报到了。

  黄埔三期招生多达1200多人,比一期和二期的人数总和还多。三期不算什么,半年之后招生四期那才是人山人海,人数比三期翻了一倍不止,毕业的学员2600多人。

  黄埔迅速扩大得益于广东财政逐渐归拢到广东革命政府旗下,以及苏俄提供的财政支援——金卢布的效果还是很出色的。在苏联的援助下,下黄埔的校舍一栋接一栋地建起来;在国共合作以及苏联加派的顾问加持下,教官团队扩充到了可以为1200多名学员提供教学。

  虽然三期的教学照样是几个月长的短期速成培训。

  三期学员入校后,军校的社团照旧摆摊进行自我宣传,招揽三期的成员。

  当青军会的横幅挂出去的时候,操场的这个角落立刻围了一大群人。

  这群人可不都是来报名的新人,还有很多捣乱的。蒋先云带着许继慎、王尔琢、卢德铭等人好一顿折腾,才勉强维持秩序。

  “大家不要喧哗,尽量保持安静,填表要排队,请到队尾,谢谢。着什么急!每个人都能填上表!是不是够格加入战争研究会另说,但表格我们是管够的!”

  郑洞国在长条桌后面,他面对的是一条长长的队伍,得有四五十人。长条桌前还有4~5个领到了表格在填写的学员,他们填好之后,队伍中排队的人才能借到个地儿俯身填自己的个人情况。

  “学长,听说加入战争研究会,毕业以后升官升得特别快?”

  郑洞国盯了这个学员一眼:“先总理云:‘我们要把革命做成功,便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这位同学,我建议你回去把总理在黄埔建校的讲话和总理遗嘱好好读一读。”

  这个三期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继续填表。

  陈天衡也在现场,只是他不负责发表格。

  “三期生人真多啊,”徐向前说道,“光是学员就可以组成一个团了。”

  “三期生未来可是要构成一个师的。”说话的是宋希濂。

  陈天衡:“经过了东征,教导一团和二团有不小的伤亡,而且基层连排长得到了锻炼,本事大的立下了战功的会升迁,其实是需要三期生来填补连排长和班长的空缺的。不过学校在三期生报到的同时就宣布教导四团、教导五团成立,这大概就是要把三期生绝大部分捆在这两个团里了。”

  宋希濂:“要不和校长说一说,我们从三期生里面挑点人出来充实班排?”

  “我已经和校长说过了。我看看这位是谁啊——”

  陈天衡拿过一份填好的表格,“石觉?”

  “对对,我是石觉,”这个三期学员回话,“广西省义宁县人。”

  陈天衡:“看起来好年轻啊。”

  “嗯,我今年刚满18。嗯,虚岁十八。”

  陈天衡在战争研究会出场的几个会员中俨然就是中心人物,看出来这一点的三期新生,开始有直接把填好的表格交给他的。

  陈天衡:“张鹏翼,四川南充人。”

  “是啊是啊,我从四川来广东可费劲了。”

  “苗秀霖。”

  “高文华。”

  “黄鼎新。”

  “戴安澜?哪位是戴安澜?”

  “到!”

  陈天衡:“你当过兵?”

  “是,我去年从安徽来到广州,想报考黄埔,没赶上,就先在广州报名参了军,当了半年兵,等到了黄埔三期招生,我就考进来了。”

  陈天衡:“是吗,那你参加过东征吗?”

  “没……没有,”戴安澜老实答道,“我在建国粤军报名参的军,可是东征的时候我的部队一直在守卫广州。”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仗要打的,”陈天衡拍拍戴安澜的肩膀,“好好准备测试噢。”

  宋希濂则在端详戴安澜填的表格:“这位戴同学,你的字写得真不错。”

  戴安澜:“报告学长,我读本地塾馆时拜师周绍封,他教我写的这些字。中学是在安徽公学高中部。”

  陈天衡:“就是陶行知创办的那所安徽公学?”

  “是的。”

  从古北口到台儿庄,到昆仑关,抗战初中期打满全场的戴安澜,其实少年时是个小学霸……

  “我来问一下啊。学生区队长算是学生吗?我是说,我在不在你们吸纳会员的标准里头?”

  陈天衡抬头:“三期的区队长啊,你是哪位?”

  “曾泽生。”

  陈天衡:“我们战争研究会不定期举办研讨会,会请教官前来支持或者参加研讨。学生区队长我们以前没有邀请过,也没有收过作为会员的,你要愿意作为会员加入,我们也欢迎。你——以前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出来的?”

  曾泽生:“对。我先是考入唐继尧创办的建国军军士队受训,后来名次排在前几名,就入了讲武堂,从讲武堂毕业就来到了黄埔。”

  宋希濂:“我们黄埔的教官里头,从云南讲武堂出来的挺多的。你带一个区队毕业之后,也有可能会留校,那时候就从区队长变教官了。”

  陈天衡:“说得也是。曾泽生,你以后是想当教官还是想带兵?

  曾泽生:“干什么都行。”

  ……

  老曾还挺佛系的。

  一天的社团招新,陈天衡晚上翻看所有的报名登记表,发现自己印象中三期最能打的,基本全来报名了。

  除了戴安澜、曾泽生,还有王耀武。这老哥是早上8点就在操场等着招新开张的,8点01分就把表格填了第一个交上去,陈天衡8点的时候还在其他地方,他到招新现场,王耀武自个儿走了,愣是没遇见他。

  王耀武山东泰安人。山东人都这么卷的吗?

  “天衡,窝有一个想法。”

  蒋介石召陈天衡来谈事。

  “战争研究会,可不可以成为黄埔军校教学系统之一部分,而不是一个社团?”

  陈天衡:“成立战争研究院?”

  “对,对,”蒋介石说道,“你的战争研究会,便是学自普鲁士的战争研究院,我们也成立战争研究院,这不是很合理的嘛。”

  陈天衡:“报告校长,如果要成为战争研究院,那么它应该只从部队的年轻军官中招募和挑选成员入院学习,而现在革命军和黄埔军校尚未有如此大的规模,革命军各部队也没有足够长的时间的沉淀。我想,三五年之后,时机成熟了,就可以考虑这件事。”

  “三五年之后……”蒋介石沉吟,“我想的是,三五年之后苏联教官可能不再在黄埔有那么多了。”

  陈天衡:“何必一定要使用苏联教官。”

  “有道理,有道理。那么,就三五年之后罢,但是,天衡,”校长正色道,“近日军校内孙文学会与青军会的争斗愈演愈烈,你的战争研究会,万万不可参与到其中。尤其是战争研究会中的共产党员,必须与政治划清界限。”

  陈天衡:“校长放心,在战争研究会的日常工作中,我们不会卷入到两会争斗。不过,作为孙文学会的常务委员以及青军会的副会长,我不在战争研究会而是来到两会做事的时候,肯定要做一些本职该做的事情。”

  “这我知道得,”蒋介石说道,“昨日,戴选堂主任私下对我说,在《国民革命》上发表的苏俄喀琅施塔得水兵暴乱的文章,作者李问其实是你?”

  陈天衡:“校长,这戴主任为何要透漏给你啊。”

  “我与选堂关系非同寻常,此事我知道了,但选堂应当不会再泄露给其他人。嗯,”蒋介石说道,“天衡,我是信任你的,但是战争研究会中,有许多的共产党员,而现在共产党的教官在说很多不利于团结的话。”

  “军校是总理一线相传之国民党内共产与非共产二者凝聚而成,万不可分崩离析。”

  “思想不统一则必然内有争斗,内有争斗则对外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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