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李：挨着永生科技？
艾蔻：Bingo！离那里确实不远，我把定位发给你（卫星定位39°53'32.6"N 75°10'12.6"W）
李：多谢了。
艾蔻：不客气，我会继续扫描其他可疑的地方。
…………
“怎么了，李？”驾驶着雪佛兰Suburban，双手握住方向盘，凯特神色如常的向副驾驶的李山泽问道，“请稍安勿躁，等夏莉完成冥想我们就出发。”
在夏莉的巫术指导下，用圣光彻底净化了那枚亵渎的戒指之后，凯特身上的奴隶契约有了少许松动，她现在不太会有叫主人的冲动了。
所以，她与李山泽的讨论也开始不再那么遮遮掩掩。
“我只是觉得，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永生科技，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李山泽叹了口气，将他之前思考得出的结论全部说了出来。
凯特挑了挑眉：“卡尔文·霍普和肖恩警员的确是某种巫术人偶，但是谁说费城就只有永生科技这一个巫术集团的？虽然他们嫌疑确实是最大的。”
“所谓的虚拟圣女薇薇安，她的工作室线下地址来自永生科技……我就不问你的信息来源了，想必又是那位黑客小姐，可是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至于那位参议员夫人，米兰达·汉密尔顿，她的死因根本就不可能是血咒……为什么格蕾如此笃定？她是如何得知的？她昨晚的情绪稳定吗？”
“你列举的这几条，其实只有那个‘唐璜’是永生科技的安保主管。其他几条都仅仅是有嫌疑的，可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我的人这几天一直在永生科技盘查，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会及时分享给你的。”
凯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
在奴隶契约削弱之后，能够逐条反驳李山泽，着实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尽管她现在对李山泽已经没什么主观上的恶感了，但是之前的压抑还是让她憋屈坏了。
所以，如今这位教会的大骑士竟然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李山泽眉头紧皱：“所以你觉得这些都是毫无证据的胡思乱想？永生科技的嫌疑不大？”
凯特嘴角上翘：“不，我只是说这些事都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这不是正在向塞波尼克公园路开去吗？我们这就去把事情弄清楚。事实上，永生科技相当可疑。”
所以你就单纯是为了抬杠？
李山泽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拍在控制中台上，几乎要将仪表盘拍出崭新的蜘蛛网。
“你是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当成了法学院辩论社的下午茶活动吗？麦肯齐探员？我的朋友现在失踪了，我很着急，我好心向你分享情报，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尽管奴隶契约有了一定程度的削弱，但并不是真的废除了。盛怒之下的主人大声呵斥，这份契约自然而然的发挥了它的作用。
凯特下意识的低头致歉道：“抱歉，主人，我——”
“等等，你叫我什么？主人？”李山泽摆了摆手，饶有兴致的打断了教会的大骑士。
凯特露出了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她脸色难看极了，但是当她亲口喊出主人二字之后，李山泽的主人权威无疑大大加强了。
因此她也只能低头说道：“是，主人。”
李山泽眯起眼，狐疑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凯特，一时搞不明白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思索了片刻，他恍然大悟道：“哦，这么说，你是中了亵渎之眼的法术？”
“是的，主人。”
“具体是什么法术？”
“是、是奴隶契约，主人。”凯特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耻。
李山泽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女奴了？”
“是，主人。”这话简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李山泽一下子理解了之前为什么凯特那么好说话。看起来，这个奴隶契约让凯特无法对自己说谎，也无法拒绝自己的要求。
“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还有夏莉知道，没有其他人了。主人。”凯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教会的大骑士简直想一脚油门撞死在费城警察总署的大楼上，可惜奴隶契约阻止了她冲动的想法。
她怎么会看不出李山泽现在是故意在看她难堪的样子取乐呢。
前言收回，李山泽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极端邪恶的食人魔王！
李山泽眼珠转了转：“这么说，昨晚上你和夏莉其实是在讨论如何摆脱这个奴隶契约吧？”
“是的，主人。”
“有办法了吗？”
要是有办法了，我还用在车里被你这样百般羞辱吗？
“没有，主人。”
李山泽的笑容越来越盛：“没有啊，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说呢？我亲爱的小女奴？”
如果不是觉得夏莉随时会完成冥想来到车上，李山泽就已经伸出手去捏住凯特的下巴了。
“是、是，主人。”咬牙切齿。
“不准告诉夏莉我知道这件事了。明白吗？”
李山泽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个从身材到容貌都十分出色的大骑士又是羞耻又是愤怒又是窘迫的模样，之前因为被凯特抬杠的怒火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是，主人。”在李山泽那颇具侵略性的目光之下，凯特面红耳赤，几乎要爆炸了。
“以后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叫我主人，你也不想把你是女奴的消息泄露给别人吧？”
李山泽给这个马上要爆发的火山稍微降了降温。
“是，主人。”凯特忍不住看了看李山泽，面对李山泽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又悄然把头低下去了，脸却更红了。
“好了，冷静下来，凯特。”李山泽继续降温，“接下来，我们要去救我的朋友，你还是那个FBI的探员、教会的大骑士，我还是FBI的特别顾问，明白了吗？我不希望这次救援出什么岔子。有什么事，把人救回来之后再说。”
说罢，李山泽就不再理会凯特，低头玩起了手机。
“是，我明白了，主人。”凯特低声道。
雪佛兰内陷入了沉默，又过了一阵，夏莉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上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冥想了好一会，现在终于恢复精神了！这下可以充分的使用巫术了！”
凯特点点头，拿起对讲机，按下按钮：“出发！”
然后，她一踩油门，黑色的雪佛兰冲进了暮色。
作者的话： 感谢誓死不灌水的推荐票
今天只有一更，得理理后面的大纲，请见谅。
121 影子费城
凯特将雪佛兰开出了一副苦大仇深想要报仇雪恨的气势，仿佛要与副驾驶的李山泽同归于尽。
雪佛兰Suburban的轮胎在第五街上擦出两串硫磺味的火星，凯特猛打方向盘的动作活像在绞刑架上拧紧绳结。
后视镜里，几辆警车的旋转灯把曾经摆放自由钟的大理石建筑染成迪斯科球。
尖叫的警笛正在惊吓着整个日落时分的费城。
哪怕是晚高峰，路上的车子仍然识趣的给横冲直撞的女王让开道路。
它们慌不择路，四散奔逃，就像是大草原上的瞪羚躲避狩猎的狮子。
李山泽看着横冲直撞的雪佛兰Suburban，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拉了拉安全带，确认安全带没有问题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开慢些，开慢些。”李山泽叮嘱道。
“我是关心格蕾·汉密尔顿和安洁·诺瓦克两位女士的安危。”凯特回答道，不过还是略略松开了油门。
有了“在人前需要遮掩”这样的挡箭牌，连命令凯特都可以有选择的敷衍了。
夏莉沉默不语，她认为是自己的冥想消耗了太长时间，凯特才不得不抓紧时间赶路的。
李山泽只好试着转移凯特的注意力：“我说，你们这几天就没有调查出永生科技的什么问题吗？你不能让调查永生科技的小组就近搜索吗？”
“哼，说来有趣，派出的小组这几天搜查下来，永生科技仿佛是个干干净净的高科技公司。没能找到任何巫术的痕迹。”说到这里，凯特的表情更不开心了。
“而且永生科技是个遍布联邦的大型巫师集团，调查他们本来就需要顶住压力。”
“近一周的时间，什么都没能调查出来，调查小组自然不得不铩羽而归了。”
FBI的特殊事务部进驻调查近一周，竟然什么都没调查出来，连巫术的痕迹都没找到……
李山泽挠了挠下巴。
这时，凯特再一次猛地一打方向盘，向东拐上了市场街。
“包括你说的那个女巫医，青铜战车，幻术，还有时空凝胶，我的人去检测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找到。”
“哼，明晃晃的巫师集团，却什么痕迹都找不到，反而说明了问题。”
李山泽现在觉得，凯特把车开得这么惊险，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她一直试图隐瞒的秘密，还有可能是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永生科技翻个底朝天了。
“还有永生集团费城分部的那个麦基，他以为他穿的西装革履，我就看不出他是巫师了吗？他甚至懒得伪装一下。”
“我倒要看看，参议员的女儿在他的巫师塔附近消失，他还有没有办法从政治上施加压力。”
凯特的FBI徽章在方向盘上刮擦出锯齿状火星，雪佛兰Suburban如同被激怒的装甲狼王一般，向南咆哮着撞进95号公路。
凯特的目光锋利如剑，猛踩油门的动作像是在给霰弹枪上膛。
“麦肯齐探员，宾州巡警说你的车速简直要赶上他们在空中巡航的直升机了。”对讲机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克拉克副局长，汉密尔顿参议员的女儿在前往华盛顿的路上神秘失踪，我建议您认真地向主祈祷，祈祷格蕾·汉密尔顿小姐还活着。”
凯特的语气充满嘲讽。
“否则的话，我很难想象在两天之内痛失妻女的参议员阁下会如何表达他的愤怒。”
对讲机沉默了下去。
片刻之后，克拉克副局长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好吧，麦肯齐探员，请尽一切可能，务必要将格蕾·汉密尔顿女士救出来。”
说罢，对讲机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尽一切可能，哈！”凯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飞来费城的时候把米奇留在了匡蒂科，甚至前几天在撤回调查永生科技的队伍时，还把我的骑枪带走了，不知道克拉克副局长如今后悔了没有。”
然后，她拉开车子的抽屉，取出一把镀银的柯尔特M1911手枪：“现在，就只有这玩意能勉强使用了。使出全力？”
“这是什么？”李山泽好奇的问道。
“经祝圣的柯尔特M1911‘忏悔者’，配备驱魔弹头，对付那些喜欢隐藏在城市中的巫师有奇效——当然了，这是梵蒂冈第七厅除魔装备科的自吹自擂。”
凯特的语气中既有嘲讽也有无奈。
“实际上，远不如我的骑枪好用。”
凯特一脚油门，雪佛兰再一次加速。特拉华河铁灰色的浪花在左侧翻涌咆哮，如同追随它们的狼王。
…………
“这是哪里，安洁。这还是费城吗？”在已经停下来的林肯后座，格蕾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我不知道，格蕾，我不知道。”安洁眉头紧皱，“我只是察觉到了影子的裂隙，想要在这里暂时躲开那个混蛋的追杀，没想到跟我之前躲进影子截然不同……”
加长林肯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变成了一块沉默的铁疙瘩。
在安洁的指挥下，驾车闯入这片吊诡的影子区域之后，遭到袭击的司机终于死亡，他的胸膛被雨刮器贯穿，血腥味快速填满了林肯车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
与原本日落时的费城截然不同，这里的天已经黑了，只是偶尔有些光亮。
“看人行道！”格蕾突然抓住安洁手腕。
本该是流浪汉帐篷的位置，三具青铜人体模型正跪着焊接铁轨，他们的焊接枪喷出的不是火花，而是纸屑。
车外传来变调的爵士乐，源自街角破碎的消防栓——水流在空中形成萨克斯管形状，喷涌的却是带有铁锈味的原油。
爵士乐伴随着荒腔走板的电子合成音，唱的歌词却是：“与邻舍之妻通奸的，奸夫淫妇都必治死。”
“利未记，第20章10节。”格蕾不安的说道，“母亲生前最爱的经文之一。”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安洁烦躁的抱怨道，她低头掏出手机一看，没有任何信号，“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没有。”格蕾低着头，她的表情经过夜幕和面纱的双重遮拦，无从辨识。
她从手袋中取出一把袖珍的女士手枪，快速装填着子弹。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枪？”安洁诧异的问道，“我们不是去参加葬礼的吗？”
“因为我们前往费城机场的路上，会路过永生科技附近，我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害死母亲的混蛋。”格蕾微笑着打开了保险，“现在看来，我的运气似乎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