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斯特罗曼太太看向克莱斯托的目光中同样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但是他就没有告诉你他有妻子？”
李山泽摇了摇头，打起了圆场：“好吧，好吧，克莱斯托女士，斯特罗曼太太，请冷静一下。看起来，我们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先生了。”
李山泽现在觉得这光头巫师多半是个时间管理大师——怪不得他能认出时空凝胶这种时空法术相关的道具呢，果然是时空系的巫师啊。
这时，许多人涌进了停尸间，为首的，正是教会的大骑士，李山泽名义上的上司，FBI特殊事务部的负责人，凯特·麦肯齐。
她当仁不让的宣布接管这件案子：“由于这件案子涉嫌要人的安全，现在交由FBI特殊事务部全权处理，感谢您的配合与理解，警官。”
凯特对年长警官点了点头。
啊，这就用不着我了？热闹我还没看够呢！
年长警官吃瓜吃得正意犹未尽呢，就接到了凯特的逐客令。
他颇有些遗憾的同样对凯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尽管这个案子确实涉及参议员的安保，但是真正让FBI特殊事务部介入的还是这个韦斯特·洛肯/罗伯特·斯特罗曼的巫师身份。
“胡里奥，送他的DNA去化验，查清楚他究竟是谁。别忘了，把牙医记录调出来。”
“克莱，拿着他的照片去问问他的同事，看看他们清不清楚他的事。”凯特给克莱探员使了个眼色，克莱探员会意点头，很显然，这也包括调查奥丽薇亚·克莱斯托和丽莎·斯特罗曼。
“洛佩兹，带着人去永生科技，去接管现场。不要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能让凯特带着一大队人马从弗吉尼亚乘坐专机连夜赶来费城，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参议员的家庭医生身份被冒用，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在调查“永生科技”的蛛丝马迹。
凯特之前从黑衣人那里得知，这个永生科技其实是个巫术机构。
所以凯特干净利落的发号施令，将她带来的人手直接派出去了大半。她希望能借这个契机好好查一查这个所谓的永生科技。
等到这些事情都安排停当，教会的大骑士才玩味的打量着奥丽薇亚·克莱斯托和丽莎·斯特罗曼。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巫师的未婚妻，一个是巫师的配偶。
“现在，让我们轮流谈一谈吧，克莱斯托小姐，斯特罗曼太太。”凯特微笑着说道。
…………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哪！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深爱的未婚夫是个有妇之夫，他们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天哪，该死，天哪！”
在问讯室中，奥丽薇亚·克莱斯托陷入了某种混乱之中，毫无疑问，她的心情十分不悦。
“什么？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们是同事！我是永生科技的首席研究员，他是安全部主管，我们是在公司内部酒会上认识的，那大概是两年前的事了吧，我们那时一见钟情！”
“天哪，我想我真是昏了头了，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这个该死的男人！天哪，我、我……”
“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麦肯齐探员。”
这位漂亮的小姐变得语无伦次。
“我们的收入当然是很高的，永生科技可是行业内首屈一指的尖端公司，我的收入足够让我负担得起我这一身行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过得如此清苦！”
“天哪，不要对我道德审判！韦斯特·洛肯或者罗伯特·斯特罗曼，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他没在我身上花什么钱！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
“好吧，也许他送了我一些礼物，但是那点开销无论如何不至于让他的太太过得那么凄惨！”
“我们只有平时会在费城中相聚。周末？他喜欢打猎，还有打猎证照，每个周末都要去乡村中狩猎。”
“我对打猎毫无兴趣，所以每个周末都是由他自行安排。”
“巫术？那是什么？你在说什么笑话，永生科技是高科技尖端领域的公司，怎么可能跟乱七八糟的巫术扯上关系！”
“我当然是首席技术员！我在麻省理工的Koch癌症综合研究所拿到了硕士学位！”
…………
“我们结婚马上就要二十年了，我们说好了要在二十周年纪念日去迈阿密旅行。”斯特罗曼太太用手抚着那张旧照片，泪水涟涟。
“罗伯特一直很爱我，也很爱孩子们，我从未想到他有可能出轨，甚至连未婚妻都有了！”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天哪，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总觉得我要不认识他了，他真的是我的罗伯特吗？”
“经济状况？为罗伯特进行心脏手术的费用非常昂贵，我们负担不起，只好借了一大笔钱，从那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变得拮据了。”
“大概两年前吧，罗伯特说他在城里找到了新工作，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们住在新荷兰。对，距离费城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为了避免罗伯特工作辛苦，所以他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平时就住在费城。”
“我是怎么找过来的？不是费城的警员打电话联系我说我的丈夫遇害的吗？是你们找到我的啊。”
“什么？巫师？”斯特罗曼太太的眉宇之间全是困惑与不满，“麦肯齐探员，我的丈夫遇害了，您需要做的是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对受害者的妻子讲哄小女孩的睡前故事。”
…………
“她们两个都不像是在说谎。”凯特的眉头紧皱，“听到巫术时那种难以置信的怀疑自己听错了，觉得我们在开玩笑的表情，其实是很难表演出来的，至少我不觉得她们能骗过我的眼睛。”
李山泽大摇其头：“怎么可能呢？不管是巫师的妻子，还是巫师塔的首席研究员，竟然都对巫术一无所知。”
凯特将DNA比对结果扔在桌子上：“也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过目前我们至少确定了一点，韦斯特·洛肯就是罗伯特·斯特罗曼。这个男人确实同时有着妻子和未婚妻。”
李山泽吹了声口哨：“还真是我辈楷模啊。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李山泽拎起装有夏莉血样的冷藏箱，扬长而去。
“记得告诉汉密尔顿参议员，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位可怜的家庭医生的尸体。”凯特没有要求李山泽留下来。
确切的说，大骑士阁下心中其实巴不得李山泽走远点，她还没找到摆脱奴隶契约的办法呢。
作者的话： 感谢书友5593695651的月票
感谢中委的推荐票
104 出入
汉密尔顿参议员愤怒的拿起老式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比起手机，爸爸更喜欢老式电话，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能够接受新鲜事物。”格蕾对李山泽窃窃私语，毫不留情的拆着父亲的台。
“晚上好，汉密尔顿参议员阁下。不知道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你过界了，霍普。”汉密尔顿参议员一拿起电话，立刻就压住了火气，他的语调变得沉着。
“你策反我的立法助理是一回事，但是谋杀我的家庭医生是另一件事。你觉得把怀尔德医生沉进特拉华河，就能在初选中取代我？你什么时候和那些伪装成高科技公司的老古董联手了？”
看来这位汉密尔顿参议员很清楚“永生科技”究竟是什么货色啊，真不愧是参议员。
李山泽不动声色地想道。
“真是精彩的剧本，汉密尔顿。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创作剧本的才能，有考虑向好莱坞投稿吗？”电话那一端的声音不紧不慢，“不过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永生科技的PAC（政治行动委员会）资金到账时，您的夫人掌管的那家慈善基金会收到了多少？”
汉密尔顿参议员忽然笑了起来，他大摇其头：“哈哈哈，你成不了第二个巴拉克，卡尔文，你一点希望都没有。或许你会是个比巴拉克更成功的煽动家，但是你当不了总统，你没有担当，你不敢承担责任。”
卡尔文·霍普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听起来十分恼火：“费城58%的电子脚镣戴在黑人的脚踝上，而你的金主正在兜售犯罪预测算法！来自硅谷的算法并不比1968年的警棍更干净，汉密尔顿！”
格蕾继续悄悄地拆着台：“这是政客的惯用伎俩，设置议程，不理会对手的指责，而是强行将话题转换到对对手的指责上去。”
李山泽点了点头，怪不得这通对话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街头革命小子在费城港口干了什么。听着，怀尔德医生的尸体现在正泡在法医的福尔马林里，我相信FBI的特殊事务部的法医从尸体上提取你那些神神鬼鬼的巫医元素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
“在特拉华河底铺设的光纤电缆，迟早会变成二十一世纪的奴隶船锚。需要我提醒《邮报》你外甥女婿的区块链公司刚拿到国防部合同吗？”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火，卡尔文。那个巫师集团在我的书房里安装的摄像头只能拍到我在抽雪茄，但他们的其他的摄像头恰好录到了更精彩的内容——比如你亲爱的竞选经理，在布鲁克林仓库和军火贩子交易的4K高清影像。”
“你觉得公众会不会对你这个老嬉皮士的上百起性骚扰案的盘点感兴趣？”
“不如你来猜猜大法官们对伯克利大学的某些纵火案卷宗的观感如何。”
在互相揭短方面，两人称得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李山泽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都是身怀绝技，都是一屁股屎没擦干净。
参议员将古董话筒放回黄铜底座时，指节在非洲红木桌面上敲击着，颇具韵律感。
雪茄烟雾缠绕着墙上的年轻的参议员与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的签名照。
这位已故的美国总统就像李山泽所熟知的那样，露出灿烂的笑容。
汉密尔顿参议员对李山泽展露笑颜：“谢谢你，孩子，感谢你带回来的怀尔德医生的消息。她的尸体在费城警局对吗？我要去看看她。”
“要跟我一起去吗，格蕾？怀尔德医生替你接生的那天，费城倾盆大雨，特拉华河的河水冲毁了一间变电所。”参议员露出缅怀的神色，“她是一位好医生，却因为卷进了针对我的政治阴谋而被谋害。”
“我当然要去，爸爸。”格蕾说道。
“去吧，去我的抽屉里找出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汉密尔顿参议员说道。
离开参议员的书房，李山泽忽然意识到，这位怀尔德医生不仅仅是参议员的家庭医生那么简单。
考虑到参议员先生的表现，或许那上百起性骚扰的诉讼并非都是政治诬陷。
这时，格蕾悄悄的追了上来，轻声说道：“别胡思乱想啦，这是爸爸已经入戏了。”
啊？
李山泽惊讶的看向格蕾。
格蕾冲他挤挤眼：“爸爸这是打算要利用怀尔德医生的死做文章了，等一下你可以收看新闻台，我们去探望怀尔德医生尸体的事，一定会被NBC或者CNN报道出来的。”
李山泽点点头，懂了。
所以什么倾盆大雨，什么特拉华河，什么巴赫无伴奏大提琴曲，都是要上电视的词啊。
参议员真的浑身是戏啊。
“所以我不希望把你们卷进来，我都不知道爸爸哪句话是真心的，哪句话是表演给别人看的。”格蕾继续抱怨道。
李山泽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已经卷进来了。”
从卡尔文·霍普派了巫医来偷夏莉的血样，巫医又被李山泽干掉之后，他们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格蕾神色有些惆怅，她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你说，你们与卡尔文·霍普的冲突，这会在爸爸的计算之中吗？”
“你未免也太崇拜汉密尔顿参议员了吧。”李山泽忍不住打趣道，“这完全是巧合。”
李山泽可不觉得格蕾的父亲就能知道他与夏莉恰好要来费城，又恰好与格蕾买的同一架航班——这是李山泽获得合法公民身份之后心血来潮买的飞机票。
而且在飞机上，李山泽还恰好提起了能让夏莉记忆受损的秘密，所以格蕾才在元旦夜发出了邀请。
这么多机缘巧合之下，李山泽和夏莉才在今天来到格蕾家里做客。
甚至以夏莉的好脾气，如果知道那辆房车已经被卡尔文·霍普弄走了，她可能眼都不会眨一下就催着李山泽去纽约了。
两方甚至都不会因为那辆房车卷入到冲突中。
李山泽不太相信这些都能落在参议员的计算之中。
…………
“放心吧，李山泽，夏莉什么事也不会有的。”艾拉拍打着翅膀，悄声说道，“艾拉大人已经把病毒全都清除了。还不快谢谢艾拉大人！”
夏莉平静的睡颜宛如天使。
看着得意洋洋的小精灵，李山泽伸出手指去揉她的头：“好，谢谢艾拉大人。”
艾拉被李山泽逗得咯咯直笑，看起来她很喜欢被李山泽用手指摸头。
“哎呀，这是什么？”嬉闹了一会之后，小精灵忽然想起李山泽提进房间的冷藏箱，她好奇的落在上面，歪着脑袋看着液晶屏上的-196°C。
“这是夏莉的血样，是一个巫医以体检的名义从她的体内抽走的，被我给抢回来了。”
“巫医？”艾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她一拍小手，“哦！李山泽说的是之前那个医生对吧！”
“原来你早就认出她是巫医了啊。”李山泽说，“下次记得早点提醒我。”
艾拉不满的歪着头：“艾拉又不知道李山泽把医生叫巫医。”
“啊？原来你没认出来啊。”李山泽笑着揉了揉艾拉的脑袋，“怀尔德医生被人调了包，她实际上是一个巫毒教的巫医假扮的。”
“什么巫毒教的巫医？没有啊？怀尔德医生没有被掉包啊。”艾拉诧异的说道，“艾拉当时一直守在夏莉身旁呢，给夏莉抽血的那个人就是怀尔德医生啊。”
李山泽皱起眉头：“白人，四十岁的中年女性的那个怀尔德医生？而不是二十多岁，棕色皮肤的年轻巫医？”
小精灵点点头：“是啊，就是怀尔德医生。”
“怀尔德医生抽完血之后，血样不是保存在这个箱子里的吗？”李山泽想起小精灵之前完全不认识这个箱子，连忙追问道。
“不是啊。”小精灵回答道。
所以，我抢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夏莉的血样在哪里？怀尔德医生又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那个巫医掉包的？
那个女巫医的供述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亲口承认她潜入汉密尔顿参议员府邸采集夏莉血样的……
比起女巫医的口供，李山泽当然更信任艾拉。
考虑到韦斯特·洛肯/罗伯特·斯特罗曼那糊里糊涂的模样，李山泽有理由怀疑那个女巫医的认知也同样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