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塔光
这简直荒谬至极!阿笠博士想,联盟付出了一天里接近二分之一的冗余,甚至付出了许多人生命的代价,才在港口案里锚定了一些微弱的未来,引导、得到了一个最不坏的结果。
“而他只是刻下了那些数字,或者说,那个数字……”
不过,在【循环计算机】帮阿笠博士更改了一个思路和思维的情况下,他已经能够推测出大井贤人具体改变了什么了。
那些记录以外的历史。
“目前来看,那些墙上刻下的数字,代表了他更改的次数和方式。”
那些歪曲的印痕,那些墙角的数字,更像一种仪式。
也许,大井贤人便在那些“历史”里,用他的指甲、牙齿或者任何尖锐的物体,在那些存在也不存在的、过去和未来的水泥、泥土、空气、树干上,甚至在荒野里跑动的肉体或者飞鸟的眼睛上刻下痕迹。
那个数字,就将大井贤人——
将这条时间长河里的溪流,将那象征着大井贤人的它的分支,如同绕指柔一般,沿着那个竖着的“1”、横着的“一”,沿着那个扭曲的时钟上的任何一个刻度,通过划出的某种痕迹交织与纠缠。
阿笠博士就将那堵最后确定下来的墙的图片调用出来,让【循环计算机】统计所有可能象征的数字。
现在他越发觉得,大井贤人并非是在穿梭时间了。
他那些粗糙的行为,就让阿笠博士想起来联盟在最开始利用【循环】的方法。
他觉得他更像在向整个宇宙嵌入那些信息,增加那些信息,而且方式笨拙且低效——
如果是阿笠博士自己的话,那些不自然的细节绝不会向任何外界表露,哪怕是过去和未来的外界。
“简直就像小儿持金过市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这些行为真正的含义。”
这让阿笠博士再次确认了这方法的来源,并非是大井贤人自己的发明。
“那接下来关键的问题,就是他到底添加了哪些历史了。”
阿笠博士继续查看那些细节。
他想要知道,在难以辨别的痕迹里,大井贤人到底度过了多少个第一天。
“第一天,第一个第一天,第三十个第一天,第……”
而这次,即便是【循环计算机】也只能给出大概的答案了——
因为那些数字重叠在一起。
就像真理亚或者佐藤说的那样,它们像是层层叠加的油彩相互覆盖,涂绘出一种非线性的图像结构。
例如,当两个三旋转的重叠时,它看起更像是一个数字八。
大井贤人无疑用过许多种方式表示这些数字,那些数字都是由一到七,显然,这是代表一周里的七天。
那些表示“周一”的痕迹,则密密麻麻地盘旋成钟表状的轨迹,被大井贤人反复被描摹、擦除、再度描摹。
而其中表示周六和周日的数字少的可怜。
越是靠后的时间,那些数字就越少。
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一”相比,周六和周日——阿笠博士绝不会出现误认,它们只出现了一次。
但是,探究这种非线性时间线下的“未来”,无疑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举动。
阿笠博士少有的没有让自己亲自查验那些也许是“未来”的两天的记录。
他只是谨慎地让【循环计算机】把那些与“大井贤人”有关的记录确认了几遍。
然后,他就将注意力投入到更加重要的事项里——
只有一个数字八,也就是说,只有两个周三,而周四和周五的数字比这多得多。
在那条纠缠不清的时间线之中,【循环计算机】就将数字变化幅度里,异常的那个时间节点标注出来——
“他跳过了米花町被封锁的那一天。”
同时,佐藤美和子话语里的细节同样被标注出来,用做印证,不论是对那些图片的感官还是她的自我认知。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毕竟也可能只是因为一时情绪上的激动,很多脾气暴躁的人进来后比他的反应程度要大很多。”
米花町的异常效应“泄露”以及封锁是在第三天。
而警局里出现大量的犯人这件事,也就是佐藤美和子口中的“许多脾气暴躁的人”不应该发生在“周一”。
“看起来时间线的一些细微结构也被影响了。”阿笠博士皱起眉头,“而如果说他想要尽可能地跳过星期三的话……”
“这说明大井贤人并没有能力跳过,或者改变‘米花町被封锁’的结果,所以他做出那些古怪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阿笠博士知道,GSSRA注定从大井贤人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因为他的一切动机,都是出于已然发生的未来。
他对于数字的敏感,古怪而奇特的行为,都是出于“跳过星期三”这样一个逻辑。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试图让自己的生命一直延续到GSSRA的介入,而不是死在警察署,或者从米花町转运出来的路上。
“但他死在了今天。”
一种困惑油然而生,阿笠博士觉得自己被困在了某种常人的逻辑里,好像他的意识被上了一把锁,他想不通这一点。
甚至这个细微的矛盾就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墙面上是存在代表了周六、周日的数字的,也就是说,大井贤人的确活到了两天后。”
阿笠博士让“透镜组”将大井贤人现在的所在投射出来——那毫无疑问是一具尸体了。
除非他让自己变成了某种幽灵,阿笠博士心想,不然那些墙上的刻痕解释不通。
除非那些痕迹和“时间穿梭”无关。
验证这一点,只需要一个尝试。
阿笠博士将自己眼里的那些影像投影出来,将自己的手臂、手腕和手指与那空气中的虚影贴在一起。
下一刻,那些投影实体化了,它们就带着些许的阻碍和推力,让阿笠博士有些滑稽的蹲下来,将他的手伸向面前升起的、成分和警察署里墙壁一模一样的水泥墙。
“仰真相者跂踵,溺谜题者沉沦,皆知枉死之表,不识轮回之里。”
他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口型,变得和大井贤人一样。
随着那如同嗡嗡声的轻声念诵,手指末端的指甲,就在墙壁上浅浅地刻下了一个数字“一”。
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
只根据“透镜组”的光线来模拟发声还是太勉强了吗?
毕竟大井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含糊,甚至像是概念意义上的含糊。
而且阿笠博士也算了解一些和“仪式”有关的事项——
唯心的领域,如同机械一样照搬是完全行不通的。
它关乎情绪、决心、心态,甚至和许多象征和使用者本身想法、意识有关。
“而且,魔法已经消失了,甚至整个魔法部门都已经消失了。”
阿笠博士抬头,他看向被天花板遮住的天空,或者说,那个月亮的方位。
然后,他将目光锁定在“透镜组”里的空白——月影岛的位置。
那三张GSSRA得到的照片,便浮现在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显然这一切都和那个岛有关。
将意识从那种浩大的感官和全知的视野里抽离,阿笠博士又叹了一口气。
他在这点细枝末节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了,柯南和灰原哀已经要到家了。
伸手拿向桌子上的面具,阿笠博士把它扣上。
现在看来,他不得不加速柯南和灰原哀意识到问题的速度了——
是的,就像面具担心的那样。
柯南和灰原哀矛盾的缓和,灰原哀那些模糊却被特意保留的记忆,灰原哀人设的变化……
这无疑都能够被利用起来。
而缓和后“可能发生的矛盾”,同样也是。
阿笠博士看得很清楚,现在柯南和灰原哀,更像是一种礼节性上的互相退让。
联盟对于两人的“分析”已经到了很透彻的地步了——
这种基于冷静下的“礼貌”,这些基于理性的分析,只会让两人相互的信任变得脆弱,因为它充满了对自己内心单独的目标的“算计”。
比如柯南透露“白干酒的作用”,比如灰原哀透露她只是“APTX-4869的研究员之一”。
接下来的月影岛很可能关乎生死,任何犹豫和信任破裂的可能都不能被允许。
因此,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便很简单了。
“激化矛盾!利用他们因为孩童身体显露出的情感表达!情感上的宣泄和依赖?!”
面具显露出来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阿笠博士,你自己做个人吧!”
不过,虽然嘴上这样吐槽着,面具还是很主动地删掉了那些不该知道的信息,并将那些想法纳入到自己的潜意识里。
毕竟这对于两个孩子来说确实也有好处。
随着地下室的门打开,“阿笠博士”就带着笑容,拎着柯南的滑板走出工作间——
他知道柯南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在紧锁的大门里,在那些伪装成墙壁和藏到地下的设备里,在那些由APTX-4869维持的记忆储存设备里——那些除了面具所知道的、以外的信息静静地漂浮着
那是阿笠博士临时“忘记”的、更多而且更靠后的计划。
毫无疑问,“面具”又被骗了。
适当的“诚实”,显然能让“阿笠博士”心里好受一些,而且更加配合。
——可怜的、没用过【循环计算机】的“阿笠博士”,显然不知道这台计算机到底能往后算出多少种可能性。
……
实际上,这件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不知道是否有人注意到了,阿笠博士的行为、逻辑和分析里,起码有两个说不太通的地方。
第一个地方是——
阿笠博士少有的、没有亲自查验那些也许是“未来”的两天的记录。
他觉得他让【循环计算机】确认过了,然后,就轻飘飘地放过了和“周末”有关的任何信息。
也许他真的让【循环计算机】确认了三遍。
又或者,他自己又把它删了。
现在,仓鼠君就看向面前的重信瞳子。
而那本《管理手册》就将刚刚阿笠博士向【核心层】,向“林升的钢笔”的质询结果,投影到她的脑海里。
“你的猜测是对的。”
她就回以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一个肯定的眼神,并在那只仓鼠跳起来时,告诉它最后的结果。
“依托阿笠博士主动使用【循环计算机】,我们可以只使用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CYZ效应来完成对未来的解析。”
这就是第二个不合逻辑的,但又合理的地方了。
毕竟,对于【江户川柯南】的预测的难度,已经强调过许多许多遍了。
只是简单的查询一下【循环计算机】可能给出的结果,事情就真的那样发展了?
——怎么可能!
“但如果加上‘阿笠博士’本人对‘柯南’的理解,这一点确实不难做到。”
不过重信瞳子不明白,为何反过来就行不通。
数据显示,只有在阿笠博士联系联盟时,这个现象才能发生,而如果由联盟联系阿笠博士,这种“节约”就消失了。
——叙事学部认为这利用了‘人设’里那些名为‘关心’的那一部分。
重信瞳子已经通知执行层,让他们关注相关的研究进展了。
然后就是阿笠博士忽视的另外一种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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