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侠吃香蕉
陆林轩只是喃喃自语:“师父送你剑诀……”
萧砚没有搭理她的废话,直接道:“你若不蠢,应当也知道我对你,还有李星云、阳叔子,都没有半点兴趣。至于谁给李星云设的局,你知道了也没有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他们救走张子凡后,会去往何处?”
“我不知道。”陆林轩挫败的摇着头,眼眶已经红了,只晓得攥着那卷剑谱,低声道:“都是那个女人在计划安排,师哥、师哥应该也不知道。”
她其实也不知李星云到底知不知道,不过只是不想说出来。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用处都没有。
萧砚遂冷然起身,径直向刑房外离去,段成天和温韬赶忙跟上,上官云阙则有些手足无措,先看了看萧砚,又回头看了眼陆林轩,哎呀一声,急忙跟了出去,只是在刑房门口对一夜不收吩咐了一声:“给陆姑娘换一个干净地方,别亏待饮食。”
“殿下,要不要封锁全城?”段成天跟在后面询问。
“只要想走,这么一日的功夫,离开中原都足够了。”萧砚随口道:“没有意义,无需惊扰百姓。”
“那这陆林轩……”段成天好似问出了上官云阙的心声:“既然可能是对方刻意留下来的,咱们是放是留?”
萧砚思忖着没回话,温韬便沉声道:“不可放!对方既然存了心要借机设局,不管放不放,人落在我们手中都已是事实。如果放了,万一陆林轩出了什么差池,李星云都只会把矛头指向我们,得不偿失。而只要人还在我们手里,主动权始终就由我们掌握。”
上官云阙挠着脑门:“有人是存心想把脏水引到殿下身上,逼迫李星云不得不与殿下为敌……咱们寻个合适时机,与李星云讲明白不就是了?”
温韬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与殿下为敌,势弱的是李星云。且说,你想讲明白,人家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两人自然都心知肚明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是没有道破。
“真是无毒不丈夫……温韬所言不错,我们想讲个明白,对方可未必给面子。”萧砚走到牢狱门口,突然笑了一声,对几人道:“陆林轩只是环节其一,或许还有其二、其三,你们近来多上上心,提防一些可能自己往刀尖撞上来的人。”
几人不管或懂或不懂,都抱拳称是。
而待几人簇拥着将萧砚送到马车上后,正准备束手目视马车离去,便见车帘掀开,萧砚淡漠的声音传出来。
“不过若是有人自己想寻死,无需顾忌,成全他们。”
马车被一队铁甲骑兵护卫着而去,三人沉默的留在原地目送。
是了,当年的校尉如今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秦王,坐拥万里江山,带甲百万,全天下再无一人能比得上他的权势,自然没什么心思再如当年一样,继续玩什么过家家的把戏。
解释?何须解释?
只有人们向秦王解释的道理,而无秦王向他人低头退步的道理!
难不成还要秦王费劲巴拉的去自证清白,说什么天可怜见,阳叔子不是我抓的,陆林轩也是你们自己送来的巴拉巴拉?
段成天拢着袖子,幽幽叹了一口气:“何至于此。”
温韬不动声色道:“身为秦王爪牙,段兄切莫自误。”
段成天微怔,然后摆手道:“哪里哪里,盗圣想岔了,我是想,秦王已经算得大度了,那位为何还要对他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说什么我是秦王爪牙,我看你这厮倒更像秦王爪牙!
上官云阙在旁边干笑一声:“李星云、陆林轩也是不知情,身不由己……”
温韬摇摇头:“谁都能身不由己,偏偏李星云不能。”
说着,他斜视着上官云阙,郑重其事道:“上官兄,你因当年在剑庐的旧事以及与阳叔子的交情,可以对李星云心怀情谊,但方才此言,可万万不能讲给我三人外的其他人听,今后最好想也别想。于当今的秦王而言,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由于和上官云阙私交甚好,有些隐秘温韬也是知晓的,所以这里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人家如果细究,可是流着同样血脉的亲兄弟。
身不由己,几百年前的玄武门下谁还不是身不由己?
上官云阙怏着脸,他当然知晓这些道理,不过没有接话,只是一脸奇怪:“嘿,你这温韬,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你这厮,当时兵变后,不是还想逃走吗?”
温韬一身正气,朝着北面抱拳道:“秦王有雄主之相,所谓顺势而为,我岂能一错再错?”
“我看你就是想当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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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
东都汴梁东南四十余里,陈留远郊。
张子凡擦着嘴角的血爬起身,复又闪身拦在门口,沉声道:“绝不可去!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你若执意要去汴梁,就先杀了我!毕竟陆姑娘也是因为救我而身陷险境的!”
李星云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嘶声沙哑道:“滚开。”
身后传来幽幽一叹,石瑶从桌前起身,道:“如果硬要讲,实为妾身的人办事不利才至于此境。这戏台班子一个月前搭起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想让陆姑娘掺和进去……”
说着,她便道:“既如此,那妾身便陪公子再走一趟便是。”
“让袁天罡来。”李星云头也不回,一字一句道:“我要马上见他!”
“这……大帅当下应该抽不开身。公子何不暂等一二?”
“我怎么等?!”李星云几乎是瞬间就攥住了石瑶的衣领,死死压着自己的怒意:“那是我师妹,我唯一的亲人!”
“公子勿急,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妾身可保陆姑娘绝无性命之忧。”
“你拿什么保证!?”
“先去一趟楚国,还有张公子,届时,公子就知道了。”
第417章 晋王武功(一)
夏秋之际,北风乍起,草木折腰。
忻州东南数十里,石岭关向东,小五台山下,李嗣源白袍翻卷立在山石之上,掌中素帛已被冷汗浸透,面色惨白。
却说这位通文馆圣主在云州群山间与九弟李存忠汇合,知晓了义子张子凡确实已落入萧砚手中后,他反将悬心稍定。
这小子被萧砚所擒获,总好归落在不良帅手中,这厮可知晓张子凡背后的各样牵扯,万一由他捅到义父那里,自己可就和被捏住七寸没什么两样了。
且这件事终究属于意料之中,倒不至于让李嗣源如何动色。而令人惊喜的是,萧砚这位年纪轻轻却已贵为秦王的中原霸主,竟然对自己颇为欣赏!不管如何而言,李嗣源都自是庆幸这两年的举措未曾在萧砚那里有所败露。
而此番秦王青眼既开,李嗣源可谓一扫颓丧之态,在振奋之余继续带着女婿和九弟轻骑南下太原。
要知道,自几月前李嗣源奉大帅的命令出塞游说述里朵开始,那位因“重伤未愈”而一直躺在通文馆的圣主,压根就不是他自己,乃是一个可以假乱真的替身,不过是代自己吸引太原目光而已。
此番在阴山失手搞砸的事不提,李嗣源既然已知今后几年的风云当会聚于草原,岂能不早归太原有所准备?
天下局势汹汹,在可窥见的未来里,草原这一风云激荡之势当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眼见蛰伏多年的棋局尚有一条生路,就算是死中求活,李嗣源又焉能放过?
当下急着回返太原,除却替身一事终究不算稳妥外,他便是盘算着需早借“控扼蕃部”之名,将通文馆的阴影尽快覆至草原,而有如此借口,就算是那位深谙制衡之道的义父,亦难驳此堂堂正正的棋路。
毕竟通文馆所谓的扩展势力,其实不过也是为了军方服务。李嗣源个人在通文馆内部如何有威信,如何大权在握,如何一言而断他人生死,出了门却只能依靠自己官面上遥领的代州刺史这一身份,这是多年来父子二人养成的默契。有晋王本人亲自压着,通文馆看起来自然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岂料待他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良策走至石岭关时,一封从太原发来的奏报却直接将他吓得六神无主,就连不久前登高远眺的远天浓云,这会也好像变成了泼墨向他倾压而来。
“泰山大人?”石敬瑭恰才指引着几个侍从,照料好那一自太原而来的狼狈信使,回头看见李嗣源如此模样,心头下意识就是一个咯噔,面上却没什么动色,凑过去小声询问。
李嗣源被这一道唤声喊醒,面上骤然闪过一道寒光,潜意识就想用内力震碎手中的帛书,但眼珠子一沉,只是一言不发的将帛书递给了石敬瑭。
石敬瑭接过去仔细一看,亦是瞬间大惊失色。
原来这字迹潦草的帛书上所言,正是几日前晋王李克用假借家宴之名,请通文馆圣主李嗣源与亚圣李嗣昭赴宴,后在宴上数列李嗣源这些年包藏祸心之举,如阴养死士、图谋世子、储才养望、觊觎王位等十宗大罪,直接当场就给李嗣源判了死罪。
如此未完,晋王转而命李嗣昭于殿上对李嗣源行刑以表忠心,孰料李嗣昭当殿痛斥晋王后暴起反抗,竟然侥幸刺伤晋王腰腹,不过也仅此而已,其人很快就被李存忍率领的“殇组织”当场重创擒拿。
而因李嗣昭拼死为李嗣源抢得了一线生机,居然让后者得以逃出晋王府,但所谓穷途末路,这一仓促之间,也只足够他狼狈逃回通文馆号召馆内门徒奋起反抗。
受李嗣源蛊惑,近千门徒亦聚众对晋王仪仗猛攻,谋逆之举彻底坐实,双方一时激战不下,竟让李嗣源趁乱逃走。而被李嗣源遗弃的通文馆门徒终究是并非战阵之士,转瞬即被驰援晋王而来的鸦儿军杀散。
不过晋王仁义,念及通文馆受李嗣源多年蛊惑,不明其人滔滔祸心才犯下重罪。所谓罪只在贼首,在全国通缉李嗣源之余,亦下诏赦免通文馆全众,并提通文馆礼字门主李存礼为圣主,即刻从潞州回身太原,负责接管通文馆。
只一瞬间,石敬瑭张口结舌,汗流浃背,手足皆不能动。
在他余光之间,李嗣源沉着一张方脸,肤色白皙的脸上似乎隐隐有几分黑气,一双三角眼微微虚掩着,俨然正死死盯着他。
石敬瑭满背都是冷汗,哪里不知此书一来,自己这位岳父大人便已成了晋国的丧家之犬,莫说什么巧借草原之势博取那一线富贵了,只怕在这三晋乃至半座天下都没了立足之地!
人受到极大的刺激后,极有可能会疯的!
所以石敬瑭一念之间,无数心思闪过不提,竟然瞬间折身而去,在李嗣源惊疑的目光下,倏的拔出腰间佩剑,快步朝那坐在地上喝水的信使走去,在后者错愕而仓惶起身的同时,趁其还未有所反应,径直一剑将其腰腹捅穿,如此还不作罢,反手又是一剑在他咽喉处抹过,留下一道血痕。
“石贤侄……!?”李存忠在旁边猛地一跳,躲开喷来的几缕鲜血,声音一时都被惊得刺耳起来。
几个照料马匹懒洋洋坐在石头上歇息的侍从也惶然而起,又惊又愣。毕竟于这些人而言,石敬瑭可一向就是个彬彬有礼的文弱书生,何曾见过他此等凶悍模样。
石敬瑭却理也不理这些人,只是折身对着李嗣源抱拳行礼下去:“泰山大人,所谓事有缓急,不说此人如何能寻来此处,便是指使他来送此信的人也有些昏暗不明,目的更是不清不楚。小婿曾闻娆疆蛊术有一寻踪觅迹之法,纵然只是传闻,然如此情景下,小婿以为,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保险起见,泰山大人还请速速离开此地,切莫给他人留有机会!”
石敬瑭这一剑过去,连李嗣源都难免稍稍错愕,不过眼中马上就有一道忌惮之色闪过,而后苦笑一声,走过去扶起石敬瑭。
“贤婿用心良苦,为父岂能不知,当下境遇,何须贤婿如此解释?只是这杀人到底未免太果断了些……唉,不说他了,为父现今身陷此局,只怕插翅也难走出三晋了,贤婿还且带着九弟等人自去吧。如若不然,只怕亦要被为父牵连。”
李存忠几人早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且说太原发生了大事,消息毕竟还未传出来,几人就算是脑洞再大也难以想象到李克用会突然对李嗣源下死手,这太匪夷所思了。
“大哥,你与贤侄这是……?”
“你且自看吧。”
老九的忠心李嗣源还是信得过的,他将帛书拿给李存忠后,又兀自带着满背凉意开始捋起八字须来,一双细眼微微转动着,不动声色审视着除却李存忠的另外几人,简练提取了帛书上的内容讲给他们听。
众人瞬间慌张起来,李存忠更是又惊又怒,道:“晋王这是莫须有!”
“岳父大人,切莫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言语。”石敬瑭苦笑一声:“小婿侍奉岳父多年,早已互为一体,难道离了岳父,小婿就能不受晋王猜忌么?”
“尔等大可拿我这一颗脑袋回太原。”李嗣源认真道:“义父只是想让我死,尔等只要将我的首级带回,便是大功一件,亦可上表忠心。”
“大哥!”李存忠终于反应过来,沉声道:“大哥何必丧气?不说送信这人是不是如贤侄所言那般引了招子来,就算真的背后跟了尾巴,大哥难道就甘心束手就擒么,这本就是晋王不分黑白!”
“然也。”石敬瑭在一侧不动声色道:“通文馆遍及三晋,此番不过出了太原一事而已,岳父大人焉能就此罢手?小婿以为,岳父大人应趁各地还未先入为主,抢在太原之前将各地的实力能聚一些,便多聚一些。只要手中有了筹码,不仅是岳父与小婿的家人在太原可平安无事,就算是去投效秦王,亦能不受轻贱。”
“况且。”石敬瑭继续道:“太原那位岳父的替身既已侥幸脱困,晋王的注意力也自是首先放在他身上,如此正好给我们留了抢占时机的余地……”
其实说到这里,李嗣源方才全身感觉凉透了的惊惧感已然镇定了下来,不过是在对谈间环顾几人的细微动作而已。
能跟随他出入阴山并一直带在身边的,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但他素来讲究一个道理,万般小心,才是能在乱世中保住身家性命的唯一准则。
好在这些年的培养不是无用,起码在如此境遇,众人还依然能对他李嗣源保持忠诚。
“贤婿以为,为父当去投效秦王?”
“为今之计,唯有投效秦王。天下英雄,唯有秦王不惧晋王威势,如赵王王镕、北平郡王王处直及楚王、吴王等辈,只怕会在晋梁之间摇摆,纵使投效过去,恐怕亦有性命之忧。”石敬瑭半点犹豫都没有,叉手行礼道:“然小婿愚见,秦王虽然千好万好,岳父大人却不可如此去投效秦王。”
“贤侄是讲,待价而沽?”李存忠马上发问。
李嗣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直接愁眉苦脸的否决道:“如今境地,我们哪里有待价而沽的余地。”
“岳父大人高见。”
石敬瑭尽可能的言辞精简:“秦王麾下已有夜不收,纵使岳父大人携带通文馆余部去投,想必也难有作为。且说秦王之前对岳父青眼相看,乃是因为岳父能对世子造成威胁,未必就是什么好心。眼下岳父沉浮于此,很难讲秦王会不会转变观念……之前岳父不是猜测梁朝近几年当会休养生息吗,万一秦王想借机与晋王缓和局势,那我等岂不更有性命之忧?”
“贤侄所言有理。”李存忠虽只与萧砚见过一面,但印象何止深刻,遂急忙道:“大哥,那萧砚……秦王实在难以揣摩,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李嗣源心神一动,看向石敬瑭:“贤婿是说?”
“漠北太后,述里朵。”石敬瑭镇定道:“草原如今已有分裂之相,而李茂贞彼时携鸦儿军上阵,必是早已与晋王联合,耶律剌葛那边一定是去不了的。岳父大人固然不久前才与述里朵交恶,然只是因为当时立场不一罢了,岳父而今若是携通文馆残部去投,述里朵必然大喜,岳父也知这位漠北太后素有野心、韬略,当下又显势颓,焉能不重用岳父?与梁朝相较,漠北可没有太多的选择。”
连李存忠都瞬间动心,鼓动道:“大哥,此法可为。草原也并非一无是处,去了漠北,亦可继续积攒实力……”
石敬瑭也顺着这句话继续道:“依九门主所言,就算来日岳父大人想卖,也能在秦王那里卖一个好价钱。”
“言之有理……”李嗣源踱步仔细思索,终究长舒一口气,感慨道:“贤婿深思熟虑,为父不如也。”
石敬瑭的佩剑上还沾染着血,闻言只是一笑,这时候才一面擦拭剑身上的血迹,一面道:“所以当下需做的,唯有两件事。一则,岳父在太原的那位替身……”
“当是四哥。”李存忠已然看出自家大哥这位女婿果然是个人物,而他自己也是一时因惊慌失了措,当下也顾不得请示李嗣源了,忙给石敬瑭解释。
“四门主李存仁乃是岳父的大助力,且对岳父忠心耿耿,不可不救……且小婿斗胆直言,四门主既能代岳父于太原行事,想必对岳父多年来的布置也知之甚众,纵使实在没有法子,也不能让他落到晋王手中。”
“这……”李存忠哪里听不出这句的言外之意,一时迟疑,而李嗣源已然面无表情点头:“这是自然。”
李存忠只当大哥所讲的是不可不救这句话,遂也附和了一句。
“二则,六门主与岳父大人情深意重,之前代替周德威坐镇潞州和当下被晋王命为圣主,当都是晋王的离间之计,岳父万不可中计,应想尽办法与六门主联络上。”
石敬瑭心思活络,一时直接尽数就讲了出来,然后顺口就安排了几人各行其是。而李存忠与其他众人适才惊慌之间,也是因石敬瑭而安稳下来,下意识就纷纷接令,直到石敬瑭突然面色一变,朝着李嗣源揖礼下去:“事态紧急,小婿不得已才自作主张……”
“哪里的事。”李嗣源只是一脸动容,“你我父子,何分彼此?为父当下能倚仗的,无非贤婿与九弟诸位而已,承蒙诸位不弃,我岂能还有其他奢求?”
说罢,他便又对李存忠众人道:“从今往后,我这贤婿所言,便是我意,诸位也莫要耽搁了,便依方才安排,抢占时机各行其是吧!”
石敬瑭长舒一口气,当即领命与众人牵马下山。
李嗣源看着这位好女婿的背影,细眼微眯,突然捋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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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尸身,确乃四哥的。”
太原,李存忍抱拳行礼:“而按照义父安排,替子已逃出了太原……孩儿以为,如果大哥没被吓破胆,应当会主动来与替子联系。”
“吓破胆?”轮椅上,因腰腹受了一剑,而隐隐有几分面色苍白的李克用手持一张面皮,仔细打量了一会,轻笑道:“他既然敢留老四在太原糊弄我,就不是那能被吓破胆的人。”
李存忍抱着拳沉默良久,低声道:“孩儿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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