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侠吃香蕉
“伪蜀割据地方,对朝廷不敬,不臣之心天下共愤!天策上将奉二帝讨蜀,今已攻灭蜀国全境,生擒伪蜀国主王建,得胜归来!十万蜀军,尽数卸甲臣服!”
“岐王李茂贞心怀大义,知天命不可违背,已献国书举全境而归附中原,以顺秦川军民之愿!上将军已于凤翔受降岐国所有!”
猝然之间,街内街外,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沸沸扬扬,每个人都仿佛在朝那几个敲锣打鼓的官吏涌去,以得求证。
灭国!
谁都没想过的事,偏偏确确实实真的发生了!
开朝皇帝都没做到的事,宋王竟然做到了!
还是平两国!
顷刻之间,同为梁朝心腹大患的三个外敌,骤然去其二!得民百万,俘获千万!
甚而不止于此,岐国归附,岐王欲献其胞妹与宋王联姻,以缔秦晋之好,宋王欣然接受,并上奏皇帝,减免天下赋税半数、大赦天下,皇帝无一不准。
在李星云傻眼起身的时候,整条长街内外,竟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无数市民高兴的欢天喜地,熙熙攘攘的人潮簇拥着那一行官吏自发往皇城涌动,竟然满大街都是欢快的笑声,与年节无异,甚至还要疯狂!
这就是重要的地方!
宋王灭国,梁朝财政瞬间充实,富得流油的川蜀一遭国灭,成千上万的财货全部流入了国库,这两年一直宛若被死死扼住命运咽喉的梁朝百姓们霎时回过神来,原来幸福竟会来的如此简单。
原来,赋税还能减半。
原来,灭掉一国就能使得府库充裕,军民安居乐业。
何谓雄主,宋王就是雄主!
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大半座都城的百姓,全城哗然,有人在人群里嚷嚷道:“宋王千岁!”“万岁!”还有无数人则在激动的大喊:“战无不胜,大梁军神!!”
这下子,莫说还来上茶水了,那店小二激动的一下子将盘子都扔掉,蹿到外面就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也不知他兴奋个什么劲儿。
“我靠……”
李星云愣愣的,回头看着自家师妹,揪了揪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瞪眼出声:“这家伙这么猛?”
陆林轩差点都被疯狂的环境感染情绪,不过一想到那宋王代表的是萧砚,小脸又是煞白。
“唉。”
青衣妇人叹了口气,起身道:“公子、娘子,这茶水看来是喝不成了,你们还是跟我走吧。”
李星云没有应她,目光只是一直追随着人潮涌动,在惊愕过后,这个时候他皱眉很深。
待陆林轩拉了拉他的衣角,李星云才懊恼的一拍脑袋,很沮丧的样子。
“公子若是信我,我能帮你寻到你想见的人。”青衣妇人见李星云不理自己,便又出声道:“而今夜不收逐渐壮大,作为天策府的爪牙遍斥全汴梁乃至中原,似你们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寻找,早晚都会暴露,且说不定早就被夜不收盯上了只是不自知罢了,公子莫以为我在诓骗你。”
陆林轩虽等着李星云拿主意,却也不由小声道:“师哥,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诶……咱们典当换来的那些钱也很快就要花完了……”
李星云察觉到那青衣妇人说话时用了内力,以免声音泄露出去,很清楚这是个高手,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她身上。
说起来,这妇人的出现也实在有些古怪。
彼时李星云带着陆林轩逃离太原一路南下进入中原,因为身上没带什么钱财,又无过所,可谓吃尽了苦头,后来虽想办法把一些从晋王宫中带出来的物品典当出去换了钱,却也无法解决过所的问题,没法住店,也不好轻易进入城池。因为不愿恃强凌弱,所以二人一路多是风餐露宿,好几百里的路程简直折腾坏了。
后来这青衣妇人就莫名其妙出现了,她很轻松就解决了二人的身份问题,且安全带着二人来到了汴梁。只是李星云一直不大信任她,表面上虽处的不错,一口一个‘姐姐’亲切的叫着,却很少听取她的建议,他们此行寻找阳叔子的目的也未曾给她讲过。
“如今局面……”
那青衣妇人见李星云许久不答,便又道:“公子莫非还以为凭借个人之力,可以对抗萧砚?”
“你到底是谁?”
李星云终于看着那容貌平平的青衣妇人,皱眉发问:“袁天罡的人?或是李克用的人?还是哪一方又想挖坑让我跳进去的幕后人?”
陆林轩吃了一惊,师哥可并未与她讲过这些。
青衣妇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身份,公子早晚会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们并无恶意,我方才所言,也无非是在讲述事实罢了。只凭你们二人,难道还真想在如今权势滔天的萧砚手中有所作为?我只问一个问题,二位探查了半月,可于汴梁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探得你们想寻那人的所在?”
她道:“如今玄冥教已然覆灭,就是曾经的玄冥教总舵,也被清扫一空。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继承玄冥教所有的就是夜不收,可当下夜不收的布局到底是如何,汴梁城中又有多少夜不收,二位连这些都弄不清,又凭什么能在寸步难行的汴梁寻出你们要救的人?”
陆林轩受到了挫伤,攥着衣角不说话。
李星云皮笑肉不笑了下,凝视她道:“我和师妹是欠你人情不假,但我绝不信你一路来是真心实意,你将我们的所有都知晓的清清楚楚,我们对你却知之甚少,纵使真要信你,我拿什么信?”
“必要时机,二位自能知道一切。”青衣妇人道:“不过,我可以说一件东西,或许二位能稍稍信我一二。”
“说吧。”李星云挑了挑眉。
“是不是应该先行移步?”青衣妇人看了看空旷到只剩他们三人的客栈。
李星云耸了耸肩,拍了拍陆林轩的肩膀,“师妹,你去上面拿行李。”
陆林轩依声而去,回头间,能见李星云亦在看着她,遂对他轻轻叹了口气,登楼上去。
“从剑庐下山开始,到眼下走到今日。”
李星云的目光还静静看着陆林轩的背影,嘴中却已冷冷出声:“这场玩弄我的游戏,你们还要玩多久?”
青衣妇人的双眼稍稍虚掩起来。
“你是袁天罡的人。”李星云平静看着她,“李克用没那么看重我,只有袁天罡。我当时从晋王宫逃出来,目的之一,为的就是印证这一真相。果然啊,你们真的像狗一样,我走哪你们就跟到哪,这整个天下,还能有你们不存在的地方么?当初在青城山,后来在伽耶寺,真的什么都很巧……我能从晋王宫轻松走出来,亦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吧?”
“公子何出此言?”
“别装了,累不累?”李星云坐下去,冷笑了下:“初始,我真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师父一下山就被捉,然后马上就是青城山暴露,我们逃吧,身负重伤还恰好遇见慧觉那老秃驴,好吧,刚开始我真以为我就是话本里的主角,什么都会偏向我。可后来,袁天罡出现了。我李唐遗孤的身份转眼就暴露,硬是成了吸引天下人注意的中心……一切看起来都好像与袁天罡没关系,可我从下山后遇见的每一个人,偏偏都能扯上他。和他没关系,当老子傻的?”
说着,他敲着桌面,敲击桌面的手指很用力,格外用力:“老子跟着李焕在江湖上流浪了两年,他教给我的,不比剑庐这八年少。”
青衣妇人眯着眼,无言片刻,蓦的发笑:“殿下真是长大了,若是让大帅听见方才这番话,他恐怕会很欣慰。”
“他还不配。”
李星云盯着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怎么做,你们才会让我见到师父?”
“殿下深藏不露,居然让在下小觑了好久……”
青衣妇人捂嘴笑了一声,却是先不答话,施了个万福礼:“妾身石瑶,见过殿下。”
“快说!”
李星云瞥着上面陆林轩逐渐要下楼的身影,语气带了几分森森寒意。
“殿下勿急。”
石瑶突然回身,手指弹出几抹淡紫色的流光,瞬间正中陆林轩的眉心,后者原本正要在二楼向下低头看李星云,这时却陡然双眼迷茫了下,进而踉踉跄跄的向后走了两步,软软的瘫在了地面。
“操你嬢!”
李星云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一句脏话骂出口,泛着金光的拳已经迎着石瑶的脸砸去。
这一拳威力很大,石瑶没有硬接,向后退了几步,忙道:“殿下难道不想知道大帅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嘛?”
李星云理都不理她,窜身就往楼上跃去,却闻石瑶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于大帅而言,莫说是阳叔子,纵使是让他孤身闯进萧砚的大军而后进去自如,亦属常事!只要殿下愿意达成大帅想要的,大帅转头就能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阳叔子!”
“我师父,不是被玄冥教捉走的。”
李星云站在二楼的木栏前,冷冷俯视着石瑶。
石瑶眯着眼,抬头道:“事到如今,是不是玄冥教捉的,难道殿下还觉得重要么?”
“如何不重要?”李星云终究年轻,一时气笑。
“真的不重要。”石瑶摇了摇头,道:“真正重要的,是谁能将阳叔子交给殿下你。”
“你在威胁我?”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以为,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殿下难道觉得这件事还有其他选择或者回头路给你走么?”
李星云仰起头默然良久,复而垂首下去:“袁天罡想让你做什么。”
“第一件事,救出张子凡。”
第402章 浪迹天涯
八月中旬,萧砚抵达凤翔,先是再度受降了蜀国北面行营都部署王宗侃,复而勒令数万蜀军遣散回乡,只保留一部精锐计约两万人的规模,从此打散编入大梁禁军,一并连同其家眷迁往汴梁。
再然后,就是检阅定霸都,大发赏钱。蜀国的缴获还在长江上,一时半会用不上,好在洛阳在战前就筹措了一批财货用以萧大帅挥霍,这场战事实则没有花费多少钱,于是萧砚财大气粗,连同旧蜀降军、凤翔岐军一并犒赏,当然定霸都得到赏赐的丰厚程度是令人咋舌的。
蜀国军力被抽调一空,精锐尽数发往中原。
朱温多年来一直想要削减藩镇实力,壮大中枢力量,起先组建厅子都、落雁都等精锐亲军,用以压制地方藩镇,并试图在直辖地区设刺史管理民政,另派节度使掌军,但实际上仍依赖武将兼领,未能打破中唐以来藩镇军政合一的传统。
且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朱温虽在河南推行营田制,募民垦荒以增税赋,但战乱频繁导致成效极为有限。且江淮漕运被吴国阻断后,朝廷财政依赖只能依靠河南,多年来又无力有效整合河北、河东资源,导致长期与燕、晋、岐、吴、蜀等割据地方多线作战,不得不放权给地方,让地方节度自募镇兵,保持财政军权半独立。
所以朱温多年的削藩,实际上仅仅只是依靠军事威慑与权术控御压制地方,未能改革藩镇根基,并在事实上对地方节度进行了妥协,迫于财政压力,禁军并不能大规模进行扩张,更无能力蓄养地方镇兵,所以只要忠于朱温的地方亲信将领死后,由于具备半独立式的军政权力,这种所谓削藩,很快就会变得名不副实,迅速失控。
萧砚需要做的,正是终结这一现象。
中原四战之地,多年来战争一刻不休,在萧砚没有入仕梁朝前,大梁看似雄震天下,实则早就因战乱频繁,导致人口流失尤为严重,南方政权反而因为相对稳定,人口密度还要更高一些。
前些年梁朝最鼎盛的时候,登记在册的户籍也不足百万户,但仅仅依靠河南、山东、淮北等地诸州,就养了五六万禁军,不下二十万镇兵,禁军甚至完全不事生产全靠国库供养,财政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开疆扩土,不仅仅是减少外战压力,更是扩大生产规模的必要手段,眼下地盘大了、人口多了,只要不盲目扩军,纵使赋税减半,但朝廷屯有积蓄,财政也有充裕的地方。
抽调地方精锐入中央,并由中央派遣驻军进行轮戍,这便是萧砚的第一步,蜀国实在给他节省了很漫长的步骤,手握灭国之功,其后萧砚重整禁军进行改革,便会顺利很多。
岐国的原本兵马会用来防备朔方二镇与晋国,暂时只会微调,对于蜀国,萧砚可就不会客气,旧蜀地方镇兵全部解散,只保留基本的州县驻军,精锐连同财货更是直接被全部押解运送汴梁,有了庞大的财政补充,他今后便有充足财源来瓦解其他地方的藩镇势力,而用来扩大中央禁军。
不过道阻且长,这些事都需要从长计议,萧砚并不急于一时。他在凤翔检阅完定霸都后,又一并接受了岐国君臣的归附,后由天策府长史韩延徽作为媒人,与“岐王”商量联姻事宜。
这些事做完,萧砚才真正班师回朝,带着两万蜀国兵马及定霸都,还有驻留在长安的几部侍卫亲军浩浩荡荡回返汴京。战事彻底结束后,朝廷也已从长安回到了东都汴京。
按照起初的计划,萧砚本来就是要先将姬如雪接走,这姑娘却一心要留在凤翔等着与女帝一并到汴梁。
萧砚哪里肯依她,直接把姬如雪强行掳上了自己的马车,唯一遗憾的是,不知是不是女帝不好意思还是有其他原因,她一直都是用岐王的身份与他相处,中间也未曾与他单独见面过。
好吧,按照这个时候的礼节,男女双方在成亲前确实不宜私会,虽说两边都不会存在悔婚的可能。
婚期暂时未定,不过理当也会很快,梁朝各地的劝进表都已送到朝廷,等萧砚就封秦王,大婚便会同步进行,他本人则要再走一趟凤翔将女帝接回去,这两件事都是许多人喜闻乐见的大事。
在洛阳停驻了两日,萧砚接受了河南府包括魏王张全义及众多官员的贺拜,并提拔了一些在战事中表现良好的官员,同时表示会加封张全义为太师。
张全义在平灭杨师厚一事上表现的很不错,作为萧砚的内应很是引诱了一大批内部反对势力上钩,前后也不遗余力的配合萧砚行事,萧砚自然对其很满意。
张全义很是恭敬,顺势就用年老为借口辞去河南尹,表示想去东都颐养天年,萧砚却并未允准,张全义这些年在河南府干的很好,有“再造都畿”之功,这种擅长发展生产的人才,萧砚巴不得他能再干三十年。
于是张全义退而求其次,请调时任河南府衙内指挥使的次子张继祚入京辅佐萧砚,萧砚欣然接受,当场就任命张继祚为天策府祭酒,然后才带着班师大军继续从洛阳启程。
因为打了胜仗,大家都归途心切,速度倒是不慢。八月下旬,各军到达汴京,时值炎炎夏日气温很高,但拥挤的人群喧嚣异常,热烈的温度更高。
萧砚这次功劳特别大,虽说俘获并未一起抵达,但押解财货的归德军已经在江陵上岸,光列清单的官吏就需要上千人,传回汴京何止轰动。朝中官员由敬翔带领着迎接到了十里地外,还有禁军家眷,也是兴高采烈。
毕竟很多人还是头一回看见,在外打仗反而人越打越多、满载而归的。
“敬相,别来无恙否。”
萧砚简单回应了一些官员的贺拜,唯独让人牵来一匹马,让敬翔与他同行骑马回去。
“上将军攻灭川蜀,收服岐国,秦川得归中原,老夫与同僚们高兴也来不及。”敬翔看起来比起萧砚当年初次见他时老了很多,不过精神很不错,整个人也比当初兵变时更神采奕奕,对萧砚抚须笑道:“就在昨日,张尚书还在给老夫讲,说上将军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他看着俘获名单,夜里激动的整宿都睡不着觉。”
萧砚笑笑,回头看了下,果然看见臣僚中户部尚书张文蔚顶着斗大的两个黑眼圈,不过看起来确实很亢奋。
他骑着马,回顾道旁,全是热情的百姓,最激动的那些人多半是禁军将士的家眷,前几个月,萧砚就已让人把定霸都的家眷迁往汴梁,所以人群中这种欢喜的人很多,毕竟定霸都全军都得到了很丰厚的赏赐。
“伤亡的将士一定要不遗漏的登名造册,每个人都要额外给予抚恤。”萧砚看了一阵,突然转头对身后的韩延徽与一众天策府属官说道。
混迹在属官中的李珽由衷道:“大王体恤将士,战死的将士自然愿意为大王血染沙场,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战死了,也能换回大笔钱财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还有大王替他们庇护家眷。”
敬翔抚须不语,他早就知道萧砚在军中的威望尤其高。
大军并不全部进城,譬如旧蜀降军就要先行安排在城外军营中,马军也要先去军营交付战马,然后就可以自行解散休整。至于其他不用负责马匹的士卒,有些人在路上发现自己的亲人,也是允许提前离队的。
只有群臣与亲卫军簇拥着萧砚和大将们入城,行至门楼下时,早就有百姓看见了萧砚,一年前萧砚率领河北兵马班师汴京,许多人都对他的形象记忆深刻,这会守在城墙上下的禁军也哗然起来,有人嚷嚷道:“那就是宋王!”
登时间,就有数不清的人在激动的大喊:“宋王战无不胜,大梁军神!!”“万岁!”
许多百姓都瞪圆了眼睛踮着脚翘首,人潮很激昂,毕竟在天策府刻意的宣扬下,大多数人都知道是宋王减免了半数赋税。
一些未曾参战的禁军将士同样很激动。这世道,上位者只可能是武将出身,懂战阵知兵事,这样将士们在下面死战才能得到赏识,大伙儿也才有盼头。如果居住深宫的人不知兵,或者是个文弱者、小孩儿,将士们自然不可能服从,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在前面卖命没人知道,全靠文官嘴皮子,当然不服。
上位者光有钱懂权术还不行,还必须能打,武夫只服从战阵上的强者!不然就改朝换代。
于是就有好些戍守都城的禁军将领在大声狂喊:“大王把我们调到定霸都吧,归德军也成!我们想跟您出去建功立业……”
在队列中间,王建悄悄让内宦给他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头汹涌的人群,脸色沉重。他从没想过一个兵变上位的萧砚,居然能在中原都城如此得人心……
大小徐妃同样在旁边顺着那一角往外看,小徐妃脸都白了,她从未看见过如此疯狂的百姓与将士。果然,比起蜀中来,中原王朝明显更加暴力,更崇尚武力。
大徐妃倒是一直在黯然神伤,她并未有心思顾忌眼前的景象,这景象当然让人震撼,萧砚愈得人心,说明他的地位就愈加稳固。不过她当下想的却是她们这辆马车还要前面一些的车辆中的人物,那个看起来年龄显然还未达到二十岁的清冷少女。
不久前在洛阳,萧砚宴请群臣,她们和王建自然一同受邀,但当时坐在萧砚身旁的,就是那个少女,甚至就连一直被她讨好的千乌都只能坐在少女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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