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在之后的时间里，太白大侠就像一个笨拙的大哥哥一般，手忙脚乱的对江可儿表达自己的照顾。
买糖人儿，逗江可儿笑，还掏出自己的信用卡让江可儿拿去随便刷。
颇像一个努力在妹妹面前表现自己男子气概的大哥哥。
江可儿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虽然怪怪的，但是……当天下第一大侠的妹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舒服。
她看了看乔芊雪，又看了看李太白，小虎牙咧出，露出满足的笑。
现在自己大哥大姐都有了，而且都很照顾自己。
这种感觉真不赖！
“我得出发了，”太白大侠带着酒气站起身，恋恋不舍的看着江可儿，“刚刚找回你，为兄真是不舍得离开。可是还有正事没有处理完，抱歉……”
“没事没事，哥你忙去吧，”江可儿表示十分理解，然后说，“信用卡留下就行了。”
太白大侠脸上的肉肉抽了抽。
虽然自己发下过“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种豪言壮语，但是看着江可儿那准备大开杀戒的表情，他还是感到阵阵不安……
罢了，管他呢。
只要妹妹开心就好。
大不了，刷爆了就去卖几首诗的广告版权。
以自己太白大侠的身份，养活妹妹还是没问题的！
实在不行就去找陛下借钱嘛……
“那，回见。”
太白大侠微微颔首，屈身一跃半蹲在了阁楼的围栏上。
他再次微笑着向江可儿挥了挥手，长长的围巾飘在身后，这才一跃消失在圆月的轮廓之中。
空气中唯留淡淡潇洒的酒气。
“真是个好哥哥啊！”
江可儿不禁感慨道。
“现在呢？”乔芊雪哭笑不得的问。
“现在，”江可儿露出笑容，指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夜市，“那里有个占卜婆婆，我注意她很久了，或许她能帮我找回记忆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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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卜算阴霾
江可儿还记得自己破碎的一半魂魄名为“美好”。
那里承载着自己成长途中所有美好的回忆。
所以这更让她感到渴望，毕竟渴望美好是生灵的本能。
尽管她也不知道破碎的灵魂还能不能找回，但是只要有希望，她就愿意试一试。
哪怕是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占卜。
“这一条街上至少有十个占卜摊子，”乔芊雪一眼撇过去，就知道这些家伙没一个靠谱的，“最好别太相信他们的话。”
“试一试嘛~试一试又不会怀孕~”江可儿竟撒起了娇。
有时候乔小仙也不禁会充满罪恶感的想——失去记忆的江可儿也挺好的，她总是会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娇软可爱来。
不再是那副故作凶恶的样子，软软的小小的一只，偶尔也会像女孩子一样撒娇来表达情绪了。
她会毫无防备的依赖自己这个“乔芊雪”大姐姐，这让乔小仙感到颇为舒适。
当然，这只是偶尔一闪而逝的想法而已。
“婆婆！婆婆！”
江可儿欢快的拉着乔芊雪来到摊位前。
摊子有些冷清，显然当地人早就已经免疫了这种占卜骗术。
若是灵力存在的当年，或许一百个摊位里还有一个能靠点谱。
可是如今灵力匮乏，凡人们早已失去了对天道的感应资格，就算是那些传世的卜算宗门也已经完全失去了占卜能力。
现在的占卜，只是占着玩罢了。
“小姑娘，过去，现在，未来；姻缘，财富，事业，你想算什么？”
老婆婆倒是很友善，她面前摆着从西牛贺洲学来的水晶球，水晶球的边缘却刻了八卦周易。
如此东西结合的玩法，一看就知道很不专业，纯粹是糊弄人赚个口水钱。
但江可儿的小脸上却布满了认真。
“先算姻缘吧。”
她在板凳上坐下，而乔芊雪则警惕的站在了她身后，握紧了剑。
这里是闹市，人多眼杂，如果有当年的仇敌认出江可儿的身份，难免会起歹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江可儿与闹市人群隔离，禁止任何人接近她半米见方。
江可儿并未察觉，只见老婆婆和蔼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水晶球上。
周围并没有什么特效发生。
片刻后，她就睁开眼睛，带着和善的笑看着江可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空气突然一冷。
江可儿还没做什么，乔芊雪猛地扭转过头来，目光死死盯着占卜老婆婆，神识狂暴奔出，瞬间将老婆婆探查了个透彻。
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江可儿和老婆婆混然未觉，只是觉得突然吹了一阵冷风。
江可儿抓了抓短袖下的鸡皮疙瘩，抖了抖，目光期待的看向老婆婆：“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离我很近了？还请前辈解惑！”
老婆婆神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当然不能泄露，说的越详细越容易露馅，她才不干那傻事。
就赚个卖白菜的钱，何必操着贩私盐的心。
“好吧，”江可儿撇了撇嘴，当然不会真把路边算命的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好奇对方会说些什么而已，纯粹是好奇心作祟。
算姻缘一文钱一次，念在对方卜算结果还算好听的份上，江可儿直接大气的给了老婆婆五文钱。
“再算算我的过去吧。”江可儿说。
算未来算姻缘那都简单，毕竟只要模棱两可的一说，谁也分辨不出真假。
但是算过去，那就很考验相师的话术和看人能力了，技术含量成倍增长。
很少有人算过去，比起卜算，这更像是一场考试。
“姑娘，来，靠近点，让我看看。”
江可儿把脸探过去，这种动作让乔小仙十二分绷紧了神经。
她有些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对方的话虽然模棱两可，但确实蒙的在点子上。
如果对方是对江可儿心存歹意的高手，江可儿现在的动作就太危险了！
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
老婆婆详细看了看江可儿的面貌细节，突然长长叹息一声。
“真是个苦命的姑娘。”
“唔？”江可儿打起精神，这倒是和太白大侠语义表露的差不多。
难道自己真的……
“你这前半生颠沛流离，成也贵人，伤也贵人。”
说到这里，老婆婆猛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糟了，糟了，不慎窥探到了不该看的天机……”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容痛苦扭曲，褶子间甚至有汗珠滴落：“你的一切坎坷都事出有因！可是那等存在已不允许我继续窥探，不行了，十文钱不足以耗费心血探查究竟……”
江可儿翻了个白眼。
她要是信她就是傻了。
本来还蛮好奇的，可是看了对方浮夸的演技后瞬间失去了好奇心。
念在对方是个老婆婆的份上，江可儿规规矩矩的补上“探知过去”的全款，还额外送了十文钱。
占卜师果然不靠谱……
不过货比三家，江可儿决定再去别处玩一玩。
她到另一处占卜摊坐下。
“算姻缘。”
这是个山羊胡子的占卜师。
对方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指。
然后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可儿愣了愣。
这些占卜师互相之间是开着群聊语音呢吗？
否则怎么会说的话完全一样？
亦或者，这是什么约好了的套路？
江可儿不信邪的继续问：“算过去。”
“你这前半生颠沛流离……”
惊了。
竟然依旧一模一样。
就连突然头痛讨钱的样子都一样！
车水马龙的夜市，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乔芊雪的目光也骤然变得凝重，她抓住江可儿的手：“不对劲。”
江可儿点了点头。
她再次丢下算命费，与乔小仙坐在了第三家算命摊位前。
还不等她问，对方便带着奇异的笑主动开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这前半生……”
江可儿瞬间冒出一后背的冷汗。
她确认这三家算命摊位之间并没有任何机关相连。
而且他们相隔很远，夜市又十分喧闹，他们彼此之间不可能听到之前的谈话内容。
江可儿又去了第四家。
第五家。
第六家、七家、八家……
全都一样！
夜市依旧满是热烈与繁华的盛景，男男女女们挽着手走在各家摊位前，选购小吃和漂亮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