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麦克白的声音很是微弱，几乎听不到。我看了一眼老人沧桑的脸，看了一眼他惊愕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请容我任性一回。
……第一个给我父亲般感受的，皇帝殿下。
接着，在百层法师塔之巅的一场不能使用攻击性法术的法师对战，一触即发。
六十三、孤军奋战
……
“把自己封在这一层，精灵小姐，为了那两个人类，你还真豁得出去呢。”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走出两步，手里紧握黑镰。虽然我的手里握着传奇武器，来自影渊底层的传奇武器，但拉娅说得很对，仅凭一把传奇武器，我这个三阶法师还远没到与七阶法师正面对抗的程度，无论是知识的储备，还是对魔法本身的理解，七阶法师都比我这个三阶法师深刻得多。
但是，作为一个LV32的被卷入者，我的法力值基本上都处在满值的状态，相比无法随身携带法力药水的原住民法师来说，比如我面前那个面带冷笑的塔瑞希尔，我有着极大的优势。
而且他刚才施放了那个高等咒法级别的强大七阶法，身上只可能携带一份材料——材料的限制，这就是我需要突破的关键。
必须要至少两次连续突破这家伙的防御，对一个塑能法师来说，用于施放防御型法术的材料肯定不会太多，不然把身上的负重都给占据了，就没地方储存攻击性法术的施法材料，这种状况在某些时候绝对是致命的。
“哼，你这老头是老年痴呆了还是怎么，我刚才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我哪里看起来像精灵了？”
“少废话。上过一次当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些什么吗？你应该已经掌握到利用高频的魔力网震动来达到间接完成吟唱的技巧了吧，‘沉默施术’，这种高阶的施法技巧，我记得也是只有精灵才能使用的吧？”
“……”
这老头居然不上当……原来话痨这个称号技能不能重复对一个目标使用啊。
而且我自己似乎也被套进去了，厚书上当然详细阐述了作为法师在每一阶段都可以选择一种的共十八种专长，但似乎我的“师父”把它们描述为……呃，“通过精灵对魔法的完美掌控而衍生出来的高等施法技巧”，总之是个很高大上的名字，但确确实实是属于精灵的施法技巧没错。
真是见鬼，这老头的知识储备真是可怕啊，果然法师都是些学霸吗。
“哼哼……你这老头真是死板呢，我可不记得我的师父跟我说过，这种技巧只有精灵可以掌握哦。”
“师父？这倒有点意思呢，如果是你的师父的话，让我想一想……精灵族的古德曼祭司？”
“哈，你这家伙……还真是孤陋寡闻呢。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只不过不想说出来罢了，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把我师父的名字说出来吗。”
我故意开口说道，略带嘲讽之意地看了一眼塔瑞希尔，但他只是稍作思考便朝我轻蔑地说了起来，根本没给我沉默施术的机会。
“孤陋寡闻？我怎么觉得是你不敢说呢，难道你的师父就是那个精灵族的废物法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你一个人杜撰的而已？”
“怎么就不肯相信呢。你这家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好吗。那我就勉强告诉你吧，千万不要吓得双腿发抖哦……！”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猛地抬起左手，身体前倾，整个人踏地冲锋！
“我师父的名字……克里斯丁·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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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影渊黑镰，保有法术。
六阶法，布朗·影渊化身，发动！
警告，法术来袭。
六阶法，毕格比·飞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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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朝我迎面袭来。这个法术在定位上属于防御法术，但它是可以被施术者用意识操纵的，也就是说，毕格比飞击掌的透明力场手掌可以被当做一件物理武器来使用，攻击力还非常强劲。
但是，这家伙太低估影渊化身了。同为六阶法，同为以神名为前缀的法术，但是“布朗”这个神名的规格，不知为什么，虽然我在神名录中没有翻到有关它的信息，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但它的级别却非常高，在罗兰那座法师塔的图书馆里很多魔法史书的扉页都印着他的名字，像是以最高规格来膜拜似的，要知道身为万法的统御者的拉娅都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估计那些书都是在拉娅进入神界之前就写好的吧。
再来看“毕格比”，毕格比是龙语中“山峰”的含义，也是某DND中的灰鹰八叶之一，神名规格挺高的，但远不够踏入神界的级别。
神名“布朗”，比神名“毕格比”，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这样一来，以布朗为前缀的六阶法，跟以毕格比为前缀的六阶法比起来，也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身披影子黑袍的我，从飞击掌中直接穿梭而过。
“……居然穿过来了……？！”
“少瞧不起人了啊……你这混蛋！”
带着一丝愤怒，我朝塔瑞希尔出声怒吼，黑镰挥斩而出，将空气给切开一条黑色的裂口。
镰刃撞在塔瑞希尔的力场护甲上，撞得那层护甲发出一阵哀鸣，但还是被完全挡下，没有丝毫的碎裂迹象。
……切，高等力场护甲吗……！
化身为一道暗影的我迅速从力场护甲前抽身退开，在我跳离原地的刹那，毕格比飞击掌便已经回防到塔瑞希尔身前，将我在力场护甲前的地板给砸出一拳浓烈的灰尘，地板却没有一点点受损，甚至连耐久度都没有下降。
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层楼的地板天花板和墙壁……跟九十九层的九阶附魔红砖都有些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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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辨识成功。
凡纳达金属+9，传说级，受到九阶法级别强化的凡纳达金属，特别强化了顶层抗魔力，在面对九阶法的直接轰炸时亦可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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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纳达金属……？！我深切地从你们精灵族的法师塔里感受到浓浓的壕气了啊！不是从元历元年到元历1500年才一共产出了二十千克吗？怎么你这一层楼都是用凡纳达金属制作的啊？！来人啊夭寿啦，你这一层楼少说都得有好几千吨吧？！几千吨九阶强化的凡纳达金属就被你这样拿来修房子吗？！这不跟某方块游戏里用钻石块造别墅一个道理吗！
停止了吐槽，我从半空中落地刹车，没等塔瑞希尔重新组织起有效的全面防御，我便已经再次掠行而出，朝他挥出手中的黑镰。
必须用高速的连携攻击，才有可能将塔瑞希尔给正面击溃！
六十四、碾压般的强大
快想！快想！
快把南宫和瑟希尔用过的那些剑技给想起来！苏慕朔！你是见过他们两个人在擂台上互相对练的！快把他们的动作想起来！
一边在塔瑞希尔身前连续挥击着黑镰，我一边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那些剑技的技巧。
如果没有合适的法术来阻止塔瑞希尔往楼梯那边移动，那就用合适的攻击方式，那就用纯粹的物理攻击来阻止来阻挡！
举起黑镰，我朝那张力场护甲全力斩下。
“——嗡！”
黑镰与力场互相撞击，纯粹的魔力与抗魔力场在算不得狭窄的楼层里对撞，尖锐刺耳的魔力爆鸣声几乎撕破我的耳膜，但我硬生生扛住了这种级别的嗡响，将全身所有力气全部聚集在黑镰上，身上那件影子黑袍在魔力的风暴中剧烈拂动，但却没有抖出哪怕一丝响声。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依稀记得，南宫小哥在前几天跟瑟希尔擂台对练的时候，为了突破瑟希尔的双光剑同时组成的魔力障壁，他也是跟我现在这样的状况一样，在瑟希尔的魔力障壁上绽放璀璨的光芒。
他当时是怎样把瑟希尔的魔力障壁给击碎的……？
“呵……呵哈哈哈哈……！精灵小姐啊，你以为就凭你，还有那把黑镰……就可以击破我的防御吗？就可以击破我七阶法级别的高等力场护甲吗？别开玩笑了啊精灵小姐！别再妄想了啊！”
塔瑞希尔的笑声回荡在我耳里，我紧咬牙关，刚想跟他正面对抗，但是毕格比飞击掌已经飞了回来，握成拳头，朝身披影子黑袍的我击来。
果断选择了舍弃，我侧闪躲开一击，连续朝力场护甲上挥斩，但黑镰在我的手上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攻击力，而且，在这个攻击类法术被限制的区域，要想正面攻破一个七阶法级别的力场护甲，根本不可能吧。
魔力的爆鸣，回响在红殿一百层的结界区，塔瑞希尔一步步朝着楼梯走去，我却完全无能为力。
无力无力无力无力——！
深深的无力，浓烈的无力。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能跟他正面对抗……三阶法师是没办法在这种正面的法术对抗上赢过七阶法师的，这是法术的定理，这是魔法的定理。七阶法师在魔法知识的储备和内部魔力的魔力量上都和三阶法师有质的区别，这种区别根本不是一个传奇武器就可以解决的，这是用时间堆砌出来的成就，我这个没有丝毫魔法基础的家伙，怎么可能跟一个研习了几十年法术的大法师相提并论呢？
……
镰刃从力场护甲上无力地滑落，我的体力槽也归零变红，左下角弹出警告，状态栏里也出现了【疲惫】DEBUFF。
“呼哈……呼哈……你这家伙……！”
“嗯？打累了吗，我亲爱的精灵小姐？”
.
警告，法术来袭。
六阶法，毕格比·飞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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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巨手瞬间出现在我身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连同黑镰一起被强行束缚在手掌中。即便我施放了影渊化身，也是会被魔法给控制住的，毕格比飞击掌就是这样的防御法术，它可以对范围内任何东西进行控制，受施术者的意识影响，可以完成各种各样的奇妙动作。包括了把我给捕捉住这个动作。
“咳啊……！”
感觉自己的肋骨被强大的压力给束缚住，呼吸困难的感觉几乎是瞬间充斥了我的意识，差点就让我就这样晕厥过去。
塔瑞希尔将我拎到他身前，静静地凝视起了我。
“打累了吧，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我撕开你的那道符文壁垒，把躲在顶层的那两个家伙……用火球术还是暴风雪呢？真是很难选择的一个问题呢。”
“你这……家伙！”
我朝他费力地伸出没被抓住的左手，眼神凶狠。
别过去！别过去！给我回来！回来！
忽然间，巨手的压力再次增长一分，几乎将我的肋骨给压碎，剧痛让我不由得哼出了声。
“呜啊啊啊啊！……你、你这混蛋！强盗！给我站住……！”
“嗯？你在说什么呢，精灵小姐？”
塔瑞希尔忽然停下，扭头跟我四目对视，眼中藏着浓浓的嘲讽之意。我却依然恶狠狠地看着他，用尽我这辈子到现在以来最凶狠的眼神，只希望能尽量吸引住塔瑞希尔的注意力，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我必须为麦克白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还有莉米娅在等着他！莉米娅不能没有父亲！我和慕晴都体验过失去父亲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痛苦，在雨中嚎啕大哭的痛苦，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我眼前！
于是，我轻蔑地轻扬嘴角，虽然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嘴角的血迹，状态栏里的生命值也下降到了50%……影渊化身让我的生命值与法力值共同作为我的生命源泉，但刚才那一记捏击，完全将我的法力值给消耗殆尽，更是直接将我的生命值给击溃到了50%，生命条瞬间变黄。
“呵，你这家伙……真的以为，我没有办法从这里面跑出来吗……？”
“……跑出来？被六阶法束缚住的你，还想从里面跑出来吗？别说瞎话了，如果真能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那岂不是就只能称之为‘奇迹’了吗。”
“奇迹这种东西……如果没办法发生，那还会有人去企盼它吗？如果没办法再复现……那奇迹本身，还有存在的价值吗？我问你啊，塔瑞希尔，你这几十年来，难道就没有见证过哪怕一个……哪怕一个‘奇迹’吗……？”
我朝塔瑞希尔诡异地一笑，看着他走到我身前，轻蔑地看着他。
“……真是有意思。精灵小姐，我本来是不打算杀掉你的，只不过，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呢……呵，奇迹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天神注视着现世这些也都是一派胡言罢了……！一派胡言！说出这种话的你，我绝对不允许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塔瑞希尔走到我身前，扼住我的喉咙，窒息的痛苦袭上我的脑袋。
“咳……奇迹……只是你自己把它给否定罢了吧……塔瑞希尔？你真的不相信奇迹吗？”
“奇迹？精灵小姐，我这个人的底线一般是很低的，但是，在某些时候它会变得很高，就像现在，我不保证我不会杀掉你……如果你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让我走上去，我也许还会为你提供法师塔也说不定呢。”
说完，他松开自己的手，毕格比飞击掌将我掷向一旁，撞在由凡纳达金属铸造的墙上，尽管用黑镰全力撑住自己的身体，但还是没办法再站起来。
……唔，忽然有点舍不得呢。
六十五、迟到的救援
我抹掉嘴角的血迹，撩开挡住视线的黑袍的长发，跟注视着我的塔瑞希尔对视。
我很想再从地上站起来，但每当我挺直身子，背上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让我不由自主地哼出声，终于还是没能站起来，只能扶着黑镰半跪在地上。
……生命值已经下跌到25%了，而且不知为何，红殿一百层的结界给我附加了【禁疗】DEBUFF，让我无法回复生命值，这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这烦躁的源头，自然就是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的塔瑞希尔，那个罗诺斯帝国的首席大法师，人类最强塑能法师。
（注：塑能这一类的法术请参考DND体系哦，科普太多会被骂的。）
他冷冷地看着我，眼中带着我看不明白的一抹光芒。
“精灵小姐，我知道，你们精灵是永生不死的，即便我在这里把你给解决掉，你的灵魂也会回归大陆东南边的那座祭坛吧。但你理解过人类吗？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不惧死亡的傻瓜吗？生命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恒存品而已，但对我们人类而言，这种只有一次的东西，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啊，为了追求它，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你……什么意思……？”
感觉他的话里似乎带着点异样，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塔瑞希尔眼中的奇怪光芒忽然闪烁了那么一下，似乎是在回避我的视线，悄悄挪开了一点，没有跟我完全四目对视。
他在逃避？逃避什么？一个七阶法师，随时都可以将已经快被打入濒死状态的我的喉咙给捏断，他在逃避什么？难道说……他刚才的话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法力值被抽空的眩晕感让我此刻根本没办法去仔细思考，只能勉强抬头盯着他。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别误会了精灵小姐。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想拖延时间，然后暗地里已经通知了圣诺法的飞空艇前来接应吧？”
被点明想法的我没有显露出惊讶的神色，我反倒认为要是这家伙没看出我的计划那就太不符合他七阶法师的高智力属性了。
“看来被我说中了呢。那么，在这里继续跟失去行动能力的你耗时间，岂不是中了你的计吗……？哼，再见了，精灵小姐，我想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对，我们还会有下次见面的时候吗，被杀死过一次的精灵，必须会返回祭坛，等待五百年一度由精灵女王主持的祭坛回归仪式吧。在那么多精灵之中，你还有机会……再回到现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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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法术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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