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如故
“真理回廊.在哪里呢？”碧翠丝喃喃自语，她现在需要稳固自己的认知，想象出自己的需要前往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无识之海在现实的高墙之外，但现实的高墙又在哪里？”碧翠丝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明亮的月烛后，她准备直接发动自己的超凡能力。
调查员是最适合探索无识之海的超凡途径，只因她可以轻易获得问题的答案，其他途径的超凡者会被卡在门外，需要自己苦苦探寻如何进入无识之海，可调查员只要愿意承受污染，便可以直接得到这个答案。
这既是她的特权，也是她背负的诅咒，调查员每时每刻都在受到无识之海的影响，他们无法真正脱离那里，耳边莫名的诡异低语会伴随她一生。
超凡力量在胸口涌动，她跳过了过程，直接得到了结果，一句莫名的话语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现实并无高墙。”
嗯？
现实并无高墙，但无识之海却在墙外？
还没有想明白什么意思，一股污染就散在了她的四肢百骸中，随后她感觉世界仿佛颠倒了一瞬。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两边是数也数不清的房门。
第173章 守护铭文
橙红色头发的修女抓起有些腐朽的木门，小心的提起一些，将它缓缓推开。
门轴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阳光洒在了有些风化的地砖上。
“这个教堂是第一批来到卡斯特尔的移民们建造的，那时烛光会还在尝试着向外扩张，我们逐火之蛾成天被撵得到处跑，谁能想到今天居然能住进他们的教堂里。”她径直走入了教堂内“进来吧，给你看看我最新的发现。”
修斯缓步走了进来，他来过这里许多次，但从未如此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教堂，老旧的石墙，外层已经有些风化，里面的涂抹的白漆倒是新一些，却盖不住砖石间的缝隙。
“你说的就是这座教堂？”
修斯语气中满是怀疑。
“没错，说起来还要感谢我们这次和外界失联。”克洛伊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得意“我在检查锚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既然拥有锚点，又是老教堂，很可能有守护铭文的。”
“然后我把教堂整个翻找了一遍，还真的就让我找到了！”
她的语气渐渐激动了起来：“守护铭文！你知道这玩意多珍贵吗？自从上一次的白灾之后，烛光会已经无法再铭刻新的守护铭文了，现在这东西珍贵程度堪比圣物，坏一个少一个，要不是它和教堂绑定在一起无法移动，他们肯定早就派人来这里挖走啦。”
守护铭文？修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听起来像是某种防御类的东西，肯定和超凡世界有关了。
不过说起来，他似乎对这个有些印象
之前在第一次进入教堂时，修斯就曾用他得自共生契约的探测能力检测过教堂，那时得到的结论是什么来着？
修斯自然的把手放在了石墙上。
花岗岩，铭文：#￥%@&
对，就是这个。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抬头看了看有些腐朽的支柱和漏风的窗户，耸了耸肩：“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不提这守护铭文到底多强，就算它真的能守护这个教堂，也没有太大价值吧？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和海胆打一架。”
这座破破烂烂的教堂几乎位于卡斯特尔的中心，只是稍稍偏东一些，如果战线真的被推到这里，能不能守得住区别都不大了。
修斯实在想象不出这里的守护铭文到底有什么作用，如果能防护污染的话确实有些用处，可报丧女妖们也不怕污染啊。
“不不不，我亲爱的领主大人，你的思路还是太过狭隘了。”克洛伊伸出食指摆了摆“这座教堂的守护铭文虽然只能守护教堂，却没有规定教堂有多大啊。”
“???”
“假如我把教堂扩建一下，比如把这个围墙向外扩张，一路扩到海岸边，或者把房间修的大一些，大到能放下几个工厂.”
“？！？！”
“甚至可以再大胆一点，把整个卡斯特尔岛上都修成教堂”
“！！！！”
修斯听的一愣一愣的，还能这么来？
它只守护教堂，所以就把教堂的范围扩大点？
“你这样钻空子真的能行吗？听起来像是玩文字游戏。”修斯满脸狐疑。
“本来是不行的，但我可以对教堂的守护铭文做一点小小的改动，虽然不是无限的扩大范围，但把卡斯特尔整个包在里面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样原本的能源就不够了，得给它加一个新的供能装置。”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烛光会遗失了守护铭文的相关技术，你怎么能修改的？”
“烛光会遗失了，逐火之蛾可没遗失啊。”克洛伊说的理所当然“他们成天把技术封印起来，还搞各种保密手段，经常封着封着就找不到了，我们是开源的，当然不怕丢失啦。”
“开源”这个词还是在修斯这里出来的，他前几天说顺嘴了，正好让克洛伊听到，结果她特别喜欢这个词，感觉非常符合逐火之蛾的特性，当即就拿来用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知识是被污染的，蓝星上的开源要钱，这里的开源要命啊。
“总之，我找到了这里的铭文核心，就在这里的地下，我查看过了，修改起来问题不大，只要我们把这个教堂扩建的足够大，就会比那些钢筋混凝土堡垒更加结实！”
克洛伊说得自己眼睛都发光了，她对技术的这股狂热劲儿修斯之前就见识过，那次她可是毫不犹豫的拿自己做实验的，现在不过拆个教堂，还是烛光会的教堂，她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且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能抵挡敌人的话，修斯并不介意岛上的教堂大一点。
他叹了口气：“说一说守护铭文的效果吧。”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堂外墙：“你看那些墙壁，几乎从来没有过任何维护，已经风化的厉害，而且它们建造时就没有考虑任何防护需求，可只要我激活守护铭文，这玩意能抵挡攻城锤的正面撞击！”
“各个角度的抗冲击能力都有提升吗？沉重之类的也是？”
“没错！它会全方面的提升建筑的强度，有些类似报丧女妖的血肉魔法，对了，它甚至能阻止污染，更像血肉魔法了！”
全方位提升？那看来并不只是提升抗剪抗压，如此说来确实用处很大，那些海胆在水下横冲直撞，女妖们稍稍沾边就能被蹭掉血肉，修斯本来还有些担心修筑的工事能不能扛得住呢。
这下有了守护铭文，就更多一层保险了。
“你刚刚说它们还能阻止污染？”
“是的，不过这方面我的了解也不多，我还从来没见过烛光会激活过守护铭文呢，修改铭文也是从书中翻找到的方法。”
修斯眨了眨眼：“没有激活过？”
想想也是，教堂能有多少需要防护的时候？或者说，什么东西庞大到能威胁教堂了？
嘶，这样想来，烛光会在每座教堂中铭刻守护铭文，细思极恐啊。
难道在以前的岁月中，信徒们经常会需要进到教堂中躲避？甚至还需要专门的守护铭文，提高教堂的建筑强度，防止被撞塌？
第174章 你想创建一个新的教会？
修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他的记忆中，烛光会的教堂往往位于一座城市的中央位置，就像这里接近卡斯特尔的中心一般，如果这种地段的教堂都需要进行防御.
修斯忽的对过去的历史多了几分兴趣，他略带期待的看向克洛伊。
“这个嘛”
克洛伊挠了挠头，橙红色的头发乱成了一团，不服帖的从她修女服的头纱中挤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还从未见过教堂会开启这个，我甚至怀疑它主要的作用还是净化污染。”
她对守护铭文的了解几乎全都源于兴趣，这些宝贵铭文的资料甚至连烛光会中都不多，现在的神甫们已经快要忘记如何开启守护铭文了。
至于净化污染，克洛伊其实并不看好，倘若这守护铭文净化污染的效果足够好，那烛光会早就天天开着了，根本没必要费大力气去制造月烛，那玩意哪怕对烛光会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
“有空再试试吧，我们可以先进行一下教堂的扩建，你说的没错，这玩意对卡斯特尔有大用处。”修斯满意的拍了拍石墙“对了，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守护铭文需要提供能源？”
“没错，不过问题不大，它需要的实际上是燃料，只要能燃烧的东西就可以，虽然需要的数量并不少，但我们不缺这个。”
克洛伊的底气自然是可以燃烧的实体污染，她带着逐火之蛾已经给污染做了全方位的测评，这玩意极其耐烧，按修斯的话说就是燃烧热值高的离谱，只是它也有缺点，就是不容易点燃，也不容易熄灭。
简单点说，就是它最适合那种一直运行不会停下来的工况，用它供能的蒸汽机每次想要停机都会很麻烦，需要清理乱跑的污染，这一点几乎只有女妖才能胜任。
克洛伊这样的超凡者更是得躲得远远的，有些反直觉的是，凡人对污染的抗性比超凡者要强一些，不过他们都比不过分享了修斯净化能力的报丧女妖们。
而为守护铭文提供能量这事儿，就很适合让污染来了，守护铭文一旦开启就会长时间运行，短时间内根本不需要停下。
“我打算在地下做一个巨大的熔炉，依靠燃烧污染来驱动守护铭文——那时守护铭文应该能随着教堂的扩大覆盖全岛了，我会按这个规模设计熔炉的。”
“听起来不错，可这玩意放在地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散热问题。”
克洛伊一窒，她还真没想过这个，主要是她也没有过把机器塞到地下的经验，在她看来，点炉子嘛，在哪点不是点。
由于守护铭文的铭刻位置限制，这个熔炉只能放在地下。事实上地下设施的散热一直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大地的保温效果非常好，一般的地下停车场完全不需要空调就可以做到冬暖夏凉，而想要在地下放置设备，散热是不得不考虑的。
不提熔炉，修斯打算修建的地下铁路都遇到了不少麻烦，一般的地铁都是使用电动机作为动力的，早期的地铁却是用蒸汽机作为动力，那时就不得不设计专门的散热通道来处理废热，否则车厢分分钟就变成蒸笼。
蒸汽机多少还可以把热量通过水蒸气的形式排放出去，克洛伊打算建在地下的可是熔炉.
修斯都不敢想象这玩意会把地下烤成什么样子，难道以后添加燃料都只能让报丧女妖开着血肉魔法过去？
卡斯特尔有一座火山就够了，不要再搞一座新的出来了！
“唉，你先研究守护铭文的改造吧，把熔炉的设计图给我一份，我来修改一下，然后重新设计散热系统。”
“多加一些通风口怎么样？”
“那确实管用，不过效果有限，你都把熔炉埋在地下了，必须有更高效的散热方式，然后熔炉的材质可能也得重新设计，不知道现在的耐火砖能不能撑得住。”修斯摇了摇头，有关这件事，他其实早就有了一些思路。
比如说.水冷。
很多核反应堆都是建立在海边河边的，就是为了利用水来做冷却，卡斯特尔本就是座岛，他或许可以规划一下.地下水路。
怎么感觉塞到地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网道计划估计要升级到2.0模式了，感觉这样挖下去，卡斯特尔迟早有一天能把地下挖空，现在庄园下面的已经有这个趋势了，那里的地下宫殿面积已经远超了修斯的庄园。
“好吧，你是领主，你说了算。”克洛伊两手一撑，坐在了神甫主持礼拜的桌子上“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一下，我们最好抓紧时间，改动守护铭文是会被发现的，因为教堂的锚点也在里面，锚点是什么你知道吧，我前几天刚给你说过的。”
修斯点了点头，自从知道卡斯特尔和其他烛光会的教堂断联后，克洛伊花了些时间给他讲明白了整个沟通的流程，他对无识之海这个神秘的地方很感兴趣，没想到烛光会居然能在其中建立锚点，跨越距离互相沟通。
“我这次打算对它进行的修改，必然会造成无识之海的动荡，不稳定的锚点相当醒目，会引来烛光会的关注的，现在我们的锚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外面断开了链接，虽然这导致我们完全失去了外面的消息，但也阻止了烛光会的窥探，那群心语者真是烦死了。”
她有些不爽的咂咂嘴，仿佛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回忆，眉头都竖了起来。
“那我们就尽快，我会调集施工队优先改建教堂的，报丧女妖们也会同步将教堂的外墙扩大到海岸附近，直至覆盖住所有的工事地点，内部的教堂建设可以简略些，海岸附近的堡垒才是关键。”
“没有问题，那我这就过去改，地下熔炉的设计我会送到你那边的。”
“等一下。”
“怎么了？”克洛伊有些不解的停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这座新的教堂该信仰什么？总不能还是烛光会吧。”
克洛伊眨了眨眼：“你想创建一个新的教会？”
第175章 帝国真理
修斯可以接受领地上有烛光会的教堂，但如果这个教堂覆盖整个卡斯特尔，那就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烛光会还是静默圣堂，修斯都并不打算让他们进入卡斯特尔的权力核心，甚至逐火之蛾也是一样。
修斯给逐火之蛾提供的条件相当宽裕，允许他们在卡斯特尔生活，也为他们提供庇护，可却严格限制了他们传教。
克洛伊可是私下付出了很大代价，才换来修斯允许盖娅的加入逐火之蛾，这是逐火之蛾正式加入卡斯特尔后的第一个信徒，也是唯一一个。
修斯一直以最大的警惕对待教会，任何教会，任何信仰，他都不会轻视。
克洛伊为此抱怨过很多次，可修斯一直没有松口，甚至还希望她尽量将逐火之蛾变成偏学术类型的组织。
嗯，这一点双方就有些分歧了，在克洛伊看来，逐火之蛾能够存续到现在就是因为足够严密的组织，想让他们放弃这些，那修斯得先证明卡斯特尔真的有能力庇护他们。
这是很合理的要求，所以双方目前搁置争议，以合作为主，逐火之蛾基本不再主动传教，修斯也放弃了进一步的要求。
想到这里，克洛伊毫不怀疑修斯真的能创建个新的教派出来，她觉得修斯对于其他教会有些过于敌视了。
“也并不一定是教会。”修斯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说“说实话，我并不想建立一个新的教会，哪怕是以我这边为主导的，信仰这种东西必然带来盲从与偏激，这与我所想宣扬的东西不同。”
克洛伊眨了眨眼，疑惑的歪了下头：“有这事？我也是教会人员，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偏激呢？”
修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面前的是大陆上连续多年被评为“最危险的邪教”“彻底的疯子”的逐火之蛾首席，不久前她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召唤了个邪神，只为了定期清除污染，最后发现召唤出的是个危险的外神，她的选择是关起来慢慢研究，上次做实验更是毫不犹豫的拿自己当试验品。
哪怕在邪教徒里，这位克洛伊女士也是声名赫赫，她的恶行从北境的白鸦公国到南方的科恩公爵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修斯面无表情的开口：“那你是个例外。”
“.总觉得你在心里偷偷骂我。”
“咳咳，总之，我并没有打算建立一个教会。”修斯轻轻咳嗽一声“但教堂肯定得建对了，扩建后的教堂不用挂烛光会的圣徽吧？”
“那倒是不用，守护铭文是刻在地下的，上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上面的这些建筑必须要是教堂，它可以长得不像教堂，但名义上一定得是。”
“我明白，认知干涉对吧，必须通过教堂这个名字来稳固人们的认知。”
“差不多吧，守护铭文只会守护‘教堂之内’这个概念，如果足够多的人不认为这里是教堂，那这个定义会发生偏移的，人们的集体认知与现实错位，自然会导致认知干涉降临。”
“也就是说，我需要想一个说辞，让这个覆盖了整个卡斯特尔的教堂合理存在，且不能引起帝国与烛光会的警觉？等等，那个锚点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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