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整点薯条
重要的，是既然从一开始就有所保留，那就照交易来，大家各取所需。
至于局外，在背地里，不论谁，使了什么招。
他接下便是。
“我答应了。”
高义将纸杯举起，与叶三秋的碰在一起。
霎时的窗外，一瓢风雨袭来。
它似一股波涛，在亘古的海岩间破碎，迸散出大片的水花，滴滴淌下。
“合作愉快。”
第425章 命运所指
“教宗”走了。
走得很干脆。
用他话讲，是[正义]归属兹事体大，既然确认了双方的合作，自己便也没有逗遛的必要。
叶三秋留下一串号码，表示用它可以随时联系到自己:“‘零位’阁下，时不我待，你也须尽快启程了。”
“东方剧院，就是[正义]所在。”
“东方剧院么……我记下了。”
通过门窗，高义目送叶三秋身影逐渐被雨水吞没，忽然一声轻哼:“跑的真快。”
“重量级的话题我都没来及开口，竟然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走了。”
这位‘教宗’的心思忒重，怕也是位装糊涂的高手。
“算了。”
高义起身，将留有号码的纸条收好:“比起这个，倒是我原先的规划又得推翻重来了……”
“首先在夺取[正义]方面，必须有人入围，而这个人显然非我莫属，这样一来，接应小笛一事便只能托付阿深，就此，我们兵分两路——”
“不行！”
餐桌上，当听到高义的部署，当即有人通过电话表达不满:“小高，你孤身一人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忘了上次对阵‘力量’是如何凶险吗？”
“一个能力暴露的‘力量’便让你陷入苦战，试想一下，若这次来的是数倍于‘力量’的同级敌人，没有更强的形态的你，让我如何放心一人？”
作为跟了高义最久的伙伴，小笛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但这话里透露的拳拳孝心……不是，担忧之情，却是真金白银般，实打实的珍贵。
与此同时。
餐桌的另一端，阿深也是放下碗，认真道:“高先生，就让我一起吧。”
“干什么干什么？”
咳咳。
正在嗦面的高义好悬没一口被这俩小孩呛死:“这里不行那里不行，怎么整得跟我要就义似的，能不能盼点好的？”
“但是……”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闹了。”
看着依然面露迟疑的阿深，高义也收起插科打诨的心思，认真道:“我说你俩……”
“不会真以为，我会打无准备的仗吧？”
“跟您老南征北战时，咱打过无准备的仗难道还少吗？”
电话里的小笛忍不住吐槽:“要不是每次绝境你都能跟个鬼一样的掏个新形态出来，大伙怕不是已经被人当柴烧了……”
嘟。
高义不动声色的把免提键给按了，同时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相信我！这次，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狼狈了……”
“因为……”
高义抬首，一册子精致的图集在他眼中缓缓呈现。
——【插画图集】！
望着扉页上，那根即将由蓝转紫的动态条，他低声呢喃:“我就要成为猎人了。”
【当前异画品质上限:宝蓝】
【距离下一阶段:紫璀，还需收集:
稀有度为N级的白色插画“0”张；
稀有度为R级的蓝色插画“4”张；
稀有度SR级的金边插画“0”张】
“等着吧，不安分的牛鬼蛇神，还有所谓‘天使’们。”
高义起身，用一种森然的目光凝视窗外的混沌人间。
“我这就来。”
轰！
霎那的一道电闪，紧接着一声雷鸣，将漆黑剧院内部照得一片惨白。
——东方剧院。
作为东海地标性建筑之一，东方剧院屹立东海已有百年历史，这期间往复一日的雨打日晒，丝毫没有褪去其身色彩，反倒像一杯老酒，一幅绘卷，一段传说愈发的浓烈迷人，无止境吸引着渴求艺术熏陶的贤人观赏。
只是。
这种热闹却在今天破例了。
「季候性风暴」的警报一响，官方便启动了这座建筑的安全措施，将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至此。
游人不存，观众不再，这里与其说是剧院，倒更像间碉堡。
活人难近。
死人难出。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剧院么？该说不说，果真是够大的。”
行走在漆黑的廊道上，叶三秋回想自己方才穿过的几个展厅面积，也是忍不住感叹道。
明明剧院内部的供电已经被切断，周围仅有的光线也只剩下逃生通道的标识，但他却像开了天眼，一路上左绕右拐，轻巧的穿行在各区曲折回环的走廊间。
不多时。
又一扇防盗门拦在叶三秋面前，但他却像没看到一样，脚下步伐不停，随后整个人竟仿若幽灵般无声无息的穿墙而过。
这是叶三秋。
或者说，这是叶三秋的精神化身。
作为精神一道上的皇，精神领域中无人能出其右的第一人，有形与无形，实质与虚质，皆在他一念间变幻，现实所谓的门，充其量不过一团虚有其表的物质，如何能阻碍精神力那无孔不入的流通？
—[立体艺术厅A]—
穿过防盗门，后方是一片冷白色的海洋，正有无数姿态各异的雕塑端坐在此，仿若于沉默中燃烧。
叶三秋只是粗略扫视一眼，精神力顿时形成一股风暴，宛如玄幻小说中的神识一般瞬间览尽全场。
“看来不在这儿……”
微微摇头，叶三秋转身向着下个厅进发，但就在这时，一阵石料的簌簌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位于他身侧的一座天马雕塑竟然毫无征兆栽倒下来——
不。
这不该用栽倒形容，贴切点，倒不如说是践踏！
它的一对慧目因桀骜而瞪大；
它的一组前蹄因凶狠而高举；
它的一双白翼因战意而恣张。
恍惚间，叶三秋仿佛听到一声发自灵魂的嘶鸣，这具精神化身险些没躲闪过去。
轰……
“赵家主？”
烟尘弥漫。
叶三秋一边站定，一边锁定了藏匿其中的人形，高声道:“好久不见，莫非你也是来淌这趟混水的？”
“听我一句劝，我们几个，不论谁得到[正义]都不会有好结果，只会加速裂变，引得他人群起攻之。”
“你们不如相信我，相信新的‘正义’——拥有正义之资的他，必然能延续信任的纽带……”
“叶家主。”
烟尘之中，赤裸上身的精壮男人跨上一匹天马，拔出一旁斜刺入地面的枪矛，冷漠道:“迂腐前人的经验，只会让你吃尽苦头。”
“一人化身为众，而众人终将为一。”
“这是一切偶然的必然，都是［命运之轮］的选择，渺小如你，岂能阻拦？”
第426章 勇闯无人区
“命运之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叶三秋愣了一下，立即呵斥道:“这只是太阳纪石刻上一个无法印证的猜想，你居然像天命一样的坚信于它，究竟是谁在被迂腐的前人影响，不觉得可笑吗？”
“但你无法否认，‘登神’这一存在的事实。”
精壮男人一勒天马的缰绳:“这是‘女祭司’灵视预见的未来，彼时的大地燃起火光，缺位已久的古神将再度登上祂的高塔，而垒彻这一切的，则是你我之性命——”
“这番前景下，未来不正像［命运之轮］所说的必然，乃冥冥注定？既然如此，那为何承下这份因果的不能是人？不能是我？”
“我不过是遵从天命，征战资格罢了。”
“啧。”
叶三秋咬紧牙关的“啧”了一声，证明他此刻的内心也绝非像表面那样平静。
［命运之轮］。
——这是出自太阳纪石刻的一桩隐秘，记录者称世间的十七种原初技艺中，有一无形之物，它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承接了天大的因果，昭示着十七种技艺分久必合的结局，此即命运，名为［命运之轮］。
但这桩记载在叶三秋看来显然太过荒谬。
首先作为一种无形之物，记录者是如何认定其存在的？其次，这种分久必合的推断又是从何而来？
总不能在千年以前，原初技艺的去留就像一桌麻将，人皇，太阳王，所罗门王和记录者大家围着一桌，各家糊了又洗，洗了又糊，最终得出这个规律？
——开什么玩笑！
这种疑点丛生的记载，其真实程度能有百分之一都谢天谢地了。
它最大的可能，只能是一段经过夸张的事实，或许就源自一日的茶余饭后，某位弄臣向王极尽的谄媚之言。
但。
就像他所说，有一点叶三秋无法否认，“女祭司”一脉天生的智慧与直觉，往往能在灵视中见证某段未来，而这段预示着破灭的未来此刻就拦在人类未知里程的前路上。
他无法否认任何一种坏的可能，却也无法笃信任何一种好的可能，命运之下就没有好坏，有的只是自始至终的必然，一切挣扎自开始就注定结果，而一切悖逆自起发就指向终点。
说到底，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免不了一战。
叶三秋负手，望向枪尖遥指的同僚，终于放下最后一丝幻想，准备迎战。
但就在这时。
突兀的一道金属扭曲声响起，对峙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外表狼狈不堪的男人突破了安全门，径直闯入到展厅内。
“‘恋人’？”叶三秋吃了一惊。
早上见他与那个“零位”对峙时还是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成这德性了？
这脏兮兮的脸，还有好似刚被大火烧过一般的衣物，要没用精神力扫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人来。
“你是余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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