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毕竟要他教导战斗可以，但是知识方面的就有一些难倒他了。
不是他的知识储备不充足，而是教导知识的方式和教导战斗的完全不同啊。
“我可以跟着大人吗？”
眨了眨眼，雪儿似乎是没有料到伽夜居然会征询自己的意见。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来吧，不过你可能会感到无聊就是了。”
“那么，就请让我伺候在大人左右吧。”
微微鞠了一躬，雪儿轻声道。
第九十六章 关于我在崩坏使用阴阳术这件事
“〈式神招来〉”
某座荒无人烟的森林中，伽夜一手捧着一本整体都充斥着某种古老韵味的陈旧书籍，另一只手则是在身前的空气中轻轻虚画出了一个五角星形的图案，同时口中轻声吟道。
或许是某种事物被他的动作所引动，一瞬间，一道闪烁着深邃光辉的赤色五角星便是出现在他的指尖之前，并在旋转之中逐渐放大，直至达到足足有两个伽夜加起来的大小为止，转动才是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蓦然大涨的赤红光芒。
就好似有什么要从其中挣脱而出一般，五角星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同时所散发出的光芒亦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变得明灭不定，某种若有若无的嘶吼声开始在这处寂静的森林之中响彻回荡。
狂风毫无征兆地吹拂而来，树叶彼此相互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原本还在欢兴歌唱的鸟类早在五角星出现的那一刻便是骤然收声，而在此刻更是纷纷如若大难临头般地开始胡乱逃窜，就好似是有着什么令它们感到恐惧与战栗的事物正在逐渐苏醒一般。
「——————」
嘶吼的声音越发清晰与响亮，就仿佛是被囚禁于地狱深处的魔鬼正在为自己即将得到的自由而欢呼一般。
原本侍立在伽夜身后的雪儿早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站到了他的身旁，同时一柄散发着极度低温的冰薙刀亦是不知何时地被她握在了手中。
而作为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伽夜却像是没有发现周遭的变化一般，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籍片刻。
他手中的这本书，是昨天晚上从安倍晴空手中得到的，根据安倍晴空的记忆，这是他家的祖宗，日本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所亲手撰写的修炼笔记，其中记载了一切安倍晴明生前所习得的阴阳术、生平经历以及各种修行概要等资料，是安倍家的传承至宝———在名义上。
为什么是名义上呢？因为自从那个时代结束之后，安倍晴明的后代中便再无一人能够习得书中所记载的任何阴阳术了，再加上到了现代，早已没有人多少人会去相信这类不科学的事物，因此当传到安倍晴空的手上时，这本在那个时代珍贵无比的修炼笔记就只是一本教导各种阴阳术知识的‘老祖宗的遗物’而已。
身为安倍家的最后一根独苗，安倍晴空是幸运的，因为他通过将妲姬等人从封印中释放出来的方式，确定了这本古籍的真实性，也因为他是近代唯一能够习得书中所记载的阴阳术的晴明后代；但他同时也是不幸的，因为他的资质不足以让他习得所有阴阳术，也因为他盯上了伽夜。
于是他便死了，修炼笔记亦是落到了伽夜的手中，并被他逐渐掌握。
至于为什么明明身为晴明后代的安倍族人都无法修习的阴阳术能够被伽夜所学会？
因为现实不是小说，安倍晴明所传下的阴阳术也没有绑定血脉，只要拥有足够的天资及灵力，或者说是崩坏能，那么便谁都可以学会。
是的，传说中阴阳术，其实也是对于崩坏能的一种应用方式，倒不如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非常识都必定能够与崩坏能扯上关系，一点也不像伽夜原本的世界那样，存在着诸如魔力、内力等各种各样的非常识力量。
至于安倍晴空能够学会片鳞半爪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似乎也是一个罕见的崩坏能适格者，虽然程度很渺小，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使用阴阳术的能力。
“〈幻天地玄黄之空，应远古契约之缚，于此敕令：汝应以混沌蒙眼；汝为狂乱之牢的囚者，吾为手持锁链之操纵者————汝身为吾之兵；汝魂为吾之仆，以支配之名，十二天将招来〉”
数息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此刻的情景一般，伽夜放下手中的古籍望向眼前那道五角星光纹，焰光的瞳眸之中似有某种神异奇特的纹路一闪而逝。
通往支配舞台的门扉在他的身后缓缓开启，但是这一次门扉并没有将周遭的事物送入到支配舞台中，而是伴随着伽夜的咏唱，陡然从门扉之中电射出了十二条由无数丝线缠绕在一起所构成的锁链没入到光纹之中。
「————————！！！」
这一次，嘶吼的声音不再是若有若无，而是变得无比地清晰，就好像是真的有着某种事物在伽夜及雪儿的耳边咆哮一般。
同时声音隐隐地，似乎并不止一道，而是像是有无数人在同一时刻发出了相同的声音一般。
叮叮叮叮叮——————
就宛若是成功捕捉到了目标一般，锁链开始往回缩扯，同时伴随着每一寸锁链从光纹之中被扯出，咆哮声逐渐变得越发接近与痛苦，直到最后，光纹骤然破碎，十二道身影也在同一时刻被强迫性地从其中拉拽出来。
身影们的样貌姿态各异，有的是本该只存在于神话与传说之中的形态；有的是与人类无异的模样；有的是宛若两种不同生物的结合体；有的是海洋中的巨兽；有的甚至连生物都不是。
但是无一例外，此刻它们的脖子部位都正在被锁链给紧紧地缠绕、束缚着，并以跪伏一般的姿势痛苦地在伽夜前方的地面上挣扎着。
“这就是所谓‘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吗。”
雪儿看着眼前这十二体完全看不出有记载中所提到的丝毫威风的式神们，美丽的蓝色眸子中不由闪过丝丝异彩。
当初她活跃的时代要比起安倍晴明更久远，直到她和妲姬等人一起被封印了，安倍晴明才不过是一个刚刚声名鹊起的存在，所以关于安倍晴明，她并没有了解多少。
或许妲姬会有所了解吧，毕竟安倍晴明的母亲和她是同族妖怪。
原本她还对于那个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传说阴阳师有些好奇，不过现在看着眼前的这十二体式神，她唯一的感想就只有‘好弱’。
这些式神中实力最强的也不过与刚刚脱离封印、实力遭到常年削弱的她们相当而已，连夜晚状态的她们都比不上，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成为了拟似律者的她们了。
“毕竟是以人类之手制造出来的类崩坏兽生物，能够有这种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出了雪儿对于十二式神的轻蔑，对此，伽夜只是耸了耸肩，平静地评价道。
“吼！！！”
或许是听懂了伽夜的话语，十二式神纷纷朝着他发出了怒吼，虽然声音各有不同，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愤慨情绪却是相同的。
它们在不满伽夜诋毁它们的主人，然而这么做的后果就只是导致锁链缠绕得更紧了而已。
“智慧不低，不过可惜，资质太低了。”
轻轻摇摇头，原本伽夜还在期待这所谓的十二式神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的，但是现在看来，一个符合他眼光标准的都没有。
“大人，从气息上来看它们似乎是出自同源，那么是否可以将它们重新融为一体呢？”
听见伽夜的自语后，雪儿便是建议道。
“虽然是可以，但是既麻烦，收益又不大，所以没有必要，”
摇摇头，伽夜并不认为这件事的付出与收获能够算得上是等价。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十二式神的挣扎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同时它们的瞳眸都是逐渐被漆黑的色彩所笼罩，这意味着它们的神智已经逐渐地被支配的权柄所侵蚀了。
接下来只要伽夜最后推上一把，它们便会彻底沦为‘支配之傀儡’———这是与如若伽夜的分身一般的‘支配之个体’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概念，是在支配之舞台中真正的炮灰级别的战力。
不需要分散出律者核心，只是用支配的权柄侵蚀生物的心智所制造出的量产炮灰，这便是‘支配之傀儡’的定义。
同时这也是极致的支配权柄的体现之一。
“说起来，你们想要组建一个势力对吧，那么它们就给你们吧。”
合上手中的古籍，伽夜对雪女说道。
也就在同一时刻，十二式神眼中那最后一缕残存的自我意识便是彻底被深邃的漆黑所吞噬，随后挣扎的动作不再，脖子上的锁链亦是就这么宛若融化了一般地消失。
“大人，这种将看不上的东西推给我们的举动可不好哦。”
雪儿无奈地笑着说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尚且短暂，但是雪儿已经差不多摸清伽夜的性格了，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暴虐阴冷的人，反而是一个对待自己人十分温柔的傲娇，同时有一点腹黑，所以对待他的态度也不再似刚刚被打败时的那般畏惧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会随意去僭越伽夜的底线了，但如果偶尔以友人般的态度与他相处的话是无伤大雅的。
“那你们不要吗？”
抬手让十二式神化作化作一张张符篆汇聚到自己的手中，伽夜晃了晃符篆，问道。
“当然要，毕竟绝大多数事情都需要足够的人手才能够实行。”
接过伽夜递来的符篆，雪女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如是说道。
“要人手的话，你可以去联系其他人，他们中有不少都掌握着一个或多个势力，人手应该不缺。”
将几个信标通过支配权柄所构筑而成的量子纠缠网络发送给雪儿，伽夜平静而不失豪气地说道。
“是当初和我们战斗的那些人吗？”
转而将信标发送给此刻身处远方的妲姬等人，雪儿好奇地问道。
“那些？那些只是比较高级的傀儡而已哦，只有一个是负责操纵傀儡的个体。”
听见这句话，雪儿的心脏顿时重重一跳，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大人，他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第九十七章 交易
一片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中，有无数星光在闪烁。
【理之律者的核心已经被第三律者得到了】
有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一代瓦尔特的意识已经被抹消，他已经死了】
有女人的声音响起。
【第二律者、第三律者......崩坏，终究还是又降临了】
有老人的声音响起。
【万幸的是律者并没有使用核心，因为洁癖这种理由】
有小孩的声音响起。
【真是傲慢，该说不愧是律者吗】
【倒不如说我们应该庆幸她们有洁癖】
【否则我们的存在就已经被发现了】
【我们是理之律者的最后屏障】
【是让人类拥有一位律者战力的保险】
【如果我们被抹除了】
【人类就会失去理之律者】
【理之律者就会回归崩坏的怀抱】
【人类会更难战胜崩坏】
【但是律者为什么会有洁癖】
【她们不是心智被崩坏扭曲了的怪物吗】
【我们从不曾真正了解律者】
【无法断定，因为我们只是一群残魂碎片】
逐渐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之中接连响起，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人’正在相互交流着，几乎含括了人类由生至死所经历的所有阶段。
无论是牙牙学语的幼婴，还是临终垂暮的老者；无论是风华正茂的少女，还是成熟稳重的男子。
这些‘人’都是当年的第一次崩坏-柏林事件中的遇难者的灵魂残渣，被崩坏所杀死的他们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在理之律者的特殊性下将灵魂的碎片留在了理之律者的核心之中。
当初是他们在第一任理之律者即将被崩坏所蛊惑的前一秒让他恢复清醒，因此他们可以说是让理之律者永远向着人类的最后保险。
在这些‘人’的交流声中，逐渐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而也就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声音便是缓缓地低了下来。
那是一个靛发蓝瞳的青年，他的相貌英俊，气质温柔而平和，只不过此刻他的眉眼之间似是有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瓦尔特，你怎么看】
有声音向青年，向第一任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问道。
【你的意识保存得十分完整】
【如果必要，你可以与我们进行意识同调，从而再度复活】
【虽然这种方式的代价很大，但是总好过让律者核心重新落入到崩坏的手中】
【只是要寻找合适的时机】
【机会只有一次】
乔伊斯没有回答这些‘人’，只是依旧安静地望着眼前的虚空，然后轻轻开口了。
“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什么————】
惊异的话音尚未落下便戛然而止，因为那个出现在乔伊斯面前的黑发少年。
“三十万遇难者的灵魂残渣吗，理之律者，果然是崩坏给人类留下的一线生机。”
环顾了四周的无数星光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眼前这个勉强算是熟人的青年身上，伽夜轻声说道。
“该说是初次见面吗，第一代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
“难道不应该是好久不见吗，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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