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恐怖！自由钟下惊现人骨祭坛——看觉醒左派如何将费城变成非洲丛林！》
滚动条：霍普手提箱藏有奥巴马签名照片！深层政府黑手浮现！
《爱国者注意！黑人民权领袖竟用非法移民儿童献祭——这就是民主党的“种族正义”？！》
角标：画面可能引起不适，基督徒慎入！！
《无法无天！黑豹党2.0用巫术袭击开国元勋雕像——警察拯救美国却被骂“种族主义”！》
插播广告：防巫术圣经半价！拨打1-800-USA-1776立即订购！
这些“新闻”跟事实已经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李山泽表示这很难评，尽管美国的左派是一群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但是美国的右派都他妈的是傻逼啊。
（注：本书中提到左右均特指美国——我是指异世界美国——的左翼与右翼，后文不再赘述。）
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跟这些虫豸一起，怎么搞的好美国呢？
《美式民主奇幻秀：警察用中世纪手段镇压“现代巫术复兴”》
法新社也来凑热闹了。法国人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情仿佛要填满整个大西洋。
推特的热搜则更直白。
#逮捕霍普是新型种族私刑
#白人骑士的十字军东征
#我的巫毒比你的宪法更古老
#费城警方成立猎巫特别行动组
李山泽盯着电视、纸媒和网媒看了半天，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忽然间，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就没人在乎自由钟吗？那可是美国建国的象征性文物之一啊！
除了美联社，甚至没有一篇文章提到自由钟的碎裂！
连右派都他妈的不在乎这事？
李山泽想明白这件事之后，简直乐不可支。美国人都不在乎美国，李山泽当然更不在乎了。
不过李山泽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右派这种天天标榜爱国，把USA挂在嘴上的媒体都不提自由钟的事。
还是格蕾替他回答了问题。
原来，这跟基督教的历史还有关联，也跟历史终结论有关。
李山泽在格蕾的讲述之下才明白，历史终结论并不是弗朗西斯·福山的发明创造，而是其来有自的。
在基督徒的眼中，历史向来是分为三截的，分别是圣父之国、圣子之国、圣灵之国。
基于律法和敬畏的圣父之国，代表着旧约，也代表着过往的历史，又称西元前。
而圣父之国与圣子之国，正是以圣子降世为分界线。所谓的西元纪年，也正是以圣子降世之年作为元年（注：圣子指耶稣）。
基于恩典和信仰的圣子之国从圣子降世一直延续到冷战结束，以西元1991年红色巨人在圣诞节的轰然倒地为标志，圣灵弥赛亚降临，打倒了邪恶的红色撒旦，历史终结了，从那之后，历史就不再重要了。
“人类”进入了永恒的圣灵纪元。
而作为冷战的胜利者，美利坚自然是原地飞升，成为了地上神国。
地上的事，当然是地上神国说了算。
而既然历史不再重要，新的圣灵历自然不能以数字来纪年，于是管不住裤裆的比尔大手一挥，让为冷战作出了不朽贡献的大公司们来竞争，每年竞标下一年的“年号”，于感恩节开标。
这就是这个奇奇怪怪极不方便的历法的来由了。
对于地上神国而言，尤其是对于充满了福音派和狂信徒的右翼而言，自由钟这种“历史”遗物的地位自然就变得尴尬了。
右翼坚信历史终结了他们过上了福音生活自然是愚不可及，问题是，左翼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说右翼是忽略历史，那么左翼就是在大手大脚的篡改历史。
对于左翼而言，不进步毋宁死，他们的人生信条就是进步，进步，还是他妈的进步。
还有什么比关心弱势群体更进步的事情吗？
对于左翼而言，费城与其说是独立第一城，还不如说是种族压迫第一城，他们把国父纪念馆改成奴隶解放纪念馆，就是出于这种考量。
所以，在左右翼那里都很尴尬的自由钟就属于旧纪元的老登，新纪元没有承载它的破船。
它在战斗中被凯特一枪轰烂，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心照不宣的抹去了它存在的痕迹。
恐怕许多媒体还在心里叫好呢：烂的好，早该烂烂了！
尽管明白了媒体为什么选择性忽略了自由钟，不过李山泽觉得他果然还是不够疯也不够傻，完全理解不了左翼和右翼的脑回路。
这玩意哪怕在放在月球设定里也高低是个圣遗物吧？
结果它被打烂了连个水花都没蹦跶起来，只有美联社在豆腐大小的文章里拐弯抹角的提了一嘴……我看这地上神国美利坚怕是药丸啊！
看着聚集在费城警察总署大楼外，高举要求释放卡尔文·霍普标语示威的黑人和白人青年，李山泽甚至都有些替自由钟感到惋惜了，美国人真是他妈的擅长糟蹋好东西啊！
当然了，话说回来，既然这件事是凯特为了帮夏莉夺回血样而引起的，李山泽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是有立场的。
毫无疑问，李山泽倾向于自己在FBI的“女上司”凯特。
不过凯特倒是对自己捅了大篓子毫不在意，仍然坚持审讯被羁押的卡尔文·霍普。
确切的说，这位黑人民权活动家被逮捕以后就选择行使了沉默权，除了要求找律师之外一言不发。
而审讯的凯特，实际上正在对抗卡尔文·霍普的律师。
卡尔文·霍普的律师也只是一味的要求保释他的当事人，而凯特则坚持不松口，决不允许保释一个试图使用巫毒法术的巫医，事情暂时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之前那位年长的巡警路过，他看到李山泽与格蕾正在向外眺望示威的人群，他从背影认出了李山泽，便忍不住凑了上来，对李山泽和凯特表达了他的支持。
“这些该死的混蛋就是这样的，不管他们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贩毒，只要我们敢去抓捕这些罪犯，就是万恶的种族迫害！哪怕我是个黑人！这些混蛋简直是打着反迫害反压迫的旗号为非作歹！我只想认真做点事情！民主党竟然支持这些混账——”
但是当李山泽和格蕾转过头，他认出了格蕾这位民主党参议员的女儿之后，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抱歉，汉密尔顿律师，我，呃，我——我一向投票支持民主党的。”
“您刚才说了什么吗？警官？”格蕾故作好奇的眨了眨眼。
“哦，不，汉密尔顿律师，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看到李探员，想告诉他，我们那层楼的咖啡机换好了。”
“噢，太好了，我要去来杯咖啡。”李山泽笑着对格蕾眨了眨眼，然后搂住了年长警员的肩膀，“谢谢你来通知我，尚恩。”
年长警员如蒙大赦，连忙带着李山泽就走，他低声说道：“我叫肖恩。”
“好的，尚恩。”
格蕾忍住笑，目送两人走远。
“我叫——算了，随便吧。”年长警员放弃了挣扎，“我听说了一件事，有关卡尔文·霍普的。”
“哦？说来听听，肖恩。”李山泽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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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支持卡尔文的那些关于反抗和种族压迫的理论，而且我的母亲，我的家人也都视他为偶像。但是我得说，不管是谁，既然犯了错就得付出代价。您说呢，李探员？”
也许是刚才失言的缘故，皮肤颜色深邃的肖恩警员在同李山泽说话之前，先叠了厚厚的一层甲，也许是紧张的关系，他点燃了一支烟。
他向李山泽示意，问李山泽是否要抽一根。
李山泽摆了摆手，拒绝了警员递来的烟卷：“我同意你的说法。”
“请您千万不要将我告诉您的事情透露给其他人，也千万不要透露我对您说过什么，我可不想被黑人社区彻底的视为叛徒。”肖恩警员继续低声说道。
李山泽保证道：“我答应你，肖恩警员。我承诺绝不会将你说的事情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很好，我们不管是警察还是FBI，初衷都是要维持正义，不是吗？”肖恩警员絮絮叨叨的，像是在说服自己，“我记得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经立誓要改变黑人社区混乱的状态……”
肖恩警员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警徽边缘，他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黑色的面庞周围。
“您知道西费城第七街区的艾丽莎奶奶吗？”他原本僵硬的声音突然被记忆浸润得柔软，“我小时候曾偷过她店里的面包，她却把我领到后厨，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还用刚出炉的面包招待我，那是我吃过最香甜的一顿饭。”
“她用沾着面粉的《圣经》当教材，教我认字——我是指真正的认字，不是公立学校中那种可笑的人人都能办下来的‘阅读困难障碍证明’。”
他用力将烟头丢在脚边，然后狠狠地用警靴捻灭烟头，这代表了温情回忆时刻的终结。
“上周，她的孙子因持械抢劫被我的同事击毙，葬礼上她隔着人群看着我，眼神像在看……看白人警犬。”
“三个月前我亲手给我的表哥戴上手铐，他贩毒的钱在给侄女买哮喘药——现在每次家族聚会，我盘里的羽衣甘蓝都比别人少一半。”
尽管肖恩警员的语气痛苦，但是神色却越来越坚定。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做些正确的事。”肖恩警员压低了声音，他咽了口口水，艰难的低语道，“我曾听说，这世界上不只有一个卡尔文·霍普。”
李山泽疑惑的盯着这个看上去颇具正义感的黑人警员：“对不起，我好像听错了？”
“不，你没有听错，李探员。我的表弟曾经在西费城第五十街的后巷见到过卡尔文·霍普，而那个时候，我正在华盛顿广场维持秩序——因为卡尔文·霍普正在发表激情演讲。”
李山泽皱着眉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表弟认错人了呢？”
肖恩警员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告诉您，不会的。我的全家都是卡尔文忠实的支持者和崇拜者，我的表弟伊斯特更是狂热无比，他绝不会认错他的偶像。”
“考虑到他的巫毒教信仰，我怀疑，他可能用的是巫毒娃娃替身。”
…………
“你怎么了，李？”夏莉看着皱眉沉思的李山泽，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李山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李山泽暂时选择岔开话题：“倒是我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你的巫术会导致电视、网络甚至电力的中断，但是卡尔文·霍普的巫术就没有这种问题，甚至可以直播呢？”
“并不是所有的巫术都与现代科技不兼容啊。”夏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思考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简单来说，大部分巫术会与现代科技冲突。”
“但是直接作用于生物的巫术——包括操控植物、命令动物，也包括对人的诅咒与祝福，这些是可以与现代科技兼容的。也就可以在电视中被转播。”
李山泽点了点头：“所以，这跟保持仪式的神秘没有任何关系，巫术并不怕曝光？”
“是的，当然不怕。有些大型巫术就是要人群聚集之后才能实现啊，怎么可能是为了保持神秘呢。”夏莉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一部分巫术与现代科学的不兼容，根源还是出在对能量的运用上？直接操纵能量，比如那天你卷起狂风，就导致了转播全部失效。”李山泽提出了猜测。
如果说最开始李山泽还只是想要岔开夏莉的注意力，随着讨论的进行，他已经确实的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
夏莉被李山泽这么一说，怔住了。
她思考了很久，眼睛越来越亮，然后才说道：“李，你说得对，好像真的是这样啊！”
“那凯特的圣光为什么不会影响到这些科技产品？圣光不也是一种能量源吗？”李山泽继续追问道。
“呃，可能是因为，圣光来自信仰吧，那是人的精神力量，与巫术调动的自然的力量是不太一样的……”夏莉猜测道。
这时，卡尔文·霍普的律师仍然追着凯特喋喋不休，他们路过了李山泽和夏莉的身旁。
李山泽清楚的听到，律师先生正在高声的指责。
“这是无耻的政治倾轧！我刚才见到了汉密尔顿律师，毫无疑问，这是你们在帮助汉密尔顿参议员清理中期选举的竞争对手！”
凯特面不改色：“我劝你省些力气吧，律师先生。你们那一套如同苍蝇烦扰牛犊一样的战术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是绝不会松口允许保释的。”
说到这里，凯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或许你可以再努努力？律师先生，再过半小时，你的当事人就会从这里的临时拘留室被转送去看守所了。”
律师似乎放弃了：“好吧，我要再见一见我的当事人。”
“当然，请自便。”凯特耸耸肩，并不拒绝探视的要求。
“让我也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霍普先生。”李山泽忽然说道。
然后他对着一脸“你tm又是谁”的律师亮出了证件，伸出手去：“FBI，李。”
凯特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山泽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律师仿佛又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路上都在对李山泽喋喋不休。
“李探员，我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我想您一定可以理解，这案子是白人们串通一气，对有色人种的无耻迫害！”
“我的当事人只是出于善意对听众们释放基于非洲民俗的祝福，这是对大家的身体有好处的。但是白人只知道小题大做！他们甚至用‘巫毒教’这种可笑的借口来攻击我的当事人的信仰！”
“整个黑人社区谁不知道，我的当事人是虔诚的基督徒！”
“这整件事就是一桩荒唐的闹剧，是对我的当事人的无耻迫害！只是因为他宣布要站出来参议员！”
李山泽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抱歉，我只是有两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一下霍普先生，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仍然是麦肯齐探员……啊，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