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他仿佛在进行一场例行公事的射击游戏,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一声闷响和一具倒下的躯体。
血花在夜色中绽放,染红了冰冷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以及濒死者的哀嚎和绝望的咒骂。
他甚至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固定靶位的射手,将那些试图逃跑的雇佣兵一个个点名。
子弹穿透他们的后背,穿透他们的腿部,让他们在痛苦中倒地,然后补上一枪,彻底结束他们的挣扎。
这并非为了折磨,而是为了效率,为了确保没有一个活口能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李山泽要在绝对防域的179.1秒之内清空这些能开枪的雇佣兵,彻底将危险杀死。
几名试图反抗的巫师也未能幸免。
他们试图施展更强大的法术,试图用魔力护盾抵挡,但一切都是徒劳——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精心保养的巫术道具全部失效,他们无法用法杖召唤法术,他们无法用衣服上的法阵来保护自己。
李山泽的子弹仿佛能穿透一切防御,直接命中他们的要害。
一名巫师的魔杖在手中碎裂,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子弹便贯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倒在血泊中。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枪声渐渐稀疏,哀嚎声也逐渐平息。最终,只剩下李山泽一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之间。
在皎洁的月光下,李山泽手中的枪冒着缕缕青烟,而他脸上的微笑,却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维克拉姆看着表现完全超乎了他想象的李山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印度巫师觉得自己此行也并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彻底弄清楚亚历克斯·德拉蒙德究竟是如何被绑架的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李山泽当时也是用这种简单粗暴却又无可匹敌的方式,那么亚历克斯恐怕也是像罗马诺一样毫无尊严地倒下。
这念头让他感到一种自己都不可理解的格外荒谬的轻松,仿佛解开了一个困扰已久的谜团,尽管这个谜团的答案比他想象的要异想天开百倍。
他诧异于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甚至有闲心去思考亚历克斯的遭遇。
按理说,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面对一个以凡人之躯屠戮巫师和雇佣兵的怪物,他应该被纯粹的恐惧所吞噬,大脑一片空白才对。
也许,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超乎常理,超出了他认知和理解的范畴,以至于大脑在短时间内无法处理如此巨大的冲击,反而暂时忘记了恐惧,进入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旁观者的状态。
这已经不是他能用巫师的常识去衡量的力量了。
又或许,是因为李山泽刻意留下了他,让他成为了唯一的活口。
这种被选中的待遇,无论其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目的,都给了他一种微弱的、虚幻的安全感。
在所有人都倒下,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他依然坐在车里,毫发无损。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他得以在死亡的边缘,拥有片刻的喘息和思考空间。
他知道这种安全感脆弱得不堪一击,随时可能被打破,但此刻,它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不至于彻底崩溃,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他这一刻确信了眼前这个亚裔男人绝非是甘心做白人忠犬的日裔或者韩裔。
“食、食、食人魔。”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名词,他觉得自己格外冷静,只是他说出这一个单词就格外磕磕绊绊。
尽管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仅仅只知道喜马拉雅山的北麓是食人魔的国度,除此之外,他对那个国家一无所知。
但是,此时此刻,维克拉姆无比确信,李山泽这种凶人,绝对是来自那里的。
所以李山泽身上那股对白人的傲慢的睥睨之气也就不难理解了——食人魔看向他的食物,难道还能有什么敬畏之心不成?
也许,也许那辆房车,装的都是他的食物罢了。
一想到自己的老师,大贤者巴纳姆竭尽心力打造的巫术房车,如今沦为“食人魔”的冷柜,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就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哀。
维克拉姆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亚历克斯·德拉蒙德的可悲命运,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要步其后尘。
作者的话: 感谢浅笑安然、小苹果112633的推荐票
324 邀请
至于那辆维克拉姆认定的被李山泽征用做“食物车”的房车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夏莉坐在靠窗的位置,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因为早就见识过李山泽这样的本领,所以她只是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笑容。
但是夏莉的两个“侍女”,表现就大相径庭了。
克劳迪娅紧紧地贴着车窗,脸色苍白,双眼瞪得滚圆,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血腥、如此超乎常理的屠戮。
在此之前,她对巫术、对超凡力量几乎没有任何概念。
尽管她对这辆房车内部的空间感到无比神奇,甚至对李山泽的某些举动感到敬畏,但那更多是基于一种对未知科技或强大势力的模糊想象。
她以为李山泽只是一个手腕通天、背景深厚的“黑手党教父”,一个能与金融财团抗衡的强大人物,但她从未想过,这种对抗会以如此原始而又碾压的方式呈现。
她看着外面,那个男人,李山泽,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子弹在他面前仿佛失去了所有动能,巫师的法术在他周身消弭无形。
他只是随意地抬手,每一次扣动扳机,就有一个生命像被捏碎的虫子般倒下。
那不是电影特效,那是真真切切的死亡,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她的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但更强烈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心目中那李山泽的传统的黑手党教父形象瞬间崩塌得粉碎。
哪个教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对抗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哪个教父能让子弹和法术在他面前失效?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范畴了,这简直是神祇,是魔鬼,是某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存在。
她突然明白,李山泽的强大,远不止是金钱和权势所能衡量的。
他所拥有的力量,足以颠覆她所认知的一切常识。
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陌生而危险。她曾以为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对李山泽的恐惧与敬畏交织,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只剩下李山泽那淡然微笑的脸庞,以及他手中那把不断喷吐火舌的枪,在她的脑海中无限放大。
至少克劳迪娅还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而詹妮弗则完全是另一种光景。
上一次,李山泽屠戮亚历克斯·德拉蒙德的雇佣兵时,她精神还很不稳定,印象已经不深了。
那一次,詹妮弗只觉得李山泽宛如从地狱深渊爬出的魔神,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毁灭的预兆,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和绝望。
然而此刻,当她透过车窗,亲眼目睹她的主人以凡人无法理解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屠戮那些曾让她感到危险的巫师和雇佣兵时,她心中涌起的,却不再是恐惧,而是由衷的、近乎狂热的喜悦。
一股前所未有的颤栗从她的脊椎深处升起,如同电流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双眼紧紧地盯着李山泽的身影,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深处。
身体深处,某种被压抑已久的、原始的渴望被彻底唤醒,那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本能臣服,一种渴望被征服、被主宰的冲动,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的理智。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对强大的主人的难以言喻的、近乎眩晕的满足感。
她的双腿甚至有些发软,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酥麻,那是对强大主宰的本能回应,一种被彻底征服的、令人战栗的快感。
她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扭曲的感受,但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她只想臣服于这份强大,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哪怕只是他脚下的一粒尘埃,也甘之如饴。
如果不是女主人还端庄地坐在那里,詹妮弗都想呻吟出声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感受着自己的泛滥和空虚,不知不觉间,面泛桃花。
主人的一举一动,都牵着詹妮弗的心弦。
詹妮弗的主人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慢条斯理的拎起只是昏过去的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走向了仍然端坐在车中的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
“或许,您愿意去我的房车上做客一段时间,钱德拉赛卡先生?”
李山泽一脸微笑地问道,只是他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想说话,想拒绝,想尖叫,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李山泽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却只觉得那笑容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可怖。
他知道,这根本不是邀请,而是赤裸裸的命令,一个他没有任何能力反抗的命令。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背脊一阵阵发凉。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微弱的、带着颤抖的嘶哑。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只是徒劳。
他之前所有的宏图所有的理想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不甘,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不管是诺华的高管还是沸腾贤者的巫师还是巴纳姆的学生还是德拉蒙德有野心的亲信的身份,此刻都已经给“食物”让位。
他强迫自己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扭曲,带着绝望的讨好。
“我……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李、李先生。”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了眼前这个魔鬼的手中,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做客不会以最悲剧的方式收场——也就是不会成为食人魔的果腹之物。
也许罗马诺那庞大的身躯更容易填饱肚子吧。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试着安慰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325 囚中见闻
李山泽单手拎着昏迷的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示意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跟上。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眉头抽搐,看着李山泽就像是拎公文包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拎着三百磅(约135kg)的罗马诺,悄悄咽了口口水。
尽管李山泽露出一个背身给维克拉姆,看起来似乎是个好机会——一个绝佳的、或许是唯一能反击的机会。
维克拉姆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丝微弱的念头,想要趁机发动巫术,或者至少做些什么。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萌芽,就被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浇灭。
刚才李山泽那毫不留情地拔枪点射,如同死神点名一般一一射杀巫师团的表现,仍然深深震撼着维克拉姆,在他的脑中种下了深深的恐惧。
那些与他一样拥有神秘力量的同伴,在李山泽面前,就像是脆弱的纸片人,被轻而易举地撕裂、焚烧、碾碎。
子弹在他面前停滞,法术在他周身消弭,他甚至连一丝汗珠都没有流。
维克拉姆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双腿仿佛灌了铅,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他的手心湿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冲破肋骨。
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引起身前那个食人魔的注意。
袭击?那根本不是袭击,那是自杀!
他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个圈套。这是那个性格恶劣的食人魔故意给他留出的破绽。
维克拉姆觉得,在他动手之前,李山泽就能感知到他的意图,然后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地回头将他抹杀。
失去了所有勇气的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只能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机械地迈开步子,跟随着那个仿佛来自深渊的男人,一步步走向他未知的命运。
他甚至不敢四处打量,甚至不敢看向李山泽的后背,他只敢盯着李山泽的脚后跟,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不致于彻底崩溃的锚点。
维克拉姆几乎是踉跄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踏入了房车那扇看似普通的门。
维克拉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这辆房车的,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周遭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
仿佛走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维克拉姆就来到了一个铁笼子面前。
那是一个由粗壮的黑色铁条焊接而成的笼子,看起来异常坚固,笼门敞开着,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
笼子的一角,还摆放着一个简陋的食盆和水碗,仿佛这里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维克拉姆的视线落在那个笼子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曾是诺华的高管,是沸腾贤者的高级巫师,是货真价实的拥有药学博士学位的受人尊敬的学者。
而现在,他却要像一只待宰的牲畜一样,被关进这样的地方。
巨大的屈辱感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终于如梦初醒,想反抗,想怒吼,想质问,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得无法动弹。
当他抬眼看到李山泽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时,所有的屈辱和反抗的念头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那笑容在他眼中,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威慑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反抗,只会带来更可怕的结局。
他甚至没有听到李山泽发出任何指令,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先于意识作出了反应。
他颤抖着,几乎是本能地,弯下腰,弓着背,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又像一个被彻底击垮的囚犯,不带一丝犹豫地,乖巧地钻了进去。
铁笼的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那声音在空旷的房车内回荡,像是一声沉重的丧钟,宣告着他自由彻底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