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除此之外，罗马诺他还掌握着一种“灵魂穿透”的秘术，能够无视常规的精神防御，直接在目标灵魂深处种下混乱的种子，让其自乱阵脚——甚至直接而干脆地陷入存在性危机。
罗马诺要的不是简单的击败，而是要彻底摧毁塞勒斯·莫顿的意志。
罗马诺认为自己必须展示狠辣的手段，快刀斩乱麻，才能在詹姆斯·德拉蒙德那里获得足够的印象分。
因此，他精心准备之后，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车队很快抵达了《阿米什人》剧组外围。这里已经被FBI拉起了警戒线，不过也许是夜深的缘故，只有一名探员正在入口处站着。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黑风衣，在夜间显得格外鬼魅的身形挺拔的亚裔男子——李山泽。
车子停了，李山泽走上前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先生们，这里涉及到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先生的绑架案，已经被FBI封锁了，外人禁止入内，请回吧。”
一边说，李山泽一边漫不经心的扫了坐在车里的罗马诺和钱德拉赛卡一眼。
钱德拉赛卡觉得李山泽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罗马诺拉开车门，走下车，敷衍地伸出手，与李山泽随便握了握：“怎么？克拉克副局长没有向你说明情况吗？我作为詹姆斯·德拉蒙德先生的全权代表，要实地勘察一下案发现场。”
克拉克副局长，凯特在行政上的直属上级，至少凯特也要在表面上服从他的命令。
不得不说，罗马诺的工作确实很到位，事实上，凯特这次也难得的配合，除了李山泽之外的探员都已经悄然遵循副局长的指示，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只有李山泽这个“顾问”，成了唯一的例外。
而这个例外听到罗马诺搬出了克拉克副局长，脸上的公式化笑容丝毫未变。
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世故。
他慢悠悠地收回手，双手插进口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几分暗示：“罗马诺先生，您说得没错，克拉克副局长确实有交代。上面有上面的规矩，我们这些跑腿的，也有跑腿的难处啊。”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罗马诺那身昂贵的西装，以及他身后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雇佣兵，然后又落回到罗马诺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种你懂的意味。
“这大半夜的，剧组里头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兄弟们守在这里，风吹日晒的，也怪不容易的。”
李山泽轻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县官不如现管”的无奈与暗示。
“您是德拉蒙德先生的贵客，我们自然是要给面子的。只是这规矩嘛……总得有个说法，您说是吧？”
他没有明说“钱”，但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摆出一副基层小吏的格外市侩的嘴脸，似乎在暗示，只要打点到位，这道警戒线自然会为他们敞开。
罗马诺听着李山泽这番话，墨镜下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种赤裸裸的索贿，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FBI探员，竟然也如此贪婪？
看来这FBI也是吃相越来越难看了啊。
不过，这也好，越是贪婪的人，就越容易摆平。
罗马诺身上倒是装备着无数防护的法术、巫术的道具和进攻的武器，但是他却没带威力最大的武器——钱。
思来想去，罗马诺终于开口了，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低调却奢华的标志。
他将卡片递给李山泽，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慢，他看了一眼李山泽的胸牌：“李探员，这是德拉蒙德家族的贵宾卡。凭这张卡，你可以在家族旗下的任何产业享受最高级别的服务。至于你说的‘难处’，我相信这张卡足以解决一切。”
不是，怎么还真有这种东西啊？无脑小白文里的属于某个尊贵家族的黑卡？
李山泽嘴角抽了抽。
不过一想到美国暴发户确实没什么想象力，出现小白文里面常见的东西也合情合理——李山泽勉强说服了自己，还是强压下了任何吐槽的欲望。
李山泽的目光在那张黑色的卡片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那抹公式化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
他没有伸手去接，反而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无奈的腔调。
“罗马诺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
李山泽轻声说道，眼神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夜色，仿佛在确认有没有不该存在的眼睛在窥视。
“这卡片……太贵重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哪敢收这种东西？再说了，这东西用起来，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一种似乎在为对方着想的善意。
“您也知道，我们FBI办案，规矩多，查得严。这卡片一刷，可就留下痕迹了。到时候，上面一查，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倒给您添麻烦了不是？”
李山泽说着，还故作姿态地搓了搓手指，眼神瞟向罗马诺的西装口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要的是不留痕迹的辛苦费，是能直接揣进兜里的现金，而不是什么能被追查到的贵宾卡。
他仿佛在说，别想留下我的把柄，我只要钱，而且是干干净净的钱。
罗马诺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团。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FBI探员，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然而罗马诺的身上确实没带现金。一个全副武装准备战斗的巫师，谁会把口袋里塞满钞票？那简直是荒谬。
他所有的“武器”都为了杀戮和防护而准备，唯独没有为这种低级的、世俗的交易做准备。
“该死的！”罗马诺在心里咒骂一声。他向来习惯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障碍，或者用德拉蒙德家族的权势直接摆平。
这种需要打点的局面，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屈辱。他精心准备了针对巫师的各种反制手段，却在区区一个凡人探员面前卡了壳。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小的探员，能有多大的骨气，敢在德拉蒙德家族面前耍这种把戏。
罗马诺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彻底走下了车。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伸出手，想要劝阻罗马诺，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在被李山泽凌厉地瞪了一眼之后，心中一慌，竟然所有的话都噎回了喉咙里。
罗马诺轻哼一声，没有再看维克拉姆一眼，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李山泽两人。
夜色中，他那身剪裁完美的黑西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罗马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敷衍和傲慢，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锐利，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妄心结社巫师特有的精神威压。
他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刀子，直刺李山泽的眼睛，试图穿透他那层世故的伪装，直抵其内心深处。
“李探员。”罗马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我再说一遍。我需要进入现场。你确定要为了这点‘宵夜钱’，阻碍德拉蒙德家族的行动吗？”
这是作为上位者的罗马诺，向下属施压时的惯用手段，向来无往而不利。
然而，在今天，罗马诺却碰了个大钉子。
他只听到李山泽发出一声轻咳，紧接着，他的后脑就受到重重一击。
上一秒钟还威风凛凛的罗马诺，就这样在所有人猝不及防之下，两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323 恍然大悟的维克拉姆
场面安静了片刻。
夜风似乎也凝固了，只剩下远处城市微弱的喧嚣。
罗马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那双刚才还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墨镜掉落在旁，露出他苍白而失去意识的脸。
车队里的雇佣兵们，一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手握枪械，却一脸茫然。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根本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那位罗马诺先生亲自应付这索贿的小探员吗？
怎么他们的雇主，那位强大的巫师，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不过此刻一向冷静的印度人也感到了一股荒谬的不真实感。
维克拉姆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短路了。
作为一名巫师，他一向高傲地认为只有巫师才能对抗巫师。
他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了无数种可能。
或许是李山泽在谈话间悄无声息地布下了精神陷阱，让罗马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幻境。
或许是某种古老而华丽的符文阵法，在夜色中悄然启动，悄无声息的剥夺了罗马诺的反抗能力。
又或者是某种精致而致命的诅咒，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上罗马诺的灵魂，让他很快失去意识。
他甚至想象到了李山泽可能施展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
空气中弥漫着神秘的符文光芒，无形的能量波动如同潮汐般涌动，罗马诺在挣扎中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束缚，最终在华丽的魔法光效中轰然倒地……
或鬼魅或华丽，那才符合巫师世界的强者对决，才符合他心中对强大的定义。
然而，现实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脸上。
没有光芒，没有符文，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一丝巫术气息都没有。
他只记得李山泽轻咳一声，然后……然后就是简单地一拳挥出，罗马诺就倒下了。
那不是被法术击倒的优雅，也不是被诅咒侵蚀的痛苦，而是一种最原始、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击倒。
就像一个普通人，被另一个普通人用最直截了当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后脑勺上。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十分确信，李山泽这一拳绝对不包含任何高明的巫术，就仅仅是单纯的暴力。
维克拉姆的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枚鹅蛋。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从不将真实心情表露出来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
巫师，强大的巫师，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倒下？
这简直是对他所信仰的巫术体系的巨大嘲讽！
巫师的身体虽然不比凡人强韧多少，但他们有巫术护盾，有瞬发咒语，有各种保命的手段。
罗马诺更是妄心结社的成员，称得上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个凡人一拳放倒？
这不符合常理，不符合任何巫师世界的逻辑！
然而，维克拉姆的震惊并未让他失去理智。
他一向谨慎，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李山泽那一脸若无其事的淡然，以及身上那份超乎寻常的自信，都让维克拉姆下意识的克制住了自己。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死死地盯着李山泽，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试图从李山泽身上辨识出任何隐藏极深的巫术痕迹。
他克制住了冲动，没有像那些雇佣兵一样，被愤怒和恐惧冲昏头脑。
“开火！开火！”
终于，一名雇佣兵队长嘶吼起来，打破了死寂。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保护雇主是他们的天职。罗马诺的倒下，无疑是最大的挑衅。
“砰！砰！砰！”
枪声瞬间炸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车队里的雇佣兵们，在短暂地茫然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训练有素地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枪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李山泽所在的位置倾泻而去。
他们是专业的杀手，此刻眼中只有目标，没有丝毫犹豫。
与此同时，车队中另外几名随行的巫师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虽然不如罗马诺强大，但也是受过训练的巫师。眼见同伴被“凡人”击倒，他们心中的高傲和愤怒瞬间被点燃。
然后，他们的高傲和愤怒很快就变成了茫然。
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宛如神迹的表演：李山泽沐浴在金属风暴中闲庭信步，一脸微笑。
原本呼啸的子弹乖巧而顺服，只要靠近李山泽身前几米处，就纷纷跪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仿佛不敢冒犯他的威严。
而一脸淡然的李山泽只是随意地抬手，举枪，瞄准，射击。
李山泽手中的手枪仿佛并不是雇佣兵手中的凡物，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一声呼啸而致命的声响。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走位，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个冷酷的死神，肆意收割着生命。
第一名雇佣兵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下，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紧接着，第二名、第三名……子弹精准地穿透头颅，或者心脏，每一次射击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那些雇佣兵们，刚才还悍不畏死地倾泻着火力，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他们的子弹根本无法触及目标，而对方的每一发子弹，都带着死神的印记。
他们开始尖叫，开始后退，训练有素的阵型瞬间崩溃，变成了无序的逃窜。
有人试图躲到车后，有人趴在地上，有人甚至绝望地丢下了武器，只求能多活一秒。
然而，李山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脸上的微笑依旧，眼神却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