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现在，这个金融巨头的儿子在察觉了这是FBI的配车之后，也一下子就从极度的恐惧之中回了魂。
这FBI好歹也是暴力机构，怎么就唬不住人了呢？
亚历克斯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正好需要人手来帮我干掉一个棘手的FBI，怎么样，你开个价吧？”
“你喜欢什么？喜欢钱？德拉蒙德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或者是财宝？庄园？艺术品？女人？还是想要品尝世界上各种口味的人？”亚历克斯越说越兴奋。
他的嘴皮子也越来越利索：“无论你想要什么，李先生，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亚历克斯·德拉蒙德都保证能替您弄到！”
“就算是卢浮宫中的蒙娜丽莎，我也能请到世界上最好的赏金猎人来替你偷到手！”
“哪怕你身上有吃人的官司，我也认识一位律师，她是汉密尔顿参议员的女儿，她保持着所有的诉讼官司全胜的记录，我可以请她替您辩护！”
呃，你这是请我的女人来收买我吗？
李山泽费了好大的劲才绷住笑容。
“先说说看，你要对付谁吧。”李山泽强忍笑意说道。
千万别告诉我，你是雇佣我去杀凯特的，我怕我真忍不住笑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亚历克斯犹豫了一下，说道：“嗯，她是FBI特殊事务部的高级探员，同时也是天主教会的大骑士，叫做凯特·麦肯齐。”
你还真想雇佣我去杀我的女人啊！
李山泽拼命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好避免自己笑出声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对抗这位天主教会的大骑士？”李山泽追问道。
亚历克斯没有察觉李山泽的声音有些变形，但是他摇了摇头：“我保证，她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李先生！以李先生你刚才表现出的身手而言，收拾她绝非难事！”
我确实随时都能把她按在身下收拾的嗷嗷叫。
“你这人看人还挺准的嘛！”李山泽不吝对亚历克斯的夸赞。
不过李山泽同样也很好奇这个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对付凯特的动机——他甚至急切到对素昧平生的完全不知根知底的“食人魔”发出雇佣邀请了，他为什么这么急于除掉凯特呢？
因此，李山泽沉吟片刻（实际上是在压制笑意），认真问道：“我必须要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除掉这位天主教的大骑士？”
“私人原因。”亚历克斯·德拉蒙德淡淡的说道。
李山泽摇了摇头：“抱歉，我可不会因为‘私人原因’，而选择跟天主教会的大骑士成为敌人。现在，请你离开吧，亚历克斯先生。”
李山泽故意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转过身，不再理会亚历克斯。
他想试试看这个亚历克斯究竟有多大的决心对凯特动手。
没想到亚历克斯忽然大喊道：“塞勒斯·莫顿！现在这个食人魔掌握了可能威胁到德拉蒙德家族继承人的秘密！根据你与我们家族签订的合同，你必须出手对付他！绝不能放走他！”
哦，原来你找我对付凯特是假，利用这种秘密逼迫偷懒的巫师出手是真啊。
这才对嘛，这种要对付敌人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对信不过的人说出来呢？
李山泽倒是认为这个亚历克斯已经称得上颇有急智了。
至少，他已经充分掌握如何调动摸鱼员工的积极性了，真不愧是资本家的终极形态——金融资本家啊。
只可惜，他的急智来的晚了一点。
因为李山泽刚刚已经收到凯特悄悄打的暗号了，这说明凯特已经捉到了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巫师的蛛丝马迹。
“哈，原来你捏造了一个教会的大骑士，只是为了激你的巫师出手吗？”李山泽笑了笑。
“抱歉，李先生，我是确实真心想要对付这位教会的大骑士。如果您愿意与我达成协议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很可惜，你拒绝了我，也拒绝了德拉蒙德家族的友谊。”
亚历克斯的语气颇为诚恳。
但是李山泽倒是觉得，他多半只是在试图搞什么精神攻势罢了——毕竟这个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可是个金融资本家。
谁要是把金融资本家的话当真，那真是有多少家底都不够赔啊。
“原来你是真有诚意？”李山泽一脸惋惜的模样。
“是啊，我当然是真有诚意。很可惜——”
“很可惜！”凯特响亮的怒喝响了起来，她用枪尖指着一名巫师，慢慢靠近，“很可惜你的阴谋被我提前察觉到了。”
凯特浑身被圣洁的光芒所覆盖，她的金发在强烈的圣光的笼罩下看起来反倒如雪般洁白。
“现在，我倒是很好奇，我究竟是哪里碍了你的眼，让你想要不择手段的雇人来干掉我呢？嗯？”
“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先生。”凯特冷冷地笑了。
亚历克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当蓄谋谋杀的对象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面色不善时，他的瞳孔中除了慌乱之外几乎塞不下任何其他情绪。
“你是，你是……”他情不自禁的拉了拉领带，喉结颤抖着，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将椅子向后带翻了过去。
“我恰好就是天主教会的大骑士，凯特·麦肯齐，也就是你的谋杀害的对象！”凯特威风凛凛地说道。
亚历克斯表情变幻，然后扭头就跑。
李山泽抬起枪，瞄准了亚历克斯的腿，然后他看向名叫塞勒斯·莫顿的巫师。
塞勒斯·莫顿举起双手，一脸懒洋洋地做出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已经被抓住了，根本无法履行保护雇主的义务，你开枪是不会违反合同的”。
这个巫师做出一副惫懒的将摸鱼进行到底的姿态，对他的雇主接下来可能的遭遇格外地冷漠。
李山泽很难想象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平时究竟是如何得罪这个巫师的。
看着腿脚发软，踉踉跄跄地勉强向前奔跑的亚历克斯，李山泽就要扣响扳机。
这时候，地上忽然伸出一条腿，绊倒了亚历克斯。
竟然是刚刚被打昏过去，被亚历克斯作为食材送给李山泽的安娜贝尔。
她不知道醒来多久了，一直趴在地上默默装死。
由于没人关注她这个小人物，反而让她蒙混了过去，并且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反咬了亚历克斯一口。
“啊！啊！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臭婊子！”亚历克斯脸色煞白，恶狠狠地咒骂道，他手足并用地向外爬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别想跑！”安娜贝尔用尽浑身的力气抱住了亚历克斯的腿。
两个人极其狼狈地纠缠在了一起。
李山泽颇为遗憾的放下了枪，放弃了这个折磨亚历克斯的机会，不过好在夜还很漫长呢。
247 摸鱼的巫师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见局面已经彻底得到控制，李山泽放松下来，他好奇地向凯特问道。
“我想，这或许是那条小母狗的功劳。”凯特倒也不居功，微笑着回答道，“灌木丛在夜色中悄然的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引导我发现了这位巫师先生。”
塞勒斯·莫顿懒洋洋地，做出一副十分虚假的“什么，竟然是这样被发现的吗”的表情。
演技浮夸到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是在演戏。
这时，房车内部。
詹妮弗正在对夏莉解释道：“不，您过奖了，女主人。我认为那个巫师是故意让我发现的，之前我一直都没能察觉到他的踪迹，哪怕借助整片森林的植物，都没能发现他，他藏得非常好。”
“但是，在亚历克斯·德拉蒙德要求他出手对付主人之后，他的伪装就仿佛忽然间失效了似的。”
“我最初还以为他是要向主人发动袭击，于是连忙指挥植物向凯特报信。”
“事后看来，他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也许，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夏莉点了点头：“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巫师都必然无法忍受亚历山大·德拉蒙德那种狂妄的命令，这个巫师选择消极的对抗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夏莉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然没考虑李山泽与詹妮弗的相处方式。
事实上，李山泽对詹妮弗的语气可要更加不客气得多。
然而詹妮弗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可是主人啊，与亚历克斯·德拉蒙德这种愚蠢而又傲慢的凡人没有任何可比性。
詹妮弗甚至还以巫师的身份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在发现女主人是个巫师之后，詹妮弗似乎对巫师的身份也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还隐隐以巫师的身份为荣，态度简直堪称直接调转了180度。
事实上，詹妮弗这种找不到自我的模样，以他人的看法为准，时而自恨，时而自大，正是妄心结社的巫师开始陷入虚无主义存在性危机的表现之一。
妄心结社的精神学派巫师，他们以精神为战场，视人脑为可编程的湿件，通过篡改记忆、扭曲逻辑、播种群体疯狂等手段，将世界重塑为集体癔症的狂欢。
他们既是思维的暴君，也是自身认知的囚徒——每一次精神操控，都在喂养内心的虚无黑洞。
毕竟，当你能改写一切认知的时候，又如何证明自身并非他人制造的幻觉呢？
詹妮弗早已悄然陷入到这种虚无主义之中，距离真正陷入巫师的存在性危机也许也只有一步之遥。
也正是因为如此，詹妮弗才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母狗”的身份认同，凯特都还没来得及对她构建完整的正反馈和完整的负反馈来对她进行规训呢。
只不过目前还无人察觉到这一点。
李山泽尽管不知道塞勒斯·莫顿是故意被发现的，但是这巫师懒洋洋划水的态度是摆明了的。
李山泽暂时也不想节外生枝，毕竟眼下他有更重要的问题想要弄清楚。
本来以为这个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只是个一般通过的犯贱二世祖，李山泽本来想简单的吓唬吓唬他就了事。
可是万万没想到，从他嘴里居然能蹦出来谋杀凯特这种虎狼之词。
尤其是结合他身旁的保镖还是与凯特有仇的银钉兄弟会的死剩种——李山泽心中已经快要成功地勾勒出阴谋的蓝图了。
所以李山泽非常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亚历克斯很显然并不怎么配合。
在与安娜贝尔那毫无风度的厮打，并一拳砸在安娜贝尔的眼睛上，再一次把那可怜的女人打晕过去之后，亚历克斯似乎找回了某种自信。
他从容的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甚至还镇定地理了理衣袖，拂去了身上的泥土。
这人又想玩什么花招了？
李山泽打量了一下亚历克斯，不过他也懒得看亚历克斯表演猴戏了，干脆地问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谋划着对付教会的大骑士，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所谓“活命的机会”当然只是空头支票。
李山泽相信，只要自己放了亚历克斯，给了他活命的机会，那么，无论是狠狠绊倒亚历克斯的安娜贝尔，还是划水磨洋工见死不救的巫师先生，都会为了自己活命的机会而做些什么的。
因此，李山泽开出这个条件还是带着不少恶趣味的。
可惜，亚历克斯并不愿意配合李山泽。
“抱歉，我曾经承诺过要保守秘密的，这是来自一位绅士的承诺。所以，我是绝不会说出来的。我宁愿放弃这次活命的机会。”亚历克斯戏瘾来了，声情并茂地说道。
？
你是否清醒？
你怎么这会忽然演起舞台剧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刚刚对一个你出卖过的女人报以老拳，你还妄图买凶谋杀天主教会的大骑士，现在你又忽然演起绅士来了？
你是怎么面不改色的以绅士自居的？
原本李山泽觉得詹妮弗是个抽象的存在，现在看来，这个亚历克斯似乎也不遑多让。
李山泽本来觉得美国人已经足够抽象了，但是这些上流社会的家伙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他们双标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对自己做过的缺德事不会有任何良心不安，转头就忘，然后还能自然而然地谴责别人不道德。
美利坚的统治阶级都是脑子这么混沌的货色吗？
李山泽觉得自己今天一天被气笑的次数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多。
“好吧，看来德拉蒙德先生自动放弃了生存权。”李山泽耸耸肩，对凯特说道，“那就交给你了，凯特，你想怎么收拾他都行。”
李山泽摇了摇头，对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完全失去了兴趣。
“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招待他的。”凯特摩拳擦掌道。
凯特本来就因为跟夏莉的摩擦攒了一肚子火，这又遇到了个要谋杀她的，她打算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等等！”亚历克斯忽然大声喊道。
李山泽停住了脚步，好笑地转过头来：“怎么，你改变主意了吗，德拉蒙德先生？”
“不对啊！你这食人魔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大声质问道。
这问题把李山泽给弄迷糊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