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于是人潮在一滞之后，继续拼命的向前涌动起来。
有些人甚至红了眼，随手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就向老瘸腿丢了过来。
老瘸腿之所以外号叫老瘸腿，就是因为他腿断了一根，行动十分不便。
好巧不巧，一块石头就砸在他的脑门上，砸得他眼冒金星，砸得他血流如注。
“我操！他妈的！金牙，带着你的人来船坞，带上家伙！把所有下船的人都干掉！不留活口！”老瘸腿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大喊道，然后一边后退寻找掩体，一边对红了眼的船员们开枪。
这个原本安静的废旧船坞，就这样乱成一团。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就是带人来买个车赚点提成吗？
刚刚还愉快点着钱的出租车司机实在是很难接受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欲哭无泪。
当出租车司机下意识的看向跌落在特拉华河中，被河水冲的飘浮起来的货物时，他忽然双手抱住了头。
“啊————！”
他口中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他的五官都开始向外流出鲜血。
砰的一声枪响，出租车司机的脑袋如西瓜一样咧开。
老瘸腿的声音冷冽。
“他妈的，谁让你这个该死的不长眼乱看没净化的货物的。这个该死的混蛋！”
随后，他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四散奔逃的菲律宾船员：“这下恐怕要触发警戒令了。”
“希望那个该死的FBI不要死在船上啊。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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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爆炸
李山泽倒是没空考虑是不是死在船上的问题。
在察觉到自己的行动实在是过于迟缓之后，老神父就改换了战斗策略。
老神父甚至不惜在自己脚下引爆那种镶满圣髑的手雷，然后利用圣袍的防护硬吃爆炸的伤害，逼迫的李山泽不敢近身与他缠斗。
李山泽最初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从这个老神父口中打听些情报出来。
但是眼前这个看似不动如山的非常沉稳的老神父却跟疯了一样，一味的痛下杀手。
尤其是这个老东西还穿了一堵墙在身上，子弹打不透，拳头轰上去更是以卵击石。
哪怕是李山泽不再留手，开枪朝着他的面门射击，却被他拉在脸上的宽大的衣领弹飞。
李山泽怀疑这个圣袍就是这样设计的，在枪战时，通过四方冠将衣领固定住，起到保护头部的作用。
想到这里，李山泽抬手就是一枪。
当李山泽射出的子弹将要击中老神父头顶的四方冠时，镶嵌其中的真十字架碎片骤然迸发强光。
子弹竟然被这股强光硬生生的拦了下来，熔化为铅泪，滴落在了甲板上。
我靠，这又是什么机关？这还真把自己武装成了铁王八了啊。
李山泽按了按喉咙，又对着四方冠开了一枪，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他的轻咳声。
这一次，那闪耀的强光消失不见了，李山泽的子弹成功击碎了四方冠。
几片宽大的衣领飘落下来，重新露出了那张苍老的面容。
李山泽一喜，正要开第二枪，然而与老神父的圣袍同时失效的还有五分之三手铐。
老神父的身形突然变得鬼魅，他只是身体一晃，就出现在了李山泽的身前。
他抡圆了手中的圣经，狠狠的向着李山泽的脑袋砸了下来。
李山泽连忙伸手招架。
两股大力相撞，砰的一声，圣经被打散，里面的纸页漫天飞扬。
在飞舞的经文中，两个身手凌厉的男人正在如野兽一般格斗。
印着十诫中“不可杀人”的那一页缓缓落地，随后落上了一个脚印。
形势又与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是老神父凭借他的圣袍，如山般坚韧，而李山泽靠着敏捷与老神父游斗。
现在则完全颠倒了过来。
有着“食人魔”体质的李山泽变成了身体素质更好的，而失去了五分之三手铐限制的老神父反而变成了灵活的。
老神父的招式一改之前的厚重和大开大合，变得狠戾非常。
他灵活的围绕着李山泽缠斗，如同寻找战机的毒蛇一般，手段相当毒辣。
在李山泽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不过他失去了圣袍的庇佑之后，也终于变得吃不住伤害了。
当李山泽的指骨第三次狠狠揍向老神父的下颌时，终于听见了骨裂的脆响。
老家伙的银须沾着碎牙飞溅在集装箱上。
李山泽甩了甩手——这老神棍的骨头他妈的像是灌了铅。
然而拼着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要近身的老神父也同样达到了他的目的。
老神父的十字架铁链缠上了李山泽的脖颈，李山泽闻到了刚才他焚烧的乳香混着血腥的恶臭。
李山泽的后脑勺重重砸向甲板，摔得眼冒金星。
紧接着老东西的膝盖狠狠向他的胸口压了下来，如果这一下压实了，就能把他的肋骨跪断。
向侧方闪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李山泽狠狠的拽了一下脖子上的铁链。
老神父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他双手被迫松开了十字架，他的膝盖重重地砸到了货船那锈蚀的甲板上。
咚的一声，哪怕是依旧面不改色的老神父，也一时没能站起来。
李山泽怀疑他的膝盖已经碎了。
李山泽来不及爬起来，连忙借机摘下缠在脖子上，已经勒出血痕的十字架，然后将十字架随手甩进了特拉华河。
李山泽蹬着液压柱，翻身跃起，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跪在地上的老家伙甩过来的船锚链。
似乎是察觉到大势已去，老神父没有继续试图做出反击，而是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口中低声吟诵道：“以圣父、圣子、圣——”
不等他说完祷辞，李山泽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祷文强行中断。
“抱歉，这里是上帝的盲区。”
李山泽冷笑。
然后他用五分之三手铐将老神父的双手铐了起来。
尽管这次的能力被李山泽自己的音波破坏掉了，但是这副手铐依然可以当一副普通的手铐使用。
“你被捕了。”李山泽宣布道。
老神父依然保持着沉默，他什么都没有说。
李山泽也不在乎老神父的想法，李山泽随手扯下半截圣袍缠住骨折的右手。
现在这圣袍摸起来就是普通的布料，与之前一拳打上去石头沥青般的质地截然不同。
不过还没等李山泽松一口气，那废弃的船坞中便枪声大作。
在连绵不绝的枪声中，那些菲律宾水手如同被收割的韭菜一样成片倒下。
“我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屠杀他们？”李山泽目瞪口呆。
“呵，不洁之人，无权踏上神圣的土地。”老神父终于开口了，不过他看起来倒是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的傲慢。
“菲律宾人怎么就不洁了？难道是因为他们接触了来自那个国家的货物？美国这片烂地又有什么神圣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山泽差点被这个老神棍气笑了。
不过还不等老神父回答些什么，头顶就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老神父面色一变，语气也与之前不同了：“快，跳河，跳进特拉华河！拉我一把！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李山泽不及细想，一把抓起老神父曾经防弹的圣袍的领子，抓着他猛地向特拉华河跳去。
紧接着，在他们的背后，圣安德烈斯号发生了一场猛烈的爆炸。
第一枚地狱火导弹贯穿燃料舱时，两千吨船用柴油千分之一秒内汽化成蓝绿色火云。
李山泽在冲击波的帮助下吐出一口血，然后狠狠栽进了特拉华河。
武装直升机的旋翼切开浓烟，第二枚导弹将船艏集装箱中的走私车阵列炸成漫天火流星。
残留的宝马七系车机第一个在燃烧中播放防盗警报，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防盗警报和爆炸声燃烧声共同组成了一场地狱交响乐。
“啊。”李山泽从漂浮着原油的河面下探出头来换气。
“继续躲，还没完呢。”老神父换气的同时语气飞快地警告道。
两人都狠狠吸了一口气之后猛然下潜，第二轮爆炸溅出的各种金属残片掠着河面飞过。
货轮龙骨断裂的轰鸣中，特拉华河正在熊熊燃烧，漂浮在水面上的燃油全部起火，将特拉华河烧成了火河。
李山泽拽着被铐住的老神父，从水面下向岸边游去。
老神父很配合的毫不挣扎，任由李山泽将自己拖来拽去，只有需要换气的时候才会示意，然后在深呼一口气之后继续乖顺得如同独木舟。
他们终于上岸，躺在岸边大口大口呼吸以恢复体力时，被炸成两截的圣安德烈斯号正在缓缓沉没。
船头高高翘起，SAN ANDREAS的SAN已经没入水面了。
船舷的金色十字架倾倒了90度，在浓烟中映着夕阳，显得格外耀眼。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主真的不管这里。”李山泽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痕，一边顺手将自己丢进河里的十字架扔在了老神父面前。
“刚刚在河里捡的，送给你了。看在你是个虔诚的教徒的份上。”
李山泽轻描淡写的说道。
男人之间往往有种莫名其妙的友谊，刚刚还打生打死的两个人在协力逃生之后，变得融洽了不少。
“呵，虔诚吗？我可是被教宗亲手处以破门律的骑士。”老神父笑了。
199 因信称赢
“教宗亲自处以破门律？”李山泽好奇的重复一遍，然后问道，“破门律是什么？”
老神父——更确切的叫法应该是老骑士，被李山泽给逗笑了。
“你不是FBI特殊事务部的探员吗？你不是还拿出凯特·麦肯齐这个大骑士的名头出来唬人吗，怎么连破门律都不知道？”
他似乎是觉得这件事格外滑稽，于是越笑越大声。
“我他妈的怎么忘了，你们那边的人几乎没有人信主，更多的人选择相信本土信仰，不知道天主教的事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看起来这个老骑士知道这个世界中国的事。
李山泽心中暗道。
因此，李山泽保持了充分的耐心，任由老骑士笑个够。
畅快的笑过之后，老骑士清了清嗓子：“破门律，又叫绝罚，指对违反教规的教徒实施的一种宗教惩罚措施，旨在通过开除教籍、废黜教籍或放逐等手段，剥夺受罚者的宗教权利和社会地位。而教宗本人实施的绝罚，只有教宗本人能撤销。”
“简单地说，我被教宗亲自开除教籍了。”
好家伙，网上对线说除你左籍是调侃，但是天主教是真的能除你教籍啊。
李山泽难掩好奇的问道：“你干了什么？能让教宗亲自除你教籍？”
老骑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一个教会的神职人员，最应该具备的素质是什么？”
“呃，我不知道……虔诚？”李山泽下意识地回答道。
老骑士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