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别用那个语气跟我说话！给我闭嘴啊！”李山泽感到别扭极了。
于是他怒吼着，揉身而上。
“来得好！让我们再来较量一场，李！”它语气爽朗的喊道，然后它将双拳摆在胸前，做出一副迎击的架势。
然后，它简单的用肘架开了李山泽的重拳，然后狠狠地用快的李山泽的眼睛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轰在了李山泽的肋下。
李山泽的第三根肋骨在它的拳锋下发出裂响。
李山泽感到自己是被什么大型机械狠狠的撞上了，他在剧痛之下甚至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伪人的肘关节弹出，就像是液压杆的嗡鸣，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让他头晕目眩。
紧接着，伪人的每一记摆拳都像是气锤一样，将李山泽轰的呲牙咧嘴，仿佛表情都要碎裂了。
而李山泽偶尔的反抗，勉强挥出的拳脚，却像是轰在整个费城的地基上。
与李山泽的挣扎不同，在AI的算力之下，伪人的动作精准无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简洁而又高效。
砰！
右勾拳凿进腹腔，李山泽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几乎停格。
咔嚓！
上勾拳击中李山泽的下巴，将他打飞出去，在飞出去的一瞬间，李山泽觉得自己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然后，他就狼狈的摔回了夏莉身边。
夏莉眼中含着泪水，拼命地用治疗法术驱散着他的痛苦，将他断裂的骨头，撕裂的肌肉和爆开的血管全都一一治愈。
“谢谢，夏莉。”李山泽满头冷汗，勉强向夏莉道谢。
只是，它为什么不下杀手？李山泽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刚才那个战斗的过程中，伪人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痛下杀手，但是他却手下留情了，为什么？
它察觉到自己准备在它下杀手的时候掀桌了吗？
不，李山泽可不觉得它能掌握到这种情报。
考虑到AI优先执行命令的底层逻辑，李山泽可不相信他与那个虚假的卡尔文临时建立的友谊有多么经得起考验。
李山泽心中涌上这个疑问。
不过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在夏莉的治疗术帮助下，李山泽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爬起来。
“抱歉，让你失望了，夏莉，这家伙强化之后我还真不是它的对手啊。”李山泽苦笑道。
“我说过，李。你是不会失败的。”夏莉的脸色苍白，却仿佛仍然在不负责任的盲目吹捧。
只是这句话伴随着她额头的冷汗，反倒更像是一字一句吃力的挤出来的，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从容。
李山泽对夏莉的坚持有些诧异，他古怪地挑了挑眉，但是一想到巫师在本质上仍然属于唯心主义，就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等，唯心主义？
这个费城可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愿力构成的理想国乌托邦，本身就是个唯心的世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借助这种幻想，在这个世界里抛弃常识，加强自己？
那她为什么不直说呢？
是因为她无法说出来？只能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提醒自己吗？
李山泽心中一动。
是了，夏莉毕竟是个白人，还是个西欧白人。西欧白人哪个不是祖上对非洲人有着大缺大德的。
看起来，历史的清算虽然对李山泽无效，但是对夏莉仍然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啊。
那恐怕就不能打成消耗战了，越早结束战斗，夏莉的处境就越快好转。
李山泽心中计议已定。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唯心主义战力真的能奏效。
大不了就掀桌子。悖论钟楼坏了就坏了，总不能为了这种东西把自己搭进去。
“来啊！再来！”李山泽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当然，李，当然！”那张薇薇安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令它倍感错愕的是，李山泽离它还有十几米就高高跃起，好像是飞了起来。
紧接着，只是一个瞬间，李山泽的膝盖就重重的砸了下来，令伪人猝不及防。
“我说过了，别用那个语气说话！”李山泽一记升龙拳，再一次轰碎了伪人的下颚。
而伪人也被打飞了出去，整整三十米。
好，真的有效。
李山泽精神大振，然后揉身而上。
被击飞三十米的伪人还没有落地，在半空就突然定格。
李山泽的拳头如疯狂的雨点一样轰在它的身上。
“喔哦哦哦哦哦！”李山泽如同愤怒的公牛一般怒吼着，“这是对刚才的回礼！”
伪人在空中试图伸出两只手指插向李山泽的眼睛，却被李山泽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一个完全不科学的错身闪开。
然后李山泽握住伪人的手指，咔嚓一拧，将两根手指卸了下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你的动作太慢了！”李山泽讥笑道，全然不顾薇薇安原本圣洁的脸上如今那副痛苦而扭曲的模样。
毕竟这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是从李山泽的脸上转移过去的，他可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去！”
他双手握成重拳，狠狠的从上向下砸去，将瘦长的身体轰进了费城艺术博物馆。
在浓烈的烟尘中，伪人将博物馆砸成了废墟。
然后这些烟尘砖石，打着旋的向伪人身体中钻去。
李山泽从这一幕中得到了启发：“等他吸收哪有我主动开拆来得快。”
于是李山泽重重落在地上，一脚踏碎柏油路面，他揪住伪人的领带，在空中将他抡成圆形，然后狠狠的甩了出去。
然后他接着跟上，将涌入愿力的那一侧留空，从另一侧疯狂的殴打着伪人，最后将他砸进地面。
从费城艺术博物馆到沃尔特纳街的橱窗，从富兰克林音乐厅到爱伦坡国家历史遗址，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到雷丁车站市场。
李山泽不给伪人任何调整的机会，他乘胜追击，一路上都在用伪人当武器，对这个乌托邦中的费城进行暴力的拆迁。
将这个看似美好的城市轰成一地狼籍的废墟。
终于，春风彻底变得粘稠，空气里漂浮着被拆解的城市残渣，破碎的城市化作愿力涌进了这个仿佛要吞噬一切愿力来治愈自己的黑洞。
而李山泽仍然不依不挠的在继续殴打着伪人，直到四周再一次化作虚空。
乌托邦的费城消失殆尽，而摇摇欲坠的已经有了几道裂痕的悖论钟楼仍然屹立不倒，它仿佛是在无尽的虚空中唯一的真实存在。
已经失去了神奇力量加持的李山泽落在了地面上，他站在自由钟的广场上，气喘吁吁，任由汗珠大颗大颗的滴下。
在李山泽的脚边躺着的，是血肉模糊的，已经奄奄一息的伪人。
它畏缩地蜷缩着，几乎整个都要被李山泽生生轰散，连求饶的话语都已经无力说出口了。
李山泽不知道自己轰出了几千几万还是几十万拳，他连数量级已经都搞不清楚了。
他感受着忽然涌上来的无穷无尽的疲劳，感受着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双臂，觉得自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对拳击感兴趣了。
“我说得没错吧，李。我对你有无限的信心，你是不会失败的。”夏莉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李山泽额头的汗滴。
她一脸温柔的理了理李山泽的衣领，就像是在恭迎丈夫凯旋的妻子。
185 罪孽结晶与阿莱茜娅的目的
李山泽微笑着与夏莉对视，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来个胜利后的拥吻才对。
不过脚边就是仍然在呻吟的伪人，李山泽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
尽管身体已经非常疲劳了，但是他的精神仍然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
“小东西已经睡着了？”李山泽指了指趴在夏莉肩头呼呼大睡的艾拉。
“是啊，那些愿力已经散去了，那个意识空间已经不存在了。在那个‘理想国’崩解之前，艾拉就已经是强撑着了。”
夏莉摇了摇头，失笑道。
“艾拉还说要当面祝贺你得胜呢，李，看起来终究是没能撑住。”
李山泽也笑了：“或许她只有在意识空间中才能恢复那副活蹦乱跳的模样，毕竟她是幻想生物嘛。”
在确信李山泽只是疲劳，并无大碍之后。
夏莉仍然向李山泽甩了一个治愈法术。
李山泽感到疲惫不堪的肌肉正在得到温柔的滋养，正在迅速的恢复活力。
真好啊，温柔的治愈系姑娘。
李山泽这样想道，于是他的眼神与夏莉的眼神纠缠了好一会。
然后夏莉冷不丁地说道：“您的那位妻子，她不也是幻想生物吗，我看她在现实中似乎也是活蹦乱跳的。”
这话说得表面和风细雨，实际上却醋味熏天。
“啊？你说阿莱茜娅？你在现实中见过她了？”李山泽摆出一副大吃一惊的面孔。
紧接着，他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她是不是招贴画中的赤红色的皮肤，邪恶的尾巴，丑陋的面孔？”
夏莉嫣然一笑。
很显然，李山泽的回答让她心中满意。
夏莉满意了，自然也就有人不满意了。
“啊呀呀，我刚来迎接亲爱的和你的小情人，就听到我亲爱的丈夫如此狠心的诋毁，真是令人伤心欲绝啊。”
阿莱茜娅表演出一副浮夸的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竟然还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看起来，亲爱的你不是很欢迎我呢。”
当她看向李山泽脚边那已经奄奄一息，很难看出是人形的伪人之后，又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哎呀，我还没有恭祝亲爱的丈夫得胜归来呢。”
“行了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李山泽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阿莱茜娅浮夸的表演，然后指了指脚边已经开始散逸的伪人，“你是来回收这东西的吗？”
“不，它已经彻底被亲爱的你摧毁了，你逼它耗光了能维持它的全部愿力，它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阿莱茜娅摇了摇头，不再看那个已经不成人形，开始散逸的伪人。
然后她展颜笑道：“我是来祝贺亲爱的你取得胜利的。”
“就这样？”李山泽狐疑地看着阿莱茜娅。
“怎么，妻子连祝贺丈夫获胜的权利都没有吗？”阿莱茜娅再一次表演出明显的浮夸的伤心，看起来她似乎玩得挺开心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阿莱茜娅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敲了敲脑袋。
她弯下腰去，从伪人的身上捡起一颗结晶，交给了李山泽。
？？
李山泽皱起眉头：“你怎么也知道这玩意？”
“什么？你是指罪孽结晶吗，亲爱的？”阿莱茜娅忽然一脸天真状，就像是不明白李山泽在说什么。
这玩意原来真名叫罪孽结晶吗？
我还以为叫刻板印象结晶呢。
所以，我能通过一定的手段从别人身上提取乱七八糟的罪孽结晶，这仪式跟你这个魔鬼妻子有关系吗？
不对，安洁也知道红脖子警长的结晶如何提取，艾拉也知道吸血鬼结晶如何提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魔鬼扩散出去的仪式吗？
安洁说她无意中看到的手稿，是指魔鬼的手稿吗？
李山泽心中的疑惑堆积如山。
“别误会了，亲爱的。”阿莱茜娅娇笑道，“罪孽结晶可是我的食物呢。这就只是单纯的愿力结晶而已，我只是觉得这些愿力浪费了未免可惜，不如就献给我亲爱的丈夫。”
阿莱茜娅的话，李山泽一个字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