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多久？”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两个月。”
好嘛，原来是谜语人。
缇娅最讨厌谜语人了，讲个话叽叽歪歪说不清楚，简直就和三消小黄油的三消一样没意思，她是来要债的又不是来玩解谜游戏的！
奥兰多咳出几口血，笑道：“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我就要先诸位一步回归噩梦的怀抱了。”
噩梦本质是历史，成为过去就永远步入了噩梦。
但缇娅没答应，开口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先生。第四——”
咔嚓！
她接过斯嘉丽的霰/弹枪，上膛对准了奥兰多。
血肉是灵性之实，她还会提取灵性的仪式呢，虽然倒悬圣殿没法献祭灵性了，但万一——万一哪天又能献祭了呢？
这么好的祭品，可不能浪费了。
“快手彼得阁下，我将亲手宣判你的死亡。你可以放心去了。记得在噩梦里就不要欠债了。”
“感谢提醒，那咱们一会见。”
缇娅左手端好霰/弹枪，右手用银刀一刀划开奥兰多的脖颈，默念咒言，这是灵性提取仪式的一部分，象征灵性的收割。
然后用手给对方的眼皮合上。
眼睛是灵性之窗，合上眼意味着灵性的保存、完整、永不逸散。等到对方陷入永久的睡眠，就可以从对方的跟骨、腿骨或者肋骨任意拆下一根，男左女右，这根骨头里就蕴藏着最后保存下来的灵性。
扳机扣下，子弹穿过额头正中央。
——砰！
如同丧钟敲响。
....................
....................
第一卷 : 第48章 《海底三万米》
——砰！
远在安苏海上，风暴席卷而过，三十多米长的科研船“圣科蒙德号”射出最后一发炮弹。
炮弹穿过狂风落在海面上，远处两艘铁甲军舰缓缓停住掉头撤退。
而这艘加装了16门舰炮的武装科研船在风暴中摇摇晃晃，甲板和船身上还能看出不久前的战斗痕迹。
它从天方帝国一路西行，经鸢尾花王国到安苏海，到安苏海之前，转化之手的两艘军舰差点把这艘船打翻，一直到安苏海它才借着风暴和安苏定性转化之手非法的威慑，才安全下来。
和寻常的科研船不同，圣科蒙德号上修着忏悔室和祈祷圣坛，高耸的类哥特尖塔式建筑在海上相当显眼。
圣坛当中，衣袍上用金线绣着双蛇攀橡木的主教——莱克修斯——点燃圣烛的动作忽然一顿。
这位莱克修斯主教相比起噩梦里那个还有些年轻气盛的男孩要沉稳得多，取下来圣烛自语道：“噩梦缠绕发挥作用了栮⊙'陾贰衣.氵 澪⑻迩？”
“不应该啊，船上最近没有死人。
“是纽伦港？”
莱克修斯刚想起这三个字，就联想起了十六年前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立刻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一股黑气在千里之外凭空诞生。
......................鳍?② 三笼司酒鳍陕事宭.
奥兰多死后，尸体上就散发出淡淡的黑气，但很难察觉。要是斯嘉丽在这动用超凡特性，说不定能看出来。
但很可惜，斯嘉丽小姐被无良上司赶去当牛马了。
缇娅要拆骨头提取灵性，总不能当着斯嘉丽的面开干吧？
她估计斯嘉丽得咔咔手铐先扣上来——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会做的......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先把斯嘉丽调走，怎么调？
很简单。
缇娅叫她去清点赃物了——这破库房里近千个大箱子，看着编号一个个数吧。
可千万不能漏掉哦，这一个箱子价值就不止5000金镑呢！
可怜的斯嘉丽心惊胆战地数着箱子，完全不知道自家上司在干嘛。
锅炉房里，缇娅把尸体搬过来。
侧门意外居然是打开的，但没有人。
缇娅把门关上，搓了搓手，手持银刀一刀划开奥兰多的脚掌。
她对人体构造还是相当熟悉的，主要是前世人骨啊残骸啊见得多了，解剖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但刀刃落下，一阵黑气就从裤腿里出来，凝聚成两条黑蛇，缠绕着脚腕就盯着缇娅，六目相对，全都是懵逼。
莱克修斯控制着黑蛇打探了一下，在他眼里缇娅和一块生肉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来品质高低。
这才序列9吧？！
如果他没记错，地上这个是序列7，名字应该叫奥兰多——他们教团是为数不多知道奥兰多真名的人。
可是这是怎么杀的？
不管了，先拖到噩梦里，等到进了噩梦自然能窥探她的过去。
在缇娅还在大受震撼准备掏出冲锋枪给这蛇头来一梭子秘银子弹的时候，莱克修斯已经咏唱了他最拿手的仪式。
——【噩梦缠绕】
几乎所有的仪式，目的都不会是“坠入噩梦”，因为“坠入噩梦”就是代价本身。但“噩梦缠绕”不同，这个仪式没有代价，或者说，代价本身就是目的。
这个仪式的内容是：
【短时间内在主持人和目标身上创建一条锁链，这条锁链将会制造一个强制性的深潜仪式并在双方之间进行共享，深潜深度为两人当中任意一人能承受的极限深度】
说人话，就是就是会把主持人和目标同时坠入噩梦或者说噩梦所在的深海，而且会坠入到其中一者能承受的极限深度。
也因此，这一个仪式在对抗低于莱克修斯的序列——也就是序列5以下的超凡者时，无往不利。
在深海中每个人都是艘密封的潜艇船，他身为序列5的强度显然比序列6789强多了，因此极限深度更深，在16000m-20000m之间。
而低序列的超凡者深潜到这种程度，必然经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压力，污染会迅速将他们的灵魂侵占将其变成游荡在海中的灵体生物。
缇娅仓促之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一恍神的功夫，两条黑蛇已经相互缠绕如同DNA链条一般，拉伸地无比长，一端咬住缇娅的脚腕，一端咬住奥兰多的脚腕，黑气便凝固成型。
伤口处流出温热的鲜血，也不是鲜红色，而是完完全全的黑色，如同流淌的石油。
缇娅眼皮忽地一沉，一股难以遏制的、发自内心的饥渴感汹涌而出，在自发地、欢呼雀跃地、好似看到了送上门来的肉一般，主动地坠入噩梦。
莱克修斯对此毫不意外。
序列9的灵魂强度在他看来堪称脆弱，一旦被自己拉下深海，别说是反抗了，就是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反抗，和配合也没太大差别。
更何况，他还是已经凭借一己之力踏足序列5、获得了双生蛇赐福的天之骄子！
一个低序列超凡者要是能反抗才怪了！
莱克修斯对自己就是如此的自信。
闭上双眼，一股沉重的力量拖着他就往下坠去，穿越大地，来到深海。
他是深海和噩梦的常客，对深潜的深度十分敏感。
下一秒，800m。
锁链牵扯住两个灵魂，一秒过去，莱克修斯继续拖着对方下坠。
下一秒，1500m。
这个深度居然还没事？
莱克修斯感觉有点不对劲，紧皱眉头，继续施展仪式。
序列9能承受住1500m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十六年前他那位老师安东尼奥的妻子——“白鸽女士”就是少见的天才，序列9就深潜到了2000m。
但可惜天妒英才，三十多岁就死在黄金熔炉骑士团大团长的剑下了。
还有那位教宗，据说是没进序列时就能深潜到2000多米。
——难怪这少女能杀了奥兰多。
“噩梦缠绕”继续拖着双方下坠。
1600m，1700m，2000m，3000m，5000m，9000m，12000m。
十秒过去了，莱克修斯额头的汗珠愈发细密起来。
前面三千米他还能找点话来找补。
但5000、10000......
已经快到15000m，但对方非但没有遭受污染，反而下潜地更快了——甚至对方现在的深度比自己还要深七八百米！
这个深度，这个深度，别说是序列9，就是倒过来成了序列6也快撑不住了！
这是什么怪物！
他完全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想深潜到多深，但有一点没问题：
深海的污染和力量是对应的，这是哪怕序列1来了也无法作假和伪装的数据，深潜地越深对应着自身灵魂强度越强！
奥兰多究竟招惹到什么玩意儿了！
他记得纽伦港能活动的序列5不超过五个！谁会专门盯上奥兰多这一个小角色？！
序列5已经是明确途径和未来之道了，无一例外，都已经同普通人有了云泥之别，说是他们有了神性、踏足登神长阶都不夸张。
那么自己拉下深海这个.......
莱克修斯又想起来十六年前那个主教，慌乱之间就想要结束仪式。
但是不等他动手，本该深邃、寒冷、沉重、黑暗的深海当中，却显现出了一抹惊人的色彩。
那是一座无比神圣、无比崇高、无比庄严、无比光辉的圣殿，以一种倒悬的姿态存在于深海当中。
而现在的水深.......
30000m！
莱克修斯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上当了！
第一卷 : 第49章 啊，又来送货了......
刚被拉到30000m的深海，看到圣殿的一瞬间，莱克修斯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对方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都不是超凡者。
在深海中创造建筑——厁司〇七 鸸爾师⑧似或者说庇护所本身也是一种仪式，还是序列极高的仪式。
古代的狂信徒们口中“去往神国的神圣体验”其实大多就是深潜进了他们所谓“神明”在深海里借以栖居的庇护所。
这里的“神明”并非是万物之父这种神明，而是在深海中仍保持有理智的灵体生物。双生蛇教团信仰的“双生蛇”就是这种类型。
自然，祂们的“神国”也并非真正的神国，而是一种特殊的噩梦。
这种噩梦的深度可以变动，如果现实当中有人复刻神明的仪式，那这些神国就会像咬住了鱼钩，随着现实里的仪式一次次被复现而一点点上浮，最后能上浮到现实。
当噩梦上浮到1000m上下时，神明也将在七日之后于现实当中复活。
一般来说这些仪式复刻行为，是形形色色的人出于各种目的主动进行的，比如为了信仰、为了获得神明的知识、单纯为了研究，又或者是想把神明拉到现实里来分而食之。
因为有所欲求——无论是为了见证宗教奇迹还是单纯想把神明拉到现实里驯化成猫娘，自然也要给神明准备一个承载容器。
这也就是十六年前莱克修斯所见证破产的纽伦港瘟疫期间的仪式“主道成肉身”。
那时他们已经把双生蛇的神国“瘟疫堡”拉到了46000m的深度，只要这瘟疫能覆盖到整个纽伦港，再扩散到大白银堡地区，就能顺利将双生蛇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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