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我想外面喝海妖之歌的不这么想。您买来的童工生前也不这么想。”
“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本来就活不下去不是吗？那些瘾君子就算不喝海妖之歌，也是要为非作歹活不了多久，我给他们药物他们反而稳定下来了啊。那些童工们一生都做不了什么贡献，14岁出来高强度劳动剩下的寿命也就不到两三年。但死后却能创造价值呢。20金镑，他们出来用命赚两年钱都赚不到呢！
“万物之父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位次。所以我说，两位警官阁下。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啊。您觉得呢？警官阁下？”
奥兰多看着缇娅捧腹大笑，他的眼中又化作了黑白两界，这是先知途径天启序列⑵〇洱III三磷吧二9的超凡能力，把整个世界抽象为命运丝线组成的网络。黑白两条线代表着与他的联系。
而在缇娅身上，他看到了大量的黑线延伸而出，缠绕住自己的手足。如同钢丝一样的细线虚虚绕着自己的脖子三圈，还有黑白相间的灰线拉成一张大网、悬在自己头上。
“让我说个预言吧！一定会有人开枪命中我。而开枪者也必将遭遇毒蛇蚀心之苦！”
这是先知途径天启序列8的超凡能力，奥兰多能通过预言编织未来。
他必须当面对其他人说出两个权重相仿的预言，此时预言都是假的，如果献祭与预言等重的黄金，那么当第一个预言被人为或非人为力量实现时，第二个预言必定会实现。
——当第二个预言实现，就正好能连锁触发他的超凡特性“敌我同源”、“痛苦之皮”、“钢铁灵魂”。
敌我同源会让自己和敌人承担同样的痛苦，痛苦之皮能让自己承受的痛苦加强10倍以此获取短暂无代价布置仪式的效果，最后钢铁灵魂能暂时强行固定自己的灵魂强度并且无视痛苦、以此承担更强仪式带来的污染。
天启序列8的先知吗？
缇娅在马歇尔主教那里了解过天启序列的超凡能力，手指虚虚按住扳机，只要扣下，秘银子弹就会倾泻而出。
斯嘉丽在远处紧紧盯着奥兰多，握住霰弹枪的手指已经浸满汗水。她不太了解先知途径的超凡能力，但这紧张的气氛很显然表明缇娅的主动权正在丧失齐?弍〔3磷师蹴/*棋陕》飼。
秘银子弹有削弱超凡仪式的效果，但对超凡能力影响很小——奥兰多也很清楚，大笑道：
“哎呀！您果然是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啊！您看看，您都不忍心对我下手了！”
“您说的真有道理。”
缇娅枪口朝下、关上保险，由衷说道：“您说的确实对，万物之父给所有人都排好了位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随着斯嘉丽呼吸一滞，她焦急地想要开口。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啊缇娅小姐！
大不了就由她来面对敌人的超凡能力，您来输出啊！
——咔嚓！
枪口上抬，保险打开，奥兰多脸上顿时惊愕，旋即迎来释然。
世界黑白两分，刚才他身上正在解开的死亡黑线猛然将他缠紧。而缇娅身上——光芒照耀，他竟然看不清缇娅周围的命运网络！
那少女未被衣物遮蔽、暴露在外的肌肤在白皙之余，更增添一抹璀璨的光亮，就像是从骨髓中迸射出来的强光！
这就是自己的死因？
十月底的冷风从锅炉房的侧门灌入，吹起那少女的风衣猎猎作响。
奥兰多此时才惊觉背后一冷，一声猛烈地雷鸣如同滚滚而过的车轮，碾过工厂库房的上方。
虽然还在库房当中，但奥兰多恍惚看向前方，已经能想象出天空阴沉、大雨将落。
只听缇娅一口咬破嘴唇，波澜不惊道：“您说的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想万物之父给我位次，应该就是为了帮您适者生存。”
光于血中！
第一卷 : 第47章 是的，我是个专一的人
那骨血里的光照破命运织网的时候，奥兰多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也释然了。
在物质世界，命运是万物之先。能打破命运束缚的，目前公认的只有一种东西：噩梦！
而噩梦是衔尾蛇的权能！
说实话奥兰多都有点绝望，你们不是警局的条子吗，怎么会踏足衔尾蛇之道啊！追奉衔尾蛇的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的是邪教啊！
要是他早知道找上门来是衔尾蛇途径的超凡者，他早就束手就擒了——九条途径相生相克，衔尾蛇是先知的天敌，就和无鞘之刃是国王的天敌一样。
但你个邪教徒，混进警察局就是为了干我这个邪教徒的同伙，你到底是图啥啊？！
这还打个蛋，早点死了回归深海的怀抱吧。
咔嚓！
命运网络里四面八方的黑线霎时间逼来，而在前方，缇娅·苏尔芙毫不犹豫抬起枪口、扣动扳机。
作为常年和警局打交道的黑帮头目，他对这柄冲锋枪的威力再熟悉不过，砰砰通通火光亮起，一连串的子弹射穿他的胸口。
斯嘉丽立刻换上手枪，精准点射，又给奥兰多胸口增多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巨大的冲击力逼迫胸前，奥兰多顿时被打得连连后撤，随着第一个预言“我必被射中”实现，第二个预言也随即到来。
而在此时，缇娅胸口前一条虚幻的毒蛇一口咬破胸前的肌肉，就要钻进去毒杀心脏，但下一刻胸前就有光芒闪烁，圣光连带着仪式毒蛇一块杀死，刚流出一点点血的胸前恢复如初。
——除了衣服稍有破损之外，别无大碍。
毒蛇攻击缇娅的一瞬间，“敌我同源”和“痛苦之皮”的超凡特性触发，奥兰多立刻感受到了胸口从敌人那里传过来的......苦痛？
得益于圣光迅速消弭了伤口，一点痛苦都没有！就像是胸口被小萝莉轻轻拍了一巴掌一样，别说痛苦了，甚至还有点舒服......
但下一刻，痛苦之皮特性产生效果，扩大十倍的枪伤痛苦骤然而至。
“嘶！”
他身上的伤口带来的剧痛一并传到了缇娅身上，让缇娅微微皱眉。
下一秒。
那光芒从她体内迸发，直接将“敌我同源”传来的痛苦碾得粉碎，连带着奥兰多预言中的毒蛇残影一起烧成灰烬。
她低头瞥了眼胸口，衣服破了个洞，但皮肤光滑如初，连个红印子都没留。
缇娅抬头看向奥兰多，眼神里满是玩味。
这个超凡特性其实挺有意思的。
要是正常序列9来了，这一套小连招下来估计就要命丧当场。
但可惜——
现在屹立在大地之上的，是：考古学、民俗学双料专家、非法制药领衔者、教堂爆破大师、纽伦港高效讨债第一人、纽伦港防剿局雇佣猎人、大港湾区警局荣誉顾问，缇娅·苏尔芙！
奥兰多嘴角抽搐着像是被抽了魂。
那是序列6的仪式吧！绝对是序列6吧！
他对仪式有所了解，所谓超凡仪式、亦是超凡诅咒。熟悉的人能通过灵性的感知确定仪式的等级，就在方才，眼前这个黑发少女身上的闪过的“圣光”——至少是序列6这一级的！
他对自己的死亡并不意外，甚至对将生命拱手奉上相当慷慨。
但是——
能使用序列6仪式的超凡者，超凡序列起码也要到序列7了，伪装成这个样子混进警局、不惜和他这种地头蛇大动干戈、闯进价值几十万金镑的库房，至于吗.......
他胸前的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但这家伙居然还没倒，硬生生靠着“钢铁灵魂”和“痛苦之皮”撑着。
缇娅眯起眼，顿时笑道：“斯嘉丽，瞄准他，别让他喘匀这口气。”
斯嘉丽立刻将手里的霰/弹枪稳稳对准奥兰多，手指扣在扳机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缇娅却不急，枪口随意指着奥兰多的腿，躬腰甜甜笑道：“我就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
“奥兰多·杜克，还是叫您快手彼得？”
“还是叫我彼得吧。至少罗宾还得上大学不是？”奥兰多摔倒在地，靠在货箱边上坦然笑道：“我就知道有这天。您说的确实对，物竞天择、适者生鸸揪霓翏韭?（一）傘.玐遛羣、存。”
缇娅由衷敬佩道：“您是个真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她对真诚的人从来不缺敬意——坏的真诚也算。
“社会达尔文？”
“就是您说的意思。”
“无所谓。你是来找那五千金镑的吧？”
“看来您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自知之明。”奥兰多掏了掏心窝子，把自己心脏给掏出来了，但得益于痛苦之皮的特性，他现在还能正常说话，随手把心脏扔地上，这位黑帮头目指了指双眼：“是我看到了。”
“天启和神谕是一体两面。祭司们总是说看到了未来的末日，天启者也一样。我看到了自己的末日，阁下。不是所有先知都有改变未来的力量，但所有先知都会坦然迎来自己的死亡。我也一样。”
缇娅懒得听逼人瞎逼逼，人生又不是游戏过场动画不能跳过的，她直截了当道：
“所以，钱在哪里？”
“.......”奥兰多顿时无语，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感觉这世界多少是有点戏剧成分在。
你旁边的木箱，每一箱的价值恐怕不止5000金镑！你怎么还执著那点钱？！
缇娅看出来这位黑帮头目的疑惑，点头道：“一码归一码。我只想要那五千金镑。快点给钱！”
主要是作为一个还残留了点前世人性的人，缇娅对海妖之歌这种玩意儿多多少少有点抵触。
再说，销赃？卖到那里呢？而且这玩意儿销赃可不像黄金首饰。
金银融了就是，根本查不到来源。但这种独家非法制药，而且还是大批量出手，来过一趟库房的缇娅就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说人还是得专一。
“五千金镑？你为了五千金镑就来招惹我？闯进这价值几十万金镑的库房？你可真是......我.......
“......警官阁下，或者某位主教阁下，都无所谓——苏伦那废物根本没钱，他的金镑全扔赌场了，欠我的比欠你们的多。”
缇娅：.......
你妈的，我的钱！
见习警官斯嘉丽小姐打了个寒战，总感觉缇娅小姐有一把火把库房烧了的冲动......
缇娅深吸一口气，就听奥兰多惨惨笑道：“五分钟。”
“什么意思？”
“还有五分钟我的超凡特性就要没了，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
“你这也太坦诚了，罪孽深重的快手先生。”
“啊！感谢夸奖。毕竟我身份藏的好，小劳伦斯报复不到我。”
缇娅道：“第一，你和小劳伦斯什么关系？”
“雇主，他雇佣我来管理这座工厂，我来给他制造海妖之歌，以及给工厂提供一些必要的遮掩。”
“只有您？”
“据我所知，蛇党的头子多多少少拿过小劳伦斯的钱。”奥兰多感慨道：“不过他们可不如我，除了那些无所牵挂的狂人，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小劳伦斯手上捏着呢。”
“又是一个黑火帮啊。”
劳伦斯安保、蛇党、正义帮就是当初控制纽伦港的黑火帮消亡后分裂出来的。
缇娅微微点头，又问道：“据我所知，有不少童工失踪，而且和蛇党有关联。”
“童工？你说的是那些尸体的事吧？钱是我出的，一具尸体20金镑，但事情我不负责，这事小劳伦斯全程把控，我不清楚内情。但尸体应该还没转运——那位主教的圣科蒙德号还在海上飘着呢！”
“记录下来了吗？”
“记录在案，长官！”
斯嘉丽顿时一个激灵，胳膊夹着***，在木箱上唰唰唰做笔录。
缇娅满意道：“很好，记录在案。你刚才说的主教，是邪教徒？”
“双生蛇教团。”
“记下来。”
“是！长官！”
缇娅又问道：“主教呢？”
奥兰多笑道：“莱克修斯，阁下，你等会应该就能见到了。”
轻笑几声，奥兰多都有点遗憾了，伪装成警察的序列6衔尾蛇邪教超凡者，碰上了序列5的土中橡木邪教头子。
这要是打起来得多精彩啊！
“等会？”
“他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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