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塔光
即使阿笠博士编织出了足够多的“真相”来暂时瞒过那些“侦探”,他们的细微举动总会让真相向他们靠近。
因此,关键就在于如何让柯南尽可能快的前往月影岛。
比如就从那些士兵的“消失”开始。
他们注定无法出现在任何一条新闻甚至报纸上。
这些士兵的家属不会知道任何真相,而那些士兵,甚至现在连被“哀悼”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些“急功近利者”的指挥。
想到这里,阿笠博士便为那些“消失”的一万五千人感到一丝哀伤——即便他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对于“敦促”柯南的行动很有利。
……
所以,我做出了那些暗示。
所以,我让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月影岛”上。
所以,就像现在我看到的录像那样,那个看起来既正常又古怪的“大井贤人”,便在■天前被佐藤昭司和真理亚接走了。
“录像带”继续向阿笠博士展示“透镜组”之前的记录。
带着内心越来越古怪的情绪,阿笠博士继续往下看。
毕竟,因为这个巧合,他发现了大井贤人身上,很可能隐藏着关于月影岛的一些状况。
在【循环计算机】记录的叙事学部的分析里,这很可能是“世界”抛给“三方”的线索。
大井贤人会因为那些消失的舰队,以及他唯一的“月影岛居民”的身份而被重视。
阿笠博士不知道其他两方会怎么“解读”,但对于他自己,他会将整段“历史”和过去三天里发生的一切信息相对照。
那些大井贤人为了逃罪,而做出的“古怪举动”和“疯言疯语”。
他被从警局送至那处地堡审讯室,到他死亡的全程。
于是“录像带”继续倒带。
……
画面里,佐藤昭司最终只是望了一眼那顶帽子,轻轻将它放回仪表台上,然后去接那个可悲的疯人。
高木涉已经在警局门口等候。
他向两人点了个头,然后立刻转身领路。
整个警局空荡荡的,几乎所有的警力都被派出去“维持秩序”了。
高木涉领着佐藤昭司和真理亚穿过警局前厅,走到那个看起来被清理得过分干净、显得空旷而阴冷的内部走廊。
他领着两人向着关押着大井贤人的房间走去。
“他现在通常情况下很安静。”
高木涉递给佐藤那叠他早已看过许多遍的资料。
“这是他的口供和笔录,他也已经签字了。”
佐藤翻了一页,然后停下脚步,这和他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在那些关于案件的叙述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错乱、重复的数字,从一到七,不过,最后落款签名却相当的整齐规范。
“他要求的,说这样他就会在最后面签字,我们把扫描件上的这些痕迹去掉了。”
佐藤把笔录给真理亚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一眼。
真理亚立刻掏出手机,“我来拍摄后发给局长那边,然后留下来看那些其他的笔录和痕迹,你去把他接走。”
两人和真理亚在走廊的中段分开了。
显然,警局方面关于大井贤人“疯了”的叙述还是保守了。
紧接着,佐藤立刻意识到高木涉刚刚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他皱起眉头:“现在通常情况下很安静?”
“是的。”高木的声音略显迟疑,“刚来到警局里的时候,他可是吓坏了,一直否认那都不是他做的。”
高木涉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带着一点点嫌弃和恶心,他解释道。
“大吼大叫、哭闹,拒绝见律师、拒绝体检、拒绝进食。连别的囚犯靠近都会让他彻底崩溃。”
“总之,就好像拒绝和任何人、任何东西见面,甚至……呃……甚至出现了一些生理反应。”
他伸手指向走廊里最末尾的那个房间,或者说走廊尽头那扇沉重的铁门。
一阵什么都没有的冷风,让佐藤昭司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他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高木涉,内心只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我们后来把他调到那件囚室里了。”高木涉解释道,“可能因为周围都是空房间,那之后他就好多了。”
“那他说的那些疯话?”
高木涉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他会说一些句子,大部分和案件无关……像是某种数字密码,或是奇怪的诗句,有时像是某种儿歌——”
“……还有的时候,他会喊名字。”
“什么名字?”
“就是被害人的名字,然后就是那个秋元和太,或者他的家人这样子。”
“那些数字和诗句呢?”
“数字从一到七,什么都有,”高木涉回忆了一下,“诗句的话,好像是中文?因为他喊得很含糊,所以我们也没怎么在意。”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扇门前。
佐藤昭司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又抬头看了看那扇门,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高木递过来的钥匙。
灯光昏暗,一盏不稳定的顶灯正好在闪烁,像是频繁眨眼的眼睛。
大井贤人坐在角落里,老实说他看起来好极了——如果忽略那些墙壁上各种古怪的涂鸦的话。
“我会配合的。”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脸上却挂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但在我走出这间屋子前,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佐藤昭司甚至觉得,这个人好像早已预知了这一天会来,也知道他们两人此刻站在门口,知道他们的动机。
但他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这个人的冷静,是因为完全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
接受GSSRA的审讯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如果这样能让他配合一点的话。
带着这样的想法,佐藤开口:“什么问题?”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在一瞬间聚焦在佐藤昭司身上。
“你们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第250章 《柯南真君七章秘经序章》
“仰真相者跂踵,溺谜题者沉沦,皆知枉死之表,不识轮回之里。”
——《柯南真君七章秘经·序章》
……
在高木涉开口说出大井贤人的古怪之处时,在大井贤人问出那个致命的问题的瞬间,阿笠博士就试着去查看大井贤人在这些天里的经历。
那些千真万确的经过,那些漂浮的画面,在多个平面和维度向阿笠博士展现它自己。
光线折射成万千蛛网,像是某种“上帝视角”破碎的残片,阿笠博士的意识就被迫在其中穿梭。
今天是星期几?
这个问题如同蚊虫恼人的嗡鸣,阿笠博士百万个念头里共鸣,而在每一个“透镜组”记录下来的画面,大井贤人就同时抬头,面对着每一个时空的每一个阿笠博士,对着画面里的每一个佐藤昭司……
甚至,对着那“某一天”本身……
他的口型在每一个画面里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你们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现在,“录像带”不再线性了,它既向后回卷,也向前疾驰。
画面一直回滚到“某一天”的三天前,阿笠博士便将注意力放在,被警员押送着的大井贤人脸上——那浓郁的悔恨,因为他杀了人,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
他就戴着闪亮的银色手铐,被送进那玻璃、水泥和钢铁做成的囚笼,那栏杆间的空余就让他从囚室里伸出手,紧紧地摸索向那因为潮湿而有些剥落的外墙。
“那个——”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惶恐,正常的惶恐,把将要走掉的那名警员的头扭转过来。
“还有什么事吗?”内村秀吾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同时,还带着一丝对这名杀人凶手的愤怒,“等着法庭审判吧!”
“而且你杀的是一名外籍务工人员,所以想要轻判是不可能的了!”
内村秀吾摇了摇头,显然是希望这个仅仅是为了金钱就对同伴下了杀手的人极为不满。
“而且,”他皱着眉继续抱怨,“那个叫秋元和太的证人也死了……你可是他的直接相关人。你以为自己脱得了干系?”
但大井贤人,却仿佛完全没听进他的话。
他只是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重复着:
“我只是想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他语气诚恳,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这个警员口中“秋元和太的死”。
“我每个周末都要给若子打钱的,不然她就活不下去了,那是她的医药费,她的病很重,求求你了!”
大井贤人的话让内村的态度稍稍软化了一些,这位年轻的警员已经脑补出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了。
他就叹了一口气,态度缓了下来,回答了大井贤人的问题。
“今天是星期一。”
“这段时间别惹事,好好配合,这样的话,你应该周末也许能有一次探监或者汇钱的机会。”他说完就走了。
留下大井贤人坐在原地不动,双手仍搭在栏杆外面。
在内村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外的时候,他的嘴唇就轻轻地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
“今天是星期一?”
……
“他看起来很正常。”
在监控室里,真理亚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又一个佐藤。
那个被临时派来帮她整理资料的搜查一课警部补——佐藤美和子。
监控记录里,大井贤人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冤枉的老实的渔民。
点击画面,真理亚将画面放大,将光标移到大井贤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挂满了懊悔、悲伤,以及对家人的担心的脸。
真理亚已经通知警局这边了,但是整理全部资料预估需要很长时间。
或者说,这件事很可能只能由她和佐藤美和子两个人来完成了——其他所有的警力都出去“维持秩序”了。
她先掏出手机,将那张自己觉得可能是线索之一的图片拍摄下来,先发给局长那边。
一旁的佐藤美和子皱了皱眉,但考虑到目暮十三特意嘱咐过她要配合“一切指挥”,她顿了一下,装作没看见真理亚的行为。
“但很快就不正常了,”她将画面快进到星期一的晚上零点整,“第二天的晚上零点整,前往查看他情况的警员发现他一直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咔嚓——”
真理亚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拍下来,然后看着相机呈现出来的昏暗的图像。
“监控室里的灯被他破坏了?”
“没,只是让人关掉了。”
佐藤美和子先把画面往前调了几个小时,真理亚就看到,星期一的晚上六点整,在关押室顶部的白光亮起的瞬间,大井贤人就开始大声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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