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玩家 第424章

　　轰轰轰！

　　一道道神枪龙卷投出，像是巨型床弩。

　　江禾踏步向前，天神猎开启将袭击甩在身后，他猛地跃起，刀锋裹挟着罡风劈落，最前方的三名玩家立即碾压成泥，他借着下坠之势横扫，五道血线骤然绽开，头颅骨碌碌滚出。

　　“杀了他！”

　　“这个速度，转身即死！”

　　一杆杆备用骑枪袭来。

　　江禾徒手攥住副团长刺来的青色长枪，巨力宣泄，将整根史诗级长枪生生拗断。

　　当半截枪杆刺入对方眼眶时，他已经出刀数次，横扫过颈部的刀光弧度精准，如同镰刀割麦，数十颗头颅同时飞起，血织成暗红的绸缎，神枪冒险团一败涂地。

　　霸主级生命体，于同时代有着绝对的战场统治力，若非本世界太阳之核的特殊存在，仅仅一击就足以决定生死胜负。

　　冒险团开始溃散，江禾却直接杀入人群。他手中的黑刀不再讲究招式，只是劈砍，突刺和横斩，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名江湖杀手试图从背后偷袭，江禾反手一刀，将其人从头顶劈成两半，温热的内脏裹着血雨泼洒在长袍上。

　　察觉到雍王打算追杀开山营，侯大将军立即调动枪盾营上前，江禾索性止步砍杀，整整半个时辰，地上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断肢残骸如暴雨般散落，他手中滴血的黑刀倒映着满地残肢，但天戈军仍然保持着强烈的战意。

　　评价一个将领，战术、战略、功防、应变、谋断等等之外，练兵水准同样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三千人的枪盾营全军覆没，前后杀戮获得的兵煞汇聚成蚕纹，再次强化某人的力量。

　　“四龙四象之力。”

　　江禾开启天神猎直冲城头，体能和能量都损耗不轻，他双手直刺城楼地基，罡劲蔓延。

　　在敌我双方震撼的注视下，东阳城阁楼渐渐抬起，他背负着阁楼来到城墙边，沿途留下了一个个深坑，守军士兵像是看见鬼怪一样纷纷向两侧退让。

　　轰！

　　阁楼在城墙洞口前坠落，烟尘冲天。

　　将军台上，侯大将军和敕勒公相继沉默，剑先生欲言又止，最终无奈一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不宜再战，在东阳这里损失惨重，这次南下的意义全无。”

　　攻城烈度渐渐降低，到了下午，天戈军得到命令后退，大军如潮水退至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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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守军士兵拿着钩索，一一将城外敌我士兵尸首的取回，包括一些军械武器，然后全部下葬到王府社稷坛。

　　城楼原址前，裴业余将损耗统计了出来。

　　“守城器械用去七成，城南、城东、城西区域的将士伤亡九百人，城北这里伤亡一千一百人，总计两千。”

　　“至于敌军，大致伤亡一万天戈步卒，三千投降军，其中有四分之一都是王爷的功劳。”

　　“江三爷这次升任从正三品副总兵不成问题。”

　　江禾暗忖，己方损失不可谓不惨烈，器械消耗严重，东阳卫5600人，如今仅剩3600人左右，没崩溃主要是因为士兵基本是本地人，家眷都在城中，而且今日战况无疑打赢了。

　　“重新分配，东阳卫出三个千户队，据守东西南城墙，兄死弟退、父死子退，家中独子亦退，这六百人负责巡逻街道。”

　　“雍王卫会出两支千户队坚守城北，留一支充当预备队。”

　　“骸骨龙骑军，暂时驻扎王府。”

　　裴业余试探道：“王爷，抚恤如何。”

　　这次光是抚恤就要发出七万两千两银子，要是再加首级赏银，那就又是四万两，再算上本月军饷，大致是十二万两银子。

　　而且前提是江禾本人不要首级赏银。

　　这笔钱，王府拿不出来，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雍王府纵然家业不小，也得积攒六年。

　　事实上，南梁朝廷每年税收平均能达到两千万两，但去掉地方留用，各种损耗，以及世家官吏等上下其手，最终进入国库的超不过四百万两，梁武帝舍身佛寺，未必没有跟天禅寺合作赚取“赎身费”的意思，当然只是次要。

　　“东阳卫。”江禾面无表情，“不是应该朝廷管么。”

　　裴业余摊手，平日里军饷能发下去一半都算主将仁义了，他没有指责的意思，因为裴氏也是大蛀虫之一。

　　江禾摸了摸下巴，原本宛如玉石的手掌此刻满是暗红，他不由得狐疑道：“你裴氏不会连钱都不想出吧。”

　　“主要是坏了规矩，以后难办……”

　　“那我明早出城投降。”

　　“裴氏管了！”

　　裴业余脸色微变，他并非看不清钱财和守城之间的轻重缓急，足额下发军饷和抚恤是必然的，原本打算顺手让雍王欠个人情，没想到对方是滚刀肉。

　　江禾拍了拍裴老兄肩膀，径直离去。

　　回到王府，社稷坛下满是血腥。

　　敌我双方一万五千人的损失，足以练成出三千名普通恶煞兵。

　　随着一个个恶煞兵爬出地牢，继骸骨龙骑军、雍王卫之后，第三支嫡系部队诞生。

　　“摧锋营。”

　　江禾双指点地，暴食黑光席卷而出，开始炼化由甲等阳钢塑造的地牢。

　　对于甲等阳钢，最难的不是收集材料或者耗费成本，而是加工处理，没有相当修为在身的铁匠，很难将其打造为军械。

　　整个地牢镶嵌在岩石间的阳钢铁块融化，江禾先是催动水浊天黄，紧接着又开启一次时间环补充能量，最终塑造出六千副乙等铠甲，以及三千柄骑枪和三千柄大戟。

　　骸骨龙骑军和摧锋营依次过来领取主战装备，但像弓箭、短刀之类的军械仍然匮乏。

　　江禾开启领域之门。

　　“全体都有，进去锤炼十年。”

　　江禾内视着暴食福地里的大昭粮仓，里面的两百万石粮食，这些粮食本质是福地里的英雄能量，他不准备浪费，但也没打算不用。

第562章 鏖战豁口

　　永庆二十年，九月十一日。

　　昨日守城战结束，战场清理到天明才彻底完成，由开山营开凿的大洞来不及修补，只能以铁水浇灌临时支撑。

　　而作为裴氏家主，裴业余无疑是此刻东阳城的主要话事人之一。

　　鉴于需要为家族保留投降的退路，这家伙没有担任任何职位，不过从清晨起，他动员自家仆人和按察司属员办了三件事。

　　首先，力排众议，直接拆除城中没有住户的宅邸房屋，不管是否有主，全部充当守城时的消耗军械。

　　其次，在城墙下将军饷和抚恤堆积成山，在大半守军的注视中，将“银山”尽数分配，并且承诺，愿意登上城头运输物资的成年男子，每日可以得到100文钱，前提是战后结算，如果东阳失陷，那就当没这回儿事。

　　关于报酬，并非裴业余给不出更多，而是得照顾士兵的感受，否则士兵冒着战死的风险拼杀，结果回报却不如百姓运送东西，哗变和退缩是几乎可以注定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堆积“银山”时，裴业余找到了仪卫正老黑，请对方出人维持秩序，言语试探拉拢之外，主要是他对兵痞子们其实很有戒心。

　　而在最后，则是慰问。

　　裴业余组织东阳卫的家眷来到城墙下，出于犒劳，这些家伙可免费领取一石粮食，但粮食不在他手上，而在荣华坊富户手里，所以得一起去取。

　　因为有家眷在场，尽管如今是守城的高压时期，但大头兵们面对富户，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克制，同样，由于乌泱泱的人实在太多，交粮过程也显得不怎么艰难，有着慰问的台阶，一些顾忌脸面的权贵人家态度相当和善。

　　只不过依旧有死硬分子闭门不见，毕竟围城不知道还要多久，粮食就是命根子，好在裴业余一开始就打算将这些家伙当作发泄筒，并且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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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

　　等忙碌半天的裴业余来到城头，发现雍王正躺在荆棘编织的躺椅上翻阅古籍，书页内容跟鬼画符一样，有些像道德宗的炼丹术。

　　“王爷，军饷和收粮的事情差不多了。”裴业余说道：“正午收第二遍的时候，荣华坊还算配合，至少短期内不会变。”

　　江禾抬手指向城外，意思很明显。

　　裴业余来到城墙前眺望，瞳孔微缩。

　　他原本还狐疑，北魏大军为什么不连续攻城，此刻却有了答案。

　　只见城外平原上，数万士卒正在开凿运道，收集土石，而不远处的西方向就是下汴水，北魏大军显然是打算截断大河，冲击东阳城墙。

　　江禾翻了一页福世古籍，道：“昨日开山营破坏城墙，估计是得到了墙体的情报，城墙大概率不会安然无恙，提前准备吧。”

　　裴业余沉默，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不率骸骨龙骑军外出骚扰。”

　　“第一，自然是担心陷阱。”

　　江禾摇头，漠然道：“第二，我希望这场仗，打得尽可能惨烈。”

　　裴业余僵硬地回头，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若非本就准备好了死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可能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半晌，他勉强一笑。

　　“王爷真非常人也。”

　　江禾平静道：“福祸惟人自召，再如何也是你自己选的，让出最高指挥，便是如此。”

　　“后悔可还来得及？”

　　“下辈子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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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东莱郡边缘。

　　一支三十人的队伍骑马抵达，为首者面白无须，众人抵达城池前，请求当地卫所出兵护送，一起前往东阳城传递朝廷旨意。

　　“内阁文书在此。”

　　“我等欲往东阳城诏雍王进京领赏。”

　　“指挥使速速发兵。”

　　可惜，骑兵在城墙下喊了半个时辰，照样没有半个主事之人露面。

　　东莱指挥使靠在城垛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别说天使了，就算皇帝亲至，除非天下第二的阉人肖青枝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否则青州还是裴氏说了算。

　　足足半晌。

　　为首宦官冷哼一声，甩动马鞭率众离去。

　　从东莱到东阳，沿途四座城池，居然没有一个指挥使，乃至区区守备出门回应。

　　“狂妄，狂妄至极！”

　　“这天下岂非陛下之天下？”

　　“一群见利忘义之徒！”

　　这位司礼监少监忍不住勃然大怒，他乃是掌印太监面前的红人，京城衮衮诸公，哪怕出入六部尚书府，也从未有人如此轻慢。

　　“大人息怒。”

　　一名玄禁山庄派出的三境高手抱拳，说道：“青州五卫闭门不出，正说明战况危急。”

　　“危急？”少监挑眉，“危急又如何？”

　　“一城一地之得失，比得上国本么。”

　　“若是往后圣皇登基，众正盈朝，必能剪灭奸臣，横扫天下，一举光复前朝境土。”

　　“为此，就算付出整个青州又如何。”

　　所谓圣皇，每个派系都认为在自己的支持下，己方选择的皇子将圣明无双，毕竟就算未来偶尔糊涂，也会有诸位贤臣劝谏。

　　玄禁高手呐呐无言，他总觉得这些内外朝臣，相互之间已经斗得有些魔怔了。

　　三十骑继续向东，少监气恼自己吃了几次闭门羹，索性径直率队前往东阳城。

　　众人抵达下汴水河畔，左右环顾，却空无一人，前线爆发战争使得渔家们顺流逃离，少监脸色愈发难看。

　　“说好接应的人呢！”

　　嗖！

　　一支甲等阳钢重箭宛如炮弹袭来，仅仅是命中了少监的腹部，就将其整个人轰碎。

　　惊变突如其来。

　　玄禁高手怒啸，“敌袭！”

　　前后两侧和正后方，此刻各有两百骑杀来，桂满身负缴获而来的重铠，双手各持巨斧，领头冲锋，脸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