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玩家 第264章

　　江禾留下了猎物的黄金骨架，总有用上的一天。

　　——君临启动。

　　……

　　卡梅尔城，贵族公馆。

　　卧室里，阿大对着镜子静静等待。

　　江禾施展了至臻变化术，阿大的面容渐渐向菲利克斯伯爵转化。

　　灰烬世界，贵族分为大贵族伯爵和小贵族男爵，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等级，侯爵领和公国在议会立法中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

　　变化结束，阿大从上到下，乃至浑身气质都和菲利克斯伯爵完全一致。

　　“黄金气息别当真，动手就暴露了。”江禾提醒道。

　　“明白。”阿大稳重地回答。

　　江禾掏出一壶龙血酒喝光，原本他是打算闪现后使用龙枪术·无相劫，配合武圣击直接将菲利克斯秒杀，对方启动空间系的炼金阵，反而降低了狩猎难度。

　　武圣击发动后攻击尽数转为真实伤害，但代价却是体力清空，不到必要时刻，他不是很习惯这项技能。

　　三人稍作修整

　　阿大扮演菲利克斯伯爵下令，要求管家和女仆长送来藏宝图，这东西还保存在公馆里。

　　半刻钟后，上百仆从聚集到一起，阿大拿捏着腔调宣布：“这位是我请来的焚铁军团退役将官，接下来就由他保管藏宝图。”

　　面对公馆众人，江禾出列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他不信这群家伙里没有一个卧底，自己持有藏宝图的消息估计很快就能传播出去。

　　一群人里，有人惊叹于将官的容貌，有人暗藏狐疑，也有人发现了些许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新来的家伙突兀上位，伯爵大人的情妇无影无踪，事情透露着一点奇怪。

　　对此，某人知道却并不在意，即便是敷衍，也得看有没有必要。

　　老管家出列，汇报道：“伯爵大人，罪宴已经准备妥当，夫人和小姐在等您。”

　　“我知道了。”阿大摆手。

　　老管家低头，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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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菲利克斯家举办了罪宴。

　　卡梅尔城二十几名男爵携带女眷尽数到场，贵妇小姐珠光宝气，莺歌燕舞，众人在二楼的长桌处落座，从这里能清楚地看见公馆一楼大厅的表演，居高临下。

　　江禾坐在左正首，拒绝了旁边男爵的攀谈，他对食物更有兴趣。

　　容貌娇美的奉餐侍女对菜品一一介绍。

　　表面结晶的面包是普通白面包浓缩而成的高能量食品，制作过成中掺入了萃取塔的副产品——情绪碎屑·回味，使得口感回味悠长。

　　冷菜是一颗半尺高的变异蘑菇，这种蘑菇有着走兽似的四肢，菌伞之下双眼圆滚，学名为憎恶蘑菇，越是憎恶，口感便越鲜美。

　　侍女小心切下了一条菌须，虚托着送到客人口中，礼仪一丝不苟。

　　江禾浅尝了一口，味道普通。

　　“贵客稍等。”侍女安抚完，一刀扎进憎恶蘑菇的心脏，这颗蘑菇爆发出了相当拟人的哀嚎，如同学舌鹦鹉，然后开始疯狂挣扎。

　　侍女习以为常，耐心地切下菌肢，剜掉菌伞，憎恶蘑菇疼昏过去，随着开膛破肚，又重新痛醒过来。

　　经过一大堆专业工具的使用，侍女终于采集到了一碗心头血似的菌汤，稍稍温汤后，鲜香散发出去，笼罩了整个餐桌。

　　“憎恶蘑菇汤，贵客请尝。”侍女甜甜笑道。

　　江禾尝了一口，前所未有的鲜香充斥味蕾，他当即将大半菌汤喂给颈间小白蛇。

　　嘶嘶嘶～

　　汤汁美味至极，庄雅急得差点化形。

　　正当众人品尝菜肴的时候，罪宴表演已经在一楼大厅开始。

　　一百名没能支付血税的民众被公馆卫队抓捕过来，男女各半。

　　老管家朗声道：“宴会表演第一幕，谎言之舞，三十秒内，请各位参与者找到异性舞伴，当音乐奏响时，开始起跳灰烬华尔兹，每错步一次，舞伴将遭遇一次剑刑。”

　　参与者们互相对视，灰烬华尔兹是帝国成名曲目，上上下下都知道，但是对于平时裹腹都成问题的人来说，熟练跳完根本不可能。

　　老管家不再说话，笑着俯瞰大厅。

　　十几秒后，终于有人带头，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了起来。

　　音乐响起之前，还有八人未能找到舞伴，时间一到，没有任何解释，随着老管家挥手，八柄长剑从二楼天花板露出掉落，径直扎进了目标的头颅当中，穿透口腔、喉咙、食管，最终割裂肠胃。

　　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憎恶在参与者间催生，当即就有男爵罪术师情绪激动地拍手叫好，贵宾食客们仿佛胃口大开。

　　江禾放下餐具，端起龙血酒轻抿，平淡道：“这种罪宴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旁边的男爵得意地笑道：“阁下也知道，这渊鬼啊，是在人类憎恶之中诞生的，事实上人类当中也有少部分群体，先天就能牵引憎恶，形成一种特殊能量，也就是常说的罪能了。”

　　众人默默给这位将官打上了一个土包子的标签，就算是贵族常识的理论知识，也不是这种出身不明的家伙能知道的。

　　桌对面，一名贵妇目光灼灼，笑道：“只有具备罪能的人，才有资格依靠与渊鬼的亲和成为高人一等的罪术师，先天对渊鬼的吸引，将让罪能的具备者走上命定的罪术师之路，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些许不幸，只是上天给予的磨砺，就像那位大名鼎鼎的教宗亚当·密斯特。”

　　男爵郑重地继续说道：“举办罪宴，一段时间内周围的憎恶将尤其浓郁，置身其中，咱们的罪能增长速度都将明显加快。”

　　“世界上没有未曾参与过罪宴的罪术师，根据无数研究得出来的结论，人在死亡时，催生出来的憎恶最为浓郁。”

　　江禾挑眉：“貌似远不如去战场。”

　　贵妇掩嘴轻笑：“瞧你这话说的，战场可是会死人的啊。”

　　贵族们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意思。”江禾若有所思，“人的憎恶诞生了罪术师和渊鬼，那么罪术师和渊鬼的憎恶能催生什么呢。”

　　笑声渐渐平息，贵族们面面相觑，有人脸色愕然，有人表情沉思，有人皱眉不已，这个问题，好像不曾时髦过。

　　“人死时的憎恶最为浓郁，简而言之……”江禾推断道：“倘若我杀光了所有罪术师和渊鬼，整个世界的憎恶是不是都归我了……倒是有一点小代价，超凡迎来寂灭，你们可能不愿意，不过全死光应该也就谈不上阻力了。”

　　江禾判断着成功的可能性，憎恶的流通方向是：人类——罪术师和渊鬼——自己，取消中间商，让此世之恶，尽归一身，结果应该值得期待，范围囊括一整个世界，或许能完成英雄伟业，铸就神话形态的大致雏形。

　　男爵表情木然，本能地开始颤抖。

　　贵妇脸色煞白，哆嗦道：“您是在……开玩笑吧。”

　　长桌边鸦雀无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开始蔓延，宛如有千万生灵在耳畔哀嚎。

　　江禾摇头，拿丝巾擦了擦嘴，淡然道：“今晚用餐很愉快，不过没有实践，理论和猜测很难区分，只能劳烦在座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了，毕竟机会不常有，我也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

　　话音落下，男爵腾然起身。

　　贵妇花容失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尖啸，贵族们纷纷起身逃窜，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江禾静坐不动。

　　一轮黑色大日从背后升起，庄严冷酷的轮廓边缘，光线诡异扭曲，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好像无数冤魂在嘶吼。

　　满地桌椅板凳，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然拉扯，噼里啪啦地朝着黑日飞速滑去，结晶地板崩裂，水晶吊灯齐齐坠落，玻璃碎片如子弹般横空穿射。

　　贵族们惊恐地尖叫着，疯狂奔逃却在不断倒退，各种名画雕塑，全都在恐怖的吞噬力下扭曲变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粉碎，男爵怒骂着被黑光吞没，贵妇的娇躯分崩离析。

　　整个二楼，在短短片刻内，从繁华热闹变得空空荡荡，几乎尽数沦为齑粉。

　　唯有黑日依旧高悬。

　　“大君。”阿大静候命令。

　　江禾身后，一具人形法相浮现，他认真想了想，紧接着将史诗级道具·引航灯塞入其中，这东西原本是圣莉莉丝号巅峰时期的能量装置。

　　“如果把神话形态视为战舰，领航灯三个特效发挥的作用看上去也不算小。”江禾暗忖。

　　效果①：能量捕捉转换器——捕捉周围环境中的各种超凡因子，并转化为实质能量。

　　效果②：融合——领航灯可融入非生命体中，损坏后脱落。

　　效果③：领航指引——对捕捉过超凡因子具有深层次的惯性引领，长时间捕捉充能，效率将显著提升。

　　人形法相脸庞，宛如骤然燃起了灯火，周围环境中，浓烈的憎恶之力呼啸着汇聚而来，现如今的汲取显然尚且属于量变积累阶段。

　　实验结果成功。

　　江禾起身，法相散去。

　　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老管家神情恐惧，破音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所有参与者！”

　　江禾哑然失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人该为自己的弱小买单。”

　　“他们如此，你一样，我亦然。”

　　轰！

　　审判魔眼将老管家头颅轰碎。

　　江禾回头对着阿大说道：“善后的事情交给你了，我留一根血矛，有人踩进陷阱暗杀你，立刻向曙光智能汇报。”

　　“是，大君。”阿大低头回答。

第397章 猩红庆典

　　暮夜降临。

　　贵族公馆外漆黑一片。

　　破败的街道两侧，个别路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由于刚才冒出来的动静，驻扎在猩红剧场周围的一支焚铁中队立即赶来，正在跟贵族卫队对峙。

　　焚铁军团是帝国最精锐的野战力量，每个主城驻扎大约三万人，每一名士兵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新人类，以百人为小队，千人为中队，万人为大队。

　　传说中每支军团内部都有直属于军团长的哭嚎者中队，这些极少展露在明面上的异类，全部移植了渊鬼的血肉，伴随着力量的显著增强，哭嚎者们将无可挽回地走向精神堕落，属于战争的消耗品。

　　公馆门口，年轻男子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白金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眉心的血月印记稍显诡异，容貌俊美非常。

　　“站住！”中队指挥目光一凝，果断掏出了腰间配枪，背后焚铁士兵齐齐端枪。

　　所有枪支的枪身表面都镌刻着血色纹路，加持了渊鬼的血液后，制式武器可以对渊鬼造成影响，不过杀伤效果与罪术师天差地别。

　　见到年轻男子不曾止步，中队指挥眉头一皱，眼中杀意渐浓。

　　吱呀！

　　公馆大门敞开，“菲利克斯”伯爵从中走出，仪态威严，气息强大。

　　“这位先生，不要打扰我的客人。”

　　面对大贵族，中队指挥只能收起配枪，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伯爵大人，圣城监察之眼传来通知，贵族公馆内疑似存在最强级渊鬼诞生的征兆，军团长大人正从野外赶回。”

　　“菲利克斯”一笑置之，“你觉得可能么。”

　　中队指挥没有回答，事实上最强级渊鬼如果真的诞生，包括伯爵在内，自己这些人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到了眼下这个时段，军团长过不过来其实两说。

　　不过布置在圣弗朗西斯科核心主城的监察之眼，确实探查到了浓烈的憎恨在集中，而且死者预估数目是耸人听闻的千万级别。

　　“菲利克斯”邀请道：“进来坐吧，可能是终焉会刚刚发动了袭击的缘故，里面死了一些贵族，我倒是正缺人手处理。”

　　“是。”中队指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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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贵族公馆到教堂，路程只有几公里。

　　破败的民屋楼房门口，无数头盖骨随风摇晃，不时敲击门板发出脆响。

　　江禾走在路边，看见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平民排着队前往萃取塔。

　　每个成年公民，都需要按月贡献800cc的鲜血，违背者的下场是诛杀和连坐，鉴于新人类的身体素质，这种负担还不至于将人逼到穷途末路，前提是营养获取正常。

　　由于相对沉重的血税，以及生产力的式微，帝国反抗军一直如雨后春笋般连绵不绝，但比起终焉会，反抗军内的罪术师少到可怜，始终难成气候。

　　因为一旦成为了罪术师，公民及直系血亲就有了免去血税的权利，并且食物饮水都由主城足量供给，大部分情况下没有参与反抗的理由。

　　一路前行，回到教堂。

　　里面传出了叽叽喳喳异常吵闹的声音。

　　离开前尚且显得落寞枯败的教堂仿佛有了些许活力，老神父夹着圣经，手里提着面包篮，给教堂孤儿们一一分配黑面包。

　　等分配结束，一名个头稍大的女孩领着孤儿们上了教堂二楼。

　　江禾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口挖苦道：“在现境的大夏古代，有王侯临终时苦求一碗蜜水而不得，我看你死前未必吃的上黑面包。”

　　客观来说，身为秘密部队的首领之一，豢养孤儿纯属作孽，一旦倒台，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逃不掉，当然，结果如何与他无关。

　　“嘿。”老神父神秘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小孩子是最容易塑造的艺术品，我引导他们长大，他们往后就是我忠诚的部下，付出的成本于我而言，只有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