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色乌鸦疾走
阿瑞莎笑着看向她：“誓约草稿，写的的确是‘罗刹王室成员’，但罗刹国王室无法确定在漫长的时光后，王室的血脉是否能流传下去；虽然这听上去不大现实，但如果——八百年后最适合成为我主上的人，并不俱备罗刹王血呢？
“在后续讨论中，改成了现在这个版本。
“与我的誓言是罗刹王国的最高机密。所谓‘我第一眼看到的人’，只可能是‘知晓誓言之人’，这人即便不是罗刹王室成员，也必然是可托付之人。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恰当的改动。”
然后……
这个改动，便宜了袁空是吗？
魔眼看了袁空一眼，莫名感觉好笑。
汉诺不愿就此放弃。
要说打，绝对打不过。他可以压制魔眼，但他不过4阶，怎么和一千五百年前的最强交手？
谈。
只能谈。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说道：“袁先生……袁先生，我想，在阿瑞莎大师的说明下，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汉诺·贾斯汀，罗刹国王室的后代！阿瑞莎大师，与我的先辈关系匪浅；她的转生仪式，是当初罗刹王室花了大代价，举国之力构筑！”
尽可能的藏起内心的杀意。
汉诺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他看着袁空，表露出几分尊敬来：“您是体面人。我想，您不至于鸠占鹊巢，这毕竟不是光荣的行径。这样，我会给你极大好处，就当是交个朋友……请伱，将阿瑞莎大师归还给我，她对我真的很重要。”
“哼。可怜。”
袁空还没说话，魔眼已经发出嗤笑，她露骨的讥讽。
“啊呀，主上……你要把我交给他吗？”
阿瑞莎看着袁空，眼里带着笑意。
对此——
袁空松开牵着阿瑞莎的手掌，蛮横粗暴的拦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用行动表明了立场。
“啊……”
阿瑞莎发出低低的呼声，她抬手扶着袁空胸膛，并未抗拒。
她转头看着汉诺，警惕他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汉诺的指节已经发白！
袁空看着他，嗤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好大一个脸啊！阿瑞莎都叫我主上了，还还给你？痴心妄想也该有个限度，没睡醒就回去睡一觉，在这说梦话！”
“你找死！”
彻底疯狂！
汉诺眼里要瞪出血来，狂怒之下，他身后暗影狂舞，衍化为一只只狰狞凶兽，潮水般朝着袁空涌去。
密库墙壁上的火把瞬间熄灭，比黑更黑、比暗更暗的狂影穿刺奔袭，行进之间，在地板、墙壁上留下深深沟壑，不绝于耳的隆隆声中，暗影倾覆狂下！
4阶施法者一怒之威，当真骇人！
“无礼之徒。”
袁空没动，魔眼也没动，现在不需要他们出手。
阿瑞莎目光转冷，她抬起手掌，纯白的光球闪耀一次，旋即大放光明，照得室内纤毫毕露。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影子，转眼飘散如云烟。
汉诺被这抹白光震慑，他呆立原地，脸上的狂怒仍在，身体不断的抖动，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因为愤怒。
阿瑞莎看向袁空：“主上，他的行动暂时被我剥夺，想动也动不了，只是一具任人宰割的傀儡。下一步，如何行动？”
如何行动？
还用说吗！
袁空不认为汉诺会放过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夺妻之恨胜似夺妻之恨，直接不共戴天，绝无转圜可能。
“杀了。”
他吐出两个字。
“如你所愿。我将贯穿他的头颅。”
阿瑞莎抬起两指，对准汉诺的额头。纯白的闪光再度显现，准头上却是有些欠缺，白线擦着汉诺的耳侧飞过，并未致命。
“啊呀啊呀，我似乎是沉睡太久了，看东西不清楚了呢。”
阿瑞莎抬头看着袁空，她抬了抬伸直的手臂，凑到袁空耳边：“主上，请帮帮我吧。握着我的手，对准他的头。”
好痒……
阿瑞莎言语间的热气打在耳垂，温热。
袁空有种被舔舐的感觉。
在魔眼异样的视线下，在汉诺绝望的注视中，袁空拿着阿瑞莎的手臂，令其双指对准汉诺的眉心：“像这样？”
“嗯，就是这样。”
嘭！
袁空辅助校准之后，阿瑞莎当即施法。
飞光突射，汉诺额前立刻出现一个指头大的血洞，后脑则是大喷发，脑容物溅了一地，散成血色扇面。
“太好了，主上！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阿瑞莎放下手臂，脸上的笑容未曾改变。
这……
这是否，有些残忍了？
袁空看着地上惨死的汉诺，心里明白，阿瑞莎第一发是故意打偏的。
可能是为了给袁空出气；
可能是想向袁空表忠心。
总而言之，阿瑞莎动了小心思，设计了一个主仆协力的桥段，花猫戏老鼠般终结汉诺的生命。
袁空内心充斥着难言的爽快，尽可能面不改色。
他忽然转头，看着魔眼。
魔眼女士当场提肛，忙抬起手：“袁空，你知道的，我和你相处的很好。”
袁空觑眼：“是吗？”
“当然！我们……我们是朋友，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魔眼笑着，“我跟你说啊，这个汉诺之前想杀我！要不是你出来的及时，你可就见不到娇花一样的我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袁空这才笑道：“这汉诺，罪大恶极。我们把他的尸体搬回去，送到城主府领赏。”
魔眼眨眼：“领什么赏？他是通缉犯？”
“哥布林营地知道吧？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仪式场地，就是这个汉诺布置的。我刚刚杀他，主要就是因为这个，此人居心叵测、十恶不赦，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
袁空义正辞严，冠冕堂皇。
第53章 百年变化
袁空没用使用时停，只是把两轮平板车拉了出来，装上汉诺的尸体，慢慢往回走。
有阿瑞莎在侧，魔眼根本不敢造次。
她非但没有要求袁空使用“大地纪行”送她回去，甚至连手提箱都自己提着。
要是换做之前，她即便没有一屁股坐在平板车上，至少会把携带的行李放上去。
只能说——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老虎都会变成猫。
镜湖城周边有大小哨卡、屯兵所和新兵营，汉诺·贾斯汀的缉拿令快马加鞭，送到各处营地。
袁空拉着平板车，向守营兵士说明情况。
头领拿出缉拿令对照，当即问道：“这人是你们击杀的？”
袁空指着魔眼：“是这位小姐做的。”
先前在路上，袁空他们合计了一番。
阿瑞莎是仪式魔法师的顶点，她看似妩媚，其实至少是高超音速导弹，属于战略人才，国防重器。
也不说那什么仪式魔法，光是那一手“转生之仪”，谁不想学？
要是被安南王国上层知道她的存在，直接派兵来抢，那都是往轻了说。
为了避免麻烦，自然要隐瞒她的存在。
此时此刻，她身披一件黑色的罩袍，安静的站在袁空身后，只露出凝脂般的白皙手掌。
魔眼女士微微笑着，说道：“我们突然遭到这人的袭击，不得不痛下杀手。这个人，似乎是镜湖城要的人犯？”
是的。
但这是不是有点快？
汉诺的缉拿令刚刚送到，油墨都还没干，一抹一片黑。
首领来不及将画像传递，让手底下人记住犯人样貌，他就被擒杀了？
他一比手，说道：“事关重大，三位，请在营内等候。我立刻通知城内，很快就会来人，届时——再请你们详细说明情况。”
这不是问题。
索洛托，自己人，很好说话的。
营房中。
“啊——走累了。”
魔眼靠在她的手提箱上，双臂举过头顶，抻腰伸背。
她脱下高跟鞋，释放双足。
阿瑞莎看着她脚上的丝袜，说道：“魔眼女士，您脚上的袜子不便宜吧？这么细腻有光泽的丝袜，我似乎不曾见过。”
“啊……我的大腿袜吗？”
“嗯，看上去很有魅力，你有一双匀称的腿。”
“谢谢您的赞美。”
竟然道谢了？
袁空侧眼看着魔眼，有些惊讶。
刚刚要是他称赞魔眼的脚好看，这女人绝对蹬鼻子上脸，又搬出“前无后无的盛世之容”那套说辞来。
魔眼抚摸她曲线优美的足弓，笑道：“大师，这是用纺织机织的，和您以前用的手工制品不一样，它的确不算便宜，但不昂贵。”
“是么？世界在进步啊。”
阿瑞莎看着桌上精致的白瓷杯，似乎很感慨。
她看向袁空，问道：“主上，伱想看我穿这双大腿袜吗？我的腿型也不错呢。”
袁空抬起一手：“爱看，多穿。你八百年没醒，回头到了镜湖城，我们去街上好好转转，看看这个时代的风物。”
“谢谢主上，我很期待。”
阿瑞莎笑着。
袁空客客气气的点头回应，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把握和阿瑞莎的距离。
如果只是“队友”，那倒还好说，无非就是相互尊重、相互体谅，以诚相待。
可因为那“誓约”的关系，袁空和阿瑞莎的关系并不是队友，而是“主仆”。
这个……
超纲了。现代社会是契约社会，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早就被扫进故纸堆了。
应该用什么态度，和阿瑞莎相处？
“像对待朋友般亲密，并维持一份对前辈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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