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鲸鱼的狐狸
“好好享受吧，圣女阁下……”
“轰隆！”
大地开始摇晃，祭坛开始震颤，飞沙走石之间，那原本修建在草坪之上的象牙台座竟朝着天空浮起，卡卡里斯站在石坛的中央，举起了手中的权杖，轻轻一敲。
“滴答……”
束缚着圣女的「猎杀魔女」骤然收紧，一条条血线划破了她玉石般的肌肤，将圣洁的白袍染上了几缕猩红。
紧接着，某种粉色的液体从「猎杀魔女」中释放出来，沿着圣女的伤口渗进了她的体内。
陡然间，她平静安详的面容染上了嫣红，贝齿轻咬嘴唇，倔强的目光中透露着欲火中烧的失神，两条长腿不安地在半空中抖动。
“嗯……啊……嗯……热……”一声声短促的呻吟，宣告了禁欲的圣女于此刻堕落。
那圣洁的秩序圣女，在欢愉仪式的影响下，与沉沦于肉欲中的欢愉教徒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也许，此刻的圣女，要比那些教徒们，更加的渴望爱欲。
“咳咳咳，真是堕落啊，啊，我感受到了你的爱，你对吾主的爱，芙蕾……”卡卡里斯的脸上露出了疯狂。
无名的乐章在这一刻响起，祭坛周围的重甲骑士们动作整齐划一，朝着天空掏出了佩剑。
外围的教徒们双膝跪地，张开双臂，虔诚地祈愿祷告。
诉说祷词的声音与那乐章纠葛在一起，震耳欲聋。
“远在星辰之上的欢愉之主啊。您赐予吾等爱，您赐予吾等性。您赐予生命以繁衍，您赐予这片土地以最高的愉悦！”
“吾等信仰您，吾等追寻您，您是愉悦之上的愉悦，您是蕴藏着着生命真谛的深层之爱，您是吾等之主……”
“收下吾等的献祭，收下秩序之神的圣女。然后，在此刻降临吧，请回应您虔诚信徒对您的召唤！”
一声声祷告化作惊涛骇浪的海啸，连绵不绝。
这欢愉祭坛所在的山林里，风声鹤唳，树木摇晃，山石震颤，鸟雀振翅高空。却又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坠落向了地面。
或许别人无法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但莱奥能够看见。
真视之眼之中，黑色的神眷粒子已经在天空中凝结为硕大的黑幕，近乎遮蔽了月光。
这在常人眼中不可视的神迹，透露着诡异、悚然、恐惧的氛围，让莱奥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黑幕的后面，真的是神灵吗？
为何会让他不自觉地联想起死亡？
莱奥回想起半日前，在虚无空间内见到的那颗头颅。
又是一阵恍惚在他的识海中闪烁。
这个世界的神灵，究竟是什么？
他朝身前望去，除了诗寇蒂小姐以外，所有的欢愉教徒们脸上，都写满了崇敬与虔诚，他们虽然看不到那粒子组成的光幕，却能够感觉到自己信奉神灵的接近。
他们愈发疯狂。
尤其是那位真正的大主教，侍女卡卡里斯。此刻正双手抱胸，跪在地面上祈祷，无数的神眷粒子在她身旁环绕，既像是她的盔甲，又似乎要将她吞掉。
早已准备好的活祭品在此时被推倒在草坪之上，饥渴的教徒们扒光他们的衣服，在他们的身体上纵情的欢愉。
男男女女的呻吟声此起彼伏，那比几日前更盛大的欢愉仪式，终于在此时进入了高潮。
诗寇蒂扭过头，双手捧住莱奥的脸蛋，迷离的眸子里写满了爱意：“莱奥，我们……我们也加入进来吧，我能感觉到，若在此刻欢愉，我的力量会更上一层。”
二人都知道，黏液小姐说的，是她的这具化身蕾尼。
“……”莱奥略显局促地环顾四周。
大庭广众下的欢愉虽不是第一次，但主动选择如此做倒是首次。
他仍有些羞涩。
但诗寇蒂小姐显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在莱奥迟疑的那迈开长腿，坐到了他的身上，趴到了他的胸膛。
娇嫩的舌尖舔舐过莱奥的耳垂，细弱蝇蚊的诱惑之音在耳畔呢喃：“主人，我好热，我……我最爱主人了……诗寇蒂只需要主人一个就能够活下去。所以，主人也只要我一个就够了，好吗？”
莱奥搂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她的炙热，也在她的耳边回应：“谢谢你，诗寇蒂，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就在此时，莱奥眼中的神眷粒子进一步凝聚，在天空中刻画出一道漆黑的圆形法阵，法阵的中心雕镂着一位少女的虚影。
「卡卡里斯」诉说着祷词，振臂高呼。
「猎杀魔女」对秩序圣女的束缚越来越紧，银发红瞳的少女眼角，滴下了情绪不明的眼泪。
这一幕，莱奥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十字架般的束缚、锁链缠身的少女、哀伤的泪滴……
没错，他一定见到过这一幕……
可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等等，这是——
一道通感在莱奥的识海中炸裂，他再看向天空中那粒子凝结成的术法，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何时见到过这一幕了。
“诗寇蒂，情况不对，帮我挡一下……”莱奥用神念与黏液小姐沟通，手指伸入怀中，掏出了从艾什莉那里拿到的秩序教派圣物。
“怎么了？主人？”
“十字架与哭泣的少女……”莱奥握着圣物，心脏漏跳了那么一拍：“此时的秩序圣女与秩序教派的圣物……一模一样。”
不，不只是与此时的秩序圣女一模一样……
莱奥抬头看向天际，瞳孔已被震惊所充盈。
那由无数神眷粒子构成的法阵，所描绘的图案根本就不是欢愉教派标志性的dna螺旋图案，而是秩序教派圣物上的哭泣的少女……
那召唤而来的，根本不是欢愉之神，而是……
秩序。
下一秒，一道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光幕在天空中亮起。
随后，圣洁无比的梵音中，身着白衣的「天使们」冲破了晦暗的天空。
“别来无恙啊，卡卡里斯。”
“秩序教派，随我审判异教徒。”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第三十八章 白骑兵
“那是……”莱奥伸手遮住刺目的光辉，看着数以百计，身着白袍的秩序教徒们自天空中的法阵中降临。
他们的胯下骑着长有翅膀的白马，手中握着充斥着雷霆之力的长矛。
为首的英武女子，举起长矛，发出雷霆般的斥吼：“诸君，随我审判异教徒，救出圣女，冲锋！”
话音落下，战鼓激昂，这些天马骑士们就从天空中冲下。
骑兵的势能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
还沉浸在欢愉快感中的教徒们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唯有一直待命着的欢愉骑兵们反应了过来，举起武器与坚盾。
但同样是骑兵，一边从空中冲下，带着猛烈的冲势，一边却在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提起速度……
这样对冲的结果，可想而知。
欢愉教会的重甲骑兵们，阵型顷刻间就被冲烂。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几名教徒就被枭首在了当场。
“完了，是白骑兵！是白骑兵啊！”距离莱奥与诗寇蒂很近的几名欢愉教徒，木讷地看着天空，连战栗都忘记。
“不可能，白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恶啊，完了，都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赢不了的，逃啊，抓紧逃啊！”
类似的对话在整个欢愉分坛内响起。
刚刚还处在欢愉之中的仪式彻底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恐惧。
仿佛「白骑士」这三个字有着特殊的魔力，只是看到他们，这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欢愉教徒们，就没了战斗的勇气。
“主……主人……”诗寇蒂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将莱奥扛到肩上，朝着禁林冲去：“那些白骑士……是卡斯提亚大陆北境的噩梦……”
莱奥被她抗在肩膀上，滚动着喉结，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自天空中不断冲下的白甲骑士们，耳边回荡着诗寇蒂的话语。
这是一支最为恐怖的军队。
是的，最恐怖，没有之一。
卡斯提亚北境，皈依秩序教派的特尔斯克领有一黑一白两支骑兵。
黑骑兵用来抵御与征伐外族的入侵，由特尔斯克公爵掌管。
白骑兵用来审判异教徒，归秩序教派掌管。
白骑兵的人数并不多，满员时不过五千。
但是，却是一支由最低都是高阶教徒们组成的纯骑兵。
这支身穿白甲，以天马为坐骑的骑兵。不仅仅是欢愉教派的噩梦，更是北境所有小教派的噩梦。
他们战无不胜，他们无可匹敌。
最让人竦惧的是，这支白骑兵，从未纳过俘虏。
不受降，不纳俘，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而现在，这支白骑兵，竟然降临在了此地。
虽然来的人马不过数百，但对于处于献祭仪式中的欢愉教派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莱奥开着真视之眼，看着那些骑士们令他瞠目结舌的数字，喃喃自语：“很显然，这是一个……”
“圈套……”悬浮在天空中的欢愉祭坛之上，老妇人卡卡里斯瞪着面带潮红的圣女：“这是你们的圈套。”
“是啊，你终于发现了。”骑着白马的女骑士长薇拉牵着缰绳缓缓走来，戏谑地看着这位妇人：“呵呵，不然，你以为你们怎么可能得到这「猎杀魔女」，又怎么可能得到圣女出巡的情报？”
“卡卡里斯，你老了，但你不蠢，一般的鱼饵，怎么能钓的上你这只老狐狸呢？”
“那，吾主在秩序教派内的眼线……”卡卡里斯握紧了权杖。
“呵，你的每一个眼线，都在秩序的监视之下。那几次铲除内奸，不过是为了让这场表演不这么拙劣罢了。”
“原来如此……”卡卡里斯的瞳孔收缩而又放大。在这几秒钟之间，他终于想明白了秩序教派的计划。
这是一个漫长的计划。
计划的开始，是七年前……
秩序教派通过假情报，诱骗欢愉教派袭击，把对付圣女的装置「猎杀魔女」送到了欢愉教会的手中。
接着，在这七年间不断接纳欢愉教派的钉子，又每隔一段时间特意拔出来几颗，目的就是为了让欢愉教派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渗透了秩序教派。
最后，用圣女的线索，不，应该说是以圣女为饵，把欢愉教派的半数以上的力量骗到了这座分坛，一举歼灭。
卡卡里斯怎么也想不到，秩序教派竟然甘愿冒着圣女被杀的风险，来换取一个决战的时刻。
他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一路上将有可能留下圣女痕迹的地方全部清除……但现在想来，其实那也是秩序教派提前准备的障眼法。
真正白骑军的召唤装置，早就藏在了圣女芙蕾的身体里。
只要献祭仪式开启，门就会打开，白骑兵就会降临。
“呵，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啊……”卡卡里斯冷笑着看着女骑士与圣女：“为了我们一个小小的欢愉教派，竟然苦心积虑了七年，你们真的是好算计啊。”
“你们没这么大的面子。”猎杀魔女装置解开了束缚，秩序的力量回到了银发红眼的圣女身上。
她漂浮在半空中，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脚下就是那烧红了的烙铁。
圣女芙蕾用光复术治愈着身上的创伤，轻声道：“特尔斯克公爵对极北之地黑暗种族的远征就要开始了，秩序将庇佑着他，帮助他荡平北境。”
“为此，必须要先将你们这群有可能坏事的臭虫们踩死，仅此而已。”
“若不以我之身为饵，又怎么能够把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臭虫引出来？”
“可惜了，来的只有你一位大主教。若是欢愉教派另外一位大主教也到了，那便更好了。”
“臭虫，咳咳，你管我们叫臭虫。”卡卡里斯咳嗽着：“芙蕾，你别忘了，你也是从那炼狱中出来的！”
芙蕾对她的话语闻若不觉，平静地看着地面上被屠戮着的欢愉教徒，对这人间炼狱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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