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
连长道：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故意挤兑我是不是？你扛，你一小班长拿什么扛？德行，说得我这连长多怕事一样，真要有事，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安排你们班来执行这才任务的，明白嘛？”
李奎勇听了挺感动，道：
“连长，那要是大首长表扬我，回头还要奖励我班，你这不能来抢工吧？”
“滚犊子！”
连长没好气，自然也听出人玩笑话，道：
“都什么时候了？”
这小子虽刚入伍，但他真心喜欢这号兵，能力出众，有头脑遇事不会莽撞，就拿这次演习来说，他不管上面领导怎么想，自己想法就是干得漂亮，解气，给他们连队争了光，一个班的兵力把红方最高指挥所给端了，够吹嘘一辈子了。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出来一年轻军官，对着李奎勇道：
“首长在里面，你进去吧！”
李奎勇点下头，正了正衣着，然后进了办公室。
里面面积不大，布置也是中规中矩，办公桌、书柜、会客椅子……与一般的办公室无异，甚至是显得有些寒酸，怎么说一军之首长，要到地方上，那就是一把啊。
李奎勇来到办公桌前，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领导这会正埋头写着什么，只是抬头看眼，
“小李是吧？我这份文件要抓紧处理下，你先去边上坐会吧。”
李奎勇点头，只是退到一边，坐是不敢了，站着等人。
过了十来分钟，刚叫他进来的年轻军官进了办公室，拿了首长处理好的文件，再次退出了办公室。
首长起身绕出办公桌，“来吧，咱到那边坐下谈！”
李奎勇跟着过去，首长坐到一边的会客椅上，见人还笔直站着，道：
“怎么，我这办公室的椅子有刺怎么着？”
李奎勇道：“首长，我今天是来受领导训示的，就得有个姿态，这椅子就不坐了。”
“呵！”
首长先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训示？你小子听谁说的，你们连长嘛？”
“没有，没有！”李奎勇道：
“这次演习，虽说捣毁了红方的指挥所，扰乱了对方的军事部署，但也确实捅了个大篓子，我身为班长，是有直接责任的，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管首长怎么批评、处置，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呵呵！”
首长弹弹烟灰，道：
“你这话里是带刺啊，按你这意思，你该是功臣，我这当领导的却是没奖励你，反而还要训斥处分你，这是把我架起往火堆上烤啊。”
“首长，我这哪敢！”
李奎勇道：”我说得是事实而已！”
“行了！”首长没好气，
“你这套小把戏就别在我面前演了，坐下吧！”
“这……”李奎勇道：“我还是站着吧！”
“让你坐就坐“，首长道：
“一大老爷们，忸忸怩怩的，我手底下可没这种兵，你连红方首长都敢绑了，在我这装什么装？坐下！”
李奎勇坐到一边，下了半个屁股，腰杆笔直，双腿并拢，双手放膝盖上。
首长道：
“我跟你直说吧，今儿叫你过来，不是要处分你，先前在大军区开演习结束总结会议时，我当着大军区领导的面，当然，红方的领导也是在场的，我明确表态这是一次漂亮的以少胜多突袭战，打得相当漂亮，大军区首长们也都是认可的，你呢不要有心里负担，把你叫来就是让你谈谈，当时是怎么想的，对这次的演习，你直观的感受和个人意见，畅所欲言，就是随便聊聊。”
李奎勇道：
“首长，我一新兵，来连队半年不到，这次演习的任务主要就是外围侦察，至于突袭红方指挥所的计划，其实也不能叫计划，事先压根没考虑过，就是在侦察当中发现红方这一薄弱环节，然后就试着去侦察一下，没成想误打误撞那么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红方指挥所，说真的，我们几个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首长点头，“来，继续说！”
第232章 门都没有！
李奎勇道：
“之所以会如此轻而易举进入红方指挥所，不管是对方盘查存在松懈，还是说口令过于简单，其实归根结底，我觉得最重要原因还是红方不够重视，认为只是一场演习，双方呢心照不宣，按部就班来进行，压根没考虑你蓝方敢这么乱来，所以呢，被我们几个捡了漏，
那个，首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像这种演练，虽然开始前一再强调，力求还原真是战场的场景，但到底终归只是演练，参加演习的部队，个人，那心态是完全不同的，很难达到原有的效果。”
首长弹弹烟灰，道：
“那按你意思，我还真就得组织一场战争，我去哪里找这么个对手？”
“首长，我知道这很难，也不可能”，李奎勇道：
“打仗更不是儿戏，那可是要流血死人的，关于演练，纯粹一点个人意见，最起码在参加演习到结束这个时间段内，不要让参加演练部队知道这只是场演习，我知道这很难一直这么保密下去，但至少不是那么明目张胆，有那么一层神秘感，可以理解为似是而非，似懂非懂，这样我觉得对于下面参与演练的士兵来说，会有一种紧迫危机感，
其实演习跟真实战场最大的区别，就是自身的感觉而已，感觉对了，能感受到战场那份紧迫，热血直往脑门上涌，那么我想演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首长点点头，
“小李啊，你以前还上过战场？”
李奎勇摇头，
“首长，我刚入伍才几个月，没那机会，不过我之前是在陕北插队的，先前在村子里遇到了一头狼王，当着我面直接把一小孩给叼走的，大白天的，事发前一点征兆没有，当时我什么也没想，脑瓜子‘嗡嗡嗡……’的，只想着把孩子救回来，绝不能让饿狼给吃了，抓起一叉草垛子的叉子就追了上去……”
“喔！”首长颇有兴趣，“那结果呢？”
“运气不错”，李奎勇道：
“那饿狼最终被我叉死，孩子也得救了，这事给我一启示，这狼跟村里的家狗相比，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就好比这演习，你要事先说明是演习，那双方之间对待彼此的对手，可能就当作是狗了，但事先保持那份神秘感，至少面前的那只狗它看起来像狼，你对付它时，心态完全不同，那种紧张、死拼、甚至会做好牺牲的准备，那种心境是无法表达的。”
“哈哈哈……”
首长大笑起，
“你小子还真敢说，要是让红方那些首长们知道你把他们当作狗，我估摸人家会派人过来，当众把你绑了去，你小子也太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了。”
李奎勇挠下头，
“首长，我这就比喻，比喻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首长摆下手，道：
“别紧张，跟了说了只是聊天而已，不要有心里负担，你这话也有道理，他们红方不就说一群狗嘛，那狗鼻子多灵敏，要是有危险侵入，第一时间就能发觉，结果是指挥所都被人端了，我看狗都不如。”
李奎勇摸摸鼻子，这话可不敢接，听这意思，首长对红方的‘怨念’很深呐。
“你的建议很不错，也很中肯”，首长继续道：
“我会向上级反映的，现在谈谈你的个人问题！”
“我？个人问题？”
“对啊！”首长道：
“你这虽刚入伍半年不到，但你在连队的表现的，我事先也了解了下，不错，可以说相当优秀，这不你这新兵都已经是班长了，这晋升速度够快了。”
李奎勇谦虚回着，
“首长，我先前在陕北插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至于班长嘛，我目前只是代理，原先我们班长在训练时不小心骨折”，其实是上厕所不小心给摔了，当然首长面前他可不能这么说，
“这不我就临时顶替上，纯粹运气好些罢了。”
“行了，你也别谦虚”，首长道：
“机会永远只会就给有准备的人，别人为什么当不了这临时班长呢？再说演练突袭红方指挥所这事，其实对于双方来说并不算什么机密，但是偏偏就你们班这么做了，最后还成功了，这就是你说的上真实战场需要的那种‘感觉’，真正的战场，那战场形势是瞬息万变，战机同样是稍纵即逝，你要按原来的作战计划，按部就班，不通变化，还要向上级请示，层层转交，那最后你就什么都捞不到，吃狗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小李啊，你是个人才，不错，部队也需要你这种新鲜血液的加入，部队就好比一个成年人，要想保持活力，脑子时刻清醒，新鲜的血液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时间长了，这人就肢体僵硬，垂垂老矣，别说打战了，走道都费劲，还怎么跟敌人斗争？怎么保家卫国，对不对？
所以我想知道你自己对以后的……算是打算吧，是准备长留部队呢，还是别的？说说！”
这话要让外头焦急等待的连长听到了，怕是要激动不已，李奎勇你小子可以啊，这还听不出来，大首长这是爱惜你这人才，要亲自留你啊。
不过这对李奎勇来说，并不是兴奋的事，没打算长留部队，以后做买卖还是他的第一选择，便如实道：
“那个，首长，我是想着三年兵役时间到后，嗯……就退伍回家的，然后就娶妻生子……嘭！”
没等说完，首长一巴掌拍到椅子手柄上，恼怒道：
“混账，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女人那点事呢？亏我刚才还夸你是人才，有觉悟，敢担当，看来是我高看你小子了。”
李奎勇多少无语，心道我这娶个媳妇不过分吧？哪来这么大脾气？不过没敢顶嘴。
刚一拍，手里的烟都灭了，首长把烟屁股摁灭到一边的烟灰缸里，继续道：
“部队又不是劳改营，也没规定说不能娶妻生子，你小子给我好好干，别扯没用的，你这临时班长呢，回去后就能转正，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第233章 祖坟冒青烟，却被你小子一泡尿给呲灭了！
李奎勇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像土匪强抢山下女人到山寨里当压寨夫人呢，面上只能应着，他这退伍还要两年多，早着呢，现在考虑退留问题也不现实。
李奎勇在办公室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那位年轻军官看他的眼神都是诧异，他跟在大首长身边有些年了，可从没见过首长对人如此重视，更何况还是一普通士兵，心里琢磨着这年轻人的背景，是不是父辈跟首长是老相识，或者曾经的生死战友，不敢怠慢了，对人客气几分，还给送到了门口。
待人一走，憋了一肚子话的连长忙问道：
“怎么样了，首长是不是生气了？不会真要给你处分吧？”
李奎勇见人焦急担心样，道：
“连长，没有，首长不光没批评我，还真表扬我了，说我为整个……也不对，是咱连队，在连长您的英明指导下，给这次演习的蓝方所有参战部队争了光，回头还要送咱一面锦旗呢。“
“行行行！”
连长不受这一套，道：
“你少吹捧我，说真的，这面锦旗我还真不想接，这些天我是心惊胆颤的，你给我老实说，首长真没训斥你？你俩在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刚我还听到领导拍桌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惹首长生气了？”
“连长，真没有，我跟你讲……”
把在里头的谈话简单一说。
“啪！“
连长重重在人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一点没留力，生疼，李奎勇哎呀咧嘴，一边揉搓着，
“连长，你打我干啥？”
“你该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啊？”连长一副恨铁不成钢语气，生气道：
“大首长都亲自挽留你，说明什么？说明首长相当重视你，把你当部队后备人才来培养，多少人在部队拼死拼活，努力奋斗，为了什么？不就盼着能留下来嘛，
真的，你小子下次探亲回去，赶紧去自家祖坟上拜一拜，好好谢谢祖宗们，这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连长，有这么夸张嘛？”李奎勇道：
“也许是首长一时高兴，随后一说，咱也别太当真！”
“杨首长可是军区大首长，一把！”
连长气恼道：
“会跟你一小兵瞎承诺，闲的？我看你小子平日里挺精明，在这大事上怎么就犯糊涂呢？
给我机灵点，这祖坟刚冒点青烟，回头再让你小子虎了吧唧的一泡尿给呲灭了，我收拾你，听到没有？”
“……不是！”
李奎勇道：“连长，你这话就有些伤人了，我没事呲我祖宗坟头尿干嘛？难不成连长你以前干过这事？”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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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生活其实挺枯燥的，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好在钟跃民、张海洋两人经常过来串门，单调的生活能多点色彩，宁伟跟着跃民、海洋两人倒是学了不少东西，格斗技巧、枪械组装、射击等，这小子对于这些东西感觉就是刻在骨子里，血液里就有这基因，一学就会，稍练习几下，就能学得其中的精髓，继而掌握，还会融会贯通，这要搁武侠世界中，那就是练武奇才。
就是钟跃民和张海洋这种老兵，本身身体素质不差，也是暗自咂舌，这小子瘦弱的身体里所蕴含的恐怖力量，要敢小觑人，遭殃的怕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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