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小桃没救。
“你都叫我师娘了，那师娘当然是站在师父这边的咯。”
于是便是男女混合双打。
“好了走了，李客的魂魄也已经复原了，正在太明宗等着我们回去呢。”关键时刻还是江可儿出声相劝。
“李客？”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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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儿走后，玉翎旧族的气氛有些怪异。
少女的到来打破了玉翎州的安静，那许多年前便已经死寂的内心，如今竟缓缓的蠕动起来。
他们当然也早就厌弃了这死寂的虚空，厌弃了这无尽漫长却毫无意义的时光。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也想离开这早已面目全非的故土！
“别多想，”羽皇沙声说，“等到他们胜负分明，我们再回去也来得及。这场战争，我们的选择根本无足轻重，小心再被利用了。”
“族长，”身上纹满火焰般花纹的女子咬牙向前，跪在羽皇面前，“属下认为，与其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不如追随当任后土去拼杀一次。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到新冥州落个好下场，也好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点腐烂……”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更加激进，女子是新诞生的族人，并未见过仙界的强悍。
她只在长辈的口口相传中听闻过仙界的故事，可那些故事只会让她感到不服。
毕竟，没人甘心自己的一辈子早早沉寂在角落里。
年轻的心，蓬勃积极，充满热情和希望，比起留在这里腐朽，她更愿意大仇得报。
——但冲动和热血往往只会带来祸患。
羽皇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理睬女子。
“父皇！”女子急了，“我们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昔日之债，就该终结在我们这一代手中！”
“你懂什么？”羽皇语气严厉，“你以为，我们当年不是这样想的？你以为，你父皇未曾年轻过？”
女子噎然。
“我们想过了所有办法，可是任何办法都一定被那男人算中，他总是知晓你的一切，甚至连你自己都还不清楚的秘密……那是一个注定无法战胜的敌人！只有你不生起反抗的念头，他才会留你一线生机！”
“可我们不还是活下来了？”女子不服的喊道，“总会有机会的！父皇，你就是个胆小鬼！什么无能为力，全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啪——”
羽皇的手狠狠落在了自家女儿脸上。
废土大地上的灰烬被他的愤怒冲起，烟尘化作巨龙被卷向天空。
女子难以置信捂着自己疼痛的脸颊，含泪看着羽皇。
“那仅仅是因为他不愿计较！如果他想，羽族早就已经灭族了！”羽皇痴颠的笑着，“你以为是羽族前辈的牺牲让我们活到了今天？不！哈哈哈哈……他们的牺牲根本毫无意义！是羽族的臣服，是羽族的卑微，才让我们活到了今天！是因为我们乖巧听话，毫无威胁！”
女子跌倒在灰尘里，翅膀末梢被染成黑色。
她无法理解父亲的恐惧，也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嗯……小姑娘，你父亲说的没错。”
？！
“什么人？！”
羽皇惊恐的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
男人站在女子身边，轻轻将这位落魄的羽族公主从地上拉起。
他抬起头，眉目中带着标志性虚伪的假笑。
“在下，古月天。”
（1/1）
197. 公主
“古月天？”
翎羽族自然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吗？”羽皇将女儿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古月天，“我们已经说过了，绝对不会参与对仙界的战争，还请回吧。”
“不不不，在下可不是他们一伙的，”古月天淡笑着轻轻摇手，“在下此行，代表……”
“……仙界。”
话音沉落，整个玉翎州都陷入绝对的死亡安静。
“来来来，都笑一个啊！”古月天带头笑了起来，“今天可是老朋友重逢的大喜日子，各位何必愁眉苦脸的？笑啊！”
“轰——”
“都他么笑啊！”
伴随着古月天一个凌厉的眼神，一名玉翎州族人的身体轰然爆开。
“阿扬！不！”他的妻子绝望的大哭着抓向空气，却只抓了个空。
“都不笑，看来是不拿我仙界当朋友咯？”古月天的表情阴冷下来，“既然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
羽皇第一个狂笑起来，他癫狂的瞪着周围族人，一边狂笑一边怒吼：“笑啊！你们听不见仙长说的话吗？笑！哈哈哈……都快笑！”
“哈——”
那怪异空洞到了极点的笑声逐渐响亮起来，周围的翎羽族人疯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留下眼泪，笑声蔓延开。
“好了，够了，笑得真难听。”古月天掏了掏耳朵，“那么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各位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该帮谁……”
“明白了！”
羽皇嘴角向两侧用力的咧开，堆起如同小丑一般夸张的笑脸，他跪在地上，用苍老干枯的头发遮住自己荒诞的眼神。
“嗯，不愧是你们呢，羽族，”古月天指着羽皇笑了起来，“当年就是这副狗奴才的样子，让国师选择放过了你们，几千年过去了，你们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哈哈哈是啊！”羽皇大笑说。
“父亲！”羽族公主难以置信的看着羽皇，“我真是看错你了……你难道就没有半点尊严吗？”
“闭嘴！”羽皇暴怒的再次狠狠扇了公主一巴掌，扯开她的嘴角，“笑！上仙来了，我们要笑！明白吗？我们要感激上仙的不杀之恩……要感激！”
羽族公主彻底忍无可忍了。
她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张开翅膀，翅膀上的羽毛闪动箭矢化光芒：“今天我就是死！你也别想让我对这些混蛋假笑！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啊！”
古月天兴致勃勃的看着羽族这一处父女对台戏，掏出一个小板凳来，悠哉悠哉的坐下。
“你们先闹，闹完喊我。”
羽皇绝望的闭上眼睛：“俄拉，你一定要逼我亲手杀了你才肯罢休么……”
“你杀我啊！”俄拉精致的脸上眼泪大颗滚落，“反正你今天都打过我了，有种就杀了我啊！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这样一直屈辱的活下去！呸——”
“噗——”
一声闷响，俄拉低下头，看着父亲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拉出一团血淋淋的心脏，血管还连着自己的身体。
“赫——”
心脏被捏着，俄拉开始感到眼前漆黑，她能够感受到死亡正在飞快逼近，她失望的看着自己父亲：“你……真是个……窝囊废……”
“砰——”
心脏爆开。
羽皇狂笑着跪在地上，跪向古月天：“上仙，这点家庭琐事狗奴才已经处理完了。”
“啪、啪、啪——”
从不远处传来掌声，古月天满脸兴奋的看着这幅画面。
“太棒了太棒了！这是在下今年看过最好看的一场戏，这副父女相残的大戏，真情实意！”
“那上仙，能否再放羽族一次……”羽皇脸上堆满笑看向古月天。
“不行，”古月天表情突然垮了下来，沉的好似寒冬阴云，“因为你这戏，没演完。”
他吹了声口哨，面前的空间中便浮现出一条魂魄。
那正是羽族公主俄拉的神魂。
“既然是父女相残，那当然要残到彻底才行，”古月天笑眯眯的把脸凑到羽皇耳边，说，“羽皇请动手吧，以免这位可爱的公主，跑到冥州去通风报信。”
羽皇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颤栗的看着眼前女儿挣扎的神魂，只感觉整个身体彻彻底底失去了最后一分力气，就连假笑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
他张张嘴，却失去了声音，想伸手，却抬不起来。
“动~手~啊~”古月天拉长了语气，轻轻的说，“来，把这场戏，演出个结局，我就恳请国师放了你们……”
羽皇喉咙中发出抽鸣的声音，呆呆的看着俄拉的神魂。
渐渐的，他的面容扭曲，他无声而无力的嘶吼着，手指深深地挠进了岩石中，指甲中满是鲜血，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俄……拉……”
他捧着面前女儿那触摸不到的脸，憋到酱红的脸上腮帮子抽动着，眼角淌下两行血来。
“再不动手，我可要帮你了。”古月天悠哉悠哉的用另一只手剔着牙，“赶快的赶快的！”
“俄拉……你说的没错，为父……是个废物……”
羽皇手上泛起光芒，对准女儿俄拉的脸，他闭上眼睛，不忍看女儿神魂俱灭的场面。
“我受够了！族长！”
“与其让俄拉死在你的手里，还不如让她死得有些价值！”
“滚吧！仙界的杂碎！”
箭光炸裂，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俄拉的神魂瞬间拥向古月天。
“诶呦，看来他们不听你的话咯。”
就在羽皇眼前，就在那箭光之中，古月天残忍的捏碎俄拉的灵魂。
“不……”羽皇眼睛逐渐睁大，“俄拉……俄拉……不要！”
“砰——”
俄拉的灵魂炸成星光。
“够了……够了！”
羽皇终于再也无法压抑他的愤怒。
可是这愤怒依然没有对准古月天。
他庞大如帷幕一般的双翅张开，帮助古月天挡住漫天射来的箭。
“俄拉不能白死。”
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自家族人。
而羽族的族人具是憎恶的看着他。
“俄拉不能白死！不能让她白白牺牲！”羽皇牙齿紧紧咬着，“都滚开！我是羽皇！我是你们的族长！我不能难过，我没资格难过……但我知道什么是难过！”
“不能让俄拉白死！”
（1/2）
198. 交叠
“不愧是你啊！羽皇！真是一条彻头彻尾称职的好狗啊！”
古月天连声称赞着，他终于从板凳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角：“好！我这就去对国师美言，说羽族足够忠诚，让他放你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