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现在。”
“啊！那还不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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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奄奄一息的母亲，裴旻神情木然。
他才知道，原来在两年前，母亲卖掉房子陪自己踏上旅途的时候，就已经患上了重疾。
这两年间，为了寻找江可儿，寻求心目中真正的剑道，母亲几乎陪着自己踏遍了整个神州。
哪里有江可儿出现的传说，他们就到哪里去找。
他们被强盗打劫过，被当成乞丐欺凌过，被抓过壮丁当过逃兵，赶上一次又一次的兵荒马乱生死一线。
但，他们倾尽所有，得到的却只有一身伤痕。
“旻儿，别记恨。”
裴母虚弱的声音让裴旻心如刀绞。
“这世上终有一些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但不要记恨。”
“……我明白。”
可是，您让我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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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海盗
裴旻环视四周，臭哄哄的船舱狭窄矮小，甚至难以站直身体。
周围炎热潮湿，裴母本就身患重疾，更是因为这般恶劣的环境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他不希望母亲这样死去，至少不该这样痛苦而憋屈的死在这船舱里。
“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吧……我娘她快不行了……”
裴旻卑微的跪在船舱口处，痛哭着从舱牢下面的小口中伸出手。
得到的只有疼痛与指骨碎裂的声响。
坚硬的靴底狠狠砸在他的手背上。
裴旻忍痛没有叫出声，咬牙继续哀求道：“一点水，一点水就行了，求求你们……你们要的是活祭品，我娘死了你们也没好处的！”
这话似乎有点道理，让守在牢房外的修士改变了看法。
半碗脏水被嫌恶的从小门塞进了牢房里。
裴旻却如获至宝，赶忙捧过水碗，递到母亲嘴边。
裴母摇摇头：“旻儿，我不行了……”
“不，会好起来的，那么多危险我们都扛过来了，”裴旻声音带着哭腔，“您别放弃，您一直教我别放弃，您怎么能自己放弃？撑住啊，别留旻儿一个……”
裴母轻叹一声，喝下水。
她又能多撑一小会儿了，可那又如何呢……
迟早还是一死。
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旻儿……
这该死的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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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龙族一到了东海啊，东海的海盗就都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再也不敢在东海上兴风作乱！”
来自东海小城的水手眉飞色舞，自豪的叙说着家乡的好事。
“咚——”
赵叔不爽的踹了他一脚：“所以就都跑我们这边来了！”
江可儿所在的小渔村在东海之南，东海领域的边上。
富庶的东海一直是海盗最猖獗的法外之地。
许多年来因为修士不擅水战，让那些小岛上出生的海盗异常猖獗，东海俨然已经成为了海盗们的天堂。
其中的佼佼者，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劫掠沿海城市，不局限于海上船只的地步。
而局势，自从龙族到来之后就彻底变了。
变天了。
以李渊的心思，自然不会做没好处捞的事，招徕龙族除了壮大东神妖族势力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处理东海事宜。
东海是块风水宝地，有许多待开发的资源，却因为海盗的猖獗而无法开拓。
海盗精通水战，藏在海里就让陆上修士没了辙，周围浓郁的水属性灵力也让他们的水属性功法如虎添翼。
但龙族可是玩儿水的祖宗。
再精通水性的海盗，也在天生具备驭水能力的龙族面前成了笑话。
而为了感谢东神妖族的恩情，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发展自家城池，开拓东海资源，龙族开始了对东海海盗的地毯式清扫。
东海海盗的末日到了。
清扫东海的最大受益者便是龙族，所以龙族的清扫行动堪称不留余力。
三个月的时间，哪怕是东海最厉害的海盗也被迫南下逃窜，涌向了东胜神洲东南部海域。
他们唯有南部一条路可走，北边是极地坚冰，跑那里只能被冻成冰棍，也没生意可做。
但这就苦了南部的船家。
原本南部的海盗就不少，虽然没到东海那么夸张的地步，可现在又多了来自于东海的逃难海盗，顿时情况变得比东海还要艰难。
而且这些逃难者因为流离失所，被赶出老巢，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南部船家叫苦连连，纷纷上书请求龙族往南边逛逛。
但是龙族却因为人手不足，加之要应付东海海盗的报复，而暂时无法顾及南部海域。
“今天又有几个拉肚子的？”赵大柱头痛的看着空荡荡的甲板。
“五个……”
显然，是不是真的拉肚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以东海现在的形势，谁愿意冒着丢命的风险出海啊，大不了被扣几天工钱，也好过冒死出海。
“一群胆小鬼！海盗又不打劫渔船！”赵大柱啐道。
“听说最近有不少渔船失踪了……”副手小声道，“这群海盗已经被逼红了眼，啥事干不出来？”
“咱们又没钱，他们抢咱干什么？”
“鬼知道。”
赵大柱就是乔小仙口中的赵叔。
站在渔船的甲板上，江可儿和乔小仙正埋头认真的打理着渔网，似乎并不关心海盗的事情。
“你们两个漂亮姑娘冒死上什么船，”赵大柱很是头痛的看着两女，“海盗对我们不感兴趣，对你们可兴趣大了！”
“没事，咱们遮着脸呢，海盗看不出来。”江可儿笑道。
“你们小心点，等会儿如果碰到海盗了，别出声被海盗发现，”赵大柱叮嘱道，“要不是实在缺人，我怎么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冒险上船……”
“赵叔放心吧，”江可儿道，“海盗来了咱们就躲起来，不给你们添乱。”
“你们可要看好自己，”赵大柱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唉，要不是家里婆娘看病要钱，我也不会冒死出这趟海……”
“富贵险中求嘛！这几天大家都不敢出海，咱们渔获不会少的！”江可儿安慰道。
“那倒是，就是得有命花才成！”
赵大柱笑了笑，驱船出港。
江可儿的工作不多，主要是帮忙整理渔网之类的。
等整理好渔网，交给船上的水手们抛网拉网就行，赵叔心疼她们是姑娘，不愿让她们亲自动手。
拉上来的渔获要分类丢到船舱里的暂养室或者冷冻室中储存。
两女的第二项工作就是帮忙分类。
这不是什么难活，只需要小心不要被一些鱼的毒鳍或者毒刺扎了手就好了。
“可怜的鱼儿，祝你们下辈子随机个好点的种族……”江可儿一边分类一边碎碎念。
周围水手听得偷笑起来，顿时觉得江可儿只是个天真而稚嫩的小姑娘，没见过多少人间疾苦，善心泛滥。
平静的工作氛围一直持续到傍晚。
看向远方，江可儿目光微凝：“赵叔，咱们回去吧。”
“不行啊，晚上可是钓琥鲮鱼的好时候，琥鲮鱼捕不到，只能靠钓，而现在正是一年一度钓琥鲮鱼的季节！”赵大柱拒绝道，“我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琥鲮鱼，只要钓上几条琥鲮鱼，比咱一白天挣得都多！”
“可是，有船往这边来了。”
（2/2）
6. 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可儿
“放心，只是路过而已。”
赵大柱坚信海盗不会找渔民的麻烦，因为没有油水可捞，海盗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渔船身上。
就算偶尔吓唬一下渔船，也只是懒得捕鱼，顺路截个胡而已。
大不了把船舱里的鱼交出去，但是不必返航。
他也绝对不能返航，他需要这笔钱，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船长，咱们走吧……”看着远处海面上接近的灯光，副手的腿都软了，“这波海盗和以往不一样！”
“你才多大？你还在尿裤子的时候老子就已经和海盗打过交道了！”赵大柱威严满满的一瞪眼，“放心吧，甭管什么海盗也不会浪费时间干没油水的活计，咱们这群一穷二白的糙汉子，他们有什么好图的？”
说着，赵大柱看向江可儿和乔小仙：“你们快躲到舱底下，别被发现了，放心，他们不会搜船的。咱这小破渔船不值得搜。”
两女闻言照做。
江可儿已经完全带入了角色，和乔小仙一起挤在黑魆魆的角落里，她的脸上还流露出几分紧张的表情来。
乔小仙趁机把江可儿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她开始借着黑暗毛手毛脚。
结果她却发现江可儿竟然不反抗，身体紧紧绷着，仿佛很紧张的样子。
“你紧张什么？”乔小仙很奇怪。
“我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少女，我很弱。”
“……”
于是乔小仙加大了力度。
“别闹，”都快被摸得有点腿软了，江可儿赶忙阻止，“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
“什么时候都不行！”
“那你怎么生仙？”
“啊？？？”
江可儿听得很迷糊，不过没时间问了。
甲板上传来阵阵硬底靴子的噔噔声，声音复杂而密集，显然是有不少人踏上了渔船。
江可儿赶忙屏息噤声。
“大爷，咱这就是小渔船，”赵大柱赔笑着迎向登船的海盗，“船上只有鱼和咱们几个五大三粗的老水手，您要是看上了这鱼，尽管拿去就是了。”
“哼！”膀大腰圆的海盗冷笑一声，一把霸道的揪住赵大柱衣领，说道，“爷看上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