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奈德丽与夏洛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两人面前的保险箱就已经变成了一堆沙子，而我却已经让元素精灵们帮我一张张捏起了文件，像风铃一样悬挂在我身边，一张张展开。
“啊对了，夏洛特和奈德丽，你们两个想办法把这堆沙子给收拾一下吧，我要看一下这些证据……”
我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两人，夏洛特此时正穿着一身可爱的熊猫睡衣，奈德丽也把自己套在裙摆几乎到大腿根部的睡裙里，但两人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凝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俩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错啊！就是像慕朔这样最简单了！”
“我们应该用血结晶做成一个锉刀，从最薄弱的地方慢慢地锉开那些金属……血结晶的硬度比钻石还硬很多，绝对可行呢！”
“就是，为什么咱们之前没想到呢。”
“因为慕朔很聪明嘛~”
……
我决定不去理会那两只笨蛋，索性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看了起来。
第一本文件是一本剪报，我认真看了一页就觉得眼睛疼，默默地戴上一只刻录了阅读魔法的眼镜，这只仿造罗兰那只眼镜而制作的眼镜上，我在镜片里刻录了三阶法高等阅读魔法，以及可以自由启动的全知魔眼和侦测魔眼，算是一个改良版本的阅读眼镜。
在阅读魔法的加持下，我蹭蹭地翻着书页，将海量信息全部灌进脑子里，速度之快让在一旁看着我阅读的两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诶，慕朔看书看得好快呢，那只眼镜上也有魔法的光芒吗？”
“应该吧，也许这就叫做一目十行吧。”
“至少也得有一目十页咯，速度这么快不会因为记不住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慕朔既然能记住这么多法术，应该也能记住其他类型的知识吧~”
“……你们两个，稍微安静一点。”
终于忍无可忍，我控制法师之手往两人头上一人一拳，在听见两声清晰的哎哟之后，房间终于只剩下了小精灵飞行和翻页的声音。
……
……
五分钟后，依靠着阅读魔法，我终于将所有的证据都记在了心里，让元素精灵们把文件重新摞好装进背包，我的脑子里充斥着黛西搜集这些证据时的怨念与表情，以及父亲蒙冤入狱时对自己后母的恨意。
这种恨意，我在看到黛西写的几封书信时，从字里行间感受了出来。
……
从事件的起因到结尾，一切的真相，都被黛西搜集的这些剪报、照片、书信、电子邮件给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冻结了自己父亲的全部资产，将这份证据给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而我，即将手握这些铁一般的证据，回到法国巴黎，为她的父亲带来公平与正义。
我的眼底充斥着凛然的正义气息，就好比六七十年代的宣传画一般。
“那个……慕朔你饿不饿？”
夏洛特冷不丁来了一句，我瞬间就蔫了气，在大床上穿着一身睡衣打滚。
“不行了饿死我了阅读魔法太消耗体力了夏洛特你赶紧帮我叫点客房餐——”
果然，这才是我的风格嘛。
四十二、黑色的亡者
来到现世的第十一天。
法国巴黎。
警车依然在全城鸣笛，无以计数的艺术家们在埃菲尔铁塔的遗址上凭吊，谴责着恐怖分子的所作所为，同时也在为新时代艺术而发声。
而制造出这一切的人，我，正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被奈德丽给打扮得一身正气，坐着车从埃菲尔铁塔旁边的大路上路过，无言地看着那些聚会的人们。
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各位，要不是我当时把这座作为结界节点的铁塔给干掉，指不定现在巴黎就是一座死城了哦。
没有再去理会那些在烈日下集会的人们，在警车的护送下，我们乘坐的这辆车停在了大法院门口，我在奈德丽和夏洛特的护送下一路穿过记者们的人群，面对无数的闪光灯，我无声地选择了戴上墨镜。
“请问你就是贝尔特朗先生的委托律师吗？”
“能够透露一下这次案件的具体详情吗？”
“能够告诉我们，你真的掌握了此次案件最关键的证据所在吗？”
“听说贝尔特朗先生的女儿与被告朵莉尔女士是母女关系，贝尔特朗先生是朵莉尔女士的丈夫，你对这种夫妻关系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吗？”
……
无视了周遭记者的询问，我在奈德丽和夏洛特两人的防护下穿越记者组成的人群，迈步走进位于巴黎的法国最高法院。
.
.
.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在中午十二点整，大法官站起身，拿起法槌敲了一下，全场起立，静静地聆听着判决。
贝尔特朗，黛西的父亲就站在罪犯席上，两边站着两名人高马大的警察羁押着他。这场对全社会公开的庭审受到了极大的关注，毕竟我一早就在各大报纸和媒体上放出了消息，吸引来了无数的记者，声势非常浩大。
“现在开始宣判。鉴于原告与被告并未直接出席，本法庭对双方委托律师告知以下判决。”
“被告方米斯内尔·朵莉尔，因涉嫌谋杀罪，非法监禁罪，非法持有枪支，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本法庭处以其以下判决。因谋杀罪判处其监禁五十年，因非法监禁罪判处其监禁十七年，因非法持有枪支罪判处其监禁二十五年，因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罪判处其监禁十五年，因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其监禁八十六年。共计处以监禁一百九十三年。”
“另，因原告方举证充足，证据确凿，本次判决为终审判决。原被告方贝尔特朗·勒高戴奇，予以无罪释放。”
……成功了！
原告席上一片欢呼，包括曾经收留了因为财产冻结而身无分文的黛西的，那位黛西家的老管家，激动地抱着他曾经的雇主嚎啕大哭。
夏洛特和奈德丽同样非常激动，我却微微笑着朝大法官欠身致敬。
能够达成今天的场面，大法官的人情是绝不可少的。
“呼。”
我叹了一口气，刚想功成身退赶紧领了任务阶段奖励跑路，却看见黛西的父亲迎面朝我迈步走来，停在我身前。
他挺高，与监狱里对话时的气质有明显的不同，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似的。
他那张标准的欧洲人面孔低头望着我，牵起一丝微笑。
“非常感谢，慕朔小姐。”
“……客气了，贝尔特朗先生，这是你的女儿一直以来的夙愿，能看到你自由地站在法国的天空之下，她大概会非常开心吧。”
贝尔特朗沉默了一下，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黛西她总是这么执着，不管我怎么劝她，她总是让我不用担心她……现在看来，她已经非常成熟了，已经能够脱离我的庇护了——”
忽然，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散场的法庭，又看了看站到我身后的奈德丽与夏洛特，用德语朝我开口说道，像是生怕周遭人听见了似的。
“可以在之后，请慕朔小姐跟我去一趟圣母院吗？”
“圣母院？巴黎圣母院吗？”
“没错，在那里，我有些东西想给慕朔小姐你看一看。我觉得你会用上的。”
一脸懵逼的我跟身后同样懵逼的两只吸血鬼对视，终于点了点头。
……
……
下午两点，巴黎圣母院。
圣母院的正面，那是建筑史上少有的璀璨篇章。
它是一部用石头谱写成的交响曲，是一个人和一个民族的伟大杰作。
它是一个时代的所有力量通力合作的非凡产物，每块石头上都能看到艺术家们的天才构想。
以上，似乎是导演从巴黎圣母院那本书里找的。
而我们几人从圣母院后门径直进入，在几名修女的带领下，悄然进入到了那间狭窄的地下墓室。
如书中描述一般，进入到墓室中的我们，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正身处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这里充斥着古朴的墓穴气息，阴冷中夹杂着一抹潮湿，让我想起了那曾经的敲钟人，只不过物是人非。
黛西的父亲早早地便在等待我们，我朝他打了个招呼，走到他身边，顺着视线看过去，却再也没能挪开。
“……这是……？”
“如你所见。”
贝尔特朗微微一笑，表情淡然，就像是在与熟人一起悼念一个老朋友似的，只不过这老朋友的身份嘛……就有点特殊了。
那是一片十字架形状的墓碑，还有一只封存在墓穴石壁内的骨灰盒。
以及挂在十字架墓碑上的，一只我非常熟悉的挂坠。
“慕朔？这是……谁的坟墓啊？”
“嘘，夏洛特你小声一点，在墓室这种人栖身之所是万万不能大声喧哗的。”
奈德丽捂住了夏洛特的嘴巴，后者点了点头她才放开，但我却依然沉浸在惊愕之中无法自拔，死死地盯着那只骨灰盒，还有墓碑上的名字。
米斯内尔·朵莉尔。
这是黛西的后母，贝尔特朗的第二任妻子，同时也是现世的黑色魔王，万蛇之主，九序列之一的……米斯内尔·朵莉尔。
那个曾经在我们面前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的，那个黑色魔王，居然是已死之人吗？
这从某个方面也大致证实了我的猜想。与我们敌对的九序列，全部，都是已死之人。亡者因为强烈的执念而得到了现世神明们的力量，以化身为神明代行者的姿态复活在异世界，究竟是不是在完成他们自己的执念呢？或者，是因为神明们有某种特殊的愿望？
我不敢继续猜，我不敢尝试去触及那真相，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去思考它。
四十三、再别康桥·I
“这墓碑……”
“这是朵莉尔的墓碑。我把她的骨灰盒放在了这里，希望圣母的光辉能洗涤她的灵魂。”
“……”
“……”
沉默。
在寂静的墓穴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试着开口，除了大概了解真相的我。
“你很爱她。”
“没错，朵莉尔是我一生中挚爱的几个女人之一，不然我也不会娶她为妻了。只不过，我依然只是把她当做我第一任妻子的替代品而已，大概这就是她为什么对我产生那么大的怨恨的原因吧……我对不起她，但她也用她的行为来实现了报复，我也真正理解到了，我作为勒高戴奇财团的高层之一，究竟要承担多少责任。”
贝尔特朗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西装，这种西方人正式场合常穿的服装在他身上显示出了别样的气质。
责任，他身为一名父亲所担当的责任，他身为一名丈夫所担当的责任，他身为财团高层所担当的责任，这男人已经完全理解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又静静地看了一眼朵莉尔墓碑上的那只吊坠。
……我清晰地记得，黛西也有一只同样的吊坠。
……
……
————慕朔思考中————
……
……
.
【任务刷新】
【传奇任务】，千年守望，第一阶段完成。
.
一边确认着第一阶段的任务奖励，我一边将贝尔特朗交给黛西的信用星界平面封存好，放进背包深处。
奈德丽在隔壁房间努力地练习和记忆我让元素精灵们抄录给她的新法术，夏洛特缩在卧室里睡觉，我坐在客厅沙发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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