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记忆？你刚才说……奥菲莉娅的记忆？”
抓住了关键词的我连忙追问，但冒牌货神秘地笑了一笑，摇头作罢，没有再告诉我更多的信息，只是朝我淡淡地补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哦，现阶段我也只能给你提供这么多信息，要是想了解得更深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是自己亲身去了解一下。奥菲莉娅那孩子应该和你见过面了，你为什么不尝试呼唤一下那孩子呢？毕竟这可是她的记忆啊，直接问本人岂不是来得更快吗。”
“但是我只知道有奥菲莉娅存在啊，我现在对她的印象甚至已经模糊到怀疑我自己在红殿里面到底有没有见过她了……不过奥菲莉娅不是维安的徒弟吗，为什么会从浮空巨城那边过来这里……？而且维安不是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进入星界开始漂流了吗，奥菲莉娅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让冒牌货都有些应接不暇，但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从里面挑出了几个可以回答的问题，朝我开口说道。
“奥菲莉娅确实是维安的徒弟，而且，维安让她来到大陆这边也是有计划的。你从奥菲莉娅曾经施放过的法术也应该可以看出来，她的法师阶级到底有多高，再大致推测一下，为什么维安会让奥菲莉娅来，而不是他自己前来。思考一下吧。我这次的提示只能到此为止，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都交给你自己，你能分析出多少正确的情报……全都要看你现在的分析能力咯。”
冒牌货说完，走近到我身前，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差不多说完了，作为之后的小小报酬，我把你送回学院内部吧，估计门卫大叔也该醒过来了……稍微让你再见识一下，这些花们的真正力量。”
“花？用花当成能力来源的你还真是……”
一句吐槽还没说完，冒牌货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朵盛放的蒲公英，朝蒲公英头顶的绒球轻轻吹了那么一口气，绒毛瞬间漫天飞舞，而我也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伊丽莎白的宿舍门前，身边也是飞扬的蒲公英，还有手里捻着一只完好蒲公英绒球的冒牌货。
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蒲公英绒毛已经漫天飞舞了啊，为什么他手里那朵蒲公英还是完整的？而且，没有法术施放，只是单纯的把植物作为“花”存在的“概念”给具象化为超魔法的力量……
对拥有一整片以位面为单位的花海的冒牌货而言，“花朵”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取之不尽的，这样一来，他的力量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一个不知何时就突然出现在你背后往你头上撒一把花瓣然后你还没反应过来花瓣就已经变成食人花把你给撕成碎片的家伙，比拉娅这种非常耿直地吟诵法术咒语的世界BOSS还难打一点。个人看法而已。
“好了，差不多到了。那我就先走咯，后面的分析就由你自己来斟酌咯，再会。”
冒牌货挥挥手，刹那间消失不见，而宿舍的大门也在这时打开，伊丽莎白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朝门外说着什么。
“大晚上的谁敲门啊……诶？慕朔回来了吗？”
“……伊丽莎你……身上的衣服……？”
定睛一看，我觉得似乎是我用错了打开方式，伊丽莎白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款式根本就不像她能穿出来见人的款式。要知道伊丽莎白的身高还是挺高的，至少比慕晴要高，她穿着黛西那种风格的白裙，总觉得我走错了世界线。
话说我一直拿慕晴来当这种对比真的靠谱吗。
“哎呀，这是新买的睡裙呢，因为很简洁所以就决定这样穿咯，看起来还不错吧？”
说着，伊丽莎白原地转了个圈，看起来着实很有些美感，但果然还是不能穿出去见人啊，这种衣服果然只有黛西那种非人类才能驾驭得住了。
……似乎我自己这身体也不是人类？那我到底该穿怎样的衣服……？
二十四、生病的奥菲莉娅
深夜。
我躺在床上，凝视着黑暗的天花板。
今天晚上，应该也会继续那个怪梦的吧，如果能再体验奥菲莉娅的记忆的话，我一定会认真做出分析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闭上了眼睛，让意识沉入黑暗的深影。
……
……
……
……
再一次地，光芒降临。
我睁开眼睛。
门外传来敲门声，像是小灰的声音，但我却感觉身体提不起力气，连从床上爬下去都有些困难的样子。
“……”
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想不起来了呢。
“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头有点疼……”
我嘟囔着，刚想从床上爬起来，脑袋便忽然一阵剧痛，让我不由得发出一声哀鸣，差点跌到床下。门外的小灰也发现了我的异样，连忙打开本来就没锁的大门，冲到我的床前，扶住了我，朝我看过来。
“奥菲莉娅？怎么回事？你脸色……很糟糕诶……”
“我……我没事啦……小灰你怎么这么早就……”
“哪里早了啊，要不是维安大师感觉有些不对劲让我过来看看，奥菲莉娅你恐怕已经出事了吧。”
一边说着，小灰一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迅速抽回了手，非常担心地看着我。
“好烫……！奥菲莉娅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烫……？诶？我感冒了吗……？一定、一定是小灰你感觉错了吧……我只是感觉……有点累而已啊……”
说着说着，我忽然感觉小灰的脸在我视野中变得有些模糊，无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想摸一摸小灰的脸，随后，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猛地远离，漆黑深邃的暗影把我吞没其中。
我忽然觉得非常害怕，想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暗影中嘶吼呼救，但我嘶吼而出的声音却被这浓烈的暗影给吞噬，就连我的意识都似乎被这黑暗给张口吞没了一般，在漆黑缥缈的海洋中浮沉了一会儿，终于是沉入了深邃的海底。
直到最后我还伸着手，感受指尖被暗影淹没的冰冷感觉，那一抹意识也随之消失不见。
……
……
————慕朔沉眠中————
……
……
元历，未知年代，未知日期。
浮空巨城，由人类最伟大的法师，克里斯丁·维安创造的法师塔，据说是维安大师从远离大陆的一座巨岛上用强大的法术切割了一座大山，在倒立的大山地面建造了这座人类迄今为止最为宏伟的法师塔。
作为浮空巨城的基座，那座倒立悬浮的塔被称为【倒立山】，据说倒立山的内部是被维安大师用法术给掏出了一座地下建筑的，而那些建筑的内部全部都储存着维安大师这传奇一生所搜集的堪称海量的宝物。没有人知道倒立山中到底藏着多少稀世罕见的宝物，就算是被称为“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的【盗神】爱德华，在不久前对浮空巨城的探索中也是着了维安大师的道，被封印在他自己的刀里，若非是某个异界来客把他给救了出来，不知道他还会被封印多久呢。
同样，作为人类最伟大的法师，维安大师自然对他自己的法师塔进行了最完美的布置，他仿造天界最严密的一处禁地，也是被圣法星神拉娅所封印的几处遗迹之一的【伊甸】，在浮空巨城上用建筑与花草树木交织形成了一张伟大的画卷，如同位于传说中的那伊甸园一般。
在这现世的伊甸园中，那座矗立的高塔上，这座浮空巨城的主人正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身影，眼神严肃。
“……米迦勒，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维安大师，自从我来到现世，我还从未在你面前说过假话，这是我们当初订立契约时由我订下的规矩。”
灰发灰翼的天使站在老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但老人却很严肃地盯着她，冷冷地开口。
“是吗……？但最近和奥菲莉娅接触最频繁的就是你，并且，有能力绕开我所布置的结界的……也只有你用那几只绵羊身上的金羊毛做的绒毯可以绕开了……明白吗？”
“……如果维安大师你实在怀疑是我所做的话……我以圣法星神所立契约为名，在此起誓，绝非我米迦勒所为，请维安大师另为斟酌。”
天使在维安面前半跪而下，身后收敛的灰翼无声地展开，一共三对六只，房间中顿时充斥了一股迷蒙的气息，似乎这里是那云雾缭绕的天界一般，但很快，维安就示意她停下，六翼也随之重新收敛，淡淡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既然你都起誓了，那我也没有资格再继续质疑你……昨天在图书馆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的法术不可能出错，昨天那种程度的混乱，不可能是奥菲莉娅打扫失误造成的。虽然她自己是这样说的，但我们都明白，那天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是正常情况。”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再度投到了灰发的天使身上。天使稍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面前的老人，思考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
“昨天我赶去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如果奥菲莉娅勤快一点的话，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把图书馆给打扫完了。不过，图书馆的状况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赶过去的时候，我看见奥菲莉娅是用御风术浮在空中的，地面上的书全都呈放射状布散，似乎是奥菲莉娅发动了某种程度的法术造成的……她应该在图书馆里，跟‘某种东西’进行了交战。”
特意强调了那四个字的名词，米迦勒没有再说下去，而维安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另一个黑色的人影。
“凯尔本，昨天你在图书馆里调查的情况是怎样，具体陈述一下。”
被唤作凯尔本的黑影向维安躬身，声音低沉幽深，有着一股黑色的深邃感。
“虽然我已经离开影渊很久了，但我依然能回忆得起这种深邃的力量。虚无缥缈，没有实体和哪怕一丝的魔力，但对现世有超乎寻常的干涉力，这种类型的力量，我在图书馆里感受到了很多，只不过……”
“只不过？”
听见黑影忽然愣了一下，维安也显得有些困惑，但他毕竟是个大法师，智商远远超出常人，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朝自己脚下的地板看了一眼，神色凝重。
二十五、星空
“恕我直言，维安大师，对第一裂隙的研究太危险了，而且维安大师你当初创造浮空巨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永恒地把第一裂隙给封印在悠久的岁月中，现在看来，任何对封印所做的研究都会使封印松动，我们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浑身像是在燃烧着的人影开口说道，声音低沉雄浑。他说的是深渊语，深渊的生物只能发出这种声音，但在场的人都对这种语言了如指掌，交流起来不成问题。
“……不行，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绝对不能轻易放弃。我研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把这第一裂隙给彻底封锁，断绝掉那家伙妄图侵入现世的想法……！”
维安很坚定地说道，但刚才开口说话的那红色人影却仍然继续说着。
“但是……从第一裂隙中溢出的影渊魔力已经影响到奥菲莉娅了，那可是维安大师你唯一的徒弟……真的要置奥菲莉娅不顾吗？”
“奥菲莉娅……”
轻声重复了一遍，维安沉默了下来。
“……确实呢，影渊魔力对奥菲莉娅的身体会造成影响……不过，这也正好是检验成品的机会，不是吗。”
老人神秘地看向了众人，眼中的光芒让人看不透彻。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检验成品……维安大师，那么可怕的东西，就那样让奥菲莉娅……？”
“不用担心。我相信奥菲莉娅，我也相信我们所有人……而且，那个人一直在注视着这里，那位神明也一直在关注第一裂隙的状况。我们没有顾虑，放手去干便是……只是，我希望各位，绝对不要把奥菲莉娅的真实情况告诉她自己，同样，也绝对不要告诉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人，包括各位的‘神’。”
“…………”
“今天晚上，就开始我们最初的计划吧——”
房间中一阵死寂，每个人都看向了维安伸出的那只苍老的右手。这个老人已经活了整整一千岁了，作为纯粹的人类，能让自己达到这么悠久的年岁，维安自然是对自己使用了非常高阶的魔法，但具体是何种类型的魔法，维安自己也不愿意提及，而在这一千年间，他所经历的传奇故事，几乎都不为人知，这也成就了他【大魔导师】的称号。
“各位，以我们最开始所订立的契约为誓，我要你们死守奥菲莉娅的真实秘密，绝不透露给任何人，绝不因利益诱惑而彼此出卖，绝不因神明信仰而破除誓约，直到预言中那一抹淡蓝的降临……我们方可彼此解脱，重归自由。”
老人开口说道，所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都把右手伸出，放在了老人伸出的手背上，齐声说道。
“我们接受誓约，绝不为任何利益而出卖，绝不因神明信仰而除灭。预言中的淡蓝终将降临，我们束缚的身躯终将解放……”
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包括维安在内，都将重叠在一起的手高高举起，齐声低吟。
“……以秩序的守护者为名，契约成立。”
淡淡的白光在众人重叠的手心中绽放。
…………
……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坐在我床边的小灰。
“……”
我……在那之后睡着了吗？
有些不确定的我转头看了看窗外，星空覆盖了我的视野，让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我记得我是在早上醒过来的，然后就看见小灰……之后呢？之后我似乎就没有意识了，难不成我一直睡到了现在吗？
从早上睡到晚上……呜哇啊啊啊难不成我逃了一天的课吗？！我明天会不会被师父骂啊！完了完了明天绝对会挨骂的！师父明天绝对会把我给骂一顿的……！
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我从床上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没有打扰到熟睡的小灰，走到阳台上，抬头望向这片宽广无垠的星空，感到从内而外的震撼。
每一颗星星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一道横贯整个天穹的银河，淡蓝色与亮白色的光辉在星空中交织成一片苍茫的景色。漆黑的底衬，没有把那些星星的微光给吞没，反倒是把它们微弱的光芒给衬得无比明亮，在空中闪烁成一片璀璨的光辉。
星光的海洋，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眼底。
“……难得一见的晴朗夜空呢。”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我吓得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影，却只看到灰发灰翼的天使站在我身后，双手抱在自己胸前，沉默地仰望着星空，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小灰？！……我吵醒你了吗……”
“不，倒不如说是我把你吵醒了。天使是不需要睡眠的，我在那里闭着眼睛坐着只是为了恢复我自己的魔力而已。”
小灰开口说道，声音很轻，像是不愿意把这片宁静的星空给打扰到一样。我疑惑地看了看小灰，重新仰头看向这片美轮美奂的星空，索性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跷起只穿了一双拖鞋的双脚，在空中轻轻摇晃着，感受温暖的海风，静静地沉醉其中。
忽然，小灰走到我身边，拉过另外一只凳子坐下，伸出她身后那柔软的羽翼，把只穿着睡裙的我给揽到她的怀里。
“……诶诶？小灰？……”
“别出声，奥菲莉娅。让我……就这样看着你。”
我刚想回头，却被小灰温柔地按住了脑袋，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小灰你怎么了……？忽然变得很奇怪诶……你以前都不让我摸你的翅膀的啊……？”
“那就尽情地摸吧，不过，只有今天晚上才行哦。”
天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灰她以前都不让我摸她的羽翼的，偶尔摸到了都会很激动地朝我捶过来……但是今天晚上怎么忽然就让我摸了？感觉有点奇怪呢。
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小灰的羽翼上轻轻抚摸着，感受天使羽翼的柔软与顺滑，比世界上最柔滑的东西还要柔顺百倍。每一根羽毛都在我指间划过，却只留下一抹缥缈的柔软，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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