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罗兰一脸困惑地挠着她自己的脑袋，我们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唔啊，这该怎么办嘛……”
我略有些无力地靠到椅子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我拽着慕晴跟南宫来罗兰这里就是为了把我那个怪梦给搞清楚的，但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罗兰似乎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把我的怪梦给弄清楚，让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看来，只能等这个怪梦自己消失了吗……
“不过啊，会不会是小慕朔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啊。据说人类日常压力太大的话就容易做一些奇怪的梦哦。”
罗兰站起身，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压力太大……？我最近的压力确实不算大啊，让我想想，帝都重建那个公共任务我没有去做，都是慕晴他们在那里跑任务进度，据说跑得他们连续七天都处在精疲力竭的状态，若非是文姬的琴声可以恢复体力值，他们早就趴在跑任务的途中了。
但是，虽然我的队员们在累死累活地跑任务，我却只是在每天水战阶沉迷竞技场啊，积分蹭蹭地涨，虽然打架打起来还是蛮消耗体力的，但是我只是上午去竞技场啊，怎么可能压力大到做怪梦嘛，照这样说那些肝帝们岂不是要天天做怪梦咯？这根本不科学啊。
“不会吧，我最近的压力确实不算大，不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唔，这就更奇怪了……小慕朔，我想给你稍微检查一下身体和精神状况，能稍微站起来一下吗。”
精灵走到我身边，朝我说道，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慕晴和南宫，他们两个倒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便朝罗兰肯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略微远离了桌椅，跟着罗兰来到客厅中央，看着她举起右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一会儿法术发动的时候千万不要睁眼……明白吗。”
“（点头点头）”
“好。那么，我要开始吟唱了，小慕朔你闭好眼睛……千万要紧闭，紧紧闭上。”
……
我能感觉到从罗兰的右手中放出了相当程度的魔力，把我的全身都给包裹起来，精灵语的吟唱回荡在大厅里，似乎沐浴了阳光，温暖舒适。
“溯流如风，缥缈如梦，遨游天空，遁入苍穹。游荡于繁星之间，赐福的塔尔塔诺，我聆听你的睡梦，我凝视你的木棚……清凉的溪流，愿你平息灵魂的哀愁！”
.
四阶法，塔尔塔诺·初等精神解析，发动。
.
罗兰手中放射出的魔力在我身体周围游走，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那些魔力有朝我身体里进发的势头，起初我还以为是罗兰在酝酿什么，但过了一分多钟，那些魔力依然只是在我身体周围游荡，这就让我感到一阵疑惑。
“罗兰……？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那个法术生效了啊……”
“诶诶？我我我重新试一遍，为什么会无效呢……”
罗兰的声音响起，显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即便她重新吟诵了一遍法术，我依然没有看见我状态栏里有出现什么奇怪的BUFF，只能说明法术依然没有对我生效。
“这不对啊……为什么初等精神解析没有办法生效呢……”
精灵显然有些慌神，刚准备再次朝我施放一遍，另一个声音就打断了她的吟诵，伴随着那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只躲在南宫帽子里那只小精灵的声音。
“不用再试了，小罗兰，初等精神解析是无效的。”
“拉娅大人……？！”
我连忙睁开眼睛，看向站在我身后那一身白袍的女王大人，罗兰和兰莉一看见拉娅出现，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但拉娅却只是把她们两人用法师之手给扶了起来，看了看我，直接让她们两个退下，把我给拎回椅子上坐下，自己直接坐到罗兰刚才坐的位置，看向我们。
……
————慕晴掉线中————
……
“拉娅？你跑出来干什么？”
不像罗兰和兰莉她们两个那样毕恭毕敬，我对拉娅最多只有那种低阶法师对传奇法师的敬意，作为我个人而言，拉娅平时的逗比性格让我着实有些头疼，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提起更多的敬意来，这种敬意的缺失就自然而然地体现在了语言动作上。
“当然是看见罗兰刚才的法术没有效果，我才特地跑出来的哦。”
拉娅接过罗兰的清茶，抿了一口，朝我们开口说道，我当然也在即时通讯频道里跟慕晴进行了短暂的交流。毕竟他们两个是陪我过来的，不把他们给顾及到的话，恐怕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
女王大人显然没有给我跟慕晴解释的机会，她直直地看着我，在我刚想跟她对话的时候便突然开口，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关于梦境的话，其实小慕朔你不用太在意的，过几天应该就会恢复了。而且罗兰啊，你刚才施放法术的时候应该考虑到慕朔身上那件法师袍是我给的才对，对精神分析类法术的防护绝对超出你想象，初等精神分析绝对是无效的。”
“诶？小慕朔的法师袍是拉娅大人给的吗？”
罗兰一脸震惊地看向我，又看了看拉娅，脸上的困惑更加浓重。
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突然出现的拉娅……有点奇怪呢？
我直视着女王大人的眼睛，她一直没有跟我正面对视，就算跟我说话的时候，她也一直凝视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逃避？为什么拉娅要逃避？我的“师父”，克里斯丁·维安，难道跟拉娅认识吗……？
我越来越想不通，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根本不知道这个被人称为维安大师的“师父”的，而且还是某个“神”对这个世界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修饰”，我才有了一个“师父”，这一连串的不协调感，到底是为什么？
我越发坚定地相信，拉娅的手里肯定掌握着什么消息，只是她不想告诉我而已。而且，在我对脑海中保留的那个初等精神分析的资料来看……塔尔塔诺这个神名，是专门对“人类”这个物种施放的法术的统一前缀，除非是作用到了其他物种身上，否则，这个法术可以绕开所有的精神防护，直接对“人类”进行精神分析。
这意味着什么，我自己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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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我 是 谁？
也许正像不久前那个人说的那样，这具有着蓝色长发的萝莉身体，真的不是人类呢。
而且现在我更加怀疑
我，苏慕朔，到底是不是本来的“苏慕朔”？一个记忆可能被人动过手脚的人，他该算是哪个人呢？也许被我称为冒牌货的那个苏慕朔才是原来的我吧，这个“我”也许只是一个拥有名叫“苏慕朔”的记忆的家伙呢。
连人类都算不上，我，到底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不知道。就像缸中脑悖论一样，身处缸中的我是不可能解释我自己的情况的，只有外力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到底是不是我。
我疲惫地躺在沙发里，静静地思考着这一切。
拉娅没有再出现过，我也没有去问她什么。拉娅肯定知道些什么，这是肯定的但为什么拉娅要选择逃避？为什么拉娅没有告诉我真相？
“慕朔？慕朔你还好吗？”
坐在我旁边的枫月有些担心地说道，我转头看了看枫月，无奈地笑笑。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从沙发里坐起来，我开口说道，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仰头喝掉，起身走向二楼。
“慕、慕朔？”
枫月连忙跟了上来，很担心的样子，让我看了都有些莫名的心疼。
“慕朔你一回来就是这幅样子呢真的没事吗？”
“都说了没事啦，只是太累了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哦。”
“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哦。嘛，枫月你也早点睡吧，伊丽莎今天在实验室那边有课，估计要晚点回来，不用等了。”
说完，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让黑暗把我包围。
我靠着大门，无力地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我自己的右手。
“你知道吗，我，到底是谁？”
我朝屋内的黑暗中开口说道，从黑暗中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到我面前蹲下，跟我四目对视。
另一个苏慕朔。
“我说你啊，一直纠结这些问题干什么嘛。我不都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了吗，还在担心些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起身，跟蹲在地上的他对视，忽然朝我自己的脸伸手，用力揪了一下。
“呜咿？！好、好疼”
“喂喂，忽然揪自己的脸干嘛啊。”
冒牌货看上去有些惊讶，颇无语地看着我。我努力忍住脸上的疼痛，抬头看向已经起身的他，开口说道。
“只是在确认一下而已啦。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这具身体其实不是人类吧？”
没有说话，冒牌货点了点头，我也很无奈地笑了一笑，走到大床上仰面躺下，无言地看着被黑暗包裹的天花板。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迷茫的寂静。
“其实吧身体是不是人类又有什么所谓呢。”
冒牌货走到我身边坐下，看着躺在旁边的我，两只手撑在下巴上，颇有些悠然的意思。
“我也没太在意身体不是人类这件事啦，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件事有很多人都想隐瞒呢？这具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亲自确认的，既然这件事有人想要隐瞒，那就肯定有隐瞒的道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想隐瞒一件事的，只有当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有必须隐瞒的必要，他们才会去隐瞒，明白吗。”
“当然。我们两个的思维方式都是差不多的，你认为我会不明白吗。”
我忽然坐起来，转头看向他。
“我想确认一点，你能告诉我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当然，说吧。”
“那我问了哦。你觉得，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吗。”
冒牌货没有立刻回答我，他静静地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几步，朝我看了过来，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朵艳丽的蓝玫瑰。
“如果是在我看来的话，我只能这样回答你。不是。一个人的灵魂是由记忆这些多方面因素来决定的，灵魂的变化也就是你对世界看法的变化。你觉得世界会是怎样的，那世界就是怎样的，只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认知程度会跟我一样广阔的。”
“是吗。”
找到答案的我站起身，走向大门。
“诶，你不是要睡觉了吗，怎么又要出去了？”
“现在才几点嘛混蛋，我不记得我以前有十一点之前睡觉的习惯哦。”
我朝身后的冒牌货说道，顺带朝他做了个鬼脸，拉开门跑了出去，门外立刻传来了枫月的惊叫声和我的笑声。
冒牌货坐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一笑。
“就是要这样啊，开开心心的就好人类而已。”
————慕朔狂欢中————
从浴室里出来，我身后跟着昨天那只骷髅战士，他的手里同样拎着一只身上只穿着睡衣的枫月，跟在裹着浴巾的我身后，骨质的脚骨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慕朔你背后那是什么？”
刚回到宿舍的伊丽莎白呆呆地看着我，我一脸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让骷髅战士把他手里拎着的枫月展示给伊丽莎白看，解释道。
“我只是想好好洗个澡，结果枫月就突然穿着睡衣就窜进来害得我还浪费了一片符文给她烤干。”
伊丽莎白这时候也没话说，看着我指挥骷髅战士把枫月给拎进了房间后，这才走到裹着浴巾的我身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也注意到了她怪异的眼神，转过头看着伊丽莎白，狐疑地一歪头。
“伊丽莎？你看着我干啥？”
“觉得很奇怪而已慕朔你以往都是直接用洁身术来代替洗澡的啊，怎么最近两天忽然开始洗澡了？哦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慕朔终于明白女孩子必须要洗澡的原因了吧，看来学院里那些男孩子们的追求强度还是挺有一套的嘛”
特殊技能，回旋的禁书目录，发动。
苏慕朔击晕了伊丽莎白。
我看向从房间里出来的骷髅战士，他空洞的眼眶跟我四目对视，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阵战栗。
结果他今天的任务变成了两项，其中一项就是把伊丽莎白给拎回她的房间去安顿好。
十六、勤劳的奥菲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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