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巨擘日行一善 第666章

作者:风停雪

  世间未曾宁静,杀戮四起,正魔间间攻伐不断,然而大势却未有变化。

  元始魔宗的四位长老相继遭遇大劫,没有打消已然高涨的外道气焰,在黄昏始终不愿现身的情况下,竟是顽强至极地坚持了下去。

  相关的消息在中州五宗的授意之下,不断向天南流传,试图以各种方式进入怀素纸的耳中。

  天渊剑宗内渐有流言蜚语,许多师长与弟子真切地感受到了人间大势,为之而心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毫无道理的说法开始流传了起来——即是中州五宗乐意看见虞归晚成为天渊剑宗的下一任掌门。

  流言无法被证实,因为不可能有人拿这件事去问南离,以及中州五宗的任何一位掌门。

  妄自干涉别派内政是道盟明确不可逾越的那道界线。

  ——尽管长生宗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

  如此直至深秋,怀素纸才从闭关中醒来。

  天南的四季尤为分明,不像北境终年风雪不断,入秋后的第一天,山间便有浓色缓缓晕开,无声叙说着季节的更换。

  怀素纸推门而出,虞归晚就在门外站着,与秋景仿佛融为一体。

  “天渊的异动已经平息下来了,掌门最迟在三天后就能和你见面。”

  虞归晚的声音很平静,最近这些天的小风波,不曾对她造成半点影响。

  怀素纸道了声谢谢,然后望向她,眼神渐渐认真。

  虞归晚起初不觉,然后渐渐奇怪了起来,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任由自己被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素纸忽然说道:“不一样。”

  “不一样?”

  虞归晚看着她,没有蹙起眉头,但眸子里确实流露了困惑。

  怀素纸认真说道:“你现在要随意很多,和身在中州是两个模样。”

  言语间,她的视线落在少女随意编织成侧麻花辫的白发上,接着又望向似乎那没什么区别的青色裙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要用比随意更为准确的形容,这应该是一种回家后的慵懒。

  虞归晚微微一怔,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抬手唤出朱颜改,以明净如秋水般的剑身自观片刻,然后同样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没觉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模样极为端正,却很难给人严肃感觉,更多……是娇憨?

  怀素纸想了想,便也觉得娇憨不足为奇,毕竟虞归晚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当然,不聪明只是不聪明,不代表愚蠢。

  很多时候,像虞归晚这样的性情,更擅长解决某些棘手的问题。

  “你那天和我说过之后,我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就觉得其实不用想。”

  虞归晚平静说道:“只要我能当上掌门,按照他们的习惯,就会当作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所以我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他们。”

  怀素纸想了想,没有说话。

  如果此刻站在她对面的人是谢清和,那她会说道理不止于此,但虞归晚是一个极有主意,或者说死犟的人,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虞归晚的神情尤为诚恳。

  怀素纸想也不想,问道:“什么忙?”

  虞归晚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天渊剑宗的事情……”

  话没说完。

  但这一次不是怀素纸开口打断,是虞归晚自己打断了自己。

  她更加认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除非我要死了。”

  怀素纸微怔无言,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真的要死了,就算我答应过你也会毁约,这是不用说的事情。”

  “我也这样觉得,但是我怕死。”

  虞归晚一脸老实说道:“我想要活得更久一点。”

  然后她望向远方,看着渐染秋色的山林,想要说些什么,比如时光与生命的尺度,比如蝉鸣一世不知秋,最终却又是沉默。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

  她望向怀素纸说道:“我还想要散步,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怀素纸笑了笑,接着认真地说了一声好。

  两人拣着那些幽暗僻静的路,踩着零碎的落叶前行,也许是天渊剑宗山门广阔的缘故,一路上鲜有遇到人的时候。

  那些极少数见到她们的人,在片刻诧异过后,便也只是点头致意,没有多说什么。

  这很方便聊天。

  “你现在修行怎样了?”

  “我也不确定,按常理而言,我应该会在炼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但常理不见得能用在我的身上。”

  虞归晚听着也不觉得这是傲慢,平平静静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她才是有些失落,低声说道:“明明那时候我和你的境界相差无几。”

  怀素纸安静了会儿,摇头说道:“太快了不见得是好事。”

  虞归晚说道:“祖师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虽然他没有提你的名字,但我还是觉得……”

  她犹豫了会儿,不太确定说道:“祖师对你其实还是很有印象,或者说意见的。”

  怀素纸莞尔一笑,问道:“我猜顾真人是觉得所有破了他修行记录的人都是不正常的,肯定有问题,对吗?”

  虞归晚听得很清楚,却不说话了。

  只要不直接承认,那就不算是诋毁祖师,违背门规。

  怀素纸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再继续多说下去,心想原来你也有这种小奸诈的地方。

  “等见完掌门以后,你就要直接离开了吗?”

  “嗯,除非事情极其不顺利,否则我不会逗留天南。”

  “就像你不会留在北境那样子。”

  “是的。”

  虞归晚忽然替谢清和难过了起来。

  她知道这种难过很没道理,却真的很难过。

  或许莫名。

  但却真实。

  就像春风难过北境。

  就像美人可以过英雄,却终究过不去那一张素纸。

  她停下脚步,望向怀素纸,认真说道:“我不太开心,想和你打一架,可以吗?”

  顶不住,败了

  在回家之前,没有办法保持稳定的更新了。

  原因比较直白,我做不到在游玩聚会之余,把整个剧情维持住,不管是趣味性还是别的什么伏笔,因为回到酒店后的脑子已经彻底过载了……

  非要勉强写下去,很有可能会导致发出来的东西存在巨大问题,让我找补都不知道怎么找补,比如今天熬夜写的章节,直接错了好几百字的内容,错的我触目惊心,难以接受。

  这本书已经两百多万字了,我实在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出错,而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很难维持更新,必须要到回家以后,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当然,不是说这几天就不更新了。

  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十分抱歉。

  (此刻的我想到被断了的全勤,心情便十分悲痛,难过。

  很多句吐槽

  首先,今天因为睡过头的缘故,十分悲伤地误点了,再一看改签,竟是落到了一个无签可改的惨烈境地。

  悲伤如潮水般涌来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除非去机场,否则就只能是无路可走了。

  思虑再三之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机场,在外逗留一天时间,明日再踏上归家的路。

  然后是关于酒店的,这次住了两家希尔顿,分别是欢朋和惠庭。

  前一家空调锁定29.5度,被热的无法入睡,问前台遂知不能更改,万般无法理解,但不想在凌晨争吵,便认命关空调开窗。

  翌日晚上,室友感冒且支气管炎,于后日在浙二奔波一整天,步数一万五,这也是没有更新的主要原因。

  再来说第二家惠庭,这家同样是空调出问题,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温度,酒店可以不开放制暖的,于是也只能关空调睡觉。

  总结,以后我再住希尔顿就是狗。

  题外话,我一个广东土著,到杭州莫名其妙吃了五顿粤菜,也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此刻正在前往上海。

  向各位读者老爷们鞠躬,致歉。

第四十三章 二十年未重过南楼

  一道剑意横亘山野间,秋色就此被平分。

  怀素纸眼帘微垂。

  那一袭黑裙随风微微荡着,仿佛荷叶,几分柔弱。

  阳光穿过渐泛黄的枝叶,零碎地落在她微显苍白的颜容上,愈发好看。

  虞归晚与她相对而立,约莫十数丈,脸色同样苍白,甚至如雪,然而眼神却分外明亮,看上去有种鲜活的意味。

  怀素纸抬起手,唤起没入石中三分的长天,回剑身前静悬。

  “离上一次你我比剑,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吧?”她轻声问道。

  “是二十三年零八十三天……但时辰我记不清了。”

  虞归晚答的十分认真,如往常那般一丝不苟。

  怀素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间最怕见天真,她又怎能例外?

  虞归晚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打不过你。”

  怀素纸心想你就从未赢过我哪怕一剑。

  虞归晚继续说道:“但其实我很怀念那时候,一直打不过你的那些时候。”

  怀素纸有些意外,更多的还是不解,蹙眉问道:“为什么?”

  虞归晚笑了笑,笑容平静而纯粹,说道:“因为那时候只有我和你,是我们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过的独处的时光。”

  这句话很直,直指当年,不作任何委婉与回避。

  就像她从过去到今天挥出的每一道剑光,至清,至澈。

  “我本来以为这次和你到天南以后,会像当年那样,却没想到你会直接闭关……所以这些天我总会觉得自己有些笨笨的,大概我的确也不聪明吧。”

  虞归晚笑容里多了些自嘲,很浅,如声音:“但我又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因为你没有醉心权力,还是我心里当年那座神像……唔,神像你应该还记得吧,是那次清和骂我用的话,我后来和你说过的。”

  叨叨絮絮,随随意意。

  怀素纸听得很认真,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又都是沉默。

  因为这些都是离别的话。

  不是再见,以虞归晚习惯于内敛的性情,很难让自己说出这些想法。

  就像当年她和怀素纸在一起同游河山之时,往往都是安静,偶尔微笑一瞬,总是吝于言语。

  “说过的,我也都记得。”

  怀素纸心中未曾伤感,只是隐有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