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花散里：“这有什么？”
“漂亮确实没什么，但对方那格格不入的气息太明显了。”李默说道：“走吧，花散里，我们跟上去瞧瞧。”
“唉，这样不好吧。”
“不，这样很好。”
是的，很好。
李默的感知能力不是很强，一眼看穿被人的根底那种事情完全做不到。但……他能看出来，在另一个视角之下，那位戴着猴子面具的表演者是那么的明显，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篝火。
这么明显的邀请，怎么能不去呢？
新加坡的城市建设很不错，道路四通八达。弹丸之国，配合富裕的财政经济，做到这一步并不让人意外。
花散里最开始还不理解李默为什么要跟踪那个表演者，随着时间流逝，她有明白李默为什么这么做了。
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四周的行人越来越少。放在恐怖片中，这就是恐怖片段来临前的时间。
当然，真碰到恐怖片中的鬼怪，话说那里也不见得害怕。谁还没当过鬼魂呢？
“差不多了吧，附近的行人都被驱赶了。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也被屏蔽了，你还要去什么地方呢？不知名的魔术师。”
带着推车离开的表演者停下了脚步，发出清脆的声音：“是吗？啊，没想到碰到意料之外的人呢。”
李默：“刚下飞机的时候，你不就彰显过自己的存在吗？客人都上门了，作为主人难道不应该自我介绍吗？”
“你好，冬木市Caster的Master，我是来自彷徨海的吉兹。”
猴子面具消失，厚厚的浓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脸。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花散里明白何为“漂亮的美人”。漂亮的，让人脊背发凉，让人不免想起数万年前活跃的灰狼。
就像是，有毒的罂粟花。
第五百七十六章 交易
魔术协会有三个组织，时钟塔，阿特拉斯院，彷徨海。其中，时钟塔活跃在魔术师的领域中，其触及涉及到了许多地方。阿特拉斯院藏匿于埃及的阿特拉斯山脉中。而彷徨海，其场地居住在一个可以移动的巨大山脉之上。
在三个组织中，彷徨海是比另外两个组织要更加神秘的地方，其中绝大部分魔术师都不会出现在地球之上，他们追求的神代魔术，在地球的环境上无法实现。因此，在外看见彷徨海的魔术师，就约等于碰到大熊猫一样稀有。
了解常识的花散里微微侧头表达自己的困惑，了解所有的李默面无表情。
他说：“彷徨海的魔术师，不在门后进行自己的研究，离开彷徨海又是为了什么？”
“请原谅我无法回答你，冬木市的李默。”
“我建议你不要加上冬木市的前缀。我和那座城市的关系没有那么深刻。”
吉兹：“可你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不就是冬木市吗？”
冬木市，那是一切的开始。型月宇宙便是从那里展开，而李默在型月宇宙的身影，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而吉兹的意思是，李默在这个地球上的行动，是从冬木市开始。
李默说：“时钟塔，不……应该说是法政科对我调查会怎么详细吗？”
彷徨海的魔术师不会认识自己，他唯有从时钟塔那里获取自己的信息。时钟塔的其他派系不会在意远东发生的情况，唯独法政科……不同。和化野菱理打交道多了，李默就知道在那个学科中的人，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掌握魔术的政客，比起所谓的根源，他们在乎的大概是权利和金钱了吧。
“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从法政科那里获得有关你的信息。我对你很好奇，你是怎么从Caster那里学到的神代魔术？”
“为什么不能呢？我家的Caster，本来就是神代的魔术师，她愿意教，我为什么不能学呢？”李默反问。
吉兹：“不不不，你应该明白白。李默先生，神代魔术已经不适合当代环境，它已经降格了。”
“这是秘密。”李默回答。
为何能现代学习神代的魔术？有没有可能当初自己学习的是美狄亚解析过的现代魔术呢？不过，李某人现在确实能自由的使用各种神代魔术。
神代的魔术，是借助神明的力量施展的。而李默，没和神明签订契约，但他本人，和神明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不担心后果，「圣人化术式」展开，遇神杀神。但后果就是被“奥丁”这个泛文化概念给同化。
总之，用秘密敷衍过去吧。就和女人一样，魔术师总是要藏起来一些东西的。
“这样啊，那么。李默先生，你有兴趣来一场赌博。”
“赌博？你在一名中国人面前，谈赌的吗？”
赌。
李默不喜欢这个字眼。
这种东西总能让人联想到倾家荡产，联想到家离子散。
吉兹：“那就换个名词吧。我们来完成一场交易如何？”
敏锐的感觉到李默流露出的厌恶，吉兹宦乐忠说法。
交易……这个词戳中了李默的心思。
不知不觉，自己和高扬斯卡娅一样，喜欢上这个词汇了。等价交换，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呢？换做是上辈子的自己，才会觉得麻烦吧。
因为交易意味着，和别人交流。
“什么交易？”
吉兹说出了自己的筹码。
……
……
巫女式神自机场出发，离开新加坡，朝着伊莉雅给出的地点前进。远坂凛等人对郑和宝船的打捞从去年就开始了，因此伊莉雅等人都是知道远坂凛等人的位置，以便想要过去的时候就直接过去。
当式神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恰巧看见了战斗。来自阿特拉斯院的魔术师操纵着骨之巨人正在和从者战斗着，很明显。在两名从者面前，哪怕是从阿特拉斯院的天才魔术师也只能败北，退却。
三名式神其中有两位飘向岛屿，她们带着口信而来。而剩下一位则是返回新加坡，告知主人有关信息。她们并无自己的思维，只能按照原本设计好的规则行动，在李默不断改造后，倒是能不断迭代更新。就像是AI一样，可要形成和人类一样的性格，估计还要等很长很长时间。
巫女式神们的动作不算快，等到回到李默身边的时候，他正和花散里坐在餐厅中品尝美食。当巫女式神将看到的东西传递给李默的时候。
他知道了，故事已经发生改变。
“难怪他会找上我。”得到消息的李默判断。
显然，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改变也影响了现在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冒险。毕竟，原本可是只有远坂凛一个人的，就算多上两个魔术师也没关系。偏偏又多上了两个从者。
Servant，是「境界记录带」，是最高等级的使魔。其战斗力，比正常的魔术师要高出太多太多，或者说，魔术师几乎不是从者的对手。
之所以是几乎，因为人类总是能创造奇迹的。魔术师中的变态也有不少，例如巴泽特。
“默。”
“怎么了？花散里。”
“你真的决定答应那个魔术师的交易吗？总感觉对方没安好心。”花散里喝着奶茶说道。
李默：“为什么不答应呢？东京，我都不准备去东京，何况在那里影响到他呢？”
“可他还要求从者不能跟着去。”花散里补充。
这场野生魔术师和彷徨海魔术师之间的交易其实很简单。李默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回到日本的时候，约束从者不去东京，同时李默本人不能对吉兹和他的弟子动手。
由此可见，吉兹在东京有什么安排。
李默：“没关系，到时候看看情况就好了。大不了我跟着去嘛，有危险就违约好了。”
“他给出的报酬你不要了？”
“拿不到就拿不到，不着急。”李默回：“饭吃的差不多了，奶茶也喝完了。花散里，我们该去和樱她们汇合了。也不知道美杜莎会不会想我呢？”
面对这句话，花散里露出娴静的微笑。
这种时候，微笑就好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第二条路
“阿拉特斯院的六源吗？教授，我记得那时类似于时钟塔君主脉系的古老存在吧。”
“卫宫士郎，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件事无需在意。”
阿特拉斯院的六源之一，这着实是不弱的身份。可埃尔梅罗二世本人更是时钟塔的君主，是与阿特拉斯院六源齐名的存在。从政治的角度考虑，是完全不逊色于对方的。
而战力上，是完全碾压对方，足足两骑从者的战斗力，其中一位还是上三骑之中的的Archer，无论如何都能战胜对方……
战胜归战胜，可要怎么妥善处理是个麻烦的事情。
他看向自己新收的底子——埃尔戈。全名为拉提奥·库尔德里斯·海勒姆的少女是就是为了他而来。
“教，教授。需要我做什么吗？”高个子的红发男性在被注视到后，紧张的说道。
埃尔梅罗二世：“你还饥饿吗？埃尔戈？”
后者点了点头，确认他的想法。
“关于你身上的现象，我有一个假说……恐怕你的那个不是失忆。”
“……什么意思的？”
“硬是要打比喻的话，那就是硬盘容量饱和，导致的记忆溢出的缘故。换句话说，这只是单纯信息量的问题。”
埃尔梅罗二世说道，就如他平时站在埃尔梅罗教授讲课一样，如医生宣告病人的病情恶化一样冷静。
“一个人拥有的信息量与名为‘神’的存在的信息量相比，恰如芥子须弥，是无法比拟的。简单说，就是人类是无法承受‘神’巨大的信息量。如果真的要制造那种可能性，那就只有将其压缩，就像电脑中的压缩包。将原本巨大的数据压缩成能够接受的大小。”
“这类术式并不稀有，将行星塞入地球仪中是人类的拿手好戏。同时，降神也是的全世界都有的传说，特别是女巫这类作为接受神祇信息的存在，在许多文献中都有记载。但无论怎样的女巫，都无法长时间和神祇面对面，因为光是接触‘神’，人类的容器都无法承受。在这之上，将神明吞噬呢？”
埃尔梅罗二世的话语并没有因疑问停止，他继续说道：“手，即是进化。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手能制造工具，掌握工具，基于此人类才从灵长类中脱颖而出。同时，手指受到的压力和手指自然联动输入给我们的信息，也对进化产生某种影响。
换而言之，手不就是神吗？——这样的学说也存在着。人无法观察完全的神，那就用手去观察，就如盲人摸象一般。即使无法获得神的全貌，却也可以获得神的一部分象征。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幻手不仅象征着力量，还意味着持续接受着来自神的庞大信息。”
盲人摸象，指的是四名盲人利用手的感知去了解大象是什么。第一人摸到大象身体的认为像是墙；第二人摸到脚的认为像是树干；第三人摸到大象的鼻子，认为是水管；第四人摸到大象的牙齿，认为是如一样润泽的长棍。
大象对于盲人而言，是巨大的。一次性无法获得大象的所有信息，只能按照局部信息推测出结果，可假设将四个盲人的信息统合起来，不就凑出大象的样子了吗？
一次不行就两次，持续的获得信息。持续下去总能吸收完‘神’的全部信息。埃尔梅罗二世想要表达这样的信息。
“毫无疑问的是，获得‘神’的信息会挤压你属于人类的记忆。就像是下载的过程中，硬盘剩余空间不足，就只能覆盖硬盘中原本的信息，这边是你记忆消失的原因。”
“根据你手臂的数量，我想应该有三柱神都在你的内部，我不知道这是利用了什么？但我想，不是单纯的封装在其中。而是能随时使用‘神’的力量。你身上的现象不是什么简单的凭依，而更像是神降。甚至可以考虑，正在和神明融合的可能性。但我觉得，比起这种可能性，活生生神明正在你的体内孵化的可能性更大。自然而然的，暴露的神的一面越来越多，属于人的你，就会被排斥。”
无论是融合，还是孵化。名为埃尔戈的人类都会消失，前者成为神明中的一部分，而后者会完全消失。
“不久，你的人格和记忆就会彻底崩坏吧。”
埃尔梅罗二世如此说道。
长篇大论落下帷幕，每个人对此的看法有所不同。但大多都露出忧虑的表情，这样的说辞，不亚于一张病危通知单递给众人。
卫宫士郎皱着眉头说道：“教授，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将神归还，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埃尔戈的问题都是因为体内的三柱“神”导致的，那么只要将这些神明全部送走就可以了。
“但我们没有将神归还的手段吧。”远坂凛补充道：“就是不知道Caster小姐是否有这方面的手段。”
冬木市的Caster，是大圣杯解体的主力。
“据我所知，这方面并不是美狄亚的研究方向。况且，不还是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男性的声音出现在这里，这并非是在场任何一人的声音。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瞧见的是一男一女的身影。
“花散里小姐，还有李默先生？”
坐在最外侧的是间桐樱，她便冲着两人说道。
花散里微笑的和间桐樱打招呼，顺利的融入人群之中。可另一边的男人正遭受在来自埃尔梅罗二世的视线。
他说：“什么办法？”
“诺斯替主义。”李默开口：“人类即使精炼过程中的神，只要不断锻炼自己，获得神的肉体，就能随意操纵神迹。”
埃尔梅罗二世自然是了解诺斯替主义的，那是连十二使徒中的约翰都视作危险的异端想法。但恰恰能解决的埃尔戈身上的问题。
“如果人类无法理解，那么获得超越人类的肉体就可以了？说的好听，可具体该怎么做呢？”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可以尝试炼金术。”
“炼金术，你是指贤者之石？那种东西……”埃尔梅罗二世顿了顿，旋即问道：“将贱金属（铅）变为贵金属（金）？”
“不愧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么快能理解。将贱金属（铅）变为贵金属（金），不就是将铅一样污浊的灵魂升华为黄金一般的天使灵魂的过程吗？”李默开口。
埃尔梅罗二世恰恰想到的是这种可能性，理念，方法都摆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第二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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