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花车的高度，不算高。可足以让站在上面的人俯视街道两边的芸芸众生。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这是世间的真理，对于那些花费重金的贵客而言，站在花车上这一过程，也是花魁的一种服务。而此刻那些站在四周围观花魁，看热闹的人，也成为了这服务的一部分。
免费，是最贵的。
李默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不稀罕这种“聚光灯”一样的场景。
毫无意义。
“李桑，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吗？”
“不如去锻炼。”
“真是耿直的说辞。李桑啊，明明先前你还在夸奖我的美貌，可怎么到现在，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呢？”
蝴蝶香奈惠的声音很小声，可足够传递到李默的耳中。是的，在经过那对话之后，李默的注意力就不在旁边的蝴蝶香奈惠身上。
才有了那番感慨。
李默还未回答。
蝴蝶香奈惠乘胜追击：“既然对四周的场景不喜欢。那就多看看我吧，你觉得怎么样呢？”
“你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李默看将视线放在了蝴蝶香奈惠身上。
当他的气息散播出去以后，几乎一路上能够听见的都是郎才女貌之类的话。尽是夸奖的话语……估摸着这和自己的展现的财力有关系？
李默恶意的揣测，这其中不乏老板请来的“托”，毕竟这么重要的场景，万一碰到个二愣子该怎么办？把场面砸了的话，那不仅仅是脸上无光这么简单。
“李桑。”
“嗯？”
“即便是我，被你这样无视也是会很生气的。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先前的赞美是不是假的。”蝴蝶香奈惠有理有据的怀疑着。
李默将眼神聚集在对方身上，看着对方那微微鼓起的脸颊。开口笑道：“我倒是从未见过香奈惠桑你生气的样子。”
“不要扯开话题啊。”
“好吧，我投降好了。”
站在花车上，被众人的视线关注着，一层名为“偶像包袱”的东西，不好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因此只是口头道歉。
李默看着蝴蝶香奈惠，在对方的脸颊上扑打着白粉一样的东西。这让他想起了日本古代，其审美标准是白面黑齿。
至少，蝴蝶香奈惠的牙齿并不算黑。
“你穿这一身很美，但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装扮。清水去芙蓉，天然去雕饰。”
如果要李默评价后世的装扮，那什么网红脸肯定不是他的审美范围，当然也不说素颜。但淡妆女孩就足够漂亮了。
蝴蝶香奈惠说：“是吗？算你勉强过关了，等下到店铺了。”
时户屋，就在眼前。
李默两度来到过这里，但都不是走正规的渠道，而是用如同梁上君子一样的来到的这家店铺。
第三度来到这里，是头一遭以顾客的形势来到这里。
“香奈惠桑，你是想表达什么吗？”
“是吗？我不知道呢。”蝴蝶香奈惠笑着，期待着他会怎么行动。
李默顿了顿，开口说道：“香奈惠桑，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朋友。处于那个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中间处境。硬要举例子的话，大概就是女的打直球，男的打拉扯的番剧里面出现的情况。
这份变质的友情，要撕下伪装吗？
“为什么不值得呢？李桑，你在这时候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吗？”蝴蝶香奈惠微笑着。
花车即将抵达忠实的店铺，李默抵着眉头说：“我其实是个花心的人。”
“李桑，现在是你在做决定。”
店铺门口就在眼前。
如果要做什么，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李默洒脱一笑。旋即直接用公主抱的形式一把抱起了蝴蝶香奈惠。然后从花车上一跃而下。
这个行动明显不符合流程，以至于李默在行动之后听到了其他人呼喊自己的情况。但很明显，花钱的才是大爷。
以李默这么的身高，在日本可谓是鹤立鸡群……好吧。在悲鸣屿行冥面前算不了什么，但在这游郭，却算的上了。
“接下来该去哪儿你知道吗？”
“鲤夏花魁的房间。”
“这样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呢？反正今天晚上过去了，我就给鲤夏花魁赎身了。至于老板那边，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后面加钱就是。这次的支出回去以后主公可是会报销的。”蝴蝶香奈惠偷笑着。
报销，这是个多么美好的词汇。花别人的钱去享受，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吗？
对于鲤夏花魁的房间，李默比较熟悉。比较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
“你把鲤夏花魁弄到哪儿去了？”
“已经安排出去了。”
李默默契的没有询问为什么店铺的老本会允许蝴蝶香奈惠会将鲤夏花魁带走。总之就是一个“钱”。
来到鲤夏花魁的房间，才将蝴蝶香奈惠放下，外面的纷纷扰扰对于这里的两个人来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仔细看了看房间，李默注意到上次原本属于鲤夏花魁的私人物品带走了一部分。
“香奈惠桑，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呢？”
“在聊天之前，你先把脸洗一下吧。”
蝴蝶香奈惠笑了笑，便到了一旁，清洗面部。那一盆子水似乎是早有准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先前的种种，李默不禁有一个疑问。
“香奈惠桑……”
“请稍等哦。等我这里处理完毕，好吗？”
李默问：“我想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啊，李桑在这方面果然像是个孩子一样呢。”蝴蝶香奈惠熟练的为自己卸妆，似乎女性在装扮这一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她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水珠。樱唇微张，清脆的声音吐露而出：“我喜欢你。”
李默站在原地，稍后露出笑容：“这么果断？”
“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有什么理由呢？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过后，才会明白。从那一晚之后，你的身影就牢牢在我心中了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危机的时候，面对拯救自己的武士，难道不会心动吗？
答案，很明显。
蝴蝶香奈惠开口：“其实前面几天的时候，我都还在迷惘。但后面我确定了，有些东西，只有抓在手中才是真的。”
“是吗？可香奈惠桑，我不是一个很专一的人。”
话语落下，对方手指就抵住了李默的嘴唇。“李桑，你是笨蛋吗？在这种时候，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蝴蝶香奈惠的笑容中带了丝坚决。
夜还很深。
……
……
“香奈惠，为什么要这么急呢？”
“大概是，姐姐总是要走在妹妹前面，对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新的蝶屋
人类的作息活动往往都在白日，借助着太阳的照亮人类才能更好的去做事情。视觉，是人类感官中最重要的部分。
那一晚结束后，两人默契的完成了东京的种种事物后。才得以脱身离开，其中主要是蝴蝶香奈惠忙于完成对鲤夏的承诺，在为对方赎身之后就委托一位隐带着她前往蝶屋。
鉴于那一晚的大清扫，后续整个东京的鬼杀队轻松很多。李默还抽出时间特训了几位剑士。
人类并非实力不如鬼，只是相较于人类剑士需要千锤百炼，恶鬼只需要吃人就可以变强。这才是拉开二者之间实力差距的理由。
但人类的上限是高于恶鬼的。只是，代表人类上限的的那位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死亡了。
继国缘一。
他以人类之躯走到什么程度了呢？
也许从锻造村的那个继国缘一的战斗人偶能窥探出那位战国时期剑客的强大吧。
“李桑，你又在想什么？”
“一个死人。”
“唉？难道是已经逝去的队友吗？”
“嗯，差不多吧。不过是几百年前的队友。”
“什么嘛，李桑你这就过分了。”
说是责备，可蝴蝶香奈惠的语气听上去就根本不是责备。那样温柔的语气，根本没什么压迫感。
自己并没说谎。
因为自己思考的就是战国时期的继国缘一。如果不考虑魔术，仅仅凭借肉身和剑技的话，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日之呼吸，通透世界，斑纹……
在这样一个人类几乎没有力量的世界中开创出呼吸法的惊艳之才。其天赋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呢？如果换做一个有着体系的世界，诸如存在气的世界中，继国缘一又能站在什么高度呢？
一个体系的开创者终究是需要敬佩的。而自己不过是，继承者。
开创和继承，不是一个概念。
“香奈惠桑。小忍现在长期在蝶屋吗？”
“是的哦，李桑。两三年前，珠世小姐就已经搬到了蝶舞地下室开始研究，而给她打下手的就是小忍。
小忍在最开始听到要和鬼进行合作，表情格外有趣呢。明明心理在生气，嘴角却要带着笑容。那孩子总是那样，死鸭子嘴硬。”
蝴蝶香奈惠捂着嘴笑道。
李默思考了那样的画面，摇了摇头。
现在两人正在赶路。对于两人来说，在奔跑的情况下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学会呼吸法之后，心肺功能得到了很大的强化。
其实这算是一种蜕变。
李默没仔细研究过呼吸法，只是当做黑箱一样使用着。指不定这呼吸法本身也蕴含着神秘，否则怎么会带来超人般的强化呢？
继国缘一怎么看都超越了人类吧？
研究、研究、研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研究人员呢？自己不应该是纯粹的打手吗？
问题得不到解决。
那就不去思考。
……
蝶屋。
这个名词对于李默而言不是什么陌生的名词。最开始知道这个名词，是在漫画里面。第二次看见，就是在多年前还没学习呼吸法的时候，在山里和鬼杀作战了一个晚上的李默被蝴蝶姐妹的父亲捡回家所看到的。
只是在那一天的晚上，又有一天鬼袭来。
那个温婉如玉的男人，和他体弱多病的妻子都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了两个年龄稍小的孩子。顺理成章，昔日的蝶屋就衰败了。
在多年之后，新的蝶屋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里面的医生变了，所处的地点变了，但作为医生的责任还没有变。
李默站在蝶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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