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叶晨你小子开门啊!”
“晚晴快开门!!”
俩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
而混沌,就像是浓雾一般,悄然向她们靠近……
……
71.随心而行
(一)
“头好痛……”晚晴捂住脑袋,恍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到达山顶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叶晨在床上翻了个身,把小脸埋进了枕头里。
“完全不记得有发生什么了。”
“那今天……还要去吗?”
“去个屁……”虽说到达山顶之后的记忆没有了,但爬山的记忆却还在,天天坐那么远的路还在雨天爬山,浑身还要被淋得湿漉漉的,晚晴可没那兴趣自找麻烦。
关键是这爬山也没法强身健体,毕竟每一次都会回到当天开始的状态,等于只是精神受了折磨,躯体却没有得到任何锻炼。
“睡觉!等下让老爹帮我们请病假!”
请病假这种事已经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叶晨和晚晴早已习惯。
虽然每次和父亲说的时候,他都没有循环时间里的记忆,但每次都会很轻松的同意,所以在让他请病假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
(二)
当二人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
雨在这会儿稍小一些,但雾气却依旧浓郁。
晚晴悠闲地出去溜达,去蛋糕店买了点昂贵的糕点回来,顺便又买了一注彩票。
这么长时间下来,能兑到几万块钱‘大奖’的彩票号码,她已经倒背如流了。
——只要别去买头奖,每天晚上的彩票数字就不会发生改变。
其实买了也没法在当天换到钱,只是成了一种习惯,并且单纯觉得有趣而已。
踩着浓雾回到屋子里,本来是想去赵今予房间取暖的,但晚晴摸了摸口袋,没有钥匙,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找她拿钥匙呢。
早上敲门的时候,就是随便敷衍了几句,根本连门都没开……
同样的几句话来回说好多遍,是个人都会感到厌倦的嘛。
“呼呼,外面好冷。”
“是吗……呃,你买了什么回来?”
“各种蛋糕面包,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啧啧。”
“花了多少钱啊?”
“四百多。”
叶晨咧了咧嘴角,要不是知道钱在明天又回恢复到原本的数字,她肯定得为此心疼上半天。
晚晴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游戏机丢在床上,然后飞快地钻回了被窝里:“买了个好玩的打发打发时间。”
“什么东西?”
“游戏机啊,俄罗斯方块的。”晚晴一边咕哝着,一边拆开包装,“特意买了个贵的,可以通过替换屏幕的方式来更换游戏,有俄罗斯方块、推箱子和战斗机,嗯,挺不错的了。”
“真奢侈啊。”
“不玩白不玩,本来我是想买GBA游戏机的。”
“那是什么?”
“就是彩色的游戏机——但我估摸着这时候应该还没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有卖的,最好的游戏机就是这种俄罗斯方块机了,还带背光的呢!”
游戏机的屏幕是黑白的,所谓背光,也不是后来那种手机屏幕的光,它真就是后面装了几个灯泡,把屏幕照亮而已。
有点像传呼机的那种背光。
在太黑的环境下依旧会看不清的,只能说算是聊胜于无吧。
“都能玩什么啊?”
“那能玩的可就多了,GBA时代,可是最注重游戏性的时代啊——毕竟画面也没什么可说的……”晚晴小声咕哝,“但那个玩了之后,再轮回一次存档就没了,所以想想也没意思,还不如这种游戏机,随时玩随时结束,也没有存档之类的讲究。”
“那我们干嘛不去游戏厅玩啊?那个屏幕还大,色彩还鲜艳呢——我想玩那个,赛车游戏,玩一天!”叶晨的眼睛一亮,忽然有些兴奋,“既然不在乎花多少钱,那完全就可以那么玩儿吧!”
“下个今天再说吧。”晚晴把半张小脸缩回了被窝里,“被子里太暖和,懒得再爬出来了……”
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哪怕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游戏,也能让人玩得欲罢不能。
不知觉间,一整天就在床上过去了。
俩人也不起来做饭,想吃什么就直接吃糕点,房间里都是碎屑也无所谓,反正过了十二点一切就又会自动恢复——连卫生都不用打扫了。
其实习惯了之后,这种日子也还不错,只是每当去想‘未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深深的茫然和恐惧。
如果有一天不再循环,但却也不进入下一天,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就死去了呢?
甚至连为自己伤感的机会都没有。
……
(三)
又是新的‘今天’。
凌晨两点,是每个‘今天’能醒来的最早时间。
晚晴尝试过,但哪怕再早醒来一秒都做不到。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今天’了。
或许有小半年,又或许有大半年了?
大部分的基础知识都已被掌握,如果再去考试的话,说不准每一门都能合格了。
——可别小瞧了这点提升。
要真是每一门都能合格,也就意味着考上本科的几率又大了许多。
不过学习这种东西,当进入很难上升的瓶颈期后,就会不自觉的懈怠起来,更别说有这么宽裕的时间可以随便浪费。
所以二人基本上从一天休息一天好好学习变成了,好几天才好好学习一次——这还是为了避免把那些学会了的东西都还回去。
今天的晚晴不太困。
兴许是这两天基本都躺在家睡觉的缘故。
她钻出了温暖的被窝,身子被冰冷的空气所包裹。
穿上毛衣去洗漱,然后又套上暖和的外套,她正准备出门,床上却传来了叶晨的呓语。
“呃姆……上学去吗今天……”
“早呢。”
“好几次没去了,今天去上吧?”
“嗯,但现在才两点。”
“哦——那你去干嘛?”
“去老爸那唠嗑顺便吃个宵夜,你肚子饿了没?”
“我倒是没饿……不过,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叶晨咕哝着,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好像就去过一次。”
“好像是的,要试试早酒吗?”
“那就不用了吧……刚起床就喝酒,你以为是你啊。”
“切,你小子懂个屁,喝了之后暖和的很。”
“我才不要迷迷糊糊大半天呢。”她打着哈欠走进了盥洗室里,还算认真的洗漱了一番,然后随便梳了一下头发,就跟晚晴一块儿出了门。
不过等到电梯里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不少,又有些担忧似的对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照了照,用手重新理了理头发,顺便将那歪了的发卡给扶正。
“哟,今天这么早啊。”一无所知的父亲依旧热情地打着招呼,将那刚从烟盒里拿出的香烟塞了回去,“怎么,睡不着起来吃宵夜?”
“嗯,老爹,瘦肉丸。”晚晴十分自然地在折叠小桌前坐了下来,“我要一小杯……黄酒吧。”
“哈哈,怎么突然想喝点酒了?”
“暖暖身子嘛。”
“给你热一热,再加个鸡蛋?”
“行啊,晨儿你要不要?”晚晴歪头看向叶晨。
“呃……试试?”大概是这种温酒叶晨还从未喝过,所以多少有那么几分兴趣。
“好嘞,吃完后回去再睡会儿吧,不然等下上学得犯困咯。”
“吃完估计也没心思睡了。”晚晴伸了个懒腰,“慢慢吃,吃到四点左右就和今予一块儿去学校了。”
“那也行,偶尔来一次,也算是个新体验了。”
叶晨干笑了一声,也就是父亲不记得这循环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说出‘新体验’这三个字的。
正聊着呢,从那浓郁到化不开的雾气里走出了一个长了不少白头发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好像有许多天没洗了。
晚晴和叶晨都认得他——他就是会给赵今予修车的那位老师傅。
即使他对二人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但她俩见到她时,仍然有一种见到了熟人的感觉。
“老板,有暖和些的东西吃吗?”
“有啊,都是热的,嵌糕,瘦肉丸,或者来温一碗加了蛋的黄酒。”
男人摸了摸口袋,似乎是在偷偷数着自己还剩下多少钱,他咳嗽了一声,往旁边的地面吐了口痰:“来个嵌糕吧……全素的就行,再温一碗黄酒,加鸡蛋是不是要贵点?”
“是的。”
“那……热一下就行,不用鸡蛋了。”
“好嘞,坐这儿吃吗?”
“对。”
“先坐着,马上就做你的哈。”
“行,真冷啊这边。”
“小巷里暖和点。”父亲指了指摆在小巷里的那张折叠桌。
“哦,是暖和些——”他坐了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叶友良聊天,“本想着到早上吃早饭的,结果大半夜熬不住了,还是来吃点,不然太冷了。”
“咋了,昨天晚饭没吃啊?”
“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忙着工作呢?”
“唉,有啥工作啊,就摆摊帮人修修东西,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昨天就修了几辆车,没赚几毛钱,想着省省就不吃了。”
“唉……吃总还是要吃的啊。”
“那也没办法,总得有钱吧,我这年纪了,说年轻吧,也快五十了,说老吧,还没退休呢,找工作也不好找,现在年轻人都那么多没工作的,更何况我了……”
“师傅你也是下岗工人?”
在H市,师傅是一种尊称,一般称呼那种掌握着技术并且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人。
“是呵……我打北方来的,说南方机会多点,唉,你呢?你也下岗了?”
“是啊,下岗了,我就是本地工厂下岗的。”
“南方的工厂也下岗不少人啊……唉。”
“是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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