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安娜的回答，瞬间让夜枭的希望破灭。
“安娜…不，怎么会这样……！”
“陈天武……已经够了……是时候结束了……至少……在最后……我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这是作为天命的女武神，一个失败者，最后的祈求。
“不……一定还有办法……安娜，你坚持住！”
夜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努力了这么久，结局不可能无法改变！
“对不起……请让我走吧……”
安娜再一次向夜枭说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一如两年前那般。
“安娜……不！你要去哪儿？”
夜枭想抓住安娜，却被逐渐凝结的冰晶困住。他终于意识到安娜带他来这里，是为了给他一个安全的告别之地。
他注视着她缓缓离去，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白色的风雪中。
“永别了……陈天武。”
风雪将安娜最后的话语，吹入了夜枭的耳中。
芽衣：“……？”
雪花飞舞，芽衣看见冰之律者落在自己面前。
她的步伐很安静，很平和，像是一直在等待芽衣的到来。
每踏出一步，就有冰花生出，绽放，吐出微弱的荧光，又消失至虚无。
芽衣明白她的请求。
“来吧……结束这一切。”
芽衣说道。
“请……下手吧……我……已经……”
“抱歉……”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芽衣这一次却是再无迟疑地挥舞起了手中的太刀。
在雷之律者不再犹豫的全力一击之下，冰之律者直接跌倒在了白花丛中。
她几乎没有反抗——或者说，她在努力阻止自己反抗。
胜负已分，芽衣举起手中的刀刃。
“住手——！！”
夜枭的身影，再次横亘在了芽衣与冰之律者的中间。
“夜枭……？”
看着来人，芽衣惊讶出声。
不是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是因为——
夜枭此时的身体已几近全毁。为了挣脱冰封，他甚至自毁了部分躯体，现在就连站立都难以完成。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拖着残躯，义无反顾地扑倒在了冰之律者的身上。
“让开……！”
芽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说出的话语果决而又无情。
“我说过……除非先杀死我……否则，谁也不能伤害她……”
夜枭挣扎着向芽衣走去，身体也开始闪烁红光，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
唰——
夜枭的动作戛然而止。
鲜血从他的胸口绽放，洒落，在纯白的雪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第144章 陨冰之律者
“安娜……”
夜枭不敢置信地看向从自己胸口透过的冰锥，下意识唤出了那个两年来，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
本以为属于夜枭的剧情到此便会落幕，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众人不寒而栗。
在生命即将消逝的弥留之际，夜枭开始质问起了一切。
质问为什么安娜当初要封闭自己的感情，不肯接受他。
质问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结局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质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而在他死后，他看到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一簇光开始蔓延。
他看见光开始扎根，开始发芽，开始生长。
在虚无中新生的光，像树根般缠绕滋生，形成一簇庞大的树冠。
繁茂盛开的枝干间，叶再次汇聚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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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虚数之树？”
瓦尔特·杨看着视频中的描述，语气并不那么笃定。
对于世界，他只是有着一个模糊的认知。
这种认知源自于他体内的律者核心。
他知晓虚数之树的存在，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关于它的描述。
毫无疑问，夜枭死后，意识来到了虚数之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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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通过虚数之树，看到了曾经，看到了安娜在两年前的那场崩坏中，作为一名新入职的女武神并不成熟的一面。
在失去队友的巨大慌乱之中，急于找到支援的安娜，无视了途中一个小女孩的求救。
而那个小女孩的样貌，毫无疑问就是夜枭照片里的妹妹陈天文。
夜枭明白了一切。
原来，安娜的态度转变并非是因为两人获救、或者说是安娜自己强调的消灭崩坏的使命。
真正的转折点，是安娜看到了他妹妹的照片，意识到是她的见死不救，让陈天文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不管是出于愧疚，亦或者是怕陈天武发现真相，总之，安娜选择了逃避。
而这，也成为了安娜的心魔，成为她变成律者后却无法在与律者意识的争夺中胜出的原因。
意识到这一切后，夜枭的怒吼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咆哮，在崩塌的世界中逐渐扭曲。
混乱的涡流中……名为陈天武的人类死去了。
而在外界，芽衣与冰之律者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在重创了冰之律者后，芽衣便选择了收手。
毕竟，世界蛇需要的，并非是死去的律者核心。
“现在，只需要等渡鸦回来……”
芽衣喃喃自语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嗯……？！”
忽然，疲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一下子变得沉重不堪。
但很快，芽衣意识到那并非身体的异样，而是一股强大的外力在向她袭来——
“啊……这是……是重力？！”
曾经直面过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体会过那种力量的芽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加持在自己身体上的力量是什么。
在芽衣的视线之中，原本应该已经死在了冰之律者冰锥之下的夜枭，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直接被深紫色的崩坏能所吞没。
“这是……”
黑色的圆球在空中炸裂，冰原开始震颤、碎裂、蔓延出死亡的蛛网。
随后，无数巨大的冰刺在裂纹中丛生，拔地而起，又脱离地面，朝着黑洞加速飞去。
珊瑚岛的一切，都在瓦解。
芽衣迅速逃离了崩塌的中心。
而在中心里新生成的全新律者核心之中，夜枭正在与安娜说着最后的话。
夜枭在绝望之中已经化为了星之律者，掌握了控制重力的权能。
他很清楚，单一的律者面对那位雷之律者、再加上一位天命最强的女武神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只会被各个击破。
所以，想让安娜逃出生天，拥有自由与再次变回人类的机会，他便只有将自己这条曾经被安娜救回的性命奉上。
爱也好，恨也罢，这一切都随着他以生命作为偿还而结束。
陨冰之律者，便在这种情况下诞生。
而位于珊瑚岛外围驻守的天命女武神小队，也发现了这一情况的发生。
亚尔薇特在联系了总部之后，得到了来自总部的指示——暂时撤退，与前来增援的主力部队汇合，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幽兰黛尔对此没有疑议，不过她自己却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打算前去牵制那只新诞生的怪物，尽可能获取更多情报。
而珊瑚岛内部，芽衣看着面目全非的天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赶来与之汇合的渡鸦语气也是有些一言难尽：“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渡鸦……”
芽衣看向来人。
“结论我已经从天命的通讯中获知了，起因……我大致也能猜到。”
渡鸦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刚刚的疑问，随后将东西递给了芽衣：“给，你要的。计划赶不上变化，黄泉之杖是拿到了，但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处。所以，你的计划是？”
芽衣从渡鸦手中接过黄泉之杖。
从夜枭的加入，到他的背叛，到逃往与追逐，还有那之后发生的一切……整个事件在芽衣脑海中再度串联。
她微微皱眉，手中的装置也开始噼啪作响。数秒后，黄泉之杖慢慢发出了红光。
“电磁场。”
芽衣简短的回答，让渡鸦瞬间了然：“果然如此。”
“黄泉之杖的原理，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连接。虽然胡狼没有解释，但我承受过它的力量，清楚地记得它制造出的电磁波长。”
芽衣微微举起装置，红光透过掌心的肌肤，像血管中的血液，慢慢流向她的全身。
“你想用雷之律者的力量来做同样的事？”
渡鸦问道。
“没错，我们还有机会。黄泉之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而且，强度更甚于它。”
芽衣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第145章 任务结束
然而渡鸦却没有芽衣这么乐观，她强调道：“但是，这次你要面对的，是由两个律者融合而成的怪物。在它的领域中战胜它，并用力量夺取它的核心。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没有人能救你。”
芽衣闭上眼睛：“我必须这么做。无论如何，我也要做到。”
渡鸦：“……”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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