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似乎是看出了符华此时心中的想法，姬麟浑不在意地说道：“符华，忘记我不是你的错，而且，我觉得我们重新认识并成为朋友也不错，现在的你，看上去可比以前有趣多了。”
“啊？”
符华没想到姬麟会这么说。
而且，她似乎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调侃之意。
不过，以符华的性格，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事情。
她只是朝姬麟矜持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所以说，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见姬麟和符华的对话告一段落，德丽莎便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是这样的……”
姬麟将琪亚娜三人约定要去解救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后再去救希儿的事情告知了德丽莎和符华。
“原来是这样。”
德丽莎叹了口气，的确，这件事情也在她知晓她以为的琪亚娜不是真正的琪亚娜后，便已经默默记在了心中。
她原本打算利用自己的权限，趁着奥托还没发现她察觉到一切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琪亚娜的下落。
只是没想到，她这边行动的速度，居然还比不过一堆小孩子。
或许是她的顾虑太多了吧。
有些时候越是刻意准备，或许就越是会丧失最佳的行动时机。
“这么大的计划，怎么也不等我这个学园长到了之后再说？怎么？怕我不同意不成？”
德丽莎走到琪亚娜三人面前，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说道。
“怎么会？大……”
习惯了将德丽莎称呼为大姨妈的琪亚娜，此时只说了一个‘大’字，便陷入了沉默。
是了，她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所以她没有资格再叫德丽莎为大姨妈了。
“怎么会呢？学园长，我们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来自您的命令呢！”
琪亚娜在顿了几秒钟后，便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将原本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只是称呼不知不觉间变得不一样了。
第31章 A310和k423
琪亚娜的称呼让德丽莎的脸上浮现起了危险的笑容。
她一边俯身将琪亚娜从芽衣的腿上拉起来，一边用略微抱歉地口吻朝芽衣说道：“芽衣，借用一下你的琪亚娜。”
“那个，学园长，请便。还有，我的琪亚娜什么的……”
芽衣：(/?＼)，羞涩捂脸中ing~
琪亚娜：？不是，你倒是拉住我啊！
此时琪亚娜在心中疯狂咆哮，但无论是她的心声、亦或者她此时疯狂的眼神暗示，都无法传递到捂住了小脸的芽衣那边。
最终，琪亚娜只能认命地被德丽莎拉到了一旁。
“琪亚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单独聊吗？”
德丽莎感觉昂着头跟琪亚娜说话很没有气势，于是便拿出了万能的犹大，坐在犹大上面，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琪亚娜。
而琪亚娜则是低下头，双手交握在前，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德丽莎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
琪亚娜保持了沉默。
德丽莎见状，不知为何，心中的气愤就像是气球一般，被琪亚娜的小动作给轻易戳破了。
她的目光集中在琪亚娜的身上，但目光并没有焦距，仿佛在透过琪亚娜怀念着什么人。
半晌过后，德丽莎开口道：“你或许并不知道，其实建立圣芙蕾雅学园并非只是我的心愿，在当年，塞西莉亚最早跟我提出过这一设想，甚至就连圣芙蕾雅这个名字，都是她取的。”
“塞西莉亚？”
琪亚娜当然知道塞西莉亚是谁，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德丽莎现在回提到这位天命前最强s级女武神。
对方不是已经在第二次崩坏中……
等等，第二次崩坏……
联想到自己体内存在的那个律者意识就是来自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琪亚娜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曾经的天命最强女武神，神之键黑渊白花的持有者，我的挚友，齐格飞的妻子，琪亚娜·卡斯兰娜的母亲。”
德丽莎没有去看琪亚娜此时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接着道：“当初你入学的时候，我让你叫我大姨妈，并不是你以为的因为我跟齐格飞是故交。真正的原因是，我深爱着塞西莉亚。当然，我尊重塞西莉亚的选择，祝福她与齐格飞的结合，并且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琪亚娜，意为‘月光女神’。只不过，在拟态羽渡尘的影响下，我忘记了当初正是我那好爷爷下令，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空之律者和惨胜后力量所剩无几的塞西莉亚杀死，直到后来齐格飞的出现。拟态羽渡尘的力量终究不是那么牢靠，随着齐格飞的讲述，我重新回想起了当初的真相，并且知道了当时奥托正在用琪亚娜做着秘密的实验。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更加无法忍受他对我最爱的人留下来的血脉做着未知的实验，所以我决定和齐格飞一起带着琪亚娜逃出天命。”
说到这里，德丽莎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像问答空间给出的机密档案中描述的那样，我们的计划被奥托发现了。那一晚，我被拦截了下来，齐格飞那边也被奥托派出了追击部队。最终，我得到的消息便是齐格飞带着琪亚娜逃走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奥托用琪亚娜做的实验，居然是制造了一个实验体，而齐格飞带走的也并非真正的琪亚娜，而是那个实验体。至于我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留在了天命……因为我的好爷爷再次对我使用了拟态羽渡尘，我的记忆再度回到了当初的状态，忘记了塞西莉亚真正的死因。当然，即便如此，我还是渐渐看出了奥托对待女武神的本质态度，我无法接受奥托将女武神当成零件随意消耗的态度，所以我离开了天命总部，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至少在极东支部建立起来的圣芙蕾雅学园中，培育出珍视自己生命的女武神。”
“学园长……”
琪亚娜自以为她猜到了德丽莎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够珍视自己之类的。
所以她鼓足勇气开口了。
“我并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但既然当初老爸、不，是齐格飞能够将我带出天命，那么如果当初没有我这个累赘，他应该是可以将真正的琪亚娜带走的。我会好好珍视我这条小命，即便我只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实验体，但我的一切都是琪亚娜换来的，所以，在此之前，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好，我一定要将她从天命主教的手中解救出来。”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但是，我想，你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德丽莎看向琪亚娜的目光极为复杂。
“a310，这是我出生时的名字，和k423还挺配的，不是吗？琪亚娜，你知道吗？在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而是当初奥托做出来的实验体后，我看你就像是在看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一样。你我都是同一个人制作出来的实验体，都是那个人手中可以随意摆弄的布偶。他操纵了我的思想，随意更改着我的记忆，而这竟是源自于他对我的溺爱。很可笑是吧？倘若有一天，奥托失去了跟我玩爷孙情深的兴致，我就将失去一切，甚至是被他利用的资格。扯远了，琪亚娜，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琪亚娜是我的侄女儿，你也是我的侄女儿。所以，以后不要再被我听到‘学园长’这样生分的称呼。我永远是你的大姨妈。”
“那个……”
琪亚娜挠挠头：“虽然大姨妈说得挺让我感动的，我以为我会哭出来，但是这眼泪它就是不出现，我也不想的。”
说着，琪亚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德丽莎被琪亚娜这耍宝的模样逗乐了，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哭的好吗？倒不如说，这样就好。来，笨蛋侄女儿，让大姨妈抱抱~”
第32章 想通
上一刻还在说自己哭不出来的琪亚娜，在下一刻落入德丽莎的怀抱中后，却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份直抵内心的温暖让琪亚娜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就如同之前芽衣的膝枕、布洛妮娅和姬麟的话语一般，此时德丽莎的怀抱，这些都像是一簇簇火光，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天知道当她通过问答空间给出的机密档案，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实验体时，内心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一切。
在那一刻，琪亚娜想起了一段被她深埋在心底、刻意遗忘的往事。
在与齐格飞一同流浪的最初，齐格飞虽然在尽力保护她、照顾她，但是大多数时候，那个男人不是在外与崩坏兽作战、落得满身伤痕地回家；就是意志消沉、毫无形象地坐在家里的地板上酗酒。
而且，她在一开始并没有名字，她只有一个身份——齐格飞的女儿。
直到她十一岁生日那年，齐格飞才因为她的行动给了她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并且与她约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守护好最爱的人。
琪亚娜并不是笨蛋，她只是不愿意动脑子。
而这段被刻意遗忘的过去，若是深究起来，当时齐格飞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字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实验体的？
难道他就不考虑一下在天命的亲生女儿知道了，心里会是何滋味吗？
还有，他就没有思考过，当自己得知真相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如果再进一步去思考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细节。
齐格飞在将自己的女儿的名字赐予她时，与她所做的那个约定。
当时齐格飞的神态和语气，似乎是在深深懊恼着他并没有做到一般。
所以说，难道除了塞西莉亚，就连真正的琪亚娜也……
琪亚娜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单单是因为自己而害得真正的琪亚娜被天命回收已经让她足够愧疚，如果真正的琪亚娜因此而丧生的话，她又该拿什么去赎罪？
就在那一刻，她被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意识趁虚而入，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若非对方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忌惮着手持神之键的姬麟，恐怕琪亚娜还会背负起更多的罪孽。
所以，在醒来后，她才会跟芽衣提出想要去解救真正的琪亚娜。
她不再暗自去揣测真正的琪亚娜被天命回收后的遭遇、甚至不再去想对方的生死。
她只想要做一件事情，找到她，将原本属于她的人生还给她。
可是现在，琪亚娜对于自己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是不想去救了，而是她在思考，自己想给的，真的是对方想要的吗？
而且，不提齐格飞和德丽莎，就说芽衣、布洛妮娅还有姬子老师，甚至是符华。
她们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自己，无关琪亚娜这个身份，只是单纯的她这个人。
她可以将朋友们全都介绍给真正的琪亚娜，但是却做不到将自己在朋友心中的分量一并给出。
终究在那一晚后，她与真正的琪亚娜就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人生道路。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与对方没了关系，对方也不一定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遭遇了不幸。
所以，她能做的，其实就是当面表达自己的歉意，并且告知对方所有的真相。
至于选择权，那是对方手中握有的东西，自己不该提前为对方做出任何的决定。
想到这里，压在琪亚娜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些许。
如果没有身边这些人的关怀，只留琪亚娜独自一人，指不定这会儿她便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做出让所有人都不会高兴的决定。
感觉到怀中的少女传来的轻微颤动，德丽莎轻抚对方脊背的动作越发温柔。
她不知道琪亚娜现在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哭出来总比将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头要好。
等到德丽莎将琪亚娜还给芽衣之时，除了微红的眼眶和鼻尖，此时的琪亚娜脸上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
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后，德丽莎便开口询问起了姬子的情况：“姬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被崩坏能污染了的轩辕剑对她造成的伤害，加剧了她体内崩坏能侵蚀的程度，她本身对崩坏能适应性并不出色，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姬麟曾经跟着苍玄对于看病学了些皮毛，所以此时便将姬子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
“还有，她身上的圣痕有些奇怪，不像是自然觉醒的。”
姬麟当初正是觉醒了体内的圣痕，才从符华手中获赠了神之键轩辕剑，之后更是能够借此与审判级崩坏兽战斗。
在她那个年代，可没有人工圣痕一说。
所以，此时的她才有此一问。
德丽莎简单向姬麟介绍了一番天命的人工圣痕研究成果，随后立即拍板道：“先将姬子送上休伯利安战舰里进行一次初步的检查，好在我们这次在问答空间里获得了沙尼亚特圣血这一奖励，只要姬子能够坚持到我们成功配制出崩坏能中和试剂，她就能够脱离危险了。”
于是，众人一阵忙活后，便将姬子送进了疗养室中。
看着戴着呼吸机、并且挂上了营养液的姬子安静地躺在疗养室的病床上，德丽莎不免又是长叹一声。
她发现，从问答空间出来后，她叹气的频率变多了不少。
不过，她并没有怪罪问答空间的意思。
人家只是将事件的真相展现到了众人眼中，没道理去怪这个提供真相的、而放过真正造成悲剧的根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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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丽莎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将之前普罗米修斯制定的行动计划按照轻重缓急牢记于心，她这会儿怕是已经对着那一堆如同毛线团一样纷繁杂乱的情报手足无措了。
“我们先出去，就让姬子好好待在这里休息一下。”
第33章 幻境
众人从善如流，跟着德丽莎离开了疗养室，甚至离开了休伯利安，又回到了九幽之内。
“这里勉强是一个可以给我们秘密谈话的地方，毕竟即便是休伯利安号上面，也难保不会有奥托的监视手段存在。”
德丽莎转过身，对跟出来的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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