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难吃
空气里顿时安静下来。
少女偷偷瞧着叶明，被单下的叶明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少女却迟迟无法入睡，尽管从身体到精神都疲惫不堪，可脑子里却好似有一堆杂物来回翻滚着，心烦意乱。
她转头看向窗外，夜空依旧被火光映得通红，混乱压抑的黑夜已经成了城市永恒的景色。
熟睡中的叶明似乎被她转身的动静吵醒，搂着被单翻过身来，安静的看着她。
少女回望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双眸，一言不发，安静异常。
宁静中有丝丝缕缕的情绪在缭绕。
久违的多愁善感。
明天会怎样？
黑夜会结束吗？外面的世界还有活人吗？
“要牵手吗？”叶明突然开口，他的手已经伸出被单。
好一会儿，少女将它握住。
真的好温暖。
…………
“吆，没想到这座城市还有活人。”
陌生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将熟睡中的少女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做出防备的姿势。
“别怕，我不是坏人。”女声这么说着。
少女定睛看去，发现有着一头红发的女人正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少女怔了怔，转头四顾，却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原本睡在她身边的叶明不知所踪。
巨大的恐慌吞噬了少女的心。
“那个，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佩着剑的年轻男人。”少女声音颤抖。
“没有哦，这座城市里，只有你一个幸存者了。”女人沉默了一下，低声道。
听到这个答案，少女如坠深渊，浑身冰凉。
红发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没办法，崩坏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一旦爆发，无论强弱，只要没有对崩坏的抗性就会被崩坏侵蚀，变成外面那些怪物。”
“跟我走吧，我可以教你对抗崩坏的办法，让你拥有守护重要之人的力量。”
守护，重要之人的力量。
少女抬起头，灰暗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我给你个目标吧。
守护神州大地。
你要一直遵守我们的约定，努力活下去，努力变强，强到能守护神州大陆，直到再次和我相遇或者寿终正寝。这个目标，你愿意接受吗？】
真是个卑鄙的家伙啊。
竟然，竟然——
符华站了起来。
“我们去哪？”
“我们去基地，太阳升起的方向，我就是从那边来的。”红发女人挠了挠头，“说来也怪，我这一路走过来，竟然连一只活着的崩坏兽都没遇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遇到危险。”
“欸，你怎么哭啦？”红发女人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女，手忙脚乱。
“没，没什么。”
少女用袖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跟你走，我想对抗崩坏，我想拥有履行约定的力量。”
少女很在红发女人身后。
没人知道，下定决心要履行约定的少女，即将踏上的，是数万年的征途。
………………
现实，卧室里，无形的波动慢慢消失，叶明背后，看完了整段记忆的八重樱和冲田总司已经红了眼眶。
“这就是我们的过去了。”符华声音很轻，“现在，你们能相信我了吧。”
冲田总司和八重樱连连点头。
“那，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八重樱和冲田总司离开了，符华却站在叶明的背后，静静的看了叶明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她拉着叶明的胳膊，把叶明背到背上，正如五万年一样。
羽渡尘的效果还在继续，叶明还在熟睡。
背起叶明之后，符华看了眼呈大字型睡在床中间的拉菲，略一犹豫，打算把叶明背到隔壁的次卧去。
可刚迈了两步，符华就觉得有点奇怪。
似乎后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一下下的戳她。
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的符华，本能的伸手往后面那东西抓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疑问和否认
叶明做了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穿越者，穿越到怪物横行的废土世界，从怪物口中拯救了一名青涩的美少女。
然后，就是末日里一男一女相互依赖的求生生活。
没有活人、怪物扎堆的末日大环境和相依为命的朝夕相处，让叶明和美少女的感情慢慢升温，可好景不长，不知道为什么，叶明莫名其妙的被病毒侵蚀，身体开始不可逆转的恶化。
在生命的最后一晚，为了让少女活下去，等少女睡着之后，叶明孤身一人外出，用最后的力量把少女前进路上的怪物杀了个干净，然后……
然后梦境一变，恍惚中，叶明感觉似乎有个温暖柔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随后，似乎伸手抓住了它，少女的动作不仅生涩还有些粗鲁，可梦中叶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糟了！
叶明心里一突，猛地睁开双眼，掀开被子。
一切如常，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情况。
呼~
叶明松了口气，抬头四顾，这才发现他竟然睡在次卧的床上。
什么情况？我不是应该在主卧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叶明挠头。
他记得，他昨晚应该是码字码到最后不知不觉的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才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次卧来。
而且……
叶明用力吸了口气。
为什么房间里有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洗手间似乎隐隐有水声响起，叶明下了床，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
洗手间房门紧闭，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洗澡。
“拉菲？”
叶明试探着叫了声，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拉菲整个一小懒猫，白天走在路上都能睡着，怎么可能起这么早。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符华？昨天是你把我弄到床上去的？”叶明问了一句。
“嗯，昨晚我回来看你房里有光，就进去看了看，发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怕你早晨起来难受，想了想，就把你般到床上去了。”
符华的声音不高，混在水声里不太真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明总觉得符华声音有点含糊。
这让叶明若有所思：“昨晚你睡……”
“我当然是跟拉菲一起睡得啊，你以为呢？”符华抬高了声音。
“哈哈，我就是想问问你第一次在这里睡得习不习惯，没别的意思。”
叶明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回到卧室收拾好床铺，迈步到阳台上打算把阳台的窗户打开通通风。
可一到阳台，叶明又愣住了。
阳台上，赫然晾着几件衣服，其中一件，就是符华昨天穿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剩下两件，一内一外，都是叶明的裤子。
欸？这好像是我昨天穿的啊，昨天回来我洗衣服了吗？
叶明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仔细一想，脑子里又好像确实模模糊糊的有昨天洗衣服的记忆。
“看来是昨天熬夜太累了啊。”
叶明打了个哈欠，用力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腰背。
以后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能再熬夜了。
不然以后舰娘一多，日子就没法过了。
必须好好锻炼，好好保养。
叶明暗暗下定决心，回到客厅，发现符华还没洗完，想了想，也不愿意去打扰拉菲睡觉，干脆下楼买早餐去了。
这一次，没有再遇到自称八重樱的重度角色厨少女，叶明买完早餐回来，洗手间的门已经打开，符华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正在阳台上吹头发。
叶明把早餐放到饭桌上，顺手打开电视，正准备叫拉菲吃饭的时候，突然鼻子一动，用力嗅了两下，愣了愣。
叶明犹豫片刻，走到阳台外面，看着符华吹头发，表情有点复杂。
“符华，你，那个，气味……”
符华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的关掉吹风机，手往后缩了缩：“气味？哪有什么气味？你一定闻错了！”
叶明笑了：“我又不是嗅觉失灵，这么明显的香水味，我怎么可能闻错。”
“我记得符华你以前从来不喷香水的，昨天见面的时候也没见你喷，今天怎么就突然喷上了？其实我觉得，以前你不喷香水的时候气味更好闻，现在喷了香水，反而有点怪怪的。”
符华闻言，松了口气：“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不喷了。”
这种自然而然的顺从，和叶明印象里的符华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反倒弄得叶明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喷不喷是你的自由，也没必要非得听我的。”
叶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阳台，可刚一迈步，又回头道：“好吧，我还是觉得不喷的好，昨天我们……”
“叶明。”
符华开口，打断了叶明的话，她注视着叶明的眼睛，低声道：“我觉得，有些事情，也不用太急，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放弃还是坚持？
叶明不明白符华这番话的意思，可看着符华的眼神，一时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符华的眼神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叶明总觉得这番话，这样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叶明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到过去在什么地方听过这段话，可符华的眼神，他却想起来了。
那是小时候，明明跟他很亲近的符华，却从来不参与他的游戏，当他跟别人一起玩耍的时候，符华总是站在远方默默注视着他，当他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他。
这是守护者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叶明突然想到了游戏里渡过五万年的漫长时光、又为了和某个人的约定守护神州五千年的赤鸢仙人。
“你是游戏里的符华！？”
莫名的，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符华惊讶的睁大眼睛，片刻后，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摇头否认：“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是游戏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