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对于爱丽丝的话，齐格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以爱丽丝现在的状态，看一个人第一眼看过去看到的就是对方的灵魂状态。
即便是齐格飞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灵魂波动，但以齐格飞的灵魂层次，爱丽丝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齐格飞的灵魂波动，也足以证明其天赋的优秀。
而对于爱丽丝的评价，齐格飞并未觉得是爱丽丝之前曾经有意探查过自己的灵魂状态。
以双方灵魂的差距，爱丽丝没有任何可能瞒过齐格飞的感知探查齐格飞包括灵魂在内的任何情况。
所以，齐格飞并未因此有任何怪罪爱丽丝的想法，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而见到齐格飞并未因自己那听起来很像是有问题的话而产生不满的情绪，爱丽丝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的苦笑之色恢复了之前优雅的笑容。
身上高贵优雅的气质随着笑容一同回归，爱丽丝恢复了身为“爱丽丝公主”的气度：
“只是打一个比方，感叹一下您远超年轻外表的强大能力罢了，还望您不要怪罪。”
“……”
齐格飞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品尝餐桌上的美食，只是笑着看着爱丽丝，等待着她的下文。
而见齐格飞这副模样，爱丽丝也知道是自己坦白的时候了。
虽然感觉自己感应到的齐格飞刚刚施展的魔术应该是隔音结界，但出于稳妥考虑，爱丽丝还是再次动手布下了数层隔音结界。
几乎是瞬间，数种不同模式的起隔音保密功能的结界就被爱丽丝布在了两人周身，彻底隔绝了其他人探听这里的对话的可能。
深呼口气，尽量平复下心情，看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齐格飞，明白成败就在此一举的爱丽丝开口了：
“齐格飞先生，因为不知您对我的了解有多少，索性我便全都解释一下。”
迎着齐格飞平静的目光，爱丽丝条理分明地说道：
“我是一名魔女，天赋姑且称得上是还算不错，因此获得了许多的赞誉，但也因此从小就受到各种限制。”
“这些限制来源有很多，有不列颠的魔术结社，有不列颠的皇室，甚至还有些来自我的家人，一切只是因为我的天赋。”
“这些限制让我很是无奈，但限于各种原因，我又只能在限制之下活动。”
“无论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家人，都因为我的天赋恐惧着我。”
“因为找不到任何的助力，年幼的我只能寄希望于等到长大后实力变得强大，掌握自己的命运。”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很残酷。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实力的确成长的很快，但我的身体却因为无法承受随着天赋而来的强大灵力，并因此变得越来越虚弱。”
“他们对我的监视变弱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做出什么强烈的反抗行为了，他们已经拿到了我的命门。”
“但同时，他们对我的限制也更加的严苛，甚至因此多了许多要求。”
“为了安抚黑王子，他们将我作为弃子抛了出来，希望以此平息黑王子的怒火。”
“为了活命，我几乎榨干了自己的脑子，数次面对死亡的威胁，方才终于是取得了一丝上风，赢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被人施舍的机会。”
听着爱丽丝的叙述其她曾经的经历，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的齐格飞有些惊讶。
毕竟，齐格飞记忆中，原著里这位白之巫女自出场开始就表现得十分神秘与强大，定位是最接近弑神者的一批人。
想来，这种人的生活一般应该是相当惬意的。
齐格飞却是没想到，这种貌似经常发生在玄幻世界的桥段会出现在爱丽丝的身上。
至于爱丽丝撒谎的可能性……
一是爱丽丝就算再大胆，想来也不会去做这种可能存在的收益待定，但却极有可能招来一位弑神者的反感的事。
二来则是双方灵魂层次上的差距，令爱丽丝的灵魂波动，在齐格飞的有意探查之下几乎是无所遁形——
在齐格飞的感知中，这位白公主的灵魂虽有些波动，但也只是因为情感的变化产生的，而非撒谎引起的。
对方已经对自己敞开心扉，把心底最深处的话对自己说了出来，齐格飞自然也不会大煞风景。
趁着爱丽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中间停顿的时间，齐格飞请这位此时看上去很是柔弱无力的白公主做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几步远的地方。
伸手示意爱丽丝继续，齐格飞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爱丽丝，等待着她的下文。
对此，爱丽丝微微躬身以示感激，方才继续讲述道:
“在亚历山大遵守了当初口头定下的规则的情况下，我战胜了这位弑神者，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而伴随着我的……胜利，我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与几乎大半神秘界势力的重视。”
“但与此同时，他们对我的监视与限制也远超以往，达到了一个几乎丧心病狂的地步。”
“为了保证我这个魔女是可控的，他们甚至想要让我服下魔药，以保证我是无害的。”
“索性，在不列颠还有着黑王子在牵制他们。亚历山大当初虽然遵守约定，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但他的骄傲并不允许他就这样失败，为此，他又是数次与我进行对垒。”
“而且，亚历山大也不想要因为局外因素导致的胜利，这有损于他的面子。为了不让这位黑王子因此发疯，他们又不得不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不因其他原因受到影响。”
“说起来也是可笑，那段时间我的性命是靠作为敌人的亚历山大保下的。”
“随着数次在与亚历山大的博弈中的胜利，我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响亮，灵力也随着时间的增长越发的庞大。”
“在一次博弈中，我以为了胜利为理由得到了浏览贤人议会的藏书的机会。”
“在那些藏书中，我没能找到能解决自己身体状况的方法，却意外的发现了有关精神离体运用的方法。”
“凭借此法，我算是勉强获得了与外界联络的手段。也是因此，我联系上了意大利需要名望晋升圣骑士的保罗。”
“在我又一次赢了亚历山大之后，保罗在上一次博弈时接受了我的邀请，以我的守护骑士的身份帮我对付作为魔王的亚历山大。”
“这是有史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博弈，但也是我收获最大的一次。”
“在这次博弈中，我接助保罗的力量，杀死了对我的态度最为恶劣的几个家伙。”
“但因为贤人议会势大，无论是我还是保罗，都不敢……也无法更多的做些什么。”
“同时，虽然亚历山大一直都在规则里行事，但随着一次次的棋差一招，他的耐心显然也逐渐不足了。”
“为了暂时避一避亚历山大，同时也是为了回避一下贤人议会的权利交替，我以感谢保罗的帮助为由，和保罗一起来到了意大利。”
“而在处理那群邪术师的时候，我遇到了您，一个会让我触发灵视的……人类。”
说带此处，爱丽丝一直都是颇为低沉的声音方才恢复了正常。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格飞，发现齐格飞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爱丽丝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
“一开始，我猜测您是某位不从之神，但联想到您最一开始出现时身上的铠甲，我又把您当成了像是当初的剑之王一样被不从之神附体的人类。”
“为了防止您被冒犯发怒，我打发了艾丽卡那孩子，自己负责与您的接触。”
“当然，那时候的我只是想着如何与您结个善缘，还清您开始帮我的恩情，并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您的信息，以换得您能允许我离开。”
说到此处，爱丽丝却是忍不住再次露出了一抹苦笑之色，而齐格飞则是面色有些古怪——
虽然我身上貌似的确有能引起灵视的神秘信息，但你的脑补能力未免也太过强大了些吧？
注意到齐格飞脸上的表情变化并非恼怒或是不爽，爱丽丝又是松了口气——
齐格飞在这里也没有太大不满的话，那么之后就算目的无法达成，但至少自己的性命安全有所保证了。
“只不过，不待我在参观完米兰大教堂后在吃饭的时候向您摊牌，不从之米迦勒就降临了。”
“通过不从之米迦勒的话，我得知了您并非不从之神亦非弑神者，稍作思考后，我决定为您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此换取您的一些好感。”
“只不过遗憾的是，虽然我顺利地瞒过不从之米迦勒完成了消息的传达，但终究没能提供太多有效的信息，没有对您有太大帮助。”
“也因此，我原本已经放弃了向您坦白这一切的打算，毕竟我所做的并不足以让我提出我当时的想法。”
“只不过，既然您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我自然不敢继续隐瞒，只能是一五一十的全都告知于您。浪费了您许多时间，其中还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您能海涵，爱丽丝感激不尽。”
说到最后，爱丽丝站起身来，对着齐格飞行了一礼。
第三十三章 爱丽丝（折拐杖）：我将效忠于您
“爱丽丝小姐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无论是客观上还是主观上，在今天对不从之米迦勒的战斗中，你都对我进行了帮助，我虽然从不以好人自居，但也并非恩将仇报的人。”
见爱丽丝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齐格飞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嘴上虽然说得好听，但人却是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作。齐格飞的话说着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由微笑变为疑惑之色：
“不过，爱丽丝你对我说这么多，应该不只是想要解释这些吧？”
闻言，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爱丽丝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是那张精致的俏脸上的笑容也是在此刻褪去，露出了郑重之色，那双明亮的眼睛中也透露出了一股决绝之意：
“我将向您献上我的忠诚、知识以及其他的一切，只愿成为您的臣子。”
说着，一直以来都表现得落落大方的爱丽丝此刻居然是忽然身子一矮，半跪在了齐格飞的面前。
“……”
齐格飞眨眨眼，对这位自见面以来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优雅得体的白公主突然做出了这种举动感到有些惊讶。
齐格飞在听到这位白公主初见时对自己的身份的猜想时，只是因为她的脑洞感到有些有趣。
继续听着爱丽丝的叙述，齐格飞猜测这位白公主应该是要投靠自己这位在弑神过程中受过她的帮助的新生弑神者。
不过，爱丽丝如此直接的发现却是让齐格飞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如果把爱丽丝换成之后的艾丽卡，那么齐格飞还可以理解。
毕竟，自己在战斗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战斗方式对于骑士来说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而在这个世界中，骑士对于弑神者宣誓效忠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常见的。
但问题是爱丽丝是个魔女，算是特殊的魔术师的魔女。
虽然魔女属于特殊的魔术师，但也与魔术师有着相当多的相似点。
而按照齐格飞对于魔术师这种生物的了解，他们并不会像是骑士一样进行这种相当具备仪式感的宣誓动作，更多的是立下具备神秘学意义的契约或是誓言。
因此，齐格飞虽然猜到了爱丽丝可能会做的事，但却完全没想到这位白公主会这么直接。
而在齐格飞的身前，第一次做出这种动作的爱丽丝心中可以说是相当的紧张。
在今天之前，爱丽丝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动作。
毕竟，无论是公主还是魔女这两种身份中的哪一个，爱丽丝都没有做出这一动作的可能。
但今天，感觉这样的机会可能只有一个的爱丽丝在开始对齐格飞解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在面对齐格飞故作疑惑的目光的时候，爱丽丝最终下定了决心。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爱丽丝是多么缺乏安全感，就像没人知道半个月前，爱丽丝在面露微笑地看着将武器架到了自己脖颈上的亚历山大的时候心中有多么惶恐。
虽然很清楚自己所谓的“胜利”并不意味着自己真的获得了胜利，只是因为对方愿意在双方定下的规则中游戏。
但一次次的胜利，外界越来越大的名气，那些人越来越恐惧的眼神，还是令得年纪轻轻的爱丽丝心中产生了一些少女的骄傲。
不过，当半个月前，在决出胜负的前一刻，亚历山大手中的武器架到了脖子上的时候，爱丽丝那一丝小骄傲便被彻底浇灭了——
那个男人眼中逐渐收起的杀意令爱丽丝再一次想起，自己以生命为赌注的“胜利”，对对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在那一刻，爱丽丝心中升起了无与伦比的渴望，对于力量的渴望。
但在今天，感受到不从之神的气息的那一刻，因为过于敏锐的感知而产生的来自灵魂的战栗令爱丽丝瞬间明确了一点——弑神这种事与自己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因此，成为弑神者这种事显然是与自己无关了，那么想要进行一场真正平等的对弈，唯一的方法就是获得另一位弑神者的帮助了。
但爱丽丝很明白，想要让一位弑神者与另一位同族对上，支持自己与亚历山大的对弈，即便对方是并不擅长正面战斗的亚历山大，即便自己是举世罕见的魔女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在今天齐格飞与不从之米迦勒战斗的时候，爱丽丝却是突然想到，现有的弑神者不可能，那么……一位自己帮助过的新生弑神者呢？
在这样的心情推动下，爱丽丝冒着几乎等同于死亡的精神破灭的危险与齐格飞进行了对话，支援了齐格飞的战斗。
虽然最终没能达到爱丽丝想要的效果，但至少心意已经到了。
很清楚再次碰到有人弑神成为新的弑神者这种事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即便是与自己的预期有着不小的差距，爱丽丝最终还是对齐格飞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只不过，因为自己并没有做到预期中的地步，所以爱丽丝献出的除了原定的忠诚与知识智慧之外，还多了可以包含很多东西的一切。
当然，爱丽丝可以保证，这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筹码不够，数次权衡后才临时决定加上的……绝不是因为齐格飞相貌气质都很符合自己的XP，实力也是世间难逢敌手，几乎完全符合了自己幼年时对于伴侣的想象，就算**了也不是不可接受这种可笑的理由。
当然，此刻爱丽丝心中的紧张绝非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某些事情，而是齐格飞是否会答应自己的效忠。
毕竟，刚刚爱丽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接受自己的效忠，就等于要对上一位弑神者，虽然是似乎实力处于现存弑神者中第二档甚至第三档的黑王子，但那同样是一位掌控着可怕的权能的弑神者。
齐格飞接受了自然万事大吉，可一旦齐格飞拒绝了，那就意味着他对自己提出的交易并不满意。
这不只意味着爱丽丝又招惹了一位弑神者的不满，更是对爱丽丝彻底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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