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 第202章

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这便是潘多拉贡家族所有武艺的核心。

无论是剑技也好、枪技也罢,抑或是斧技或者空手搏击之术,其所有的技术,都是对于【龙】这样伟大生物的模仿,其最终目的,便是将自身变成和画中那咆哮的红龙一般无二的存在。

【潘多拉贡】家族是沐浴过龙血、有着【龙之因子】存在的家族。

在当时的英伦,这样的说法甚嚣尘上。

而阿尔托莉雅,则是【潘多拉贡】家族之中最为接近想象之中完全体的存在。

正因为她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天赋,她的父亲才会将她的性别隐瞒起来,让她继承自己的位置,成为君临于整个不列颠的王者……

对于现在的阿尔托莉雅来说,那已经是极为久远的记忆了。

远到她几乎已经记不清自己父亲、母亲、姐姐……这些人的脸庞了。

不过,因为几乎每天都要观摩,在锻炼武技之时也要时时刻刻在心中思索那幅画的原因,这张家族的至宝在她的记忆之中保存得极为完整。

那条红龙的每一根脚趾、每一根牙齿、每一片鳞片……都已经牢牢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可能直到她死去之后,才能将其遗忘了。

但因为她的画功过于不行的原因,再加上时间也不够,其在课堂上所作的那幅画作其实根本比不上其原本的万分之一,不,亿分之一。

只能说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神韵而已。

如果看到那张真实的原画的话,源景应该能够理解得更加深切一些吧?

可惜,那张原画已经和【潘多拉贡】这个家族一起,消亡于历史之中了。

阿尔托莉雅心中极为遗憾地如此想着。

……

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按时响起。

和昨天一样,班里的人群再次聚拢在了阿尔托莉雅的周围。

而和昨天不一样的是,阿尔托莉雅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粉色头发的身影。

那是藤原千花。

她本来就对阿尔托莉雅这位交换生极为感兴趣,之前之所以没有和对方进行接触,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且阿尔托莉雅本人似乎也对此比较抗拒而已。

但是这一次,因为有着源景作为中介进行牵线搭桥的缘故,她终于得以站在阿尔托莉雅的身边。

“诸位,我知道你们都非常喜欢莉莉同学,想要了解关于她的更多讯息,但是这么一窝蜂地围过来的话,可是会吓到女孩子的哦。”

五指相对,放于胸前。藤原千花笑眯眯地如此说道。

“这样七嘴八舌地问起来,莉莉同学也会很困扰的吧?就算她想要回答,这么多问题也不知道要回到哪一个啊?”

“英伦的交换生可是有着向老师提出改换自己班级的权力的,大家也不希望用热情把莉莉同学吓跑吧?”

作为班长的藤原千花本来在A班之中就有着极高的威望,再加上她的此番说辞也确实在理,因此原本想要围拢过来的同学们也自然地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已经联系过了新闻部的藤堂莉莉西亚学姐了,就在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她便会对于莉莉同学进行一次极为专业的采访。”

“如果真的想要更加了解莉莉同学的话,那就敬请期待明天的《圣伊甸日报》吧。”

看出了其他同学脸上略微有些不甘心的表情,藤原千花恰到好处地将这个信息抛了出来。

正所谓‘堵不如疏’,既然冷淡示人、让人群对莉莉·斯宾塞敬而远之这一点已经完全行不通了,那么适时地透露一点消息来满足一下人们的好奇心,便更加有利于度过一个平稳的日常生活。

这招相当奏效。

至少围拢过来的人群已经逐渐散去了。

阿尔托莉雅拉了拉藤原千花的衣角——

“采访什么的,我可没有听过啊。”她用只有藤原千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如此说道。

“不用紧张,随便说说就行。”藤原千花也用同样极小的声音如此回应。

“藤堂莉莉西亚学姐对你的观感相当不错,再加上有我在旁边看着,她是不会写出什么太过过分的文章的。”

“莉莉同学是现在整个圣伊甸学园的风云人物,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进行平息的话,围绕在你周围的旋涡是会越来越大的,反而不利于你之后的平稳生活。”

莉莉·斯宾塞的诉求其实和源景极为相似,基本上就是【想要平静的生活】。

虽然这对于源景来说,估计已经是个不太可能达成的目标了,但是莉莉显然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只要运作得当的话,藤原千花有信心能够在三天之内,将这风波完全地平息下去。

当然,前提是莉莉·斯宾塞不会像这次一样,再卷入什么能够将全校的目光聚焦过来的大事件。

……应该,不会吧?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虽然略带些许迟疑,但是阿尔托莉雅最终还是答应了藤原千花的请求。

除了感受到少女言语与表情之间的真诚之外,对于源景的信任其实也是占比极重的一条原因。

在想到源景的时候,阿尔托莉雅便条件反射一般地朝着左边忘了一眼,随后便是一愣——

‘源景人呢?’

在包围过来的人潮退去之后,她发现少年的座位之上已然空无一人。

‘是有事出去了吧?’

阿尔托莉雅心想。

……

源景正在圣伊甸学园的林间小路上散心。

阿尔托莉雅的话语,其实对他造成了极强的震撼,他需要用这种方式,好好地对其进行一番消化。

说实话,对于阿尔托莉雅那所谓的‘无形之剑’,他其实是有过猜想的。

其中最为靠谱的,便是将其视为一种精神上的攻击。

不知道诸位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被用尖锐的东西(比如尖刀或者针状物),指着眉心之时,你们会不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极为轻微的疼痛或者眩晕感?

这种现象在英文之中称为Visualloomingsyndrome(缩写SEES)。因为太过冷门的原因,目前正式的中文译名还不存在,如果直译过来的话,应该称之为【视觉逼近综合症】。

这其实是幻痛的一种。

其机制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是基本上是和人的神经系统的错误传导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源景原本以为,阿尔托莉雅是用了这样的原理,让那些人的精神上产生了【自己被砍中了!】这样的错觉,从而产生了疼痛和晕眩,但是她本人所给出的答案,却是什么【龙的威压】……

‘不、不对,自己的思路错了。’

源景摇了摇头。

‘阿尔托莉雅本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谁说,其本人的认知就是真相?’

对方似乎并不是自己这个时代的人。

这是经过两天的接触之后,源景的真实感受。

她对于星辰那古老的称呼、她那和现代格格不入的两性观念以及……

从怀中将阿尔托莉雅所绘制的那一张图画拿出,源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正在朝着自己咆哮的红龙画像。

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有些骇人听闻的事实,那就是——

阿尔托莉雅,似乎真的就是那位1500多年前的王者。

这样的推论虽然极为荒诞,但是在排除掉其他的可能性之外,无论再怎么难以置信,但是那剩下的东西,便自然而然就是【真相】。

‘幻痛的具体机制,即便是现代科学也并没有弄清楚,但是,这显然并不妨碍人类对其的运用。’

‘古时的农民,也不清楚电闪雷鸣的原理,认为这是天神在发怒,但这其实并不妨碍他们将其运用于农耕之中。’

‘【雷雨发庄稼】……这样的俗语,还是他们传下来的。’

阿尔托莉雅应该也是如此。

她其实并不清楚那些人倒下的原理,但是她显然为其找好了另外的原因、可以对其进行解释的万能原因,那就是——

【龙】。

因为自己是【龙】,那么既然【龙】能够做到的事情,自己也肯定能够做到。

通过模仿想象之中的【龙】、以其为目标锻炼自身,然后刻苦训练所展现出来的完全超乎了普通人的能力,又会反过来重新强化【己身为龙】这样的信念。

不仅如此,作为不列颠岛的王者,其治下民众的普遍观点也会让这一观点更加坚定。

如果【潘达拉贡家族是有着巨龙血脉的家族】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常识的话,那么这个家族的族人们自然也会信以为真。

这样看来,阿尔托莉雅深信【龙】是存在的,也就有了解释。

这是她的武道的基石啊。

通过这样类似于【催眠自己】方式,让自身的武艺攀至高峰……

这便是【潘多拉贡】这个传闻之中流淌着【龙之因子】家族的真相。

‘这还真是,古老的训练办法。’

源景在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虽然古老是古老了一些,但是很显然,这种训练方法是有用的。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便是明证。

所谓的武,将其拆分起来,也不过是【心】、【技】、【体】而已。

不管用何种办法,只要能够让这三者强大起来,那便证明是好办法。

这样的话,倒是有着一试的价值。

模仿生物这一点,对于源景来说其实并不算难。

华国拳法之中,其实就有形意拳这一门专门模仿动物的拳术——

虎形、鹤形、熊形、蛇形、猴形、马形……

对于现在的源景来说,形意拳之中的十二形拳,他都可以算是大师级的人物了。

不过……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图画。

说实话,这图未免也太抽象了一些,颇有种让他无处下开口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一点神韵的话,他根本就看不出这是龙,反而还以为应该是什么大乌龟之类的东西。

他紧皱眉头,似乎想要从这一份涂鸦之中,领会其中的精神内核,但是很显然,这样的任务未免有些艰巨了。

和阿尔托莉雅不同的是,源景的心中,其实是并不相信【龙】这样的生物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知道得太多太多,这些知识共同构成了他目前的精神世界。而其整体倾向,毫无疑问是偏向于【唯物】这个方面的。

但是阿尔托莉雅的这种训练方法,毫无疑问更加偏向于唯心。

这两种思维方式,明显是背道而驰的。

简而言之,就是源景自己的知识,在心中束缚着他。

用着佛家的说法,应该称之为‘知见障’。

而就在源景盯着这幅画,尽可能地压榨自己的想象力的时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似乎是有人正在庭院的丛林灌木之中穿行的样子。

源景循声望去,一位背着画夹、琥珀色的长发之间夹杂着树叶的少女正有些费劲儿地在林间穿行。

在见到了源景的时候,她那黄玉一般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仿佛见到了亲近之人的幼兽一般,椎名真白啪嗒啪嗒地朝着源景跑了过来。

五十五、这波是配合得不太好

“泽村同学呢?”在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那个金发双马尾的娇小少女的身影时,源景有些奇怪地如此问道。

在和椎名真白有限的几次相遇之中,她都跟在泽村英梨梨的身旁,和其形影不离的样子。

而在今天,椎名真白竟然是一个人在校园里回荡,这倒让源景感到有一点吃惊。

“英梨梨要上课。”椎名真白回答道,“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