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毕竟在之前的那场打斗中，她虽然重伤了那个想要和她一起喝酒的斑海豹，但终究也还是没有打死，就像象头人刚刚说的那样，整个海豹帮都在搜捕她，她必须拿到一点更强的力量，才有信心能够与海豹帮抗衡。
好在，这种事不算麻烦。
“让我看看，大家把气场转动推演到多少了……”
这样想着，她打开了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网页。
网页看起来像是老式论坛的样子，仅仅只是拥有匿名发布内容的功能，这便是眼下很多气场转动的修行者们交流感悟的地方了——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但这里却聚集了天南地北的气场转动修行者，大家群策群力之下，必然是比一个人闷头钻研要强太多。
而现在，论坛里的大家推演出的股数是……
“百股！居然能推演到百股！”
看着其他修行者们已经给出的答案，她不禁两眼放光。
答案这么明显，不抄就是浪费了。
六十三章 赛博悟道
一切东西的流通都是需要代价的，唯独知识不是。
毫无疑问，知识是最为方便的东西，只需要互相交流，知识就能从一份变成两份，而在复制粘贴之后，知识甚至能从一份，顷刻间便化为一百份，一万份……当然，很多时候，这些高深的知识都是收费的，毕竟脑力劳动的成果也需要尊重，但总有一些时候，人们会将其无私的分享出去，让更多的人能享受到这份知识带来的成果。
就像打扮成企鹅的少女眼下正在做的那样。
“百股气场转动的力量……原来是这么用的吗？”
躺在记忆刻录机上，沉浸在梦境里的她仔细体会着这份记录中的信息——是，那些复杂的算法和感知的判定，对于她这样不学无数的人来说太过高深了，但记忆刻录机这种东西之所以会出现，就是为了避过那些难懂的地方。
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算法，又或者多么复杂的描述，究其根本，仍旧是在传达一份理解，形容一份感觉。
这也是记忆刻录机最有用处的地方，它能完整的传递记录者留下的那份感觉。
只是片刻之间，她便已经明白，这百股气场转动的力量该如何操作，哪怕她对于那些复杂的计算和判定仍旧没有任何理解——但她也不需要理解，就像能开车未必就要考驾照一样，她或许不懂交通规则，但她还不知道哪个踏板是油门吗？
只需要踩下油门，然后猛地撞过去，就能把那些碍眼的垃圾撞死了。
就像气场转动一样，只要她知道这格斗技的杀伤办法，剩下的也就是对着那些碍眼的东西打过去了。
“呼……真爽。”
直到从记忆刻录机里退出来，她仍旧还沉浸在那份掌控着力量的快乐当中，没有什么能比力量增长更令人感到充实了，尤其是这还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权力使人年轻，拳力更是如此。
毕竟拳力，可是权力之中的权力。
“三瓶生命灵药是吧？回头结账给你。”
或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甚至答应了象头人那离谱的差价——主要也是因为三瓶生命灵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或许只有二十三股气场转动力量的时候，她还会斤斤计较，但眼下拥有百股气场转动力量的她，却已经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拥有着怎样的武力。
别说区区三瓶生命灵药了，就算三十瓶，三百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手到擒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象头人居然不搭理自己，打扮成企鹅模样的少女挑了挑眉毛。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不会。”
象头人只是摇了摇头。
“恭喜你又变强了。”
“嗨，这种事很正常啦，你要练的话你也能这么强的。”
话说到这里，少女看向象头人的视线却停顿了一下。
拥有着百股气场转动力量的她，能感觉得到，眼前这象头人别说二十股了，甚至连一股气场转动的力量都没有。
明明守着好几台记忆刻录机，甚至也知道能在网上下载到气场转动的记忆，但这象头人自己却没有练习……这是为什么？
她感觉很疑惑，于是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练？你难道就不想变强吗？”
问话很直白，直白的甚至有些伤人，但这对强者来说却不算什么——是了，她如今也是强者了，自然有资格摆出强者一样的姿态。
然而面对这种诘问，象头人却只是摇头。
“我性子软，练不得这个，就算学了之后，肯定也不可能像你这么强的。”
“这样啊……”
象头人的话语间的恭维让她很是受用，这也让她离开店铺的脚步轻快了几分。
只是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的背后，象头人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头。
随后一把便拉上了卷帘闸门。
“可惜了，这次的机器租金怕是收不回来了。”
象头人叹息一声，回到了柜台后面，继续点钞。
与此同时，角落的阴影中，却有人影站了起来。
“可惜什么？你怎么就知道这次的租金收不回来了？”
“因为她死定了啊。”
象头人不紧不慢地将钞票放回了柜台里。
“还有，你是谁？怎么进的我的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
就在象头人的手刚刚摸到柜台下面的死光枪时，有光芒收束的利刃捅穿了柜台。
象头人的指尖堪堪触摸到了剑刃上，璀璨的剑刃热得发烫。
直到这个时候，象头人的额头，才有冷汗渗了出来。
“……朋友，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象头人缩回了被烫伤的手，也彻底放弃了拿取死光枪的想法。
“看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我们素不相识，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别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手持的光剑的地行者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要死了？她可是刚拿了百股气场转动的力量……别说普通的治安官了，就连总督府的卫队都未必能拿下她。”
“总督府的卫队拿不下她，那是因为他们太弱。”
象头人咽了口唾沫。
“我是说，总会有比她更强的人出现，那个时候，她这个性子，一个照面就会被打死……并且以她那种小人得志的心态，这一天绝不会有多远。”
“……咦？”
地行者愣了愣，看向象头人的视线也变得微妙起来。
原本他是通过海豹帮在附近几个街区的情报网才知道这家店的，这次过来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出手刺杀掉那个曾经将斑海豹打成重伤的女人——只是百股气场转动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没能找到任何出手的机会。
可就连他都难以刺杀的目标，眼前的象头人却直接预言对方一定会横尸街头，甚至还说这一天不会太远。
并且最关键的是，就连地行者自己，竟也是认同这一点的。
眼前这个象头人店长，倒也是个妙人。
“好了，我不是来抢劫的，我也要用一下你的机器……对了，你这边的机器有历史记录功能吧？我要看看她刚才看过的东西。”
“好的，您随便用。”
象头人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敢跟这种动辄拔剑杀人的狠角色废什么话。
但就当象头人坐回柜台里的时候，却发现柜台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小瓶子。
瓶子里，澄黄色的液体，是如此的璀璨迷人。
“租机器的钱，我不习惯欠账。”
这样说着，地行者找到了刚刚那女人使用过的记忆刻录机，仰面朝天躺了下去。
身为机器人的他严格来说是用不了这东西的，这玩意虽然是机械构造，但那头戴式梦境沉浸装置针对的却是生物脑——不过这难不倒地行者，毕竟这玩意至少还是机械构造，那对他这个机器人来说就算是专业对口，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驳接到机器当中。
而后，地行者便也看到了，那个隐秘的聊天论坛，还有那些被分享在上面的，与气场转动相关的知识。
“这……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修炼记录，还有各种各样的实践办法，地行者惊得瞠目结舌。
果然，之前老海象的判断是正确的，外面那些气场转动的修行者能在短时间内超越他们，这根本不是偶然——要知道就连他们四个在互相交流之下，都已经能够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而眼下这么多人都在互相交流想法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比他们差？
是，他们四个都不算庸手，可他们就算再怎么有想法，也仅仅只是四个而已。
而现在出现在地行者面前的，又何止四个！
这是成千，甚至上万的想法汇总在一起，是所有修行者们的心血结晶，虽然这些修行者大多在质量上比不上他们四个，但是在数量上，却远远超越了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界对于气场转动的理解，才会在短时间内被推高到如此的地步。
这还只是隐秘的小范围传播，便已经有了如此的速度，真要是变成大范围传播的话……
地行者有点不敢相信那个场面了。
“……应该不会吧？”
想起总督府之前拉出来的飞空战舰，地行者不禁咽了口唾沫。
就，按照通常情况来看，飞空大陆的官方应该会想办法对这种流传进行一定的武力压制吧，毕竟这种极其强调个人武力的技术一旦铺开，那对飞空大陆来说便是数不清的不稳定因素，并且气场转动这玩意打起来都是声势浩大，哪天真出来个强者直接把飞空大陆打穿也说不定——这种场面，地行者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这种东西流传开来，一定会出现大乱子的。
并且，还有另一种可能。
就是飞空大陆的官方，也已经开始秘密的使用气场转动的力量，只是还没有公开而已。
“真是见鬼了……”
直到退出了记忆刻录机，地行者还是久久没能站起身子。
大脑一片混乱，这时候的他连整理想法的余力都没有了。
他只知道，或许应该多买几台这样的机器回去。
几个通路的修行者组成的同好会小作坊模式的修行方式，早就已经过时了，或许他们应该与时代接轨，至少学学怎么在这年头上网。
“所以你的话，也试试练一下吧。”
在离开的时候，地行者想了想，还是对象头人店长嘱咐了一句。
未来的时代是气场转动的时代，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只是这个老板也是个妙人，就这么被时代淘汰掉也有些可惜了——怎么也要有点武力能拿来自保，这一点对于上界的新联邦公民来说或许还比较陌生，但对于下界出身的地行者来说，却早已是生存的基础了。
只是地行者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象头人，却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我没必要修行这种东西……如果遇到比我更强的，这点水平不够让我活下来，可如果遇到比我更弱的，我又难免因为比他强而看轻他。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练，这样对大家都好。”
“……嗯？”
地行者的脚步顿住了。
象头人的回答令他有些疑惑，隐约之间他仿佛抓到了什么，但细想的时候却又说不清这倒是是什么感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样说着，地行者又摸出一瓶生命灵药递了过去。
“能聊聊吗？”
“小哥你一看就不是三番街本地人，本地人可不会问出这种话来。”
象头人笑了笑。
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接过那瓶药剂。
“我从小就在三番街生活，我在这里看到了太多太多……能打的总会遇到更能打的，喜欢逞强的也会遇到比他更强的，这里是三番街，是整个犹大州的夜壶，总督府把所有不安定的人都扔进了这里，甚至不愿意踏足这里哪怕一步，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就是杀人和被杀，我从没想过要加入其中，成为里面的一环。”
“所以说，我是不会修炼这种奇怪东西的，因为不修炼的话，我至少还能有个善终。”
“如果修炼的话，我就不一定能活多久了。”
……
象头人的话语，让地行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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