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熊猫摊开熊掌，示意对方可以在草编蒲团上坐下。
“如果你问的事我正好知道，那我肯定会告诉你。”
“这……”
熊猫的面前，身为刹帝利战团首领的乾陀罗噎住了。
他能说什么？这次过来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话题，他完全是临时起意想要过来看看这熊猫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想问的东西？
至于观察熊猫的成果……
说实话，很不好说。
和那些普通人不同，身为避难所顶尖战士的他自然不会被熊猫身上的宽袍大袖所蒙蔽——那宽大的衣袍只不过是做出了让身形显得更加圆胖的裁剪，但以他的眼力完全能看出熊猫那掩盖在衣袍之下的坚实肌肉，爆炸性的肌肉哪怕毛皮都无法掩盖，更恐怖的是这头猛兽站起来的时候足有三米多高。
这意味着即使穿上动力甲近身肉搏，他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在对战中取胜。
更何况这熊猫还会那一手引雷术。
“能告诉我上次拯救避难所的技术是什么吗？”
乾陀罗想了想，决定尝试问一些擦边的危险问题。
毕竟他现在有身份优势，熊猫应该不认识他。
“你别看我长得像个战士，但是我对科学的东西都很好奇……所以能告诉我那是怎么做到的吗？”
“太好了！终于有人看出那个是科学了！”
熊猫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已经被误解太久了。
自从那次引雷之后，是个人都说他是用了什么灵宝道符，甚至有人干脆说他就是湿婆的化身，是神仙显灵了——可他自己心里却清楚，一切都是纯纯的科学，但从没有谁愿意听他的解释。
很好，非常好，眼前这个印度老壮汉和他的老朋友一样壮，也一样在很能打的基础上却热爱科学，就冲这一点，他也不吝于把答案告诉对方。
“钛合金的纸飞机一共有两个，中间用线牵着，我只需要把第一个扔进雷云里，另一个就能扔出去引雷了。”
“……？？？”
不是，你等一会，这是科学？
乾陀罗感觉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什么，要不就是听漏了几个词，不然没道理这些词他都听得懂，合到一块他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把纸飞机扔进雷云里，这种事能叫科学？
但是这种事也不好说。
毕竟乾陀罗自己，实际也不怎么懂科学这玩意。
开什么玩笑，要真有学习科学的天赋，那他早就在小时候就被挑到僧院去念书了，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当个战士——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感觉不对却又没办法反驳，只因为他自己也确实整不明白。
而对面的熊猫，却已经亲身做到过了。
事实摆在眼前，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
明明心里觉得是狗屁不通，乾陀罗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好！科学！这太科学了！我明白了！”
“……我觉得你还是不够明白。”
熊猫皱了皱眉头，他总感觉这个大块头刚才的话里不太真诚。
不真诚，那就是虚伪，难道这个大块头在阴阳怪气他？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觉得还是拿事实说话比较好。”
说着话，熊猫又摸出一打钛合金纸飞机，随后分了一支交到乾陀罗的手中。
“为了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科学，我们必须要再试验一次。”
十四章 为了科学!
五天之后，这场试验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开始了。
其实在五天之前这场试验就已经该开始了，不过很不巧的是那天正好是晴天，于是熊猫又不得不干等了四天来等下雨——而在等下雨的这几天里，避难所的人们也都在口口相传之间知道了这件事，恰巧，这些刚刚经历了战乱的人们也很需要一点事情来舒缓一下情绪。
于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几乎是避难所的所有人都跑出来准备好好看这场乐子，场面热闹得跟过节一样。
而这也正是熊猫想要的效果。
他已经被误解太久了，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今天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明一次自己，让这些人看看，自己用的确实是科学。
“准备好了吗？”
抬手示意山坡下看热闹的人群先安静，熊猫转过头，看了威武雄壮的乾陀罗一眼。
“这会是一场伟大的试验，你也很喜欢科学对吧？那你应该能感受到吧！”
不是，我能感受到什么？
直到现在，乾陀罗整个人都有点发懵，他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一个战团首领，怎么就成了热爱科学的有志青年了？
再者说他都五十多快六十了，头发都白了，这也能算成青年？
“答案是人老心不老！”
面对着这些勇于探索科学进步的人，熊猫从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旺盛的求知欲使人年轻！你不是也很想搞清楚纸飞机到底能不能引雷吗？”
我什么时候想过那种东西？
乾陀罗整个人都麻了，他承认自己对这件事也有过好奇没错，但那仅仅只是好奇，他对于什么见了鬼的科学探索一点兴趣都没有，他那次只是去看看这熊猫大概是个什么程度，好不好惹。
但现在他想辩解都已经晚了。
整个避难所的人都在看着他，大家都在等着他去验证这个流言是真是假。如果他就这么在这里停下来，那脸还要不要了？
往好里想吧，喜欢科学这个人设也不是坏事，虽然眼下是有点麻烦就是了，但这对于他的形象来说无疑是正面提升——以往人们对他的印象都是粗野的战士，冷血的杀手，但如果多了“爱好科学”这个标签，或许他的风评会好上不少？
而这一切，只需要他扔一个纸飞机而已。
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你弄错顺序了，不是你先扔。”
熊猫连连摇头。
“为了最大程度还原那天引雷的场面，整个流程必须都按照原版来才行……我这里先扔一个，等飞机差不多要捅进雷云里的时候，你再扔一个。”
“就这么简单？”
乾陀罗想了想，这过程虽然麻烦了点，但好像也没什么难度。
但面对着满不在乎的乾陀罗，熊猫却严肃地摇了摇头。
“可不能这么说，这个试验还是很危险的。如果飞机进了雷云里你又没松手，那你人基本上就没了，引下来的雷会当场把你劈死，谁也救不了你。”
“……吔？”
乾陀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山坡下面围观的人们也都噎住了——尤其是本来只是想过来看个热闹的光头青年，他从没想过自己当初带回避难所的东西居然是这么不靠谱的玩意。
而以熊猫的敏锐感知，自然也能发现这些人的顾虑。
“放心好了，这种事情还是很安全的。”
说着话，熊猫下了山坡，将光头青年也拽了上来。
“你上次就成功了，不是吗？这种事很简单的。我大概估算一下你的路程，和纸飞机捅进雷云里的时间，然后用这个来计算引线长短和扔飞机的力度就好了。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前提，那就是我们彼此必须要有点最基础的信任，比如那天你就很相信我不是吗？”
“这……确实。”
被单点出来的光头青年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那甚至已经不能说是信任了，他当时完全是本着去寻找救命稻草才去的。他虽然对纸飞机的威力有过质疑，但整个过程中他从未对熊猫的本事有过哪怕一点怀疑。
毕竟他是亲眼见过熊猫单手一压就把山羊人整个灭族的场面，那手段细想之下可比引天雷刺激多了。
“对的，相信。”
熊猫拍了拍光头青年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转过头，努力尝试着让乾陀罗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我们做不到最基本的信任，那很可能会出现一些意见上的分歧，那你就死定了……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这有什么？我肯定没问题！”
乾陀罗当即拍了胸口，只是扔个纸飞机而已，这种小事他怎么可能做不到。
而在那之后，试验又拖了快半个小时才算是正式开始。
也不是熊猫这边有意要拖，实在是这种事他这边急也没用——引雷这个事非常讲究天时地利，尤其是天时，熊猫就算手艺再好，也不可能从完全不打雷的阴云里把闪电引下来。
好在今天老天爷属实给面子，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准备好了吗？”
熊猫深吸一口气。
“我要扔了，一，二，三！”
嗤——
伴随着熊掌的挥落，钛合金纸飞机划开了空气，纤薄的枪灰色纸飞机正以一个平缓的弧线向着雷云的高度一路爬升。
绝活一出，在场的人们便尽皆惊得目瞪口呆。
“居然还真的能做到吗……”
人群之中，不少小孩已经两眼放光了。
“居然能飞那么远，飞那么高……”
童真的感叹之后，便是一阵皮带抽打屁股的声音，很显然，这些孩子的父母并不是很希望自家孩子模仿这种毒害青少年的危险活动——但在揍完了自家孩子之后，这些成年人也不禁感叹，这玩意居然真的能飞到那么高。
原来熊猫和光头青年说的一直都是真话，只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对此产生了误解。
事实摆在眼前，这让人们很是羞愧，同时也让他们对熊猫和光头青年愈发地信服了。
但整个试验还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因素。
“你在干什么！”
眼看着纸飞机已经要接近雷云，熊猫大惊失色。
“还拿着干什么！扔啊！快扔！”
“……啊？哦！”
乾陀罗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熊猫是在说自己——他刚才也看纸飞机看入迷了，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要扔一支出去。
好在现在扔出去也不算晚。
“东南！别直飞！”
就在纸飞机即将脱手而出的时候，乾陀罗突然听到熊猫喊了些什么。
什么东南？怎么就别直飞？这种时候喊个什么劲？
只不过是扔个飞机而已……
“嗤——”
脑海中的迟疑甚至都不到片刻，乾陀罗手中的钛合金纸飞机已然脱手而出，直直地向着前方飞去。
紧接着，在逆风的吹动之下，那枚纤薄的纸飞机，掉了个头便倒飞回来。
“哎！”
轰——
九天之上的雷霆再次于地面绽放。
这已经是避难所的人们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并且或许由于这次找的雷雨云实在太凑活的缘故，炸出来的电弧也远不如上次避难所里那个好看——并且劈也只劈了一个，远不如上次一个雷劈了三十八家异族那种大场面。
等一下。
熊猫好像没什么事情，光头青年也提前一步趴在地上卧倒了。
那被雷劈了的又是谁呢？
“团！长！”
人群之中，几个刹帝利战团的战士们已经大喊着跑了过来。
“团长你不能死啊团长！团长你要死了我们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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