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火炖土豆
他们的直觉不断地发出警报。
而实力稍差一些的人则是只能感到一阵莫名的胸闷，有点喘不上来气，似乎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了不少，天空之上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在了他们的山上，步伐之间有些艰涩。
大街上虽然依旧挺热闹，但那些人现在却都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声音放低了几分，沉重的气氛充斥在了这北苍关之中。
【呦~塔莉莎你的磨刀石到了。】
牧舟感受着远处那股达到了圣阶的气息，心中有些高兴，从强度来判断的话这个家伙的实力与塔莉莎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只是这个柯六的气息中透着明显的阴狠的杀伐之意，用他锻炼那个性格柔弱的女孩再合适不过了。
坐在旁边的残月浩然脸色有些凝然，不复之前的那种儒雅潇洒，两个剑圣之间的决斗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残月氏族所能干涉的，虽然在此之前他的父亲已经尽可能的做出了准备，但谁也无法保证这件事不知道会给北苍关带来怎样的影响。
毕竟他们一族现在正处于积累底蕴，低调发展的时期，并且还在私下里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这种会引起轰动的大事件很有可能会生出意想不到的变数。
“柯六……”
凌云风声音低沉的嘀咕了一句，他在知道这位剑圣已经到来的消息后面色就变得十分的复杂，那只扶着桌子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咔！”
随着一道脆响，这个厚实的木桌被他硬生生的攥出了一条裂痕。
“嗯？”
牧舟和残月浩然纷纷望向了凌云风，他这种表现明显非同一般。
“凌老头，你和这个剑圣有啥过节吗？这么激动。”
牧舟疑惑的问道，他能感觉到凌云风的意念中掺杂着一股恨意。
“我……哎……”
凌云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我记得族中的长辈倒是说过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残月浩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凌云风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凌云风，试探着问道：
“凌前辈您当年曾经和这位剑圣交过手吧？”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
牧舟眉头一挑，被提起了兴致。
“如果没啥特殊隐情的话，能说来听听吗？”
凌云风的眼神有些浑浊，无焦距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良久，他再次叹可口气，伸手捋了捋胡须。
“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这都是几十年的旧事了，而且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的回忆……罢了，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讲讲吧。”
牧舟和残月浩然同时往过凑近了一些，他们两人一个是为了尽可能的收集一些信息，以便能减少变数，而另一个，只是单纯的感兴趣罢了。
“我与柯六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当时彼此的氏族还都没有什么规模，共同居住在一个域城之中。”
凌云风用苍老的声音娓娓诉说着至少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
“说来也巧，凌氏与柯氏都是修炼斩击之道的氏族，而我们两人在那时都身为族中的佼佼者，天赋异禀，远超其余同辈之人，因为年轻气傲，我们理所当然的相互看不顺眼，可现在想来，那种关系似乎也可以用惺惺相惜来形容。”
凌云风的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但马上又变的沉着了下来。
“那是一段还算不错的时光，相互争斗，但也曾共同抵御过怪物的入侵，甚至还一起追求过城主的女儿。”
这种故事在牧舟的耳中虽然不免有些俗套，但他依然是静静的聆听着，并且还津津有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大概大概在我们三十来岁的时候吧，柯氏一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他们的野心开始膨胀了起来，不想再寄人篱下，而打算做那个域城的主人，但当时的域城势力庞大况且又有我们凌氏一族这个虎视眈眈的对手存在，他们最终选择走上了一条邪道！”
“柯氏一族研究出了一种秘法，一种很残忍的秘法，名为‘饲剑’！”
“他们用用血脉为引，制作出了一批‘剑的胚胎’并把这些东西分发给了族中的核心弟子，这种‘剑’不同于寻常的兵器，这种‘剑’能与他们的血脉相连，如臂使指操控自如，并且还能以血肉饲之使其成长提升，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他们凭借着这种秘法让柯氏一族的实力得到了爆炸式的提升，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这种‘剑’不仅可以用自己的血肉来饲养，用同族中的其他人也可以！”
牧舟听到听到这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已经基本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人类的贪婪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为了得到力量，自相残杀并不是什么值得诧异的事情。
果不其然，凌云风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自己那以为回想起这件事而凌乱的心境，继续说道：
“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人在暗中残害自己的族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同族相残愈演愈烈！当那些掌权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态已然变得不可控制了！”
“当时的柯氏一族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每天都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的去杀死同族获得血肉去喂养自己的‘剑’，而在那个时候已经是是其族中最强者的柯六也同样沉沦在那强大的力量当中，加入了狩猎同族的行列当中，不，应该说，他才是最为残忍的那一个。”
“就连和他相处了几十年的我没从未想过他能做到那种程度。”
凌云风的语气中涌现出了了一种恐惧，甚至是颤栗的情绪，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那次事件的结局。
“那个家伙他……杀光了自己所有的族人！一个不剩！吞噬了其余的‘剑’再用大量的血肉饲养，最终，他成功铸造出了一把只属于他的绝世凶兵！”
“我在那时曾经与他战斗过一次，毫无悬念的惨败！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极为不易。”
“当这件事情过去若干件后，我再次听到柯六的消息时，他已经被称为‘剑圣’了。”
、
（不行了！好困！咱先去睡会，起来再发愤图强！）
第二百八十八章：试探、邀战
凌云风在讲述完当年的那些事情后，这个只有他们一桌客人的酒楼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与下面那热闹的大街完全隔绝开了一样，显得十分违和。
残月浩然完全的被这些话给震撼住了，虽然他之前也有过一点这方面的耳闻，但这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消息被传得模糊不清而且真假混杂，现在亲耳听到凌云风的讲述，内心之中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亲手把自己的氏族屠灭殆尽，不留一个活口，这种凶狠的程度简直让人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这个柯六是个极其危险的疯子！
残月浩然不假思索的就给那位剑圣下了这种定义。
与在他们府中几乎不会走出房门的那个小女孩不同，这个柯六绝对是个洪水猛兽！至少当年的他是这样，面对这种手握倾覆之力，行事凶戾的绝情之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离得远远的能不与之接触就不与之接触，实在躲不过去顺应一切绝不反抗。
这是他们残月一族在当时还被暗圣所支配之时总结出的经验。
看来需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残月浩然锁着眉头决定道。
而柯六的事情倒是没对牧舟产生什么多大的反响，现在他反倒是看着凌云风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神色。
【凌老头应该就是在那时受了重搓吧。】
牧舟之前就感觉到凌云风的心中有一道郁结，那是他他实力无法寸进的根本原因，其实这个老头的天赋和悟性皆是上上之姿，又对斩击之道足够的痴心，如果没有那次的挫折，在百岁之前是有很大的机会迈入圣阶的。
然而，每一位绝世强者的诞生天时地利人和都缺一不可，尤其是在同阶之中极具优势的剑修，一但被搓了锐气，很容易一蹶不振，如果不是他运气好遇上了牧舟，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三人的思绪。
酒店的老板带着一大帮端着餐盘的侍者从楼下走了上来，顿时，浓郁的香气满溢在周围。
“三，三位尊贵的客人，第一批菜肴已经上来了，请您们先享用着，后续的也正在准备当中。”
酒楼老板佝偻着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同时招呼着身后的人把其余的几张桌子并在一起，毕竟这些菜肴的数量着实不少。
这地方不愧是北苍关最好的酒楼，虽然没什么特别高级的食材，但光从菜色和气味上来说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然而，凌云风和残月浩然现在却因为心中的思绪完全提不起任何一点胃口，挥了挥手，神情默然对酒店老板吩咐道：
“放下菜肴，都退下去吧。”
“呃……是，是，残月大人，招待不周，还望您恕罪。”
看见残月浩然的这副神情，酒店的老板十分的惶恐的弓着有些肥胖的身体，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这些菜肴太简陋，让残月氏族的公子不满意了呢。
“吸溜~”
正当酒店老板局促不安之时，一道细微的口水声传入了众人耳中，同时也打破了那有些沉重的气氛。
牧舟探身从一旁的侍从手中端过一盘不知名的菜肴，拿起餐具往嘴里扒了一口，眼中一亮。
“诶！味道还不错嘛！”
推开椅子，围着那个几个并在一起的，放满美食的桌子开始打转，不时夹上两口，垂至脚踝的长发一摇一摆的，很是欢欣。
“酒呢？”
牧舟用因塞满食物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
“啊？啊！酒！快上酒！”
酒楼的老板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面露狂喜之色，赶紧大声吩咐身后的人去般酒，虽然残月公子好像不太满意，但他带来的这位女伴似乎对挺喜欢自己酒楼的这些菜，这无疑是个大好的消息！
不一会，几个大坛子放在了牧舟的面前，没啥犹豫，牧舟直接抱起一坛扯开封口就是一阵‘吨吨吨吨吨~’把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呼~嗯？你们不吃点吗？”
牧舟擦了擦嘴角的溢出来的酒水，歪着头，对依然坐在那里的两人说道。
“……你先吃，我不饿，不饿。”
残月浩然的表情很是懵然，他手中的折扇都没打开却一个劲的在胸前扇着，他有些纳闷，照理来说，一般的女孩听了那种充满血腥味的故事应该早就被吓得不行了才对，怎么还能吃的这么香……
凌云风也有些哑然，看着那游走在美食间的欢快身影，他心中的那种复杂感情一下被冲淡了不少，不住的暗自感叹，武神氏族的人就是不一样，就算仅仅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却也有着这种天崩不惊的沉稳心性。
而牧舟本人也确实吃的津津有味，剑圣柯六？亲手屠灭自己的氏族？别闹了，这点芝麻小事对他来说哪有美食重要！
【嗯？】
就在牧舟打算尝尝另一道菜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瞥向城门的方向。
嗡——————！
一股锐利而强大的剑意从城外凝聚而起，入一把利刃一般刺向了北苍关中的残月氏族府邸。
这股剑意蕴含着极其可怕的威压，在这一瞬间，似乎整个北苍关都凝固了起来，所有人的感觉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绷紧了肌肉，无论当时正在干什么，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这剑意虽然是自城外激射而来，但速度却快到了骇人的程度，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击在了那栋府邸之上！
铛——————！！！
然而，这道强大的剑意却并对那栋府邸造成什么破坏，反而是撞击在了另一股，从府邸某个房间发出来的，丝毫不亚于其威势的另一道剑气之上。
嗡——————！
因为两道剑气对撞而形成的一圈圈无形的余波扩散而出，几欲要搅碎周围的一切！
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艰难的扭动着自己的脖子，望向半空之中，他们明白，这是两位剑圣在隔空交手！
这两道剑气一方充满凶戾之气，杀伐意味十足，一方则是只守不攻，却滴水不漏，他们僵持了好一会，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两道剑气逐渐消散而去。
整个北苍关都陷入了沉寂当中，然后，一道厚重而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明日正午，与我一战！”
这道声音之后，北苍关再次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牧舟收回视线淡然一笑，继续把手伸向面前的美食。
。
七夕了！不要再嘲讽咱短小了好不啦！（拍桌！）
第二百八十九章：示好
刚才那两道骇人至极的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简直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聚集在北苍关的那些各方强者却呆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他们大部分都是剑修，或多或少都凝练出了一些剑意，可与刚才进行短暂交锋的那两人相比，用云泥之别都难以形容！
一方自城外而发，使剑意硬生生跨越了乘坐马车都需要小半日才能抵达的距离，凝而不散锐不可当！
而另一方，后发先至，不动则已，一动则恍若惊雷！滴水不漏的抵挡住了袭击而来的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把这种庞大的力量运用的收发自如，炉火纯青！
这就是，以剑称圣之人吗……
刚才的交锋虽然短暂，甚至远远不是那两人的真正实力，但即使这样也让聚集来此的各方强者们为之心神震颤！
强大！难以形容的强大！
斩击之道的巅峰！
在震撼和惊恐之余，他们的心中涌现出了狂热的情绪，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会聚集在这个北苍关，为的不就是瞻仰那场绝世的剑之对决吗。
明日正午，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了！
“嘶……这剑意，好可怕！”
凌云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视线在城外以及那座府邸之间来回扫视着。
他因为牧舟的帮助，强行冲开了心中的郁结，找到了前方的道路，甚至由于多年的积累，厚积薄发，一下子触摸到了圣阶的边缘，本来他还有些洋洋得意，认为距离那个层次已经不远了，但经历刚才的那一幕，他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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