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82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羊对法师说道:“你从何而来?为何我看不见你的死亡?”

狼在她身后小声嘀咕:“他是个逃脱者!羊,他是个逃脱者...我们应该追捕他......”

“看来我们对彼此都有很多问题。”何慎言摊了摊手,他继续说道:“但我现在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解决。”

听出他言语中的拒绝之意,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空灵的声音说道:“我们是千珏,人类。记住我们...等到你死亡的那一天,我们会来到你的身边。”

“还真是新奇的离别语啊,你可真会说话。”

目送着他们离开,那头狼一直在叫着逃脱者三个字不停,被羊用手中的银白色长弓敲了敲脑袋,随后就不再吭声了。他们的离开与出现一样毫无痕迹,只在下一个瞬间便突兀的消失了。

法师遗憾地叹了口气:“野生的死神...这可真新鲜,可惜不能研究。可惜了。”

12.学者

拉查不是第一次出村,但他是第一次和人结伴旅行。

渔夫是个很神秘的旅伴,他不经常说话,一路上基本都是他顶在前面开路。有几次他们扎营时遇到几个瓦斯塔亚人都是他出面解决的,拉查惊讶的发现,渔夫居然在说服他人这件事上颇有造诣——他的口才非常好。

坐在篝火旁,拉查静静地看着那火焰在木柴上燃烧,噼啪的声音在他听来并不显得单调,毕竟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

渔夫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拉查抬头看去,发现他拎着一条鲜红色的大鱼,裤腿湿漉漉的走了回来。注意到拉查的眼神,他咧嘴笑着说道:“还好,我的手艺没生疏。”

“这条鱼看上去很大啊,你没带钓竿是怎么捕的?”

渔夫一边拿出腰间的小刀,一边说道:“渔夫可不能只靠钓竿啊,那样是捕不到多少鱼的。我通常都用网眼调整过的网放在溪水的上方,让那些体型较大的鱼游过来卡住。至于体型小的,就放它们一马。有时还能抓到点别的东西。”

他握着刀,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那条鲜红色的大鱼,对它说道:“很抱歉,但我们需要你来度过这漫长的夜晚与旅途。”

他说完后才下刀,顺便对拉查解释道:“这是我部族的传统,如果遇见野兽,且不得不杀生,那么一定要对它们心怀恭敬。”

部族。

拉查念叨着那句话,他知道渔夫不是艾欧尼亚人。他在十年前来到他们的村子住下了,人很不错,只是很孤僻。而且他对于艾欧尼亚人来说过于高大健壮了——渔夫足足有两米多高,浑身的肌肉看上去像岩石一般。

渔夫处理完鱼,将它串了起来,放在火堆上架着,随后耐心地等待它被烤熟。

“你觉得我们要多久才能找到愿意为村子唤灵的人?”拉查问道。

他与渔夫这趟远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一位能沟通亡者的唤灵者,至少要知道是谁动的手杀了他们。第二是要找位愿意超度他们的僧侣。这件事只能由僧侣来做,其他人都不行。艾欧尼亚人在这方面非常执着。

“不好说。”渔夫答道,他将自己靠在一旁树干上的长剑拿起,放在腿上,右手摩挲着剑柄:“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

“需要一年吗?”

渔夫笑了。

“拉查,你或许不清楚。但唤灵者们都很难以相处,这几年他们也很难被找到了。据说是前几年有些均衡教派的人找上了他们,说他们打破了精神领域与物质世界的联系,说他们都是些邪魔。”

拉查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莱耶的奶奶因为棺材进水而变成怨灵作乱时就是一位唤灵者替我们解决的麻烦!他们怎么可能是邪魔呢?”

“那就是修行者之间的事了,拉查。至于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是专注于眼前吧。来,鱼好了。”

他将那条鱼递给拉查。

“你不吃吗?”拉查咽了口口水,但没去接。

“不,我不吃鱼。”渔夫严肃地回答,看到拉查一脸呆滞的表情后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只是我不饿而已。”

拉查一边吃鱼一边心想,渔夫倒也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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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欧尼亚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一大块陆地连着许多小岛,其上遍布各个行省。绝大多数艾欧尼亚人终其一生都未曾踏出过自己的村子,而拉查不仅走出了村子,甚至还跨越了行省。

渔夫说的没有错,他们已经在旅程上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跨越了两个行省,来到了纳沃利,这里临近普雷西典,但还有点距离。

这里不愧是艾欧尼亚的中心,拉查不止一次因为自己单调的粗布衣服感到自惭形秽。但没有人用打量乡巴佬的眼神看他,一次都没有。他们路上遇见的所有人都以平和的态度对待他们,拉查不是个白痴,他觉得,八成和渔夫有关。

毕竟他有足足两米多高......

渔夫叫住旅店的老板,他问道:“劳驾,我想问问本地有什么著名的僧侣吗?还有,您知道哪里有唤灵师吗?”

老板是个中年人,他年轻时应该长相不错,因此老了也显得很有书卷气。比起一位老板,穿长衫的他看上去倒更像是个读书人。他皱着眉,想了想:“客人,僧侣有很多,但他们恐怕都不接取外来的委托。至于唤灵师...我已经很久没听见他们的名字了。”

拉查失望的叹了口气。老板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另外一位,他是个旅者。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或许你们能在他那儿有所收获。”

“恕我直言,老板,但学者可不懂如何唤灵。”渔夫说道。

老板笑了起来:“不不不,他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学者......唔,怎么说呢?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本地的修行者都很畏惧他。请原谅,我不能说的太多。否则就要被他们找麻烦了。”

渔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多付了点钱给老板,权当谢意。对方本来笑纳了,随后将多加了一个菜给他们。

拉查吃着热饭菜,满脸的笑容无法抑制。虽然鹿肉与鱼都很不错,但他还是更想吃热腾腾的东西,这家旅店后厨师傅的手艺应该非常不错,至少比他们之前住的那家店好多了。那家店的老板为了图便宜找了个瓦斯塔亚人厨子,他做的菜非常甜。

你不会想知道一份甜的牛肉是什么味道的,相信我。

吃过饭,渔夫又要了两个房间。问清楚那学者的具体位置后,他们准备出发了。临近离开时,老板叫住了他们。

“请原谅我,但我之前忘记说了。那位学者养了一匹白狼,他叫她风。你们最好对那匹狼有点尊敬......上一个去找他的人就因为说那狼是狗结果被她追的满条街跑。”

“他养狼?”

“是啊,实际上,他和动物们关系都很不错。说来也奇怪,我从没见过一个人上街后面能跟一群猫狗的,还有那群不知哪儿来的鸟。都跟在他后面。真是奇了怪了。”

13.冤有头债有主

那位学者的住处并不难找,甚至谈得上非常显眼。艾欧尼亚人大多采用木制建筑,少数人会选择自己烧制的砖块。但这位学者住的地方是一整座黑色的尖顶塔,高耸入云,非常壮观。

“好吧,拉查。你觉得我们应该上去碰碰运气还是现在就离开?”渔夫叹了口气,问道。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住在这种地方,要价肯定很高。而我们没什么钱。”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年轻人。他满头白发,很健壮,但比起像块城墙似的渔夫还是远远不如。他手上抱着一个木箱,对两人说道:“劳驾,请让让,我要过去。另外,何先生不收钱,你们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上去找他帮忙,我可以帮你们带路。”

拉查与渔夫对视一眼,渔夫说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先生,感谢你的帮助。怎么称呼?”

“戒。”年轻人淡淡地说道,随后来到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他用脚踢了踢木门。那扇木门上的铜把手摇晃了起来,他们听见木门发出了声音:“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脚踢我?”

“这是你自找的,门。你明明就看得到我,但你就是不开门。”戒回答道。

在他身后,不管是渔夫还是拉查都瞪大了眼,他们可没想过会看见这种场面。

“好啦,你干嘛这么凶?我只不过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门嘀嘀咕咕着打开了,后面是一整片黑暗,本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现在倒映着美丽的星空,数不尽的繁星与各类星球在其上缓缓旋转,有离得近的甚至能够发出声音。

面对这般奇异的景象,戒却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道:“今天是谁当班?算了,不管是谁,赶紧把眺望模式关掉。我们有客人!”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谁啊?戒?哦,不好意思,我忘记将模式调整回来了。”

拉查与渔夫看到那景象瞬间便消失了,拉查感到一阵遗憾。他看到一把扫帚摇摇晃晃地在地板上跳了过来,对戒说道:“你今天又去哪儿了?慎又受罚了,他还是搞不清楚先生告诉他的精神领域实际运用。”

“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而已,他又受罚了?哈,活该。”戒无情地嘲笑着他们提到的那个慎,随后放下了手里的箱子。

他转头对二人说道:“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

渔夫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很低,他不是个白痴。这样的景象可不是学者能做到的,那位素未谋面的何先生必定是个强大的人,八成是位法师。

他低头,恭敬地说道:“我们想要找一位唤灵师,听说何先生是位知识渊博的学者,同时还是一位周游四方的旅者,便想来此询问。”

戒思考了一会儿,他说道:“唤灵啊?其实这事我就能做,不必麻烦何先生了。他最近在忙着研究一些东西,你们想为谁唤灵?你们的亲人吗?逝去多久了?”

拉查与渔夫再次对视一眼,拉查上前一步,他严肃了起来:“这件事可能会牵连到一些其他的人,您确定您想知道吗?”

在拉查与渔夫的推测中,这件事会牵扯到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渔夫的猜测,他从尸体上的伤口辨认了出来,凶手有多个,且惯于用刀。下手干脆利落,男女各不相同。而且实力应该都非常强,且经常做这种事。那天晚上,别说惨叫声。渔夫甚至都没听见脚步。

他们猜测过许多人,但都觉得没有理由。到底是谁会去杀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人呢?何况是连小孩都不放过?在渔夫的理解里,只有复仇能让人这么没有底线。

戒皱起眉,他也严肃了起来:“向我说说吧。不管是谁,我都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拉查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戒的反应让他感到非常的奇怪。

他的脸色先是阴沉,随后变得愧疚起来。最后是因羞愧导致的涨红,在得到村子的名字后,他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戒从腰带中掏出一把短刀,他双手奉上,递给拉查。低着头沉声说道:“实不相瞒。鄙人在几个月前乃是均衡教派的一员,如果不出意外,阁下村子的惨剧应当便是教派所为。”

拉查大吃一惊。

他从没想过求助能求助到凶手头上,但这个人的态度让他怎么也没法接过刀。他毕竟只是个年轻人,但渔夫就干脆的多。

渔夫拔出剑,问道:“你是否参与了屠村?”

戒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我尝试过,但我下不去手。”

他抬起头,看着渔夫,那眼中居然带着一抹解脱,随后又将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请动手吧。”

渔夫没让他得偿所愿,他收回剑刃。随后淡淡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不是你们艾欧尼亚的古训吗?你既然没有杀人,只是教派的一员,我们又为什么要对你动手?我可不想死后面见先祖时告诉他们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戒依旧跪倒在地,他深呼吸后,说道:“我可能并不无辜,您有所不知,我虽没有动手,但他们是在我之后进入的村子。我没发觉他们的到来,也没能阻止他们。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依旧有罪。”

“得了吧,小子。你是在迁怒自己,我看得出来,你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渔夫摇起了头,他接着说道。

“能做出那种事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不觉得自己疯了的疯子。我还是分辨得出正常人与疯子的。至于你,你正常的很。”

他转头对拉查说道:“看来不需要唤灵师了。艾欧尼亚的那句话还真没说错,缘分真的很奇妙,你说呢?”

拉查点了点头:“但我们还得找一位僧侣为大家超度,否则他们会给我们托梦的。”

戒猛地抬起头:“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

14.溯极禅院

拉查所说的死者托梦只不过是艾欧尼亚人古老的迷信,也因为不这么做他会良心不安。但戒说的他可以帮忙却是真心实意。

可惜的是,这年头,愿意不远千里前去超度他人的僧侣并不好找。

寺庙中的僧侣大多数都是潜心修行之人,他们没什么别的意愿,只想在自己的寺庙里平静且安稳的度过余生。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们全然无关,其中少数人会偶尔接取一些本地的超度之事,又或者替人除去作乱的恶灵之类的。但那只是为了获取钱财以更好的清修。

如果要找一位这样愿意不远千里前去超度他人的僧侣,只能找那些行脚僧。

他们在僧侣中非常特殊。行脚僧们同样也看重修行,但与他们那些寺庙里的同伴不同。他们将自己的修行放在了路上,这些执拗的修行者遵循着古老的传统,他们会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艾欧尼亚的大地,在此期间所见的一切便是修行。

他们会替穷人们免费治病,免费教授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知识。如果在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平之事,同样也会直接出手。得益于他们特殊的修行,行脚僧们通常武力极高。

关于这点,拉查毫不怀疑。他听过一个故事,关于一位几百年前的行脚僧人是如何赤手空拳击败一只如山般高大的巨虎的。必须承认,僧侣们之所以能在艾欧尼亚得到如此多的尊敬,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行脚僧人们。

但他们很难被找到,终其一生,行脚僧人们都在云游的路上。艾欧尼亚实在太过庞大,目前为止还未曾有一个行脚僧人完成过他们全体的宏愿,即用双脚丈量完艾欧尼亚的大地。

戒说道:“本地的僧人不会离开他们的寺庙太远的,你们没考虑过找你们村子附近的僧人吗?”

渔夫回答了他的问题:“村子附近的僧侣要价太高,我们负担不起。更何况那是六十三个人的丧葬费用,我们就连一个都没法负担。”

戒沉吟了一会:“好吧,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溯极禅院。”

“溯极禅院?那是哪儿?”

另外一个从楼梯上走下的黑发年轻人回答了他们的疑问,他的脸看上去非常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神采奕奕:“是一个古老的清修之地,那里盛产许多行脚僧。如果我们没法幸运的在路上遇见一位行脚僧人的话,不妨去那儿碰碰运气。”

“你是?”

“我叫做慎。下达关于你们村子命令的苦说是我的父亲。”慎平静地回答,就好像这整件事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他接着说道:“苦说已经死了,有关成员也随他一起归于自然,剩下那些闲杂人员都被解散了。现在,我是教派仅存的成员,如果你们还想要复仇,可以来找我。”

“别傻了,慎。教派已经没了,就算你拒绝退出也是一样。”戒摇起了头。

慎转头看着他的同伴,他坚定地说道:“不,戒。父亲在许多事上都显得过于极端,他做了许多错事。必须要有一个人替他补偿那些错误,而那个人只能是我。”

渔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说道:“就让仇恨终结在这里吧,虽然我不清楚均衡教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人已经死了,我总不能亵渎死者又或者是去找羊灵与狼灵索要他们的灵魂。”

“帮我们找到一位愿意超度他们的僧侣,这就够了。”拉查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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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极禅院,溯极寺。随便你怎么称呼这个地方,它位于艾欧尼亚最东边的一座小岛上,那儿不像是艾欧尼亚的其他地方环境优美。恰恰相反,溯极禅院位于雪山之上,环境极为恶劣。

暴风雪与悬崖峭壁基本就是这里全部的风景了。

慎、戒、渔夫与拉查一行四人穿着厚厚的棉服,艰难地沿着一条位于山崖边上的小路行走着。凄厉的冷风刮的他们的脸像是在被钝刀子割一般的疼痛,渔夫走在最前面,他说自己最为高大,站在前方可以为其他人抵挡一下风雪。

拉查最为瘦小,他站在队伍的最后。戒与慎二人在队伍中间。

“还有多久能到山顶?!”

拉查扯着嗓子吼道,他并不想这么说话。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那些最粗野、最下流的人才会这样与他人说话,但此时没有别的办法让他的声音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听见他的声音,渔夫头也不回,同样大声喊道:“快了!”

戒的声音顺着呼啸的风传入拉查的耳朵:“你们其实没必要跟来,这路上实在太过危险。”

“不,如果是我们要求他们为村子的人进行超度,不亲自来怎么可以?”

拉查在某些方面有着超出正常人想象的执拗,戒没再说话了。他们默默地上山,在天快黑时到达了山顶。

溯极禅院并不气派,也不宏伟。它是木制的,在山顶呼啸的寒风中摇摇欲坠,就这么存在了上千年,却也未曾真正的倒塌过。

门口立着一尊雕像——至少拉查在他动起来前真的认为那是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