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在西尔回过神后，她的手上就已经多出了一个神印。
而接触神印的，西尔的右手背上的圣印也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
“西尔？”
西尔的面前，传来了融合天使有点难以置信的疑问。
很快，融合天使所展露的情绪，就不再是先前的友善或者迷茫了。
“是你！是你！！！是你！！！”
“嘉拉西亚！！！”
融合天使的精神陷入了狂暴之中，祂再也无法维持住人类的形体，开始发生了异变。
祂的身躯被撕裂，无数的白羽从撕裂的身躯中迸发而出。
几乎是瞬息之间，原本和蔼的天使，就变成了一个全身被白色羽毛所覆盖的奇怪之物。
原本就是由无数圣灵融合而成的天使，分解成了一对对洁白的羽翼。
羽翼之间有无数的光带将它们缠绕在了一起，紧紧束缚着，而光带的最中心，似乎有一只洁白的眼球，光带仿佛向血丝一般攀附在眼球的身上。
而那些翅膀上，也逐渐开始浮现出了一张张羽毛拼凑而成的人脸。
这些人脸看向西尔，每张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的表情。
有惊恐，有阴狠，有平静......甚至还有柔和。
这些脸应该就是象征着每一个被融合的圣灵的意志。
随着融合天使形体的变化，小鹿施加的封印也产生了变化。
那些藤蔓伸延出了细密的触须，几乎包裹住了每一对翅膀，牢牢地把这个不可名状物控制住了。
在西尔的眼中看来，除开束缚住天使的藤蔓，整个“天使”看起来就像是......
被“光带”束缚连接到眼球的圣灵们，在用她们的生命为中心的眼球传输力量。
这种仿佛是强制寄生一般的关系，让西尔从生理上就泛起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你不是西尔！”
“嘉拉西亚，你无法得逞的！”
“消息已经散播，嘉拉西亚，你的计划失败了！”
“杀了我吧......”
“西尔？艾夏拉还好吗？”
“......”
被圆球束缚的每个人脸翅膀，都发出了或咆哮或轻吟的声音，似乎是不同的思维正在剧烈碰撞着。
就像是邪神呓语一般，普通的超凡者如果见到这一幕，估计当场就疯了。
西尔在绝大多数的谴责声中，听到了几个几乎被掩盖的声音，有求着自己杀掉她的，有询问西尔有些现世情况的。
看来在解放形态后，融合天使已经不能很好地统一圣灵们的意见了。
“系统，你是什么意思？”西尔并没有急着理会被封印的融合天使，而是在内心开始询问起了系统。
刚才系统争夺神印的作为，是西尔完全没有想到的，这完全违背了她自身的意志。
从第一张角色卡小丑被抽出的开始，西尔就体会过这种感觉，直到金卡元帅的出现，这种不受操控的感觉也有。
西尔一开始只以为这只是角色卡的精神力比自己强的原因，但西尔没想到的是，就连系统都能操控自己。
系统是什么？
星魂嘉拉西亚。
有谁的精神力能比它强悍？
也就是说从西尔在这个世界出现，直到一直做了这么多事情，其实系统一直都能操控西尔。
那记忆呢？精神呢？系统想要篡改这些，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有没有可能，自己的某段记忆，就是系统捏造的呢？
这种身体不受操控的感觉，让西尔反感，也让她恐惧。
「这是特殊情况，西尔，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了，你的情绪会暴露给祂」
「我可以保证，我嘉拉西亚之前并没有控制过你的身体，也没有修改过你的任何记忆」
「一切都为了这个世界，西尔」
“变成古神的小鹿你都能操控，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说的呢？”西尔的情绪已经很难再平静下来了。
信任是一种消耗品，而现在的系统，很显然已经把西尔的信任给消耗的差不多了。
「因为小鹿听你的话，所以我才能引导她，西尔」
「我们必须互相信任，你开始怀疑我了，这并不是很好的预兆......」
系统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西尔伸出了手，捏紧了面前的神印。
西尔并没有要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想法，事实上，就算她想，她也无法夺回。
西尔本以为系统会抹去神印上的神格后，直接让西尔吸收。
但让西尔没想到的是，嘉拉西亚只是操控着西尔把神印放在了额前，紧接着神印便消失不见了。
似乎神印被送去了另一个空间给保存了起来。
在神印消失的那一刻，融合天使瞬间停止了挣扎，茫然地漂浮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有了一切思维。
就连小鹿把封印给解除后，祂依旧是呆在原地，像是一个没了指令的机器人一般。
融合天使最中心的那颗眼球，已经黯淡无光，融合天使行为的诡异似乎与那颗眼球的变化有关系。
而小鹿快速回到了精神同调内，西尔的身影也脱离了这片空间。
直到西尔眼前的一切都消失，回到了房间后，她才感受到自己恢复了身体的操控。
“呼......”
西尔轻轻吐了一口气，她身旁燃烧着的圣光火焰也慢慢黯淡了下去，所有的献祭材料和阵法也在瞬间被圣火燃烧殆尽。
阵法消失后，西尔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
她在等待系统的解释。
「我们成功了，你顾虑的太多了，西尔」
暂且抛开融合天使说的以西尔作为容器让女神降生这件事不谈，在说这个事之前，融合天使也说过希望女神的降临会告诉西尔真相。
真相并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没有真正的真相可言。
所谓的真相不过是基于多方说辞之下，西尔推测出的比较让自己相信的那个说法罢了。
为什么系统这么急切于收回神印，甚至不让自己去吸收呢？
要知道，在吸收神印的时候，西尔是能见到希望女神本尊的。
「你想的太多了，西尔......」
「祂们的说辞都是一样的，祂们只会说祂们所认为的真相而已」
「因为那位融合天使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这么说的，你不理解吗？」
「至于不让你吸收神印，是因为你的能力还不足，我可以先帮你消除一些神印的影响」
听完系统的解释后，西尔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嗯。”
西尔并没有去想什么多余的东西，也不再去想融合天使的事情，还有系统不让自己接触希望女神的事。
因为她知道，嘉拉西亚能窥探她的思维，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干脆就不想了。
尽管这样，西尔知道，她与嘉拉西亚之间的关系，还是存在了一点裂痕和猜忌。
与此同时，西尔的内心有了一个暗暗的猜测，这只是一个猜测的苗头，西尔并没有把它归纳起来，不会被嘉拉西亚所探测到。
西尔把这个猜测埋在了心里，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道：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过了一会，系统似乎没有察觉到西尔内心的异样，才给出了回复。
「你窃取神格的事情，已经被融合天使散播给了其他的古神使徒」
「你需要赶在祂们行动之前，再获取一枚神明印记，抹去神格，将它吞噬」
「然后，我们就用这三名古神的力量，去镇压疯狂支配者，当然，这整个过程都可以强攻，我可以辅助你进行这一切」
「这一切，都会建立在你的意愿之上......请相信我，西尔」
看完系统显示的字样后，西尔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估计还是那个被关在禁闭室里的修女，我肯定相信你，嘉拉西亚。”
或许是西尔的话语感染到了系统，系统在留下一句「谢谢」后，便消失在了西尔的眼前。
在系统界面消失后，西尔径直走到了镜子前，最后看了眼身穿圣女长袍的自己后，缓缓脱下了自己的长袍。
把长袍折叠好放在床上后，西尔赤果着身体走到了衣柜前，翻找出了一件没有任何教会标识的黑色长袍和衣裙，给自己换了上去。
换好衣服后，西尔再次走到了镜子面前。
这次，看着镜子里不是圣洁白袍的自己，西尔居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经此一役，希望女神名存实亡，希望女神教只剩下了一个如同机械般处理着晋升和信仰的融合天使。
而希望女神本尊，正待在系统的空间内，被系统缓慢的消除着。
但现在，信徒们的信仰没有转移，唯一知道一切变了就只有西尔而已。
还有其他教会的高层。
现在，其他教会的高层应该已经被他们教会的天使下达了旨意，把西尔列为了共同敌人。
西尔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在希望女神教中完全摘除，避免其他教会的怒火迁移到希望女神教的信徒上面。
西尔为教会的统一做了非常多努力，并不希望这一切因为自己而变得更糟。
让教会们继续团结不自相残杀，除了有一位共同领袖以外，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按照系统的剧本发展下去，西尔必然还要吸收其他教会神明的神格。
而在吸收的中途，西尔并不希望爆发的内斗让更多人死亡，倒不如把全部矛头都对准西尔。
一个弑神的恶魔，比疯狂支配者还要残暴的存在，笼罩在所教会之上的魔神阴霾。
神谕在其他教会迅速发酵着，但希望女神教的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此时的艾夏拉，正站在西尔的房间门口，背靠着房门旁边的墙壁，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她刚刚才在铂金的口中知道西尔要晋升的消息，便放下了身边的事情，传送回了教廷，守在了西尔门口。
在以往，晋升无论对于任何超凡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西尔在艾夏拉晋升六阶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艾夏拉自然也不想缺席了西尔重要的晋升仪式。
虽然屏蔽阵法屏蔽了双方的感知，把房间里和房间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但艾夏拉还是决定在门口陪着她。
“咔嚓——”
很快，艾夏拉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响，紧接着屏蔽阵法便消失不见，艾夏拉感受到了门内传来了六阶超凡者的气息。
西尔晋升成功了，果然......
艾夏拉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准备藏在门边给西尔一个惊喜。
但当她看到走出来的西尔，以及西尔脸上表情的时候，艾夏拉却有些愣住了。
在艾夏拉站在原地抬头看西尔的同时，西尔也注意到了身边的艾夏拉，她微微低头，看向了艾夏拉的脸庞。
“西尔？”
西尔的身上并没有穿着熟悉的白袍，这让艾夏拉感到有些别扭。
更让艾夏拉感到无所适从的是，西尔的表情......
艾夏拉见过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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