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第188节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在恐惧中臣服吧（4000字章节）
“好......”
听着导师温和的语气，菲娜的小心脏稍微哆嗦了一下。
菲娜跟导师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菲娜还是摸清楚了导师的一些性格，即使她性格如此反复无常。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如果导师语气显得有些暴躁或者不耐烦，流露出这种“正常”情绪的话，就说明导师现在是“安全”的。
反之，如果导师语气平静优雅，甚至脸上挂着笑容，心情很好的话......那就得思考一下待会是谁要倒霉了。
地窖的蜡烛早在刚才佩儿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佩儿点亮了，不过毕竟是地窖，即使有蜡烛照着，依旧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而刚才从楼梯滚下去的那个被俘虏的希望女神教叛徒，此时正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地朝着地窖深处的地方爬去。
而地窖的深处，则是随意地躺着其他三名俘虏，在听到这阵嘈杂的声音后，也有些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
“睡眠药剂的药效刚过了......”在西尔身旁的菲娜微微弯着腰，在西尔身旁小声说道，“本来是我负责喂药，他们应该一直睡着醒不来的......”
“没事，正好。”西尔微笑着摘下了右手戴着的手套，随意地用右手拇指掰动了一下食指关节，发出“啪嗒”的声响。
这个声响似乎是彻底惊醒了剩下的三个人，他们迅速清醒了过来。
伴随着他们的清醒席卷而来的，则是一阵巨大的饥饿感，以及全身的无力感。
因为他们已经在地上整整躺了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
基本上没有任何醒来的机会，都是在快醒之前，就被魔偶拿着药在迷糊之中被灌下，继续沉睡。
由于他们最低的都有两阶，所以喝药的频率也会更高一些，但魔偶都能做到准时地上药。
只有菲娜偶尔才会亲自下去一趟，查看一下他们的生命状态，如果没死，就继续摆着。
不过刚才菲娜要检查顺便换药的时候，佩儿就自告奋勇地下去了。
菲娜自然会如佩儿所愿，让她下去，不过菲娜的灵感会随时盯紧下方，一旦有危险，灵偶就会在一瞬之间赶到佩儿身边。
后面就有了佩儿被手动了一下的俘虏吓得跑上来的事情了。
“小......”
其中一个醒来的俘虏发出了惨叫，声音嘶哑无比。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西尔，甚至嘴里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发出来的只有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哼哧”声。
“哟，反应还挺大？”西尔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那名主教拼尽全力往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墙壁，似乎想把自己往石缝里面塞去。
其他两男一女也不同程度地露出了惊讶恐慌的情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醒来后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名像是活在都市传说里面的人物。
“啧......”西尔看到面前的这个场景，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些人不是被自己喂过稀释过的医师血液吗？为什么血液没有入侵改造他们的身体？
现在他们看到自己不但没有亲近感，反而对自己还十分恐惧？
西尔在这边还在纠结的时候，后面的菲娜也感受到了西尔的一些情绪上的变化。
虽然她看不到西尔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从西尔一些单音节的语气助词上，就大概猜测出了自己的导师在想着什么。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导师，”菲娜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已经让魔偶去拿水了。”
导师一定是对完全虚弱到没有抵抗力的俘虏感到没有兴趣吧？那自己就稍微让这些俘虏有活力一些。
西尔听到这个，有些平静地回头看了菲娜一眼，似乎也没有想到菲娜居然会这么做。
不过西尔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止菲娜这么做。
然后，西尔回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在心里向系统开口问道：
“系统，怎么回事？【诡命】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
「不是【诡命】，是【稀释过的诡命】，原本她的血液阶位越高的人抗性就越高，时间一长就很有可能在体内被杀死」
“哦......”西尔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把诡命的用途又摸清楚了一些。
原来医师的血液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方法的，时间越长，敌人阶位越高，造成的效果可能就越小。
毕竟现在的医师只有蓝卡......看来得找个机会，把医师的等级也给提上去。
但是现在又不能重新变回医师当场抽血......现在对面如此恐惧的情况下，使用小丑的【诡言】对面可能直接就崩溃了。
就在西尔还在思考怎么逼供的时候，处于【精神同调】内的小丑却开口了。
【小丑】：“不就是问个话？交给我就行了。”
【圣女】：“确定？”
【小丑】：“你不该怀疑我，不该怀疑伟大的......我？我是谁？”
西尔感受到脑海里的小丑很快要进入到那种病态的自我拷问模式了，赶紧在脑海中说道：
“行行行，信你。”
在西尔与精神同调之中的小丑沟通的时候，魔偶已经端着一个有四杯水的盘子，走到了地窖。
魔偶刚把盘子放在几个人面前，他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水的本能渴望让他们暂时性地压倒了对小丑的恐惧，他们几乎是扑着过去抓起了水杯，直接“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着。
他们甚至没有怀疑过里面是不是沉睡剂，为了补充身体所必需要的水资源，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虽然沉睡剂是液态，但会消耗人体内大量的水分，多次地喂药早已让他们严重缺水。
如果不是超凡者，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人干了。
喝完水之后，他们的精神获得了短暂的恢复。
那名修女最快反应过来，她几乎在喝完水的那一刻，就使用了一发治愈之手按在了自己胸口，驱散着沉睡剂的剩余药效。
随着身体沉积的药效消去，她原本的实力也在飞快地恢复着。
而其他两名修士还有一名主教，也后知后觉地开始驱散起自己体内的药力。
那名修女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站在西尔面前，似乎是在为身后的同僚们拖延时间。
“小丑！你到底要干什么？！”修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出卖教会的事情已经被西尔知道的样子，看着西尔义正词严地说道，“我们可是希望女神教的人！”
“如果你胆敢动我们，圣女和新任教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很显然，不清楚外界消息，只知道自己沉睡了好几天的修女，并不了解外面的情况。
他们似乎还以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教皇已经换了人，所以才没有直接称呼艾夏拉教皇。
西尔缓缓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说了些什么。
反倒是菲娜，见到对方如此叫嚣自己心爱的导师，让她有点受不了。
“请你，尊重我的导师，教会的——”菲娜向前走了一步，身后的灵偶浮现出来，强大的压迫力压向面前的修女。
菲娜身后重叠着的无数灵偶裹挟着强大的灵压，如同海啸一般朝着修女身上扑来。
修女只能感受到一阵耳鸣，脑子乱成了一锅粥，那是自己的灵性预感所发出的疯狂警报带来的副作用。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是三阶，是很快就要成为主教的人了。
可为什么小丑身后跟着的一个学生，就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压力？！
她是......四阶？！
那小丑又该是多恐怖的阶位？难不成是最高的五阶？！
可是之前调查员们所调查的报道，不是说完全没有感受到现场有超凡能力的痕迹吗？
修女心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难道......
面前的小丑，在杀人的时候，故意不使用能力。
就是要让普通人，在那种看得到一丝丝希望的情况下，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逃不出去了。
这是修女在感受到面前人的实力后，所作出来的正确的判断。
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圣女，或者新的教皇大人，抑或是贵族那边发现了不对劲，赶来营救自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修女必须承认，教会来救自己的概率，比贵族来救自己的概率要高非常多。
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贵族的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修女的心里涌起一丝苦涩，而在后面缓缓站起来的两名修士和一名主教，目睹刚才一切的他们心里也是和修女想得差不多。
“我们一起突围，他们肯定防守不住的！”那名主教快速地指挥道，“我们总有人能够逃出去！”
但是在场的其他三名俘虏，却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里，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治疗的感觉。
“就算你们不突围！也是不能说出任何事情，”主教朝着其他人声音嘶哑的吼道，“一旦说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小丑之所以留下他们，肯定是他们还有一些用途而已，他们现在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掌握着一些信息了。
一旦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那他们也会成为彻底失去用途的“废物”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他特地把这个说出来，也是警告其他人，让他们别经受不住说出去了。
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说了信息，其他人也就都失去利用的价值。
“喂。”西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开口的那位主教。
“嘻嘻......你好像，很多话嘛？”此时的西尔，眼神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古老曲调，一步步地朝着那名主教的方向走去。
“很喜欢说是吧？”西尔的右手如同变魔术一般，只是一晃，手上就出现了两把恐惧尖刺。
她如同抓筷子一般，拿着恐惧尖刺，低头在主教的脸上比划着。
“要不再帮你把嘴巴改大一点？这样你也就更能说了吧？”
西尔诡异地笑着，手里的尖刀缓缓地朝前方刺去，主教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平静地看着西尔，做着无声的抵抗。
似乎是想用这种沉默的抵抗法，一直这么拖到救援的到来，如果有救援的话......
但他可能不太清楚，救援，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
因为他们的替身，已经在科斯区的希望广场上，完成了自爆，彻底地作为一个内鬼的身份，消失在了世间。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上，他们的身份，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有任何人会再去在意一个已经灰飞烟灭之人的死活。
刀尖缓缓抵在主教的嘴角，两把尖刀缓缓往两边撑开，锋利的尖刺顺畅地帮这位主教开了个大大的“笑脸”。
但主教除了最开始疼痛地皱眉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似乎连恐惧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心智壁垒】......哦......这样吗？哈哈哈哈哈！”
自己也使用过这个技能的西尔，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对面做了些什么来抵消恐惧，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能有抵抗能力的猎物，才是猎人最喜欢的......特别是需要别人观看表演的，充满虚荣的猎人。
“菲娜~”西尔的朝后方喊了一句，声音异常的甜美，与平日里较为帅气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会让人感到甜美......而是充满着病态。
“导......导师？我在！”西尔的声音让菲娜头皮微微发麻，她快速地回应了一句。
“如果你感到害怕......记得闭眼......”西尔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手中的刀，双手垂了下去。
“让我看看......你【心智壁垒】的极限吧......也让我看看，它的极限在哪？”
“等你的内心充满绝望的恐惧之后，再怀着令人愉悦的敬畏来向我诉说你们背后的密谋吧——”
恐惧尖刺缓缓落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烛光映照着几人的身影，把阴影投在墙上，象征着西尔的那个高瘦的人影，正在不断发生着惊人的扭曲与膨胀。
随着一阵血肉撕拉之声，墙上的阴影膨胀到了三米之高，全身都笼罩在了诡异的充满着符印的黑袍之中，黑袍之下那不似人类的躯干，也被一层黑红交织，如同在封印着什么一般。
高大的身躯缓缓舒展着，如同枯柴一般细长的手臂带着声声脆响张开，如同歌剧里面的演员登场一般。
但抬手，没有带来欢呼。
礼毕，却引起无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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