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抱歉,我来晚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爱歌。”语气中没有责怪,亚瑟眼神温柔,轻声叹息。
没有怪我?
爱歌感到惊讶,还是没能控制住泪水,目光却躲闪了一下。
是啊,亚瑟不会怪她。
因为根本没有理由责怪了。
所有人一起忤逆亚瑟的命令,私自行动造成不列颠覆灭,全部的牺牲。现在的亚瑟都不会再自称为王,又怎会责怪呢。
就算愤怒,也只会对没有察觉到臣民想法的自己而愤怒。
所以,爱歌才更加愧疚。
但更多的是急切,她有理由责怪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让王子大人安全的!难道不知道,我们根本没可能赢的,为什么要来!放着爱歌不管就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逃走就好!明明只要王子大人活下来就好!”
女孩一边哭泣,一边责怪。
那并非无理取闹。
比起亚瑟死亡,她甘愿自己遭受折磨在痛苦中死去。
“怎么可能不来?因为你,对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最好用,无可替代的工具人,对吧?”
“······”
亚瑟还没说完,阿尔特修及时出声。
而后,亚瑟沉默。
爱歌看了眼阿尔特修,此刻对方双眸中无数信息转动,那种状态爱歌再清楚不过。是在读取根源信息,这里并非型月,可若是对方不讲道理的压倒性绝对力量,能够以卡美洛为基读取信息并不奇怪。
换言之,对方所言句句属实。
亚瑟的沉默,更是让爱歌瞪大眼睛。
工具人?
原来王子大人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吗?
爱歌哭声一止,旋即哭的更厉害了。王子大人你说说话啊,告诉我,他是骗人的!求求你别沉默,我不是工具人!骗骗人家也好!求求你骗我啊!
“确实如此。”亚瑟点了点头。
爱歌直接心碎。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你应当诚实的面对内心,你本就是残酷无情的存在。”阿尔特修爽了,畅快大笑起来,而后看向爱歌:“如何,现在你得知了这家伙的本性,还能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吗?”
蕴含期待与嘲讽的声音,顿时盖过了爱歌的失声痛哭。
但阿尔特修不出声还好,这一说话,反而让爱歌停下了哭泣。
女孩默默抓紧了亚瑟的衣角,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依偎在亚瑟胸膛瓮声开口。
“当然爱。”
好似根本不在意阿尔特修,而是在对亚瑟说一样,她自顾自的道。
“没有加减计算,不图回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见到王子大人的第一眼开始,就下定了决心。爱歌要实现王子大人想要的一切,无论牺牲无辜,还是我自己,只要王子大人开心爱歌什么都会做。”
这才是她的心意。
从未改变。
“我不知道爱情的基准是什么,因为那种感情,就算根源的记录也很模糊。但我觉得,这一定是喜欢。所以,王子大人,你讨厌这样的爱歌吗?”她仰着脑袋,用希冀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王子。
无论得到怎样的回答,她都会很开心。
唯一遗憾的是,无法让亚瑟活下去。
但在亚瑟的怀中死去,似乎也不错。
“怎么会讨厌呢?爱歌,他说的是实话哟。你的能力无可替代,作为不列颠曾经的王,我的左右非你不可,所以无可替代。不过同时,作为个人,我喜欢你,爱歌,你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守护的女孩。”亚瑟郑重说道。
是实话!
眼中流露出的诚挚情感,再完美的演技也无法演绎出来。
就算是谎言,爱歌也愿意相信那是真实的谎言。
所以,女孩笑了。
笑的无比幸福。
“无聊!无聊至极!你不可能产生那种感情!”然而,阿尔特修却前所未有的愤怒。
祂眼中充满恼怒,且极为确信。
亚瑟不可能拥有那种感情,只有祂知道,绝对不可能!
但是祂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稍作呼吸便稳定了情绪,然后语气温和的开口。
“罢了,无论怎样说都好。首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吧。哦,对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如果想要战斗的话,可以试试。”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
指尖之上,有一个小小的划伤,可以见到一丝金色神血。
那就是亚瑟刚才斩出一剑造成的伤势。
此刻正在急速愈合,伤口眨眼便消失。
仿佛从一开始,这个小小的伤口就不重要,如果不是祂刻意抑制着,亚瑟连看到的机会都没有就愈合如初了吧。
但那是亚瑟全力斩出的一剑。
彻底掌控切断之法后,至高至强的绝对一剑,具备分割世界之能,绝对的切断。却只是造成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并且毫无意义。
亚瑟也清楚这一点,一言不发等待着阿尔特修。
于是,故事开始。
“无尽次元,世界众多。在武力无用的和平的世界里,一个特殊的人类出生了。他可谓命运之子,无论是运气、智力、容貌、才能,方方面面,皆完美得不似人类。世界在他眼中非常无趣,无趣到做什么都得不到喜悦感······”
故事,继续。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轻易成就万事万物,万事万物也就没有意义。
当然,那样的全能天才诞生于世界是奇迹,却并非不可能。达·芬奇便是如此,一个人,便是一个时代,成就万事的全能之才。那份才能实在令人嫉妒,甚至大多数人连嫉妒心都无法产生,只能仰望。
况且,故事中的主角更加过分。
不仅才能,还有逆天的运气与容貌,让人不禁去怀疑,他就是神在人间的化身。
所以,他是被爱着的。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得到了所有人的爱,世界的钟爱。
然而,却并未得到命运的钟爱。
他死了。
选择平凡生活,享受着和平又毫无意义世界,绝对强大,绝对完美的他,在一场戏剧性的意外中突然落幕。
但他得到的爱,远远不止于此。
不仅他存在的世界,就连其他世界,亦给予了超乎常理的眷顾。
型月世界接引了他的灵魂,让他以新的身份重生。但是,眷顾的只有一半,代表了所谓美德的神性灵魂。而充满欲望的另一半,兽性的灵魂,理所当然被排斥抛弃。
当然,他是人类,纯粹的人类。
所谓神性和兽性,并非指的神明与野兽。
可以理解成单纯的理性与感性。
理性即为神性,永远冷静,不会因欲望而进行多余的举动。所以神性的一半,只拥有作为生命最基础活下去的欲望,便不会奢求其他。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变得无比纯粹,从得到了更多的爱。
在他重生的瞬间···不,是还没有重生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神的钟爱。
重生,即为神之子。
甚至将目光投向他的最强之神,本该无念无想的神,为他准备了最合适的试炼,加速他的成长,只等未来,他便会继承神的一切。
重生之后,又得到了本性残酷的魔女的宠爱,甚至为其放下执念。
他清楚自己应当怎样行动,绝对理性的他,模拟出人类应该有的复杂感情,表现出了人类的正常,甚至比普通人类更加无害而又时不时展现出光辉,让人憧憬、拥护。
他以看似完全的姿态,取得一份又一份无尽的爱。
最终,以人类之身,将王朝生生拉到神之国的至高成就。
但他拒绝成为神的所有可能性,因为一旦成为神,他的灵魂便永远只能残缺,永远理性下去。
而他旅途并未结束。
或者说,不能结束。
因为他成为了王,知晓臣子们和自己不同。拥有欲望的人类不会满足,只会产生更多的欲望。因而,将目光锁定其他世界,终于在一个即将被众神毁灭的世界与半身相遇,那个可怜,被当做杂质剔除的兽性一半。
啊,兽性的一半灵魂,实在太过可怜。
充满欲望,渴求强大,无知而又狂妄的令人想发笑。
只有兽性的残缺灵魂不懂得满足,甚至见到神性灵魂也不知那就是他的另一半。他只有强大的力量,被赋予名为【霸王系统】的变强途径,也因为受限于世界和身份无法使用。就连最后的眷顾(系统),从一开始,好像也是给神性准备的。
神性的灵魂似乎察觉到了真相,但绝对的理性衡量利益,选择敌对。
自然,神性的他轻易便用计谋,扼杀了无知的兽性半身,毫无悬念。
所以他自由了,想必他的智慧,终有一天能补全自身吧。
但兽性呢?
那可怜的兽性半身,又如何补全自己?
他只能被抛弃,只能被杀害,在无知中可怜死去!
终于,上天给予他仅此一次的眷顾,唯一一次!
他原本应该被杀死的灵魂没有被彻底灭杀,侥幸被流放至特殊空间。见到了观测着神性灵魂一点一点成长,欣慰微笑的神。
啊,神的笑容实在太过可憎!
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属于神性?
凭什么神性半身能够补全自身,随心所欲的活下去。而他,兽性的他,只能被杀死,被抛弃,被憎恶?
明明都是一个人,却要受到不公平对待。
就连灵魂会见到神,也是因为灵魂之中相同的气息,才被神的国度所牵引,否则就只能迎接灭亡!
凭什么?
但是,那唯一一次的眷顾,他终于体会到神性所享受的爱意,究竟多么浓烈,是多么的美好。
没有任何阻碍,神甚至没有反抗,仅仅只是因为灵魂的气息相同,便错以为那是神性半身错乱时间的到访,便笑着接受了吞噬。
而后,兽性的灵魂成为了神。
获取了比以前所谓的‘最强’更加强大的力量,并取得了神性半身才应当拥有的智慧。他体会着美好的一切,终于不再被世界束缚,放眼更加辽阔的无尽次元,追去无限的可能性。
他征服一个又一个世界,通过系统一次次打破极限,变得更强!更强!更强!
甚至超越了系统的强大,最后将系统捏碎。
“没错,我就是哪个可怜的兽性灵魂!我就是你的另一半。”阿尔特修激动的张开双手。
简单来说,亚瑟是神子。
阿尔特修,是神。
机缘巧合之下,阿尔特修给亚瑟玩了一出‘你爹竟是你自己’的惊悚戏码。
换个正常人理解这一点,心态估计已经崩了。
“亚瑟·潘德拉贡,这不是你原本的名字。所以我再问一次,你还有前世的记忆吗?没有!因为你的灵魂是残缺的,所以你没有完整的记忆,你并非完美。”
说到这里,阿尔特修无比激动,不再掩饰看向亚瑟时的热切眼神。
“你觉得不公平,所以你憎恨我。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毁灭我的不列颠?”亚瑟猛地攥紧拳头。
无法接受这种理由。
“憎恨?啊,或许以前憎恨过,但取得智慧后,我怎么会憎恨自己呢?你就是我,我应当自爱才是。我可没有攻击不列颠,毕竟那可是你···不,那是我的玩具之一。”阿尔特修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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