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玩完这把游戏，就打死你！ 第885章

没等摩多罗夜行说完，面前的人形存在用着古井无波的语气，回答了为什么要创造对方，也说出了对于对方的定义。

这个毫不掩饰且非常直接的回答让摩多罗夜行语气一噎，嘴角也是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达成目的的工具人？

这该说对方诚实，还是该说对方直接啊？

亦或者说对方根本在意摩多罗夜行的个人情绪，无论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

所以，根本没必要和夜行客套什么。

但是，摩多罗夜行该生气的还是会生气的，深吸了一口气的他，刚想要心平气和的去问是什么目的时，雷哲又是漠然开口抢答了。

即使没有刻意去感知，但对于自己的造物，雷哲自言自己还是有着很强的掌控力。

而且对方之前还死了一次，由他来给对方重生了，身体乃至灵魂都是雷哲给捏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摩多罗夜行心中所想？

“目的？如今已经结束了永劫不休的第四天，来到了轮回不休第五天，你和大家不都是起到了促进的作用吗？演员的分配都是恰到好处的配置。”

此乃真实的真话，但也只是说了一半的真话而已。

真实的最终目的，雷哲肯定不会在此刻就说出来，除了没必要之外，就是会节外生枝了。

“.......”

摩多罗夜行有些无言以对起来，对方过于真实的回答，以及能明白他心中所想，自然是很清楚的表达了彼此之间的绝对差距。

而对方创造他的理由也很合理，第四天环境下就是有着无数演员来进行分配的配置，他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只不过，他不是由水银之蛇制造而出，而是由面前...可以说是水银之蛇友人的存在缔造而出的。

“现在已经是无比自由的第五天了，第四天已经谢幕之后，你很在意自己的出身吗？”

雷哲漠然平静的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摩多罗夜行，对于对方的情绪他并不是很在意，但也是很慷慨的为对方指出了一条不能忽视的地方，道：

“觉得自己没有自我意志？觉得自己是我的人偶？但你可不要忘了，人偶是不会有愤怒和叛逆的情绪，在神座的世界当中，要判断自身有没有自我，就要看自己是否会愤怒了。”

眼前不可名状存在的话语有着无穷的力量，祂所说出的话语也是很奇妙的抚平了摩多罗夜行当中压抑住的愤慨。

这话语有着真理，亦有着无法无视的道理，对摩多罗夜行来说非常重要的道理。

就如对方所说，自己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出身如何，觉得自己没有自我意志吗？

对于这一点感到心慌与愤怒，但也正是因为愤怒而遮蔽住了无法无视的真实。

是啊，人偶会愤怒和叛逆吗？

不会的，人偶要是有了愤怒的情绪，有可能还会受到掌控，但谁也不能说他没有自我意志了。

摩多罗夜行会为了眼前存在说出他是达成目的的工具人而不满、愤怒，这一点是无可否定的。

“...受教了。”

摩多罗夜行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向着面前的存在行了一礼，然后回想起第四天的状况，有些自嘲似的说道：

“啊啊~~确实啊，我确实有着自我，天才？最强？在第四天时代想要成为主角，首先要成为神的玩物呢。”

特异的存在于第四天当中是悲惨的，摩多罗夜行不觉得自己悲惨，是因为他还没发现自己的悲惨之处。

现在到是发现了，同时也是有些看开了。

他的一切自傲与自尊，都是来自于神的施舍与恩赐。

我是我？这一点是确定的，只有意志是自己的，其他恐怕都是神给予的种子。

只不过，在摩多罗夜行看开说出那些话语之后，面前的雷哲情绪变得有些古怪，然后语气带着一模笑意说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啊，阎魔，你并不是我的玩物呢，仅仅只是促进剂而已。”

“...什么意思？”

摩多罗夜行才刚平稳下来的内心又变得颤抖了起来，他从对方那带着几分笑意的话语当中，听出了一些玩味与幸灾乐祸。

你并不是我的玩物，仅仅只是促进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他当成达成目的的工具，难道还不算是玩弄吗？

“我只是种下了一颗种子，并没有创造摩多罗夜行这个神州最强阴阳师的设定。”

雷哲临空盘腿坐了起来，对着面前的摩多罗夜行，轻笑着说出了一个令对方心灵地震的真相。

“什么！？”

摩多罗夜行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无数观众看到这里也是一脸疑惑，不懂眼前这个神秘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摩多罗夜行的造物主，这一点已经确认了，对方也是爽快无比的承认了，自己创造夜行出来是为了达成目的。

但是...明明是摩多罗夜行造物主的存在，却否定了自己创造了对方，听上去让人感觉无比矛盾。

而对于这一点，摩多罗夜行这个天才最是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在对方之前，有人对自己施加了庇护（设定）。

真实的摩多罗夜行这个人，是由别的存在塑造而出的。

“种子会以何种方式诞生，我并不是很在乎这个过程，你前世和今生的身体也并非自然诞生的，而且.......你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吧？”

对方的话语更是让摩多罗夜行眼神都动摇了起来，身体也是僵硬了起来。

毕竟，不去管自己的由来，不在意自己的由来，无论自己多么优秀，自己的真实都是空洞的，是没有任何地基的虚浮楼阁。

换句话来说，不搞清楚的话，自己永远都只是玩具而已。

而且，对方说的事情也确实是对的，他...摩多罗夜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十岁以前的任何记忆。

以前就觉得奇怪，但却找不到疑问的根源所在，只能永远的埋藏在心里。

但是现在被自己的父亲大人、造物主提出来，那就再也不能下意识去忽视了。

那么，既然这样，种下种子的存在是父亲大人，那么塑造出摩多罗夜行这个存在的人，又是谁！？

不用多说，不用多言了。

“——————！”

摩多罗夜行知道有一个最为符合的人，这个人憧憬着摩多罗夜行的身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摩多罗夜行是神州第一阴阳师、天才、最强！

如此直言的人，无论被推开几次，即使被当做是玩具也没有离开，持续供奉着摩多罗夜行的人，究竟是谁呢？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希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最万能的存在的人是谁？

‘夜行大人.......’

耳畔好似再度回响起御门龙水稚嫩且带着崇敬笑意的声音，眼前也好似浮现出了对方那在微笑着的稚嫩脸庞。

御门龙水...摩多罗夜行，两者是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关系。

土御门龙水...三途河夜行，两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联系...实在是太深刻了，看上去剪也剪不断一般。

“.......你是说...我是被龙水制造出来的...玩具？”

摩多罗夜行语气无比颤抖的说道，能想到的人物，除了御门龙水之外，再无他物。

为什么要这样？除了这个问题，还有摩多罗夜行是被御门龙水扭曲的存在吗.......

对于这个疑问，雷哲的回答依旧是没有任何掩饰，轻描淡写的说道：

“刀剑、蜃气楼、凶祸、以及操纵自己渴望的未来，我记得就给予了大家这样的【恩赐】，并没有所谓的【死亡】哦，毕竟和卡尔那边的【天秤】重合了。”

对，确实是重合了，也可以说是多余了。

修罗道当中的终焉变生，就是死亡的具现化，死之团块的高密度凝聚。

而摩多罗夜行又是什么？审判生死的阎魔？

就演员布置和分配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多余的存在了。

摩多罗夜行这个存在，对雷哲来说相当于一颗种子种出两种果实。

是和御门龙水这个存在绑定在一起的存在，也可以说是衍生出来的存在。

“操纵...自己渴望的未来，近乎许愿的力量.......这是龙水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让我.......”

塑造了名为摩多罗夜行的存在吗？嘴唇颤抖着，没办法说出口。

实在是太荒诞了，实在是太扭曲了。

但又是无法反驳，也没法找出破绽的真实。

正是御门龙水这个渴望的根源、最纯粹的渴望，能让渴望的未来降临的、简单易懂，心想事成的力量。

自己理想的道路会显现、因果的修正。

没有特殊形状，稚童的妄想本身就是一种扭曲、异能。

命运和不幸会下意识的转换为幸福，暗地里进行改良作业，这就是御门龙水那份异能的本质所在。

证据就是，摩多罗夜行没有和御门龙水相遇之前的记忆，也就是所谓的没有十岁以前的记忆。

造物主...也就是父亲大人在玩弄摩多罗夜行？

不，太可笑了，对方恐怕根本‘不知道’摩多罗夜行这个人，没有特意去塑造这个设定、这个存在。

于对方而言，摩多罗夜行是工具，而不是玩具，所以对方之前就否定了。

真正作为玩具可言的存在，并不是摩多罗夜行的起源！

从事实上推测出来的结果，是令摩多罗夜行眼前一晕的滑稽可笑之物。

他前世今生的那份与【天】比肩的强大才能，是他者事先预备好的产物。

这就是他自己，名为摩多罗夜行的存在。

自身所谓的自负，说的好听，也许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设置的吧？

不允许拥有疑问，一直处于某人的干涉之下。

最天才、最强大的阴阳师.......真相和真实竟然是这样的。

“我...我竟然是从女孩妄想当中诞生的存在！？”

“嗯，在人间也就是日本那边，有着名为式神这一概念的吧？而且其他地方还有着名为使魔的概念。”

对于面前内心与身体都无比颤抖的摩多罗夜行，雷哲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对方和土御门龙水的正确关系。

【式神】

就个词汇概念可以去形容土御门龙水和摩多罗夜行之间的关系。

那是指的是在阴阳师的命令之下，所役使的灵体，其力量与操纵的阴阳师有关。

有些式神会反噬主人，式神这一概念在日本那边，由阴阳师安倍晴明首创。

由安倍晴明的直系后裔土御门家族传承，江户时代成为土御门神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颇受德川幕府的推崇。

只不过，无数正在观看的无数观众们当中，也有着不少阴阳师职业和魔法师职业的人存在着。

他们此刻的面色都是无比古怪，毕竟.......谁家式神/使魔能直接成神了啊！？

而且还是死之求道神这种离谱而又强大的神格！

这么牛掰的式神/使魔，他们也非常想要啊！！！

“嗯~~对了，说起来我刚才把你复活过来，这样的话...你反而就正式成为我的‘式神（神子）’了。”

这时，雷哲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十分无奈且无聊的对着面前僵硬不动弹的摩多罗夜行，提醒似的说道：“但我没兴趣玩弄你啊，需不需要我把这份‘联系’转交给那位小姑娘？”

他反正是真没什么兴趣和动机去操控这个求道神了，现世那边的幕后导演有水银之蛇和自己的触觉在呢，这方面根本不需要在这里的自己去操心。

但是，雷哲这番没什么恶意的直白话语，着实刺激到此刻这位内心脆弱且动摇的夜摩阎罗天了，激烈的情感波动自对方体内溢出了。

“混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开始的心平气和彻底崩溃了，摩多罗夜行‘道心’彻底崩塌了，不稳定的精神也是彻底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当中透露出了疯狂。

他在愤怒什么，在憎恨着谁？

面前自己的造物主？塑造自己的御门龙水？

可能都有，亦可能谁也没法去愤恨，但不管怎么说，动摇并且崩塌的内心，需要将内在疯狂而又杂乱的东西倾泻出去。

摩多罗夜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愤怒，俊美优雅的面容变成了野兽之相，并且爆发出了死之神威，在露齿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