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83章

　　【砖墙】

　　铃这边想到那个给自己天灾般致命威胁感的异类，想了想顺带把草野美芳子用来燔祭也给记了下来，真的糟糕到拼命的时候不用也得用。

　　这边铃店长拿着古籍一心二用，记着书上拗口的发音和手译咒文，同时留意其他人在这房间里搜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信息是铃的看家本领，现在深入敌人的地盘，自然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有渡边弥代和第五铃两人的高效行动，四位老师缓下精神后也跟了上来帮忙。

　　人是需要主心骨的。

　　没有主心骨就是一盘散沙，行动力几乎为零。

　　这间房间作为汇合点是有深意，那个引导众人的声音将他们引至此处汇合，在桌子上却是有着一份份文件和录音带。当然这是铃视野看见的，其他人视野看见的却是一处卧室，并且这卧室很明显是手冢鞠也的闺房。

　　A4文件夹翻阅的声音沙沙，众人的沉默似乎是在期待着从这里面找出更多有用的。

　　写在开头一侧的一句是手冢鞠也的笔迹。

　　“人越是被不讲道理地逼到绝境，越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越是无所畏惧。”

　　看起来写这句话的时候，手冢鞠也的心情不是很好。

　　A4文件夹上接着是一些被贴上去的照片还有手写分析，照片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清，分别是【灾难项目】、【记录】、【对象】。

　　【灾难项目】：……从1999年开始，世界各地异常灾害频发，其中绝大多数有迹可循，根据已知灾难项目进行罗列甄别……可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数学模型进行计算，得到有效结果有二。……分别建立项目【不可直接记载】，【不可直接记载】暂命名【砖墙】，第一目标无有效方法抑制，封存资料。【砖墙】可引发系列灾难，包括但不限于自然灾难，战争，瘟疫等。

　　为缓解【砖墙】引发重大灾难，可通过经由古老仪式改变而成人为事件进行疏导，以达到控制【砖墙】的预期目的。人为事件需以强烈负面情绪为引子，才能达到优良缓解效果，因此设立【引渡人】搜集信息进行监控引导。

　　记录02—A，药物控制，催动流浪汉无理由对暴力指定团伙发动袭击，流浪汉死亡被销毁。引导效果：极弱。

　　记录02—D，药物控制，对遭受家暴孕妇进行暗示催眠，孕妇将腹中胎儿取出制作成菜肴强制喂给丈夫，事件经由报纸大肆报道。引导效果：强

　　大片不清模糊记录

　　经过详细验证，可得出确信参考。即【砖墙】灾难模型引导效果与事件性质有着密切关系，让司机引发意外事故造成车祸引导效果远不及杀人事件，杀人事件又以死亡数量与死者临死情绪为优先，愈发能够引起情绪崩溃的死亡恶性事件，引导效果越佳，媒体的报导同样会对引导效果起到一定作用。

　　模糊不清记录……

　　记忆干涉剂，幻觉引导剂，情感控制剂，开发成果……验证对象，优，成功使得相互憎恨两人热恋，需保持用药……后续观察出现不可预计症状！试验对象出现严重精神问题，并且具有强烈攻击倾向。无法理解，这他们是怎么察觉到药物和我们的存在。 难道说这药物，在无形之中达成了通灵条件？

　　药物开发陷入中止，长期收益有不可控制风险，停止开发转而生产短期强效作用，争取在一个实验周期内达到强控制效果，增强引导能力。

　　模糊……

　　记录03—B，药物作用，已经成功诱导两位女性互相错认彼此为姐妹，伪装人员入场，为下一步实验提供协助。

第二百零八章 被愚弄的人生

　　【福山】

　　霸凌自杀序列……实验中止，原因未知。

　　霸凌者山本消失，原因未知。

　　【梨花】

　　霸凌自杀序列……控制父母持续性家庭施暴抑制情感，长时间保持负面情绪。实验成功，被欺凌者自杀，关于她的后续使用搁置，停止药物中止观察。很遗憾，梨花所起到的引导效果有限，建议废弃。

　　【小梅】

　　教师杀害学生序列……伪造绝症通知书，因爱生恨，实验进行中……

　　【结城】

　　亲情序列……双向干涉组，已成功引导两位目标分别达成预期效果……实验进行中……

　　【手冢】

　　亲情序列，教师杀害学生序列复合目标，状态稳定情况有反复，建议加大药量使用，减少外界干扰源。……实验出现不明意外，对象疑似出现察觉迹象，启动紧急预案继续进行。实验失败……实验继续进行！

　　这些资料，白纸黑字外加手冢鞠也的补全，彻底得将每个人心中的那不堪回首的一面曝光了出来，他们的人生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一场实验，一个谎言。曾经的不幸，现如今学生的不幸，自己扭曲的情感，最为可怕的是这一切在自己看来确实是真实不虚的。

　　死寂，无言。

　　最先有反应的是小梅五月，他拿着标注自己名字的A4文件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他妈是什么笑话，我和鞠也之间都是假的么？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闭嘴！”

　　被揭露了霸凌者的面目，身为体育老师的梨花冰冷得望向了小梅。眼前这一切太荒唐了，他们的人生原来从一开始都是他人的实验，被玩弄的情感还要承担各种不幸。福山这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得盯着渡边弥代。结城老师同样有些痛苦，她这边捂着脑袋好像是想努力回忆起些什么。

　　“有人来了。”

　　还在翻书的铃忽然间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侧墙壁如油漆剥落般无声无息出现了一闪打开的门，应该是它一直在那里现在才被看见的。

　　“一起？”渡边淡淡得迎接着福山的视线。

　　“脚步声是两队人，我一个人没有问题。处理完他们，我们就朝上走，顺着监控线就行。你们把剩下的资料看完，到上面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手腕一抖，铃的掌心就多出了两抹锐利的乌光。

　　渡边弥代见第五铃精致面容上洋溢的冰冷自信，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顺墙根，铃这边在他们的视野里诡异得融入了某些色块当中，脚步轻轻得就溜了出去。

　　大约过了五六秒。

　　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剧烈的枪声和人声惨叫混杂在一起，甚至有一排子弹好像扫在了门口处激起了一连串的灰尘！很快，外面就暂时没有了声音，然后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了相似的哒哒枪声和人类惊恐的惨叫！

　　看来他们安全了，暂时的。

　　几个人虽然已经出于信任的冰点，但是基本的理智还维持着，知道敌人是谁，倒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互助关系。他们这边没有浪费铃店长冲出去大开杀戒，为他们争取来的宝贵时间，迅速得对剩下来的录音带进行了播放。

　　内容依然是手冢鞠也的记录录音。

　　“人生在世，果然还是得留下点特别的东西做纪念，这种磁带录音还是蛮有趣的，虽然已经是在被渐渐淘汰，但这不就是和逝去的时光很类似了么，哈哈。说不定以后我拿来听，会有这就是以前的我这样的特别感受，嗯嗯，真是羞耻啊！”

　　“现在的我很努力，未来的我拜托也理解一下现在的我有些怯弱，不够坚强。嗯嗯，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有小梅老师的鼓励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鞠也冲啊！”

　　磁带中鞠也的声音很明朗轻快，留在录音中的内容没有被霸凌的阴暗痛苦，也没有想去死之类的发言，即使是有小女生的烦恼，更多是一种抱怨和纠结。

　　这是，一个能够看见她身上有着未来的孩子。

　　本来还气氛紧张的几人，不由自主得仔细去聆听这个孩子留在世上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手冢鞠也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某种执念。

　　即使社团和学校的生活不如意，鞠也没有以此为理由自暴自弃和想死。

　　“嘛，真的好像快点到升学的年级啊，那样的未来真的令人期待，未来的我，我会在哪所大学呢？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嘻嘻，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说一遍哦。”

　　“虽然福山老师的眼神有些吓人，但我知道他是一位关心学生的老师。他总喜欢把大家朝好的地方解读，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我也想变成那样的老师。”

　　“梨花老师的打气也不能辜负啊，真是为难我这个体育白痴了，之前一直受梨花老师的照顾！”

　　“结城姐姐的其实也偷偷看着我，只是我没胆子去打招呼……”

　　“小梅老师真的很阳光温柔，靠近他就觉得心里有些化了……想什么呢鞠也，他可是老师啊。拍拍脸，振作起来啊！”

　　录音的内容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倾向，只是一个普通少女微微烦恼的校园青春，哪怕是只听着声音都能幻想出她坐在树荫下满怀期望得望着未来。生与死的界限，让这些录音显得非常的让人揪心。

　　这种录音风格接下来却为之一变。

　　“奇怪，现在是深夜，可是爸爸妈妈却在接待没见过的客人，好像……在谈论我的事情。我是不是……刚刚听错了？不行，我得偷偷调查一下。”手冢鞠也的声音浮现出了强烈的不安，她这边心不在焉录音都没有调整好。

　　录音为之一变，似乎是鞠也在喘息和紧张。

　　“我翻了那个人的手提箱，拍，拍下了一些东西……一些很不好的东西，和我还有老师们有关的，最重要的是……爸爸妈妈不是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一起生活，却告诉我都是假的……”

第二百零九章 虚假

　　“我知道这个计划，一切都是假的，父母是假的，同学是假的，老师也是假的，我们都被他们操控着……被以为是父母的人暴力对待，被同学们欺负，被老师喜欢，都是被这个计划操纵着的……！”

　　录音带中手冢鞠也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这是连成人都难以承受的住的荒诞，她在调查出这个结果时何等的绝望。

　　“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我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也会努力去生活……也许不知道是更好的情况，我真是烂透了。”

　　“……所以，我真的是为了死而被制作出来的存在吗？为了平息掉某种悲剧发生的祭品？我在毕业前一定会死？一定会被小梅老师杀死？”

　　“好可怕……”

　　“就算是被操控着爱上小梅老师，我也是真的不可救药得爱着老师啊。这种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正确的？我要保护五月，只有被五月杀死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想和其他同学商量一下，然后再慢慢让被操控的老师们了解真相，最后一起努力摧毁这个谎言！”

　　“这件事希望宇多田同学能理解吧……”

　　录音带到这里戛然而止，听得入迷的几人都有几分惆怅。这个孩子真的很了不起，也很勇敢，在发现这种事情时没有恐慌畏惧，而是想办法破解局面并且救出更多人。

　　之前一直在坚持弱肉强食，天救自救者的梨花老师这边下意识张开了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内心的那股少年时期延续而来的不成熟戾气，在另外一股更加温柔强大的力量面前被粉碎了个干净。

　　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恃强凌弱。

　　而是如手冢鞠也那边在困境中展现出来的坚韧反抗，她不仅希望自己可以走出困境，还很傻得想要帮助更多困在谎言中被愚弄残杀的人。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明明自己一无所有，却想着奉献。

　　“谁是宇多田？”

　　突然来自身后的清丽铃声惊醒了沉浸在鞠也录音中的众人，脸色稍微有些绯红的铃店长手上正一手拎着vector型改冲锋枪一手反握着哑光匕首，黑大衣里侧朱花侵染的衬衣，以及溅在绮丽脸蛋上的血迹，都宣告着方才的杀戮何等惊心动魄。

　　扑面而来的惨烈杀意混杂着铃那天然的魔性诱惑，几人都被踏步进来的他震慑得有些失声。

　　“谁是宇多田？”见这些人傻呼呼的，还没能完全从子弹时间中挣脱出来的铃有些不耐烦得催促道。

　　为了干掉那两队武装人员，铃直接开了8倍子弹时间。

　　那些人反应都来不及做就被抢夺过去的vector冲锋枪精准扫射爆头，在常人视野里犹如黑色猎鹰的第五铃就像是鬼魅一般扑杀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迎面就被扫了一脸的子弹，就算能侥幸反击，射击散布轨迹也被铃在子弹时间下洞悉，不需要比子弹快只要比这些开枪的人快，铃就做到了枪林弹雨中安然无恙穿梭的奇迹。

　　“宇多田是我班级上的一个学生，也是班上欺负鞠也的孩子。”

　　福山老师意简言骇，视线却是有些不敢看第五铃。

　　此刻的铃店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煞气，稍微靠近就会起鸡皮疙瘩，像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一把刀被病弱书生把持和被杀手反握呈现出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气场就不同。也只有渡边能坦然和铃对视，其他人是万万不敢直视那双顾盼间萦绕着英气杀意的眼眸。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在琦玉县说不定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萤火虫】了。”渡边弥代意识了什么感叹道。

　　“再厉害也是零课的编外成员。”

　　就算是临时工那也是体制内的人，深谙这套规则的铃表现得很坦荡。

　　“铃店长你啊……”渡边不禁是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看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手冢鞠也去找宇多田商量，反而是遭到了受操控的宇多田诱惑，最终被推下了天台。只是，这些文件在这里，我觉得是一个套。”

　　“是套也要钻，有人给我们设套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收套了。”

　　拉动枪机习惯性检查枪膛情况，铃这边自然是明白这些资料在这里明显是转移注意力，但这活太糙了，比KGB还要糙，若是众人被药物和幻觉影响下处于失智状态倒会忽视，但此刻显然队伍里最有理想和智慧的两个人都不被影响。

　　谈话间，铃将另外一把微冲丢给了渡边弥代。

　　打枪是零课的基本考核，就算不会加入后也会用子弹喂出过得去的枪法，免得执行任务配枪的时候把自己人给爆头了。

　　渡边弥代接过微冲和铃差不多的舒适姿势拉动枪机检查枪膛和弹匣。

　　“你们四个人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上去？”

　　渡边看了一眼四位老师。

　　“我要上去。”最先开口的是结城老师，她回答的很斩钉截铁。

　　铃和渡边都眼神有些莫名得看了她一眼，其他老师也是表示不留在这里，这场人为的悲剧他们都是受害者，这两个武力值超高的人一看就是要过去找麻烦的，他们自然也是想亲眼看着那些操控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那么各位老师，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要阻拦我们。”铃这边微微一笑，丑话说在了前头。

　　他是要杀人的。

　　这世道本就艰难，普通人不仅要被异类残害，还要承受同类的谋害。铃这边越发了解内情就越是心中冰冷。

　　这种事情已经严重践踏了铃店长的原则。

　　面对铃店长这客气的请求，他们能说不吗？当然不能，这个时候说不就是和铃手上的微冲过不去，那匕首还在滴血呢。

　　“这样的计划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覆盖了多少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很多人的人生都已经被他们给毁掉。而这的事情，却是为了化解更大的灾难，我不信，凭什么是我们，我要找到幕后真凶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福山老师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第二百一十章 幕后者

　　物理法则在这奇特的幻梦境中有些不太管用，两个世界交融在一起有些地方能通用，而有些则无法交汇似有隔阂。

　　根据监控排线通向上方的道路并不好走。

　　铃倒是手脚敏捷，有二重视野能够清楚辨认在这疑似荒废建筑内哪些地方能走，哪些地方不能走。在幻梦境中的景象则是七拐八绕，在教学楼里找到了一条通向天台的楼梯。当然在他人眼里是天台，晚霞的红光正顺着半开的门扉投射下来，实际上在铃眼里却还是一处宽阔房间的内部。

　　也不知【引渡人】这是在哪里寻的荒废高楼。

　　被铃这边轻而易举杀了两队人后，【引渡人】那边暂时没有武装力量敢进实验场了。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有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