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4章

　　“真的没有？”铃店长的疑惑。

　　“真的没有，大姐头……不是，店长阁下，我只是拿相机太久有些手酸而已，马上没有问题。”摄影帅哥手抖得有些厉害，刚刚因为靠得近听到的零星内容他全当没发生过，这个年代得罪极道被封水泥丢东京湾是很恐怖的事情。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气质恬静的美人店长会和极道有牵连，和传统印象中那有纹身，化浓妆艳丽的极道女子完全不同。

　　铃店长的柔美气质令她看上去像是金丝雀。

　　金丝雀不是雕枭猛禽不会吃人，所以人们愿意亲近观赏把玩。但如果靠得足够近，发现金丝雀的无害外表之下是吃人恶鬼，剧烈的形象反差带来的恐惧感还是很恐怖的。

　　摄影帅哥现在背部都被冷汗打湿。

　　他舌头顶着口腔上颚减缓打颤的幅度，视线已经完全不敢说朝着铃店长被衬衫马甲勾勒出来的身段曲线欣赏，哪怕说那那再怎么诱人他都不敢看了。挖眼睛也是酷刑啊，生怕突然窜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架着他一顿痛殴怒骂，臭小子谁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挖你一只眼睛来谢罪啊！

　　“眼睛，在看哪里呢？”

　　注意到眼前这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不好，视线朝着小店四处乱飘，相机镜头也明显不对着自己，半蹲展露衬衣下身体曲线的铃店长回头疑惑道。

　　“请不要挖我眼睛！！”正思考着什么残忍可怕的场景，摄影师被吓得脱口而出。

　　“……”

　　铃店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俏脸蛋，他现在也算不上资本家吧？也就招了一个人，自己还得亲自上阵甚至出卖色相当看板娘，面相有这么凶残吗？完全不觉得自己和中间人简短的保护费交谈、樱田门相关、可能恶意竞争之类交谈对普通市民来说多可怕，铃店长只觉得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过看人担惊受怕的样子……还挺有趣的，嘿嘿~~

　　感觉身体莫名得有些发热兴奋，第五铃嘴唇有些诡异得扬起了一个弧度，在灯光下气质莫名有些妖异妩媚，眼睛仿佛透出了某种渴求。第五铃以前说不定是个很恶劣糟糕的人啊，居然会有这种本能的反应，。

　　自觉失礼低头道歉的摄影帅哥没能观察到铃店长的变化，那几个坐的稍远些的客人也没这份敏锐的眼力。

　　对美人店长的拍摄并不影响品尝茶点的主题。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客人们都统一了口径夸赞美人店长的手艺绝佳，不愧是能在银座都不挂牌的店。不挂牌的店要么是老店，要么名气极大，铃的小店就是不挂牌，不过是因为樱田门的缘故。

　　第五铃这边也抽空和这些人聊了聊，知晓了自己早上被人偷拍不禁哑然失笑。

　　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模仿着不知道哪个记忆角落里关于偶像的动作，铃店长俏皮眨眼得比着手势对着他们射击状。“kira☆kira~！”

　　几位客人凝固住了。

　　‘嗯？好像也没……’就在铃店长有些失望的时候。

　　这有些超时代文化的动作和表情的爆炸杀伤力直接让脑袋宕机的几个人或是嘴巴张大，或是眼睛发直，或是不自觉咬断点心不知自。其中最夸张的那个皮肤咖啡色的壮汉，闭上了眼睛一幅我已经在天堂的模样，嘴里叨念着结婚吧。

　　‘是杀伤力过剩了啊。’

　　大约几分钟后，在第五铃夹杂着风铃的清脆欢乐笑声中，这几位客人都显得有些狼狈得离开了小店，一幅心脏起搏过度的样子，相信这位美人店长的魅力已经深深得刻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呼呼~~”收拾着桌子上的茶杯碟子，铃店长今天的心情格外愉悦。但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小巧鼻子猛嗅。“……什么味道？糊糊的。”

　　“啊！我的蛋挞！！”

　　玩得过头忘记了烤箱里还有自己实验手法的烘焙蛋挞，铃店长发出了惨叫冲向了烤箱，这报应来得真快，前脚戏弄完人家客人后脚自己就前功尽弃了。捧着小脸欲哭无泪状，铃店长看着已经完全毁掉外层彻底是焦炭的蛋挞很是心痛。

　　他怎么就把正事给忘了！

　　所幸现在离晚上那波樱田门的客人登门还有一段时间，做实验改进还来得及。只要不把这一排焦炭送给那位特别喜欢吃蛋挞的贵客就好了，不然小店积攒的口碑毁于一旦。

　　蛋挞。

　　土方一郎很喜欢吃蛋挞，也很喜欢当初做蛋挞那个人的笑容。眼睛眯起像月牙一样，当时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巡警穷小子，只有那个人对于木讷笨拙的自己会一视同仁。对着镜子仔细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和服，灰蓝色显得镜中的自己很老沉庄重，板着的脸法令纹深陷脸颊两侧。

　　已经是东京警视正的土方一郎思绪又飘回了那天。

　　那一天他推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冒着毒辣的太阳跑到了小店，在那个夏天愣愣看着店里休息的那个雪色和服身影，最终没能鼓起勇气敲门。

　　穷小子和地主女儿一起骑自行车跨越障碍私奔的故事终究是虚假的。

　　后来小店关门，她也不知所踪。

　　一别就是二十年，再听到那家小店开门的时候，却是她的女儿继承了小店，而她本人据说已经在神奈川香消玉殒。土方一郎还想再吃一次她亲手制作的蛋挞，看一看和她一模一样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了却年轻时的一些心结，仅此而已。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有幸得到了她的心，却不珍惜转手舍弃。那个混蛋永远不要出现啊，不然樱田门的男子汉们会告诉他欺骗玩弄店长的下场是什么！当初她就是大家的明珠呢！

　　“好久没有吃蛋挞了啊。”

　　土方一郎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走在银座街头朝着旧时光的慢步而去。他忍不住嗅了嗅不复当年干净的空气，似乎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分辨出来了，是水果奶香。土方一郎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原来已经到了。

　　那亮着灯光的小店，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位下属，放松自然交谈着。

　　正巧抱着托盘出门的铃店长，对着他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欢迎光临，客人。”

第九章 夏望繁星

　　这座城市从日出到日落，像是一头从未休眠过的巨兽，人流的吞吐就是它赖以维继活力的血液。日落西沉，当夕阳的不详血光从地平线消逝，小店也在这夜幕之下点亮了灯光，迎接着晚上的客人。

　　让铃店长松口气的事情是，他总算用新手法烘焙出了自己想要的水果蛋挞。

　　踏实能干的员工村上瑛泰还没来。

　　代表客人登门的风铃声已经响起。

　　一眼望去，好家伙。这十几号樱田门的警官居然是一起过来，有的人身上还有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不知情得怕不是以为这家小店被登门查水表了。事实上这么多警官一天上下进出，路人的眼神早就有些不对劲了。

　　正式开业第一天，情怀老客扎堆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欢迎光临，诸位客人。”

　　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的铃店长瞧着鱼贯而入的客人，面露礼貌得体的笑容。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们看见他时却神情惊讶中带着缅怀。

　　“店长，今晚要麻烦你了。”一个人高马大，像是猿猴一样粗犷的男人过来笑着抬起手对着铃的肩膀就是拍了拍。

　　“噗！咳咳！”铃店长孱弱的身子被这个家伙两巴掌下去当场剧烈咳嗽了起来，这个时候铃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啊？感觉像是乌干达的大猩猩，再多来两巴掌自己真的可以进医院了。

　　“哎呀！对不起店长！”

　　大猩猩警官一脸歉意，连忙把铃店长给扶好。一旁的人瞧着这一幕都或多或少有些忍俊不禁，当年泷泽警官也是这样冒冒失失，差点没有把人家小店长给拍得进了医院。能够看见经典再现，倒是意外之喜。

　　不得不说，现在的第五铃店长，和前代店长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得找机会怂恿铃店长穿雪色和服！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立刻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意图，男子汉间的默契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勾肩搭背竖起大拇指就够了。

　　“没关系，我还没有死，客人们先入座吧。”感觉被猛击了两巴掌，铃店长有些吸冷气得缓了一口气才是引导各位客人入座。

　　提前预定好的位置，一些不受温度影响口感的手工点心也早早连同小叉勺摆上，接着便是认真仔细记录起了每位客人的口味与小需求。比如不喜糖，或者想加重糖，或者有些人就是不喜欢柚子，有人就是不喜欢牛奶。

　　小店也有小店的尊严啊！

　　这些老客人的喜好口味铃店长只会询问一次然后记录下来，不会说再搞错让客人好好享受细致的照顾。

　　顾客们真心实意的笑容，就是铃店长得到认同的满足。

　　一圈走下来将托盘抱在胸口，铃店长享受着各位客人们满意追忆的气氛，当然那位像大猩猩一样的泷泽警官还是稍微远离一点比较好。没有啥原因，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像是瓷器。

　　铃店长一双星星似的眼眸笑成了月牙状，像是晨星落在了眼中一般。

　　这个时候，第五铃注意到有一位神情有些恍惚得男人立在店外望着里面，上了年纪都秃顶了，脸颊的两道法令纹特别深刻。他的名字是土方一郎，是提前预约过庭院位置的那位凯子……咳咳，贵客，出手特别大方不差钱。

　　“欢迎光临，客人。”主动出门，铃店长迎接着身着灰蓝色和服的土方一郎。

　　“店长小姐……”

　　土方一郎未能及时从那份恍惚中挣脱出来，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抬起手，但是下一刻心性坚韧的他就将眼前的人儿和记忆的她区分开了。她不会喊他客人，也不会穿这种有些轻佻显露曲线的衬衫马甲。

　　“劳烦铃店长了。”土方一郎满意得打量着初恋的女儿，完美得继承母亲的优点，简直是一模一样。

　　“请进。”

　　引导着有着坚韧气质的土方一郎进店，他一进店那些樱田门的警官们就立刻站直了身子，异口同声道。

　　“土方长官好！”

　　“诸位晚上好，不是工作会议，无需拘谨，好好享用茶点。”土方一郎身为警视正，身居樱田门本部课长，掌握着多个精锐搜查班，在座其他警官基本上都是他的部下。土方一郎也是，当年小店老客中，最牛逼的警察了。

　　不得不说气场真的很强，铃店长心中对这位贵客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

　　小店庭院席就是几个团蒲放在木质走廊上，此刻正是夏季，在这个栽种着数颗樱花树的庭院里能舒服惬意得遥望繁星，不需要拘礼。

　　这庭院席铃店长一般不预约出去。

　　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在这方庭院里都可领略，比较遗憾是小店不售卖酒水，不然这四季景色之际小酢一杯多惬意，貌似是当初母亲怕因酒水闹事。这个好规矩，铃店长自然是不会延续下去了，一是免得贵客扫兴，二是他保护费都交了，三是时常有警官来这里休息。

　　闹事？

　　敢闹事是公了还是私了自己选一个吧，公了去警察局喝茶，私了极道和你谈心，铃店长也不是什么恶鬼。

　　“说实话，这里面在二十年前我一次都没有进来过。你的母亲很少开放过庭院席，没有想到我还能进来一次，真是十分感谢。”吹拂着茶杯的氤氲热气，土方一郎当时还是一个小巡警，当然进不了这里了。

　　“我听其他警官说过，当年您多次出手帮助过母亲与小店，此地向您开放理所应当。”铃这边记忆碎片里很神奇得记得这事，就是英雄救美了。

　　“不过是赶走了一些不成器的混蛋罢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年轻时候的热血，土方一郎罕见得笑了笑。

　　“这是我按照母亲手艺制作的蛋挞，作为谢礼请品尝。”

　　土方小白鼠，决定就是你了！

　　见铃店长将蛋挞挪上来，心结实际上已经去了大半的土方一郎，眉眼一挑赞叹对方和其母亲一样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铃店长期盼的目光中，土方一郎从托板上取了一个蛋挞送向嘴里。

第十章 试试就逝世？

　　“店长，我来啦！”

　　晚上将近八点，踩着自行车而来的村上瑛泰推开了小店的大门。他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铃店长，抱着这个好消息村上瑛泰一路上可是加快了速度直冲小店，自行车硬是踩出了暴力摩托的感觉！

　　推门而入，村上瑛泰就看见小店兴隆的生意。

　　警官们正格外放松开心得闲聊着，还有人在提议说是不是建议店长在二楼的空闲区域摆放些娱乐休闲的东西。比如说桌游，书籍或者乐器之类的。

　　“哦，是小瑛啊，来上夜班了？”

　　“快去帮铃店长干活啊。”

　　“瑛酱，太慢了。”

　　几位警官大叔注意到瑛泰进来都是向他打着招呼，小店就这个服务员还勤快朴实，他们干脆就用店长那样的昵称来称呼他了。

　　被这些樱田门的客人称呼为小瑛，瑛酱，村上瑛泰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和铃店长抗争最糟糕是扣工资开除，和这些欧吉桑顶嘴那就可能面临着男子汉的挑战，村上瑛泰寻思自己就算在暴走族里混过一段时间，三个自己加一起恐怕也不够这些腰圆膀粗的警官们揍，街头斗殴和受过训练的格斗是完全两回事。

　　听一些极道大哥闲谈时说过，警视厅的镇暴队有那些着一些可怕人形兵器。就像是剑戟片里的剑士们一样，拥有着出类拔萃的战斗意识，动起手来在狭窄地形里除非是一样的无限制格斗大师，不然就只有被放倒的份。

　　而那些人形兵器，也是极道们极为害怕的。

　　村上瑛泰这边拘谨得和客人们打着招呼，毛毛躁躁走到换衣间的时候差点和从庭院过来的铃店长撞了个满怀。

　　“小心店长！”

　　连忙是扶住了铃手上捧着的托盘和茶具，村上瑛泰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好轻。

　　他双手抓住了铃店长的小手稳住大托盘，这两者的重量加起来都没有让他觉得多么费劲，都说女孩子都是水做的，那眼前眼圈似乎有些泛红，抬起头可怜楚楚的美人店长就像是棉花糖做的，软绵绵轻飘飘。

　　等等……眼圈发红，可怜楚楚？

　　“小瑛，你弄疼我了。”

　　被员工不自觉握紧手腕的铃店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他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下意识摆出了受伤的模样。

　　“啊！对不起！！”村上瑛泰一瞬间面红耳赤，连忙是撒手跑进了换衣间。躲进换衣间后他心脏忍不住狂跳着，太可怕了，他刚刚看铃店长那模样居然产生了某种很可怕的想法。

　　‘这是自然反应？总觉得怪怪的。’

　　高中时期被霸凌虐待一些记忆碎片在大脑中闪烁了一下，第五铃这边忍不住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眨了眨眼睛散去眸子里的雾气免得让客人误会了。

　　大概是一些身体残留反应吧。

　　以前被欺凌的深刻记忆残留在身体上，在有相似场景的时候就会做出应激反应来。这样来说的话，第五铃在高中时期只怕被霸凌得厉害，以至于有人只是稍微施加了点疼痛就露出了那种可怜姿态。

　　铃店长顿时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的开心劲也消退了许多，方才突然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忽视的阴影猛的窜了出来提醒着他，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去一片空白的簒夺者。村上瑛泰这边换好了服务生的衣着跑出来，就看见了吧台后失神不安的铃店长。

　　“……店长，刚刚抱歉，我的力气太大了。”

　　“给我好好干活。”

　　瞧着这厮一脸的愧疚，突然觉得不爽的铃店长一把将塑料托盘轻轻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爽，反正铃店长今天的好心情受了影响，店长不爽了员工你就得努力工作来让店长开心起来。